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
“……”王梓吸了口气，他们做舍友做了快两年，虽说楚子琤很少回来，但来回间他也确实听到了些不得了的传闻……大半都与某楚姓著名导演有关。
“相机里的都已经删净了，他手里留的有底？”陈晗问。
楚子琤笑了：“废话，否则他哪儿敢这么威胁我。”
路寻坐在一边儿听了个七七八八，前思后想差不多也把事弄明白了。
可在他模糊的印象里，“路寻”应该没做这种事。
他初来乍到懒得惹事，更何况还是为别人背黑锅：“不是我做的。”
楚子琤没理他，倒了杯水慢条斯理地涮着碗筷。
“哎讲真的，”王梓小心翼翼地觑了眼楚子琤的脸色，“小寻都跟我们这么久了，我怎么也不信他是能跟人合伙干出这种事的人……”
服务员敲门进来，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端着菜上来摆好后又出了门。
“吃饭。”楚子琤挑了下眉，“别人的事不提。”
路寻心里有一丝丝委屈，看着他，重复：“真的不是我。”
楚子琤夹了个鸡翅，看都不看他一眼，语气讽刺：“是是是都我自己拍的是我想陷害你。”
气氛有些凝固，陈晗只好打了个圆场：“这种事说起来大家也没什么证据，小寻人怎么样我们住了这么久也看得清楚……”
他想了想：“我觉得这事儿吧，百分之八十都出在那个文远身上。”
路寻说：“我认识他。”
楚子琤都快气笑了：“我还能不知道你认识他？不是你，就他还能知道我私下的行程？”
路寻目光触到旁边两人一脸的纠结，发了会儿呆，低声问：“那我要……怎么证明？”
“证明？”楚子琤一脚蹬着椅子坐直了些，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这样吧，既然你说文远的事和你无关……反正这个合同是我靠人脉要到的，没法也没脸退，要不你给签了？”
“签什么？”路寻闻言又把合同转了回来，低头翻了翻。
楚子琤当他是在做戏，语气也不好：“最后一页，把你名字写上，我就相信你。”
路寻想了想，利落地提笔在角落里签上了自己的大名，然后抬头合笔，把合同转了回去。
“……你真签了？？”王梓瞪大了眼。
楚子琤其实一早就知道路寻和那个文远有些说不清的关系。
如果坑他这事儿真是为了文远，以路寻平日里对那人的摇尾乞怜，断不可能自己半路截胡。
可当他翻开合同书一眼看见路寻的大名，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陈晗看了眼楚子琤的表情，有些犹豫：“可要真是小寻签了约，文远那边怎么办？”
路寻满心轻松地夹了个香芋地瓜丸，歪着头看他：“没关系的，我来处理。”
周末的天气很好，中午的阳光刺眼，路寻看了眼手机，十一点十分。
他站在镜子前把自己从头到尾地看了一遍，浅绿色毛衣黑色长裤，头发半短不长，和这里的大多数人一样的装扮。
“今天要去你姐家？”陈晗玩着游戏看见他穿鞋问了句。
楚子琤从看手机的空隙里抬了下眼。
“对。”路寻站在后面看他玩了会儿小人打架，实在看不懂，“中午不在这里吃饭了。”
“嗯，下午记得早点回来。”陈晗顿了顿，回头看他一眼，“要是姓文的敢怎么着你记得给我们打电话。”
路寻笑了笑，眼睛弯弯的：“好。”
“坐九路车，路上注意安全啊。”王梓跟着点了句。
等人推门出去了，陈晗才叹了口气：“小寻笑起来太好看了。”
“可惜怎么看上了个傻/逼。”王梓摇摇头。
楚子琤在心底哼了一声，没说话。
前一天晚上路寻特地查了怎么坐公交车，数着步骤上车后扶着杆站好后盯着手机里的地址，再数着站等着下去。
“公交车”不比小黑方框车，里面人很多，味道也杂。
路寻从视线的余光里瞥到有人拿手机对着他，倏尔侧过脸，目光有些冷。
偷拍的女孩一阵窘迫，连忙放下手机往后躲了躲。
车厢突然一晃，广播里机械的女声念着站牌名。
车门开启的瞬间，路寻飞快地下了车。
寒风在阳光里萧瑟，路寻拉了拉口罩，低头掩饰着狼狈的惊慌。
街上人｜流汹涌，来往的车辆迅速。他缓了口气，点开联系人找了个名字拨了过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路寻抿了下嘴，锲而不舍地接着打。
人声响起的瞬间带着喘｜息声：“……喂？”
“我找不到路，你能出来一下吗？”
电话的另一端似乎传来一声甜腻的哼吟，文远闷哼一声匆匆说了句等等，立即挂了电话。
路寻站在冷风里反应了半天才意识到些什么，耳尖突然开始发红。
大约又过了十分钟，手机才响起来：“你在哪个路口？”
“虹桥路下车的地方。”
文远行色匆匆走了过来，敷衍地皱着眉向四周看了看。
少年坐在站牌前的长椅上，长腿伸开，浅绿色的毛衣明快活泼，眼睛半眯着，神情慵懒。
这份异于平常的清秀让文远愣了愣，忍不住驻足多看了两眼。
他以为路寻打电话说找不到路是借口想见他，开始还有些不耐烦躁，如今见了人却突然心口一跳。
“等很久了？”他走上前，伸出手想揉一揉少年的头发。
路寻飞快躲了开，站起身看了他一眼：“走吧。”
“……跟着我。”文远略有尴尬地放下手，皱了皱眉。
他走在前面，穿过街道拐过几个老旧的楼区，转身进了楼道。
路寻跟在后面，默默记下路线。
他姐姐路琪琪是个白领，工资虽然不低，但在这种大都市里也仅够勉强维持生活，房子租得离市中心有些偏远。
推开门的刹那，路寻敏锐地闻到一股暧｜昧过后的潮湿，混着空调暖气的闷热涌上来一股反胃。
他憋着气，把口罩往上提了提。
“进来吧。”文远换上拖鞋，随手关上了门。
“小寻来了啊，正好厨房里的菜不多，你一会儿看着再去买点儿。”
路琪蜷曲在沙发上掩嘴打了个呵欠，她人长得漂亮，胸大肤白，动作间睡衣吊带落下来一根，极有风情。
“怎么穿这么薄，外面挺冷的。”文远走上前摸了摸她裸露在外的肩膀。
“刚刚太热了。”
路琪闭着眼往他肩膀上靠了靠，路寻阵阵反感。
“小寻还在这儿呢……”文远笑着凑近她耳边说了句什么，看得出两个人极其亲密。
路寻坐在沙发上，本来低下眼想忍忍，可见两人并没有半分搭理他的意思，终于忍无可忍：“你们今天叫我来干什么？”
他烦得不行，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
文远看他一眼：“先吃饭吧，吃完再说。”
路寻盯着他：“什么事，先说。”
他们姐弟俩从小一起长大，路琪早就知道他弟在性向上有些歪，甚至知道他喜欢的人是谁，平时也没少厌恶讽刺。
但十多年来她却从未听到过亲弟弟这种冷冰冰的语气，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怎么说话呢你？”
“不说我走了。”路寻干脆利落地起身就往门口走。
“等等，”文远伸手拉住他，顾及到路琪又松开了，“你还记得之前楚子琤答应我们的事吗？”
“什么事？”路寻一把推开他的手。
文远有些烦躁，尴尬地顺着他的动作收回手：“他入圈都两三年了都不肯承认楚导和他的关系，更何况还有他那个犯病的妈，要不是我……”
他顿了顿：“那张照片完全可以为我们谋取更多东西。”
路寻讥诮地笑了一声。
他人长得清秀白净，极少露出这种略带攻击性的表情，文远一愣，恍惚间感觉面前仿佛换了个人。
“楚子琤确实说过，非常不愿意透露自己的隐私。”路寻语气很平，“但这几年来也不是没有人拍到些蛛丝马迹，你觉得别人为什么不曝光出来呢？”
文远皱眉看着他：“上个月还是你告诉我说，他和楚导极少碰面，这种一年都见不上几回的关系，除了你们宿舍几个人别人怎么可能知道？”
“我逗你的。”路寻弯了弯嘴角，“你还真信了？”
不等人接话他接着说：“楚导成名二十余年，人脉有多广轮不到我来说吧？他要是真不想让人知道些什么，谁会愿意冒着得罪人的风头去做这种事？”
文远脸色不太好看：“小寻，你骗我？”
“啧，”路琪挑了下眉，“挺有意思啊。”
路寻站起身，目光似乎把文远看透了一遍：“文哥，如果你想出名完全可以上进走正途。这种一不小心就在圈里暴露性情的事还是少干为妙。”
等人出了门，路琪笑着靠在沙发靠背上：“没想到啊，你最后竟然被我弟弟教训了。”
文远想要发怒，却强行忍住了，重重坐回了沙发，抬手捏了捏鼻梁：“……我真没想到他会骗我。”
等了一会儿，他皱眉回头问了句：“U盘呢？”
“忘了扔哪儿了。”路琪打了个呵欠，站起身，“反正也用不上了，懒得找。”
她起身往厨房走去，背影慵懒：“当初他根本就不想做这种事，骗了你也正常。不过话说回来，小寻要是真狠狠心让你把照片发出去最后得罪了人，之后指不定自己心里多难受呢。”
文远嘴角僵了僵：“……你说这些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路琪无所谓地笑了声，“他爱走什么道儿我也不愿意管，可总归是我弟弟。爸妈都死了，我还得看着点儿。”
煤气灶上的热水开了，她低头拆开方便面，刚要把袋子丢进垃圾桶，想了想，从兜里掏出了个什么东西，看也不看随手一并扔了进去。
---在学校就好好学习，少跟别人学些乱七八糟的事，剩下的我处理。
路寻松了口气退出短信，又看了遍之前陈晗发给他的“文档”，感觉并没有漏掉什么，于是关掉手机揣进口袋，开心地上了车。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第三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