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之笑化云天》风逸谦

19、琴剑只影何处家

　　莫大先生在众人瞩目之下，缓缓走进大厅。

　　他与刘正风向来不和。刘正风觉得他的胡琴太过凄苦，他觉得刘正风为人太过不羁。他知道刘正风结交曲洋，怕他给衡山派招来大祸，因此选择避而不见。可他们毕竟是同门师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因此，在接到那封示警的信之后，他还是摒弃前嫌，来到了刘府之中。

　　陆柏眯了眯眼睛，咄咄逼人地问道：“莫大先生，你衡山派是想包庇刘正风这个叛徒吗？”

　　莫大顿了顿，然后摇了摇头，“刘师弟勾结魔教长老已成定论，莫大不才，却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只不过祸不及家人乃是江湖规矩，刘师弟的家眷都是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贵派这等做法，恐怕不是英雄所为吧！”

　　群雄暗暗称是，嵩山派此等行径，与魔教有何区别？陆柏三人对视一眼，挟持家眷本就容易激起众怒，如果暂时退一步可以换得莫大先生不插手，也是值得的。

　　一念至此，费彬挥了下手，狄修等人立刻收回了手中的匕首，退到了一边。刘正风心情复杂，他与师兄向来不和，没想到此刻师兄竟愿意摒弃前嫌挺身而出，救下自己的家眷。

　　刘正风长叹一声，道：“多谢掌门师兄了！以后我的家眷，就请师兄多加照料了。我与曲兄因音律结交的确是事实，刘某自求了断，也不须多伤人命了。”说着，右手横过长剑，便往自己颈中刎去。

　　便在这时，檐头突然掠下一个黑衣人影，行动如风，伸臂抓住了刘正风的左腕，喝道：“贤弟，走！”右手向后舞了一个圈子，拉着刘正风向外急奔。

　　刘正风惊道：“曲大哥……你……”群雄听他叫出“曲大哥”三字，知这黑衣人便是魔教长老曲洋，尽皆心头一惊。曲洋叫道：“不用多说！”足下加劲，只奔得三步，丁勉、陆柏二人四掌齐出，分向他二人后心拍来。

　　曲洋向刘正风喝道：“快走！”出掌在刘正风背上一推，同时运劲于背，硬生生受了丁勉、陆柏两大高手的并力一击。砰的一声响，曲洋身子向外飞出去，跟着一口鲜血急喷而出，同时回手连挥，一丛黑针如雨般散出。丁勉叫道：“黑血神针，快避！”忙向旁闪开。群雄见到这丛黑针，久闻魔教黑血神针的威名，无不惊心，你退我闪，乱成一团，只听得“哎唷！”“不好！”十余人齐声叫嚷。厅上人众密集，黑血神针又多又快，毕竟还是有不少人中了毒针。

　　混乱之中，曲洋与刘正风已逃得远了。丁勉、陆柏、费彬三人奋起直追，也离开了刘府。定逸师太率众弟子留在此处救助伤患，看着并未喂毒的银针，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

　　这半天的变故给令狐冲和岳灵珊带来了极大的冲击，到现在还回不过神来。林平之也不管他们，见已无热闹可看，一个跃身跳了下去，在一片嘈杂中离开了刘府。刚走两步，一个侍卫打扮的人拦下了他，低声说道：“林公子，我家主人有请。”

　　……

　　曲洋刘正风一路奔逃，转瞬间已至城外。丁勉三人穷追不舍，终于在一个瀑布附近追上了他们。其时曲洋已身受重伤，刘正风也被那一掌波及，伤到了心脉，已经毫无还手之力。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与释然。

　　费彬嘿嘿一声冷笑，说道：“我看你二人还能逃到哪里去！”说着，青光闪动，长剑出鞘，便向二人刺来。

　　突然间，只听“叮”的一声，一股巨力传来，费彬的剑竟然直接脱手而出。他定睛细看，一根细小的绣花针钉进了剑尖三寸处，尾端还在轻轻颤动。这枚绣花针长不逾寸，几乎是风吹得起，落水不沉，竟能打落费彬的长剑，来人武功之高，当真不可思议。

　　一个神情冷峻的红衣人自山石后走出来，明明还一言未发，在场的人已经被他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他的手中还牵着一个小女孩，唇红齿白，眼神灵动，一幅古灵精怪的样子。曲洋呆愣了一瞬，立刻屈膝跪了下来，忐忑地道：“属下恭迎教主，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在场的其余四人闻言，神色巨变，满眼都是惊恐。费彬颤抖着双手捡起自己的剑，脸色已然变得惨白。东方不败之威，江湖之人提之色变，更遑论亲眼见到了。

　　东方不败看也不看费彬三人一眼，径自走向曲洋和刘正风。那小女孩松开了东方不败的手，奔到曲洋身边，脆生生地叫道：“爷爷！你和刘公公怎么样了？”

　　东方不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曲长老，你可知道你此举与叛教无异？”

　　曲洋冷汗涔涔，“属下知道。”

　　“知道就好。”东方不败语气毫无波澜，“看在非非的面子上，本座不杀你。你带着刘正风回黑木崖，听候本座发落。”

　　“这……”曲洋一脸踌躇，眼角余光扫向刘正风。

　　刘正风还未说话，陆柏便高声说道：“刘正风是我五岳剑派之人，恐怕不能随东方教主回……”

　　“本座让你说话了吗？”东方不败语气温柔缱绻，那随之而来的杀气，却成功地让陆柏闭上了嘴。

　　东方不败蹲下身来，揉了揉曲非烟的头，“非非，你负责帮本座把你爷爷和刘正风带回黑木崖好不好？拿着本座给你的手令，先到最近的分坛，传令让平一指过来给你爷爷治伤。能不能办到？”

　　曲非烟重重点头，“好！”

　　东方不败点了点头，“那便去吧！”曲洋叩谢教主后，和刘正风互相搀扶着向远处走去，曲非烟一蹦一跳地走在二人前面。刘正风虽不愿前往黑木崖，但曲大哥已经为了他做了这么多，他也断不能不为他考虑。

　　等他们的身影渐渐远去，东方不败才回过头来，看向严阵以待的费彬三人，“嵩山派的诸位煞费苦心谋杀我神教长老，这笔账，又该怎么算？”

　　东方不败睚眦必报杀人如麻，江湖上人人皆知，看今天的情势已然无法善了。最年长的丁勉心一横，喝道：“和这魔头拼了！合咱们三人之力，未必会输！”

　　话音刚落，三人从三个方向齐攻过来，招式凌厉至极，丝毫没有留手。

　　“不自量力！”东方不败冷喝道，一把绣花针脱手而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他出手之快，委实难以想象，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刹那间，他已用针在陆柏脸上刺了一下，跟着缩回手臂，用针挡开了其它两人的剑。幸而陆柏危机关头福灵心至，微微侧了一下头，否则就已横尸当场。

　　他三人背水一战，都有破釜沉舟的决心，长剑便如疾风骤雨般狂刺乱劈。东方不败一时之间竟也奈何不了他们，只能用绣花针四下拨挡，周身不露半分破绽。陆柏三人情急之下，什么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剑招都使了出来，但东方不败的身形如鬼如魅，飘忽来去，直似轻烟。他们的剑尖剑锋总是和他身子差着数寸。

　　突然之间，东方不败只觉丹田处一阵剧痛，内力竟有了些许的凝滞，密不透风的防护也出现了一丝破绽。

　　高手过招，胜败只在一息之间，丁勉捉住机会，一剑刺了过去。东方不败强提一口气，一针刺入了丁勉的眉心，可丁勉的剑，也刺穿了东方不败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