《吃肉》叹空

107、第一百零七章 纪凡（1）

　　医院距离罗麦站的位置很近，只是罗麦走的那条道在修整，本就不认识路的他恍惚一瞬就走错了，等李奕杰找到他时罗麦正缩在避风口哆哆嗦嗦。
　　天这时候暗了不少，加上大雨倾盆，罗麦并没注意李奕杰已经快到自己身边了，他暗骂天怎么这么冷突听一熟悉的声音：“最近倒春寒倒的这么厉害，你下次得多穿点。”
　　罗麦循声回头，就见李奕杰咧着嘴向他这边走来。
　　罗麦本意不想理他，可看他笑的见牙不见眼的模样又觉着可爱，他悄悄和自己怄了一口气，而后往李奕杰那儿走了两步。
　　“冷不冷？”不等罗麦回答李奕杰一把握住了他抓伞的手，在触碰到一手心的冰凉后他直接拉着罗麦走，“快，回去换衣服。”
　　罗麦任由他拽着自己，走了两步视线不由得落在二人的伞上，他看了看伞与伞之间的间隔忽地将手从李奕杰手掌里抽开，走在前面的李奕杰奇怪的扭头，只看罗麦把自己的伞收了，李奕杰刚要问罗麦怎么了，便瞧他快步走到自己身边，接着手一伸抱住了自己的腰。
　　一刹那，李奕杰觉得自己也不必说了，他一手撑伞一手搂着罗麦的肩膀，二人踏着同样的步子往前走。
　　雨打在伞上发出滴哒滴的声响，李奕杰和罗麦紧紧贴着，忽地李奕杰发觉俩人谈恋爱这大半年，极少有如下这般的相处模式。
　　这么一想，伞下的这一方小天地莫名有了隐秘和敞开两种感受，李奕杰禁不住停下脚步低头吻了罗麦一下，罗麦愣了一秒即刻回吻了回去。
　　两分钟后李奕杰和罗麦均红着唇上了车，刚上车的时候李奕杰还想继续，被罗麦轻轻抽了一巴掌制止，罗麦轻喘着气说：“回去再说。”
　　李奕杰沉沉一点头，系好安全带、踩下油门往大平层而去。
　　这是第一次大平层内只有他们俩人，进门的李奕杰给了罗麦一个眼神，罗麦飞快意会，他跑进浴室里洗漱一通，洗到一半李奕杰偷偷摸摸的挤了进来。
　　浴室水汽氤氲，使得磨砂玻璃后的身影影影绰绰，李奕杰慢慢地挪了进去，他刚碰到罗麦的腰就被腰的主人拍了一下，李奕杰不死心，他上前一把扑住罗麦，然后将头埋进他的颈窝里撒娇。
　　罗麦怎么会不知道他脑子里塞的是什么，他用手掌抵着李奕杰的头，在李奕杰又要贴上来的时候问：“问你个事。”
　　李奕杰闻言摇头如拨浪鼓，他道：“不听不听，雷桦念经。”
　　罗麦：“……”
　　罗麦捏住他的两颊：“你不听也得听。”
　　李奕杰被罗麦捏的委委屈屈的，他哼唧一声点点头：“听听听，你快说。”
　　“你和海燕到底在搞什么鬼？”
　　“没搞什么鬼啊，”李奕杰瘪着嘴道，“她给我看了和纪凡的所有记录，我看了之后觉得其中有猫腻，就利用海燕的关系和纪凡联系上了。”
　　罗麦松开捏着李奕杰脸的手，有些不敢相信的问：“你们联系上了？”
　　“对啊，”李奕杰抬手掐了一下罗麦的鼻尖，“当初海燕到74大队说的话真假参半，嗯……也不能说真假参半，至少十成里有两成是假的。”
　　“原因呢？”罗麦问。
　　李奕杰：“什么原因？”
　　“海燕来74大队的真正原因，以及她骗我们的原因。”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李奕杰对罗麦据理力争自己的夜晚生活，“要么我们去床上说？”
　　罗麦没得到答案当然拒绝：“不行，你快洗，洗完到客厅说，我去点外卖。”说着背过身穿上浴袍出去了，独留李奕杰瞪着他的屁股磨牙。
　　他一走，李奕杰用极快的速度洗了澡，罗麦还没给外卖下单呢他便光着膀子出来了。
　　罗麦：“你这是洗澡还是只和水亲了个嘴？”
　　李奕杰呲牙一笑：“天天洗，哪有那么脏。”说完像没骨头似的摊到罗麦身边，手还顺着浴袍的空隙摩挲进罗麦大腿内/侧的软肉上。
　　罗麦被他摸的心痒痒，他下完单后拍开李奕杰的手，接着用肩头推了推他的脑袋：“还不快说。”
　　李奕杰的手不甘心的回到自己的大腿上，他道：“纪凡是偷偷和海燕联系的，他们两个人说的内容大多都是有关于海燕哥哥——海洋的事情，纪凡说自己因为身份限制没办法帮助海燕更多，于是让她到红山市的74大队来碰碰运气。”
　　“就这个？”罗麦皱眉，“这能证明什么？”
　　“确实是证明不了什么，”李奕杰道，“刚开始我以为纪凡是在骗海燕，后来我查了纪凡的就职经历发现他一直不顺，作为一个大老板的养子，他怎么着也不该只是一个片区民警吧，指不定去他爸的公司做保安队长还更好呢，但他没有，这么多年他就是个普通民警。而且当初海燕的案子与纪凡并没关系，纪凡和海燕认识纯属是海燕走投无路时他看海燕可怜给她留了点钱。”
　　罗麦越听越糊涂：“你……”
　　李奕杰：“我可不是给他洗白啊，毕竟我们对他的第一印象是他在当年拐卖人口案中刺伤人，这么多年别说他人品如何，就连他是圆是扁我们也不知道啊。”
　　罗麦斜眼看他：“谁说不知道的，我们查过他的照片和信息。”
　　李奕杰一时无言，沉默了三秒他继续：“纪凡一直想离开他养父，当年他养父领养他的时候打得主意就不一般，他给收养的小孩起名‘纪凡’，旁人都以为是养父纪明是在怀念哥哥纪凡，其实是……”
　　“其实是什么？”罗麦坐直身体问，“其实他是个好人？拜托，事实是纪凡十二岁就拿刀捅了一个人，他直接导致这个人不治身亡，你不能因为他给海燕钱就相信他，按你的话，那我岂不是也可以因为他小时候杀过人而不相信他？”
　　罗麦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他怀疑纪凡，还认为李奕杰再替这个纪凡说话。而李奕杰不觉得自己说错什么，纪凡伤人是事实，可那个时候他才十二岁，这么多年性格有变化也很正常。罗麦说纪凡有问题，那他还说罗麦有偏见呢。
　　找到理由的李奕杰还要对罗麦说些什么就听门铃响了，门口是外卖员，李奕杰接过餐盒闻了下味道知道是烧烤，他想起之前在陆洲市自己就曾表示想吃烧烤，但因为时间太紧一直没吃着，没想到罗麦记到现在。
　　李奕杰关上门想叫罗麦一起吃，转头的时候发觉客厅的沙发上早已没了人，他走到卧室门口拉了拉门发现门被反锁了。
　　李奕杰蹙着眉坐回沙发上，他实在不明白罗麦为什么对纪凡有如此大的意见，纪凡小时候是做过错事，但这么多年过去也不是没可能变好，就算他怀疑纪凡，那也得听完自己的话吧。
　　这么想着李奕杰也没了吃饭的兴致，他匆匆塞了两根串进嘴，而后回了自己的房间。
　　.
　　罗麦回房之后先在床上辗转了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他爬起来进入公安系统查纪凡这个人，可能是权限所致，罗麦除了他最基础的信息外什么都查不到。
　　罗麦不喜欢这个从未谋面的纪凡，从一开始知道他曾故意伤人外就不喜欢，他知道“知错就改”这个道理，但当年纪凡伤人时已经12岁，这证明那时候的他已经有了一定的自我思维，他可能不知道伤人之后对他本人会有什么结果，可他一定清楚藏的那把刀捅入人身体时会发生什么，光这点便能证明纪凡这人没李奕杰说的那么简单。纵观古今中外那么多的杀人事件，至少一半的凶手在小时候就有过伤人杀人虐待动物等举动，何况纪凡这人儿时生活的环境一直充盈着犯罪。
　　如此一想罗麦是更睡不着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海燕来74大队有猫腻，李奕杰和纪凡联系之后瞒了自己好几个月，且李奕杰没绝对性理由的为他说话。
　　李奕杰和纪凡见过面吗？罗麦心想，应该是见过，当初在陆洲市李奕杰动不动就出去和人见面，但和谁见面，他从未说过。
　　想到这儿罗麦只觉脑袋疼的厉害，他穿衣下床，在不通知李奕杰的情况下离开了大平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