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只有绿谷不在的世界》鸦大仙

44、番外：上

　　像是不到最后一刻，永远不知道结局是如何的幽默故事一样，绿谷怎么也没能预料到自己竟奇迹般地生还了下来。

　　毕竟自己是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的。

　　他刚苏醒的时候，全身像是被重卡碾过似的，如浪潮袭来般的剧烈疼痛让他好几次以为自己的心脏会因此停止跳动。

　　双腿的骨头粉碎性骨折，双臂则是摔断，但似乎有什么东西作为缓冲，才没有伤及关键的内脏。

　　即便如此，他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根本无法凭自己的意识活动自己的身体，仿佛全身的器官都被这雪白的病床所吞噬殆尽。

　　一直守护在他床边的绿谷久子在见到他慢慢地张开眼睛的时候，下意识地捂住了嘴。

　　或许是高兴，亦或是惊喜。

　　明明是让人忍不住感恩神明大发慈悲的时刻，然而还是有什么东西，争先恐后地从她的眼睛里冒了出来。

　　“……太好了，真的……。”她几乎泣不成声。

　　绿谷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的母亲了，他想说点什么，但声带如同久未活动的齿轮，锈迹斑斑。尝试了多次未果后，他最终只能伸出舌头，舔了舔因缺水而干裂起皮的嘴唇。

　　在久子整日无微不至地看护下，绿谷恢复得很快。

　　虽然伤势较为严重的双腿仍然绑着厚重的石膏和绷带，但他最起码可以凭借着自己的力量从床上坐起来了。

　　校方曾派过几名老师前来病房探望，但他们和久子一样，都对自己做出这样举动的原因闭口不问。他们确实不清楚缘由，但这种事件的发生，若真的要是究其源头，无疑会对校方产生不良的影响，所以他们选择以“不小心跌落”为由来敷衍闻声赶来采访的记者，试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我们以后会加强管理和监督，向社会保证此类事件的不再发生。”出面公关的校方老师信誓旦旦地说道。

　　这些都是绿谷病房内悬挂着的电视上看到的。

　　该条新闻播报的时候，久子也坐在旁边。她正在削着苹果，原本连着的，长长的苹果皮毫无征兆地断了。

　　“是……这样吗？”久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绿谷将目光从电视屏上收回，随后望向了那堆成一团，色泽殷红的果皮。

　　“嗯，是我太不小心了。”他如是回答道。

　　有一段时间里，病房陆陆续续来了许多人。有班主任，有一些交谈并不多的同学，还有零星几个带着猫性式好奇心，希望挖掘更深细节的记者上门。他们并不满足于校方那敷衍的陈词，但面对如出一辙的答案，他们最终还是空手而归。

　　这天，来了一个令绿谷极为意外的访客。

　　“出久君，感觉好一点了吗。”光己阿姨带来的慰问品把床头柜占据得满满当当。而她的身后，站着双手插兜，面无表情的爆豪。

　　绿谷原本以为在他出院前，爆豪是不可能踏入这个房间的。

　　“胜己也是，都不跟出久君不打声招呼吗？太没礼貌了！”

　　“吵死了，老太婆！”爆豪的态度跟往常一样恶劣。但他的视线从进门那一刻起，就没有落在绿谷的身上过。

　　在绿谷昏迷的这段时间内，爆豪不出所望地考上了雄英高中的英雄科，正式成为了英雄后备军中的一员。

　　别人轻而易举地收获的结果，无论绿谷付出多大的努力，多惨痛的代价，都无法触及分毫。

　　只是因为，他是无个性者。

　　“我已经没事了，光己阿姨。”绿谷温和地说道，他将视线转到了爆豪身上。

　　“恭喜了，小胜。听说你顺利考上了雄英的英雄科，还是以入学考试第一名的成绩。”

　　“不愧是小胜啊，真是厉害。”他不住地感叹道，语气中满是向往和钦羡。
　　“听说今年欧尔麦特会去雄英当老师啊，能见到本人什么的……”

　　相较于绿谷的滔滔不绝，爆豪什么也没有说。

　　“……出久君。”光己似乎欲言又止。

　　她看着自己一言不发的儿子，刚想说什么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是医院的例行检查。

　　“家属过来这边签一下确认书。”护士叫走了久子，光己也一同前去。

　　临走前，她还不忘叮嘱自己的儿子几句，让他帮忙临时照看一下行动还不是很方便的绿谷。

　　不知道是不是还没有做好面对绿谷的心理准备就被光己强行拉来，爆豪周围自始至终都萦绕着一股令人难耐的低气压，就连医生都觉得气氛有些莫名其妙，忍不住瞥了他几眼。

　　“恢复得挺不错的。过不了多久，应该就可以拆绷带了。”医生说道。

　　这时，绿谷突然问道：“医生，那个复健的话需要多长时间？”

　　正在记录的医生动作一顿。

　　“根据个人情况而定吧，像有的人很快就能恢复正常，有的人就可能会花费较长的时间。”

　　医生并没有把第三种情况说出来。

　　“不过，对能在那种情况下还能奇迹生还的绿谷来说，应该很快就能像正常人那样了。”他贴心地安慰道。

　　“是么。”绿谷眯了眯眼睛，视线越过医生的头顶，直直地黏在了爆豪的后背上。

　　“好了，在观察一周看看情况，药也要按时服用。”医生叮嘱了几句后，就离开了。

　　沉默像无数肉眼难见的细菌般蔓延开来，呼吸道口都被堵塞住。

　　“明明之前不是那么说的。”绿谷低声喃喃道，像是无意，亦或是故意的，却成功让爆豪不再以后背示人，他的目光缓慢地落在了自己身上。

　　“我听见了哦。”他抬高了些许的音量，似乎是为了方便对方能够听清楚他接下来所叙述的一切。

　　“刚才那个医生明确地跟妈妈说过，’就算恢复、复健成功，也会有留下后遗症’。”他一字一句，如同在诉说别人的悲惨故事那样平静。

　　再也无法做到健步如飞，不能剧烈运动，甚至不能像普通人那样正常行走。

　　别说是英雄了，他现在或许连普通人都算不上。

　　他终于成了爆豪口中的那个真真正正的。
　　——废物。

　　“……臭久。”爆豪终于开了口，他觉得对方的语气也好，眼睛也好，都如一把把无形的利刃，以极为温柔的力度，残忍地切开了所有的一切。

　　“这样的身体，雄英应该是不可能了吧。”绿谷没有回应，只是低下头，怔怔地望着自己的双腿。他黯淡的眸光穿过了整齐的绷带，透过了厚重的石膏。

　　他像是一株被关在暗无天日黑匣子中的，但却仍在苟延残喘，渴望得到阳光的植物。

　　精神已死，□□却仍在靠着新陈代谢运作着。

　　“不过。”绿谷露齿一笑，“我已经放弃了。”

　　爆豪死死地盯着他，目不转睛。

　　那个臭久，废久终于露出了自己最为厌烦的，却莫名让人悚然的表情。

　　“英雄什么的，我已经放弃了。”

　　爆豪满腹的话语已经跳到了嗓子眼，他的思绪太乱了，乱到他连舌头都打了结。

　　但对方仿佛看穿了他的所思所想。

　　“但是，不是小胜的错哦。”
　　绿谷却抢先他一步地说了出来。

　　爆豪僵在了原地，红色的瞳眸如充血般亮得令人心悸。

　　“不是小胜的错。”
　　他重复了两次，笑道。

　　这下，连根部都彻底腐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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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承诺的番外，时隔那么长时间真是对不起（土下座
时间线是绿谷跳楼-生还的故事。这里大家都病病的，所以谨慎观看（精神污染。
主要还是围绕咔酱和出久两人的故事，其他人戏份可能会很少，秃头就根本没有（划掉。
各种国考，毕业论文真的太忙了，还有实习，这是我第一次希望自己有三头六臂。
哎，成为一个自己所期望的人确实不容易啊（抹泪
希望大家一切安好。
观看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