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渠》Youcky

100、番外 07（完结）

　　“老师！”还没看到人就听见那熟悉的声音，胡歌回来了
　　直奔着王天风的办公室就去了，推开门穿着长开衫的熟悉身影坐在沙发上，胡歌愣了一秒

　　“回来了！”磁性的嗓音加上温柔之极的笑脸

　　“周师伯！”胡歌冲了过去“我就说嘛，老师怎么可能穿成这样在医院里”

　　“穿成什么样？”周渠捏捏胡歌的脸“好小子，你老师不好欺负，我就好欺负了是吧？还敢当面说我坏话”

　　“哎呀...不是不是”胡歌压低声音，边揉脸边说“老师那么古板在医院总是衬衫加白大褂标配”

　　周渠点了点胡歌的额头坏笑着“小心我告诉你老师啊”

　　“别呀，师伯...”胡歌坐在周渠身边“话说师伯你为什么来医院？不会是在等我吧？”

　　“谁等你这个臭小子啊？我在等你老师，他们去手术了”

　　“他们？”胡歌不解

　　“哦，你哥跟着一起”周渠解释道

　　“老师不会收我哥为徒了吧，哈哈，这回我哥要管我叫一声师哥了，哈哈哈...”

　　“想得美，我到什么时候都是你大哥！”胡歌正笑着没想到胡图和王天风正走到门口

　　“哥！....老师....”胡歌尴尬的吓了一身冷汗

　　王天风脸色惨白走到办公桌旁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周渠关心道“没事吧？”
　　王天风漫不经心的摇摇头安慰周渠，紧接着对胡歌说“去院长那报道了吗？”

　　“没呢，这不是一回来就先看您来了吗”

　　“走！”王天风还没待胡歌反应过来就一手薅住他的脖子走出了办公室

　　周渠看着走出去的两个人不禁笑道“还是那个急性子”，胡图却暗暗叹了一口气。

　　王天风几乎是把胡歌押到了院长办公室，搞得胡歌手足无措就好像自己真做错什么事似的
　　“院长，这小子回来了，可以放我走了吧”王天风笑道顺势把胡歌往张院长的办公桌前一撇，胡歌差点没站住栽倒在桌子上。

　　“哎呦，胡歌回来了”院长笑着说“你看孩子刚回来，还没休息你就急着要走。”

　　“不行，院长真的不能再继续了”王天风一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样啊，其实我还想让你做胸外的主任呢，这个位置一直给你空着呢。”张院长叹息道

　　“给他做也是一样的”王天风走上前拍了拍胡歌的肩膀

　　“啊？”胡歌瞬间懵住了

　　“啊什么啊，学位也拿到了，历练也历练够了，还让我总带着你不成？”王天风不由得胡歌分辨命令的口气说“去，把自己的东西放我办公室去，明天开始上班，那间办公室就是你的了。”说着用手一推把胡歌向门外推去。

　　胡歌调整了一下肩上的背包，迟疑的望着王天风和院长，走了出去。

　　“你也太霸道了，我这个院长还没同意，你就把自己的学生安排到了胸外科主任的位置”张院长向后靠着椅子盛气凌人的说着

　　“不是我自负，院长这复旦胸外里难道还有比我这学生能力更强的？”

　　面对王天风的反问张院长无奈的指着王天风笑着“你呀你。行，这件事我依你，不过有一件事你得依着我。”

　　“什么事？”

　　张院长忽然表情严肃起来，以一个长辈的口吻说到“我知道你的病是遗传因素导致的，无法彻底医治，可是我还是希望你配合治疗，复旦医院的医疗水平在全国也是数一数二的，我不希望你就此放弃自己，所有医疗费用我出你只需听从安排。”

　　“我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王天风说着低下头想了想，叹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头看着张院长的眼睛“可是院长我不希望你做没有意义的事。”

　　“什么事有意义？什么事没有意义？”张院长把凳子向前挪了挪双手握拳拄着下巴“王风，我一开始便知道你身体不好，我依旧让你进了复旦医学院进修。如果当初我就认为帮助你是没有意义的事，哪还有如今复旦胸外的一把刀？那些被你医好的将死病人，还有你的学生，就已经证明了如果不去试试一切才没有意义。”

　　王天风看着张院长坚定的眼神凝重着眉头点点头“好，我配合你。”

　　金秋来临，上海街边的银杏叶开始纷纷落下犹如分飞舞的蝴蝶，一只徐徐落在了街边慢跑人的头上。

　　两个人跑的很慢，跑不远就停一会儿，可是其中一个还是气喘吁吁

　　“你...等一下...”王天风伸手摘下周渠头上的银杏叶，喘着粗气，转动着银杏叶给周渠看

　　周渠摸摸头“什么时候落上的”一手接过银杏叶“想喝白果粥吗？”

　　“我想歇一会....”王天风说着就坐下了，周渠没说什么也陪着他在路边长椅上坐下。其实两人都知道，跑步可以保证四肢肌肉不萎缩，可是对于心肺肌肉效果依旧不是很显著

　　“那我们走回去吧”周渠扭头看向王天风“胡歌说今天要来，别让他在门口等着了”周渠站起身伸手把不想懂得王天风拽起来，两人在马路边慢慢走着。

　　胡歌后来从他哥哥那得知了王天风的病，整个人像一夜之间长大了一样。一开始千方百计的躲着胸外科主任这个职位，想让王天风回来。现在大事小情都开始着手管理了，可是到底没说动自己的哥哥一直做主刀医生，不过也很好哥俩一个负责病房一个负责手术，如今也处理的井井有条。

　　王天风和周渠两个人走到家时胡歌已经在楼下车里等了一会儿了，看到两人走过来赶紧迎上去，三人一起进了屋

　　坐下之后王天风又开始了日常说教“臭小子，不好好在医院呆着没事往我这跑干什么？”

　　“医院有我哥呢，今天周末手术不多，我用不着时时在医院耗着”胡歌说着从包里掏出几盒药“喏，院长让我给你带来的，让你配合治疗”

　　王天风给周渠使了个眼色，周渠自然地接过药，进了里屋放起来

　　胡歌一本正经起来“院长问你，感觉怎么样，这次又换了几种药，里面有说明，按时服用。过几天回医院检查一下”

　　王天风看看周渠没有回来便开口和胡歌说到“最近不太好，夜间呼吸困难的情况没有减轻，严重时要在窗户边多吸几口新鲜空气才好些”

　　王天风呼吸困难严重时总会躲着周渠，让他尽量不察觉，可是周渠一直都是知道的，他也知道王天风呢过故意躲着他，这种情况没办法缓解，任谁都无能为力，于是周渠也装作自己不知道，就好像此时的他在门的另一边清清楚楚的听着却不走出来一样。

　　胡歌走了之后王天风当天晚上就发现家里多了几个小型便携式氧气瓶，两个人心照不宣彼此再不互相隐瞒了。尽管如此王天风还是不愿周渠一直在身边担心的看着他，一他因为呼吸困难吸氧的时间不定，二则是他吸氧的次数也逐渐增多

　　可能是今年全国降水量都比较大的原因，入秋之后上海降温降得特别厉害，周渠便早早地找了个比较厚实的棉被两个人盖，中午阳光大好的时候周渠会拿着被子出去晒晒，周渠喜欢阳光晒过之后被子的味道，似乎在被子重压下把他们二人锁在了温暖的阳光里十分安全舒适。

　　夜里的一丝凉风破坏了周渠喜欢的舒适，周渠睁开眼发现王天风不在身边，这种情况其实周渠早就适应了，此时王天风大概在悄悄的吸氧，最近王天风也不怎么咳嗽，周渠自然安心不少。可是今夜客厅的灯并没有打开，周渠扭头看向卧室的门，客厅那边真的没有一丝光亮，心想可能是王天风不想打扰自己，又悄悄的转过头。虽然还保持着一开始的睡姿，可是眼睛就那样睁着无法安心入睡。他突然想到物业有通知，晚上十点到第二天早上六点停电，因为这个时间段也不影响所以周渠就没放在心上。

　　开始周渠听见王天风悉悉索索的翻找，之后声音越来越大，直到听到一声似乎是氧气罩掉到地上的声音就急忙忙的起身，拿起床头的手机借着微弱的光亮在黑暗中飞奔向王天风模糊的身影。

　　周渠没有看脚下，一脚踢飞了茶几旁边散落着用过的空氧气瓶，空瓶子的响声狂躁的打破寂静的夜，直到它们撞到什么东西停下脚步嘈杂的声音才停止，仅剩下王天风那里传来的细小的氧气流出的声音，周渠仔细看去，王天风倒在沙发上，两个手捂着心脏，其中一个手紧紧握着氧气瓶用力按着瓶口，氧气不断地从瓶口处流出可是这只手却再没办法贴到脸上。周渠见状一把抢过氧气瓶贴到王天风的面颊。

　　王天风呼吸的急促却是弱弱的，氧气罩上面吐出的小小白雾已经挡不住他的脸了。两个人把好看的眉都皱了起来，周渠盯着王天风几秒，之后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半蹲着身子在茶几的抽屉里翻找着救心丸，找到之后放下氧气瓶，把小小的的一粒捏在手里，颤抖着送到了王天风舌下，又再次把氧气罩罩住王天风的口鼻，用镇定的语气说着“你先吃一粒，一会儿就没事了”

　　王天风睁开一只眼睛看向周渠，心想“明明他的眼角都红了，还在故作镇定的安慰我”可是心肺难受得实在笑不出，于是就闭上眼睛对周渠点点头。
　　氧气瓶发出的呲呲声逐渐减小，就好像死亡一点点降临，周渠听着这让人煎熬的声音心里越来越不安，直到最后一点点的声音停止，周渠慌张的晃晃氧气瓶轻飘飘的里面耗尽了最后一丝氧气，周渠看向王天风，可是此时王天风依旧喘着粗气没有好转，周渠把空的氧气瓶扔到一边在地上的那些氧气瓶里不停地翻找，稀里哗啦的响声再次充满耳膜

　　“别找了，没有了....”王天风听见周渠翻找的声音睁开一只眼睛“我刚才找过了，这是最后一瓶”

　　王天风声音极小，却也让周渠停了下来，周渠背对着王天风在手机的微弱光线下那个身影显得格外单薄无力，周渠手伸向那唯一的光亮，双手拿起手机拨打了120，似乎是握紧了最后一根稻草一般，说了家里位置后转身几乎是爬着走到了王天风身边，王天风抬抬手摸着周渠的脸说到“没事的，现在...好多了...就是呼吸困难....”

　　“没事的，没错...没事的，一会儿车就到....没事的..”周渠抓着王天风的手着急的说着，忽然他想起了今晚停电，没有电梯，外滩附近的居民楼楼层都很高，也不经常停电，虽然相比最高层周渠家要低很多，十六层，可是...今晚，真的是太不走运了...

　　呼吸困难的时间过长导致王天风实在没有什么力气大口大口的呼吸了，一开始周渠还以为是王天风的情况有了好转松了一口气，可仔细看来，王天风似乎处于一种昏昏欲睡的状态，如果就这样睡着，身体处于缺氧状态可想而知王天风便会一睡不醒。周渠一下慌了神，不停地摇晃王天风叫他醒来，着急的看了一眼时间，救护车还没到，此时他已经等不及了。意识模糊的王天风瘫软无力没有办法坐起，周渠用尽全身力气抱起王天风向楼下走去。

　　许久没人走过的楼梯寂静无比，周渠本以为那是条似深渊一般恐怖的路，他也做好了面对黑暗的准备，他奋力奔跑不经意才发现楼梯被月光照的银白明亮。
　　哒哒哒哒...楼道里清晰的脚步声响起，有规律的牵扯着周渠如游丝一般飘荡的思维
　　哦，对了，昨天才是中秋，周渠想起，虽然他和王天风已经吃了好多天的月饼，王天风喜欢吃传统五仁的，周渠喜欢吃抹茶红豆的，两种月饼放在一起，一盘古老一盘精制现在还在桌子上摆着。周渠脑子里想着身体机械一般双手手臂用力支撑着王天风的重量一刻未停的下楼。
　　哦，对了，昨天说好还要再看看这圆月的，怎么就忘了呢，现在月光照在两个人的身上，两个人却不能停下来看一眼。

　　没下几层周渠的汗就从鬓角滑落，是了，他比那一年在楼顶看烟花时重了好多，但这就应该是王天风应有的重量，即使这样周渠的脚步声依旧没有减慢，哒哒哒哒....声音从上到下回荡着，手早就酸了，麻木僵化之所以还保持着姿势未变大概只剩下周渠信念的支撑了。

　　楼底的平台被门外的月光照的透亮，那里似乎像是终点一样吸引着周渠不禁加快了步伐，于是那最后的两阶被擦拭的锃亮的台阶跟他开了个玩笑将他滑倒，两个人倒在终点，昏昏沉沉的王天风依旧没有醒来，周渠也睡了过去，好在王天风的呼吸已逐渐平稳顺畅。

　　不多时明亮的月光唤醒了王天风的双眸，浅浅的他听见大口大口的呼吸声，是自己的呼吸吗？还好此时已经丝毫不觉得憋闷难受了，模糊的双眼透过门口的玻璃门他看到了远处西边靠近地平线的月亮，周渠说到没错，农历十六的月亮真的是又圆又大，似乎比十五的还亮许多。

　　“王天风，你醒了？”声音就在身边，王天风转头，顺着声音看去，那人分明就是自己，惊愕的表情瞬间浮现在王天风的脸上，他举起双手看看自己，那不是自己的手，右手因为拿手术刀形成的茧不见了，那手是周渠的！王天风挣扎着坐起身看着自己，“这怎么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你居然忘了我的身体长什么样？”王天风模样的周渠躺在地上“你这个样子的身体我还是第一次用，可是我睁开眼睛即使动不了还是知道，这是你的身体。”

　　“怎么能这样？”王天风摸摸此时周渠模样的脸，爬到周渠身边，把周渠抱在怀里“换回来，换回来啊！！！”

　　“你嫌弃我？”周渠半睁着眼睛戏谑的笑

　　“不...不...”王天风看着周渠，眼睛瞪得很大。此时外面闪着红蓝光的救护车已经到了。

　　“看来我的做法是正确的，现在楼底的空气让呼吸顺畅好多，起码我此时没有因为缺氧想睡觉了。”周渠似乎很得意，外面进来的医护人员一进门就看见了他们俩，两个人抬起周渠，一个人扶起王天风，王天风看着他们将周渠放到轮床上，自己踏着软绵绵的步伐走向周渠，跟着上了救护车。

　　为什么？到了医院王天风脑子里只剩下这一句话反复循环。他看着带着氧气罩已经睡熟的周渠心里酸酸的，同时他的手臂也开始感觉到酸痛，那是昨晚周渠用尽全身力气抱着自己所产生的肌肉拉伤的感觉。昨晚昏昏欲睡之时他曾经认为可能也就这样结束了，他明白心肺功能已经丧失殆尽随时停止是正常的，可是周渠却拼命地把他从死神那里拽回来，结果周渠自己陷进了那深渊。

　　这一天周渠都是半梦半醒的状态，清醒时他会和王天风说“你的身体状况真是比我想象的要糟糕啊，你是怎么做到的，每天还似乎正常的生活着？现在我想一直醒着多和你说几句话都困难”

　　“所以，这个任务并不适合你来完成。”王天风握住周渠的手，两枚戒指在王天风握紧时轻轻摩擦。王天风在等待着，等待第二天的到来。
　　事不如愿就会给人带来绝望，他们并没有再换回来。王天风慌了，他本想着只要换回来这次不管怎样他都要自己去赴死，绝不再给周渠任何机会，他知道那样的事周渠能做一回就能做第二回。可是天不随人愿墨守成规也不是最终一成不变，这便是生活。

　　王天风知道凭周渠现在的状况没有几天了，当周渠醒来时他近乎疯狂的抓着周渠的手说“我不会让你走的，我是医生，我会有办法的，上次你输了我的血恢复的那么快，这里一定有什么魔力，咱们再试试，不行就骨髓移植，再不行就移植心肺....”

　　声音很大，周渠听到后想安抚他的情绪也用尽力气喊着“王天风！王天风！你疯了吗？”
　　争吵声被来看望的胡歌胡图兄弟二人听到了，赶紧进来，王天风一把抓住胡歌说“去安排手术，骨髓移植也好，心肺联合术也好，我要救他！”

　　胡歌扶着王天风皱着眉，看到师伯这样他心里也不好受“师伯，别这样，骨髓移植治不了我老师的病，心肺移植也不行，就算行，找到配型的概率也很小。”

　　“可以用我的，配型一定会成功的，你相信我！”王天风坚定的说。此时郑微也过来了，看见师父丧失理智的神情，上去一把抱住让他稳定稳定坐下来。

　　“怎么了？胡歌你怎么回事？怎么就跟我师父吵起来了？我师父是为了他弟弟好，有一丝希望也要试试。”郑微对胡歌说着

　　“我知道，那是我老师，我能不尽力吗，你知道师伯刚才说什么吗，没有医学道理的尝试，不仅违反法律还会危害性命。希波克拉底誓言老师经常说，也让我牢记，身为医生该做的我不顾一切也会做，不该做的即使有人胁迫我也不会做。这是老师教给我的，我一辈子不会忘。”胡歌保持理性的回答，同时像是在告诫自己一样

　　屋里瞬间寂静了，王天风也镇静下来，郑微在身旁不知劝了多久又陪了多久，最后屋里的人都走了，只剩下王天风和桌子上不知是谁打来的饭冒着热气，然后变凉。

　　又不知过了多久，周渠醒来，醒来时第一句话就说“你的学生他们无论何时都遵守着你的教导，他们做得对，就算有魔法，就算把这整个离奇的故事讲给所有人，也不会有几人相信。”

　　“原来你一直都醒着...”王天风缓缓地从口中吐出几个字

　　周渠最后幽幽的说到“王天风你不再是医生了”

　　半夜周渠呓语着从梦魇中醒来一身的汗，王天风几天未眠，红着眼睛帮周渠擦着身体

　　“这次可能真的要分开了”周渠不知梦见了什么忽然就这样说，看着王天风熬红的双眼又说“王天风我希望你照顾好我的身体，你用心用血缝补好的我的身体，照顾好他，你要像我记着你一样记得我，只要你记着我我便活着。”周渠叹了一口气，白雾在氧气罩内久久不散“我们相爱一生终究还是太短”

　　王天风也有不好的预感，死死的咬住颤抖的嘴唇不敢说话，见周渠说了这么多停了下来静静地听着一个字都不敢落下
　　“其实是你救了我，你知道吗，那太可怕了，这样的折磨是最可怕的，我仿佛看见死神一步一步的走来，我不害怕死神但是害怕他不知何时就把你从我身边带走。没有日期，没有时间，紧张的弦一直吊着。我是自私的，我不下百次的祈求可以用我的生命换你的健康，或者我可以替代你，没想到死神同意了，这样的精神痛苦我就不负责任的交给你来承担了”

　　周渠抬抬手看到手上的戒指又说“我让你承诺永远陪着我，这回你可以遵守你的承诺陪着我到最后了，我也真的实现了多年之前想替你赴死的心愿，我愿意这样做，从那时起就这样想，对于世界，你是一名战士，对于我你是整个世界。”

　　周渠轻轻地摘下手上的戒指“不要那么着急来找我，我的诺言还没有实现”说着指了指王天风手上的戒指，王天风把手伸了过去，周渠就把从自己手上取下的戒指给王天风“帮我完成好吗？”

　　“好...”王天风颤抖的只说了一个字

　　无力的手从王天风手中滑落，检测仪器刺耳的报警声响着，护士医生慌忙赶来把王天风挤到了一边，拆下氧气罩，换上手动呼吸器，用冰凉的听诊器在周渠身上听着，那边用仪器检测微弱的脑电波。

　　王天风木讷的看着手中的戒指，它映衬着灯光上面的钻石闪闪发亮似乎是周渠微笑着看着他。王天风缓步走到走廊瘫软的靠着墙，手中紧紧握着戒指，拿出手机给郑微打了个电话
　　“喂，微微啊，你去我家把那套蓝色的西服取来。”电话那边的郑微听到师父的声音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也不多说，飞奔着去完成师父交代的事情。

　　放下电话，听屋内主治医生说道“确认死亡”王天风仰着头望向天花板似乎想让眼泪流回眼眶，不一会儿屋内的仪器纷纷撤出来，医生和护士也出来了“病人家属，再看看吧”屋里只剩周渠一个躺在床上

　　王天风换了盆热水，小心翼翼的接着给周渠擦着身体，周渠身上还留着刚才听诊器留下的圆圆的印，之后他细致的给周渠剪着指甲，郑微过来了带着那身蓝色的西服，那是周渠穿着最好看的衣服，每次清洗后都熨烫的平平整整，王天风接过衣服，给周渠穿上，王天风比周渠稍稍壮一些，可是穿衣服时还是很顺利，王天风拿着他的胳膊穿过袖子，他还能感受到他的温度，他就像睡着了一样，只是胸部再无起伏，穿好之后又给周渠梳好头发。在一旁的郑微看着床上那个分明就跟自己的师父一个样。

　　屋子里此时人都来了全都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最后王天风在周渠耳边说着“周渠，奈何桥上等等我，不要自己就走，不然下辈子我怕又没生在一个时代。”众人听到这话甚是不解，可谁也没问

　　殡仪馆和火葬场王天风都没有去只是嘱托郑微要一个双人的墓地，王天风回了家把周渠的笔记本纷纷找出来，续写着那个属于他们的故事。郑微怕他出事就让林静把龙龙带过去陪他，林静走时告诉龙龙要照顾好干爹，龙龙不解的问“那不是叔叔吗？怎么是干爹呢？”林静也没在意只以为周渠太久没有刮胡子再加上疲惫不堪脸色苍白龙龙把他当成了王风。

　　那群人到了晚上才回来，郑微问龙龙还好吗，龙龙回答“叔叔...哦，不是，干爹一直在那里写，我热好了饭干爹也没有吃。”
　　郑微过去看看自己师父到底在写些什么，便拿起几张稿子“师父，你在干什么？”

　　“周渠走了，我想快些见到他。”王天风说着

　　郑微听到这话就觉得不对劲，告诉了房间外面的胡歌，胡歌把遗像放好，听了郑微的话决定今天晚上留下来陪他，如果第二天师伯还是这种状态就顺便上班时带他去医院看看，郑微也就安心了。
　　第二天医院的医生问王天风“你是周渠？”

　　“不，我不是，周渠离开了我”

　　“那你是王风？”

　　“王风这个名字已经随着身份证户口的销户不存在了，王天风因为最后一个记着他的人离世也不存在了。”

　　大家听得越来越晕，后来大多数医生也只给出了一个精神打击太大得了臆想症的说法，说周渠把自己臆想成了王风。

　　多年之后，郑微把他师父的笔记做了整理拿到了出版社，虽然看着自己师父的故事很像神话，也只当是师父精神上受了打击才写成这个样子的。暮年的王天风抱着已经出版的书和发黄的一些笔记细细看着，露出了多年不见的笑容。

　　书的最后一页写到，你的灵魂带着我在泥土中安详，从此再感受不到春暖秋凉。

　　王天风颤抖着手拿出那枚戒指放在书上把自己手上的戒指也摘了下来，又拿了一只棒棒糖放在旁边，缓缓说道“周渠，我给你带了棒棒糖”又看看窗外金黄的落叶“秋天了我们一起去摘银杏做白果粥吧。”

　　中元节龙龙抱着鲜花和一本书放在了一个崭新的墓碑前，那个墓碑是他自作主张改的名字，他挠挠头说到
　　“这个才是你们的名字吧？王天风周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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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假期结束了至此【风渠】也完结了，感谢一直以来陪伴我的读者，文章有太多不足之处，谢谢你们的包涵，写这个文真的是一时兴起，我也是没想到写了这么多，一开始就想好了两个结局，前面埋了许多包袱，我是不愿有悲伤的结局，于是就放到了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