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杀了我的妹夫》非常正器

7、单身久了

　　“女人！他们车队里有女人！听那声音一定是年轻漂亮的女人！”
　　投枪的那人疯了一样朝着匪首又跳又笑。
　　魏修的脸色却像是死过去一样难看。
　　此地荒蛮偏远，不要说是匪徒平民，就是官吏也多有鳏夫，好人家的女儿大都远嫁，无力远嫁的女儿又多因为吃不饱饭和动乱夭折丧生，仅剩的女子，也都被蹂躏致死，凡是往这条道上走的也大多知道情况，从不带女眷。
　　这些匪徒得知魏修车队中有女人，此刻便如同闻着了肉腥味的饿狼，一个个眼冒绿光，恨不得立时就扑上来，将所有人撕开，把女人的衣服、女人的头发、女人的皮肉……一一嗅着味儿翻找出来，大快朵颐。
　　“让他们把女人交出来！”
　　“闭嘴！”匪首反手一巴掌将嚷得最凶的那个打在地上。
　　“我说……”那匪首回过头，挠了挠脖子，对乔叔明道，“要不这么着，那些金银咱就不要了，只要你把女人交出来……嗯就当赔偿我那兄弟老娘，服侍她养老送终……嗯，对养老送终，我们就既往不咎，成不成！”
　　这人嘴上说着好不好，可眼里手里的意思已经恨不得马上就上来抢人。
　　魏修一行即便是郭果儿这样的内侍，也都自小在世族贵人中长大，何曾对匪徒这样低三下四，心里早已憋着一股火气，尤其乔叔明这样的世家子弟，伸手便要去抽腰间的佩剑。
　　魏修眼疾手快，立时拉住了他的袖子。
　　“首领说笑了……”
　　魏修暗暗咬牙，他怎么不清楚，这些人现在说着金银可以不要，只要女人，但凡他们真的拿回金银，把女人送出去，这些人立刻就能翻脸，动叉子杀了人抢回已经露白的财物，再一架马车一架马车地把所有女人找出来。
　　魏修深吸了一口气：“既然是兄弟的安家费，岂有再拿回的道理……那女子，本是我身边侍奉的丫头，既然首领看中了，便让她侍奉老人家……”
　　“小公子的模样……”匪首刚刚接东西时碰到了魏修的指尖，直觉对方十指十分细腻，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待看清他脸上的样子顿时露出失望的神色。
　　魏修趁刚才撕了布条绑在眼睛上挡住左半边脸，嘴唇上涂了白膏，弓着背装作病入膏肓的样子走出来。
　　“此前路上遇到了劫匪，被夺了财物好不容逃出来，难免受了些伤。”魏修回头看了乔叔明一眼，“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找个城镇落脚养伤。”
　　这样一来既解释了他脸上的假伤，又婉转告诉对方，自己一行人被劫过一次，已然没什么财物剩下了。
　　那匪首挑眉看了魏修一眼：
　　“雍州牧如今无心他顾，这雍州地界确实乱得厉害。”
　　魏修状似无意间提了一句：“雍州牧怎么了？”
　　“雍凉本一家，他……大约快死了。”
　　魏修转头，没敢再问下去：“来人，将阿离带上来。”
　　不一会儿，两人就将魏银那侍女抬了出来，血淋淋的大腿上正扎着那只原本打算投向魏修的木枪。
　　“公子……”
　　“你叫什么？”
　　“奴婢阿离。”女子忍着痛，端端正正回答道，极力回避着那些“灾民”如狼似虎的目光。
　　“阿离你以后……好好照顾自己。”
　　“公子……”名叫阿离的侍女怎么能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原本失血的脸上的更是凄惨一片，顾不得大腿的伤势翻身跪在地上重重叩首，将额头磕出了血痕——
　　“求求公子不要把阿离留下……求求公子……阿离……阿离……”
　　对着那些目露凶光的男人，侍女阿离早已猜到自己的下场，越发凶狠地磕着头，额头和大腿上的血水顿时晕染了一大片。
　　众人看得皆是满脸不忍，而魏修却只有铁石心肠，冷声道：“送她去。”
　　“公子——”
　　阿离凄厉地大喊一声，目光中已经隐隐有了怨恨。
　　叔明看着她，忽然抽出腰间的剑走上前去。
　　只听到一声惨叫，乔叔明再退开时被割去舌头的阿离满口鲜血，十指在地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阿离，从今以后，你就好好侍奉那三位死去兄弟的老娘……”
　　众人皆被乔叔明这血腥的一手震住了，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立刻迫不及待从地上抓了一把土塞进阿离嘴里。
　　“快……快咬住……”为首那人抱怨道，“你们世家子弟就是浪费……好好的姑娘，怎么就这么糟蹋了……”
　　“这娘们可真是俊俏……” 后边儿的人凑上来，忍不住摸了一把那白皙细软的脸颊，嗅了嗅手指，咂着嘴回味一般，“……真好像神仙娘子一般。”
　　“阿离……”
　　阿离血泪模糊的双眼看向魏修身后的某处——那里一个矮小的身影透出半片衣摆。
　　她忽然张开嘴，被血水浸透的泥土滚落出来，想要嘶吼却没能发出一点声音，身体剧烈挣扎着，从怀里掉落出一只鞋子。
　　“鞋掉了……”摸了阿离脸的匪徒弯腰把鞋子捡起来，正要替她穿上，却忽然一顿，赫然发现那鞋子比阿离的脚还小上许多。
　　“大哥，这鞋子不对啊……”
　　那头乔叔明与魏修同时变了脸色。
　　“怎么不对了？”匪首回过头。
　　“这鞋子不是这娘们的，你看，穿不上，小了一大摞。”
　　“阿离老家有个小妹妹，这鞋子是她替妹妹做的。”
　　匪首拎起那小巧的绣鞋：“不对，这鞋子已经穿过了，上面沾的可是这儿的土。”
　　乔叔明魏修脸色皆是不好。
　　匪首啧啧叹道：“既然要道歉，那可必须要有诚意呢……哎我说公子，我们不要你的五十金了，你就让我们……”匪首说着，踮起脚，朝车队里张望两眼，露出抹猥琐的笑容，“进去看一眼？”
　　“我跟你们拼了……”
　　郭果儿忽然冲出来，低着头直朝那匪首撞去。
　　“郭果儿！”
　　“殿下！”
　　郭果儿撞出去，魏修靠得最近，伸手就要拉他，却反被带着撞倒，冲了出去，摔在匪徒前方。
　　匪首眼疾手快，一下子把跌在地上的魏修拉倒自己身边：“实在不行，小公子与我做个伴儿吧！”
　　魏修神色阴郁，忍着濒临爆发的怨气想要扯开对方按在自己胸口的手：“你且看清楚，我是男子！”
　　那匪首摸了两下，也是一愣，却不顾魏修已然黑得快滴水的脸：
　　“男子又怎么样，这样细皮嫩肉的不输女子……跟我们回去给老太太送终！”
　　“放肆——”
　　乔叔明手中利剑已经出鞘，却忌惮于对方手里的魏修而进退不得。
　　“公子若不将那鞋子的主人拿出来，就自己替了她吧。”
　　匪首说着，就要伸手往魏修衣服里去——
　　“住手——”
　　稚嫩却清亮的声音从人群后传出来。
　　如若声音可以看出一个人的相貌，刚刚那阿离可以是小家碧玉，那这声音的主人必然已经倾国倾城惊为天人了。
　　众人看着浑身罩在黑色羃离的魏银款款走出来。
　　她停在魏修面前，别人只能看到她婉转娇柔的体态，魏修却清楚地看到魏银藏在袖中颤抖的双手。
　　“你们想要的……”白皙仿佛玉质的手缓缓从袖子里伸出来，握住头上的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