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只有绿谷不在的世界》鸦大仙

31、第三十一章

　　隐约能听见身边有人说话的声音，脑袋还昏昏沉沉的绿谷有些费劲地睁开了眼睛。

　　四肢像灌了铅般沉重不已。断掉的骨头已经被接好，受伤的位置也差不多快痊愈了。但他仍感到全身酸软，没有什么力气。

　　他试图慢慢转动自己的脖子，朝声源的方向望去。

　　由于帘子遮去了大半的视线，绿谷只能从声线能判断出邻床在说话的人是欧尔麦特，对方现在正与恢复女郎讲着话。

　　“既然事件已经发生了，加上这次的特殊性，我就不多说你什么了。”恢复女郎说道。

　　“……这样看来，我的活动时间又要缩短了。”医务室的床尺寸都是统一的，所以对身高异于常人的欧尔麦特来说，显然有些短。

　　修长的双腿无处安放，他只好曲起腿，将下巴搁在膝盖上长叹了口气。

　　“最起码留给我……一个小时。”

　　绿谷知道对方口中的“一个小时”意味着什么，他忍不住轻声念出欧尔麦特的名字。

　　随后，帘子就被人拉开了。

　　“啊，绿谷少年，你醒了。”欧尔麦特脸上的那份无可奈何还未来得及彻底消散，就被微笑取而代之。而在绿谷的眼里，这份笑容大半带着强颜欢笑的意味在里面。

　　这个状态的欧尔麦特本来就消瘦得不太正常，现今身上又缠着大片绷带，这让他看起来愈发得虚弱。

　　喉眼有些发酸，绿谷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医务室的灯光过于刺眼的关系。

　　他试着慢慢地坐起身子。刚一对上那双湛蓝的双眼，他的眼泪就下来了。

　　一开始只是小声地抽泣，他还有留有余力去抹抹眼角，之后就像是无法克制一般将泪水释放得如烟花般炸裂。

　　“绿谷少年？是不是伤口哪里疼？！！”欧尔麦特手忙脚乱地替他抹去眼泪。他的指尖刚一碰到绿谷，对方就哭得更凶了。雪白的被单被打湿，露出一块块深色的水渍。

　　“果然还是个孩子呢。”瑞卡芭尼格尔一副了然于心地叹道

　　欧尔麦特知道对方确实是个年龄不过十多岁的小孩，爱哭的坏毛病他也老早见识过。

　　然而，就算他想破脑袋，揪秃头发，也没办法弄清楚究竟是哪一点不小心拨动了自己学生过于脆弱的泪腺。

　　还没有完整培训过如何安慰哭泣的学生这一模块，擦眼泪的速度还没对方掉得快，实在没辙的欧尔麦特近乎使用求救的语气，对着虚掩着的门外喊道：“……埼、埼玉君！”

　　“恢复得真快啊，出久。”埼玉拎着一个袋子走了进来。方才欧尔麦特和恢复女郎的谈话似乎过于严肃和压抑，所以埼玉临时去外面回避了一下，顺便还打发走了前来想探望绿谷的同学。

　　不过，就算他们看到了欧尔麦特这个模样，恐怕也很难将其与No.1英雄联系起来吧。

　　“……埼、埼玉先生，怎么会在这里？” 他抹了抹眼泪，哽咽道。

　　埼玉摇了摇手机：“上面一直显示有你的定位，但下午不知怎么就断掉了。问了杰诺斯，发现他也是这个情况，所以马上就赶过来了。”

　　“杰诺斯目前还在出任务，等结束了就会过来的。”他解释道。

　　“是、是吗。”绿谷低下头，吸了吸鼻子。他一看到对方的脸，加上听闻杰诺斯也会随后赶来，紧压着神经的束缚不知不觉地卸下了。

　　埼玉抬手揉了揉他微卷的头发：“要吃苹果吗？”
　　那一大袋子里面都是他顺路在超市买的水果。

　　绿谷还没来得及做出回应，对方就已经一手拿起苹果，一手拿起水果刀开始去皮。

　　这时，门外响起了清脆的敲门声。

　　“打扰了。”门外的男声礼貌地开了口，随后身穿一件棕色风衣的塚内走了进来。

　　“欧尔麦特，绿谷。”他冲着两人点点头，随后看到正在削苹果的埼玉，“好久不见了，埼玉。”

　　埼玉晃了晃手中的苹果，权当打招呼了。

　　一看到塚内，欧尔麦特突然想起了某件重要的事情，急忙开口道：“塚内君，学生们现在怎么样了？”

　　“还有相泽君……”他临时改了口，“Eraser·Head和13号呢，他们都没事吧？”

　　“不用担心，两名教师都无生命危险。”

　　亲眼目睹相泽差一点被那名为“脑无”的怪物杀死，在得知对方已经没事后，绿谷和欧尔麦特都长舒一口气。若不是相泽和13号竭尽全力为支援的到来拖延时间的话，根本不可能以全员生还这种完满的结局收场。

　　“学生的话，有几名男生受了点皮外伤之外，其他的人都没有什么大碍。”塚内顿了顿，目光落在了绿谷的身上，“你看起来恢复得不错，绿谷。”

　　除了正面迎击敌人的两名教师和欧尔麦特，A班的学生们在优先保障自己安全这一方面都做得值得夸赞。面对敌人的奇袭，他们表现出了不输职业英雄的冷静和睿智。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

　　绿谷就是其中之一。当塚内听那些学生说绿谷几乎是一路吐血一路被人抱去医务室的时候，他当场就来了个日剧跑，一路冲到了医务室。

　　直到从门缝中隐约传来两人谈话的声音后，他才逐渐放慢了脚步。

　　“绿谷，有些话我还是要跟你说清楚。”塚内平时虽然一副老好人的温和模样，但一旦板起脸来，还是颇有几分独属警官的压迫感。

　　“我能明白你当时的心情，也能理解那种迫切的想法。但是，我希望你在挺身而出的时候，能多加考虑一下自己的人身安全。”

　　塚内似乎对绿谷使用个性时会反噬身体这件事还不知情。

　　正当他默不作声地听着对方的训斥时，欧尔麦特开了口。

　　“不是的，塚内君。绿谷少年……他并非是一头脑热地冲出去的。”欧尔麦特说，湛蓝色的眸光温柔地注视着绿谷，“包括A班的其他同学，他们不光保护了自己，还像是出于本能一般地去选择保护他人。”

　　“这个班级很强，他们一定……”他低头看向自己节骨分明的细长手指，将其缓缓收拢，“不，他们绝对……会成为非常伟大的英雄。”

　　“……怎么感觉反倒我被训话了。”塚内苦笑道，“不过，你说得没错。”他望着因对方那番话而深受触动的绿谷，像是被感染一般不自觉地勾起嘴角。

　　虽然不只是单单夸了他一人，但是能得到欧尔麦特对他和其他同学们如此高的评价，作为资深欧吹的绿谷内心的激动几乎盖过了当众被人夸赞的羞涩。

　　内心已经有几分赞同欧尔麦特所说的话，但出于职业素养，塚内还是得再提醒绿谷一句：“不过下次可要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再考虑对策，知道吗？”

　　绿谷忙不迭地点着头。

　　东拉西扯了一些闲话过后，塚内切入了正题。有些内容似乎不太方便在这里讲，于是塚内一手扶住行动还有些不便的欧尔麦特转移了阵地。

　　临走前，塚内转过头对绿谷说：“放学前记得跟你的同学报声平安，他们都被你当时的样子吓坏了。”

　　一经对方的提醒，在被人送到医务室前的记忆才慢慢地开始从沉睡中苏醒。绿谷记得自己当时刚打开颈环的电源，就发出了警报。

　　不知道是被死柄木掐得还是脑无攻击留下的后遗症，绿谷的喉咙和胸腔都难受得要命。

　　他依稀能记得自己好像就那样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吐了血。

　　然后……
　　然后……什么来着？

　　记忆在此处戛然而止，唯一还记得的就只有那游走于冰火交界处的温度。

　　突然，一只干燥的手按住了绿谷的额头。他被不属于自己的温度吓得往后一缩，随后他抬眼向上望去，只见埼玉双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地凝视着天花板，用掌心探测着他的体温。

　　“热度是不是又上来了啊？”埼玉比对了一下自己光秃秃的脑门，转头对恢复女郎说道，“奶奶，这里有没有退烧药？”

　　瑞卡芭尼格尔正在忙，听到埼玉的话，她抬起头，瞥了一眼绿谷的脸色。

　　“多喝点热水。”

　　“好，我去给你倒杯热水。”完全没觉得自己被敷衍的埼玉点点头，刚准备出去接水就想起手里还有半个没削完的苹果，“……先吃个苹果？”

　　绿谷怔怔地看着被塞入手中的苹果，带果皮的部分和雪白的果肉刚好一半对一半。

　　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了某个特征与之相似的人，他不禁喃喃道：“……感觉很像轰君啊。”

　　下一秒，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

　　“什么事，绿谷。”

　　绿谷惊得差点没把自己手中神似轰焦冻的苹果捏爆。

　　“轰、轰君？”被自己偶尔间念到的人此时正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床尾。前来探病的除了轰焦冻之外，还有丽日和饭田。

　　明明已经是放学回家的时间了，而眼前没怎么受伤的三个人却还滞留在学校里面。

　　横亘在自己面前的，究竟是一场怎样的暴风雨，绿谷暂时持保留意见。

　　唯一能知道的，这场质询的狂风暴雨，他无处可逃。

　　“那个……其他同学都已经回去了吗？”绿谷一边注意着三人的反应，尤其是饭田和丽日的脸色，一边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糟了，他们好像很生气。

　　绿谷躲闪的目光如同蛾子，满屋子乱扑腾，就是不落在眼前的三个人身上。

　　仿佛他们周身围绕着的是火。

　　“嗯，警察问了些细节就放人了。”回答的是轰，比起另外两个明显低气压的人，他的态度倒是跟平常没什么两样。

　　“是、是么。”绿谷突然语塞。

　　本想用普通聊天的方式缓解一下略显尴尬的气氛，但不知怎么地就绕进了死胡同里面。

　　“……绿谷。”饭田推了推眼镜，他似乎在思考如何开口。连这种气氛下，对方还不忘一板一眼地走着先礼后兵的流程，某些程度上也算是饭田天哉独有的过人之处了。

　　“小久君！”丽日先于饭田一步开了口，她快步走到床前，“……现在不会难受了吗？”

　　她有意避开了“吐血”两个字，生怕一语成谶。

　　“啊、嗯。”绿谷愣了一会儿才忙不迭地点头。

　　“……真是的！”丽日放在身侧的双手紧攥成拳，难得有些失控地高声说道，“竟然让我们这么担心！！”

　　本来看到对方有所好转的脸色，她的怒气就已经消了一大半。但那时的场景她现在回想起来，依旧心有余悸，于是火气又腾地杀了个回马枪。

　　“丽、丽日同学？！”绿谷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后背触碰到了冰冷的墙壁。

　　丽日的双手不住地拍打着床垫，发出好几声闷响，“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要瞒着大家啊！大家、大家都被你吓坏了……”她哽咽道。

　　“以为你会就这样……。”她话说了一半戛然而止。

　　绿谷伸出去想要安慰女孩的手悬在半空，因为对方恰好抬起了眼睛和他对视。她即便眼眶周围有些泛红，但双眸依旧明亮清澈。

　　“抱歉，丽日。”一直保持缄默的轰开了口，他道了歉。

　　“轰同学？”饭田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我其实是知道绿谷的情况，即便是这样我也帮着一起隐瞒了。”他一贯没什么起伏的脸上浮现出歉意的神色，他慢慢地低下头。

　　“所以……不要太过于责怪他。”

　　“……轰君。”绿谷望着面面相觑的丽日和饭田，看着低垂眼眸的轰，他的心里着实不是滋味。

　　深吸一口气，由于他现在伤口还未完全处理完，所以他只能双手撑在床板上，以不成体统的姿势，朝着面前为他担惊受怕的三人深深地低下了头。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绿谷语气诚恳，随后他就感到自己所躺的床垫陷下去了几分。

　　“……从食堂我其实就已经察觉到了。”丽日终于忍不住眼泛泪光，觉得哭鼻子什么的实在太逊，又狠狠地抹了抹眼睛，“但你不是说那是番茄汁吗？”

　　“你说是番茄汁的啊！”

　　绿谷：……那明明是饭田说的好吗？！

　　“丽日同学。”饭田拍了拍丽日的肩膀，“绿谷还是病人，需要静养。”

　　他顿了顿，镜片有些反光：“等他病好了……也不迟。”

　　那个微妙的停顿究竟是什么啊，超让人在意的！！
　　望着像是被爆豪的恶人笑传染一般的饭田，绿谷猛地感到一阵恶寒，他向上拉了拉被子。

　　“那个，轰君。”对方听见绿谷叫他，慢慢地转过身来。夕阳的余晖透过帘子悉数洒在轰的身上，使他整个人的轮廓都变得无比朦胧且柔和。

　　“谢谢你，救了我。”绿谷露出了有些傻气的笑容。

　　轰怔楞了一下，随后别过头：“……我以为，你那个时候已经没了意识。”

　　“话是这样没错……”觉得太过于正式，倒是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的绿谷挠了挠脸，“但就算意识不太清楚，也能感受到轰君就在身边。”

　　“……就像英雄一样。”他感慨道。

　　轰背光而站，明暗交错的光线导致对方的五官都半数隐入暗处。

　　这时，埼玉捧着一杯水走了进来。

　　“……打扰到你们了？”埼玉看着眼眶红红的丽日和站位微妙的两名男生，迟疑道。他刚才已经在外面站了挺久的，手里的热水都已经变温了。

　　“不，已经打扰得够久了。”轰先开了口，视线在瞥及楼下停放的某辆车时变得有些阴沉，“绿谷，我们先走了。”

　　他的话迫使另外两名打扰到绿谷休息的丽日和饭田也被瑞卡芭尼格尔催促着赶紧回家。

　　“好好休息。”轰没有回头，随后他的声音和另外两人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后。

　　“都是好孩子啊。”埼玉跟个上了年纪的老头似的感慨道，随后他看向绿谷手中一口未动的苹果，“出久，先把水喝了吧，虽然已经有点凉了。”

　　他自然而然继续着削皮的工作。

　　“要不要切成兔子形状？”似乎觉得不说点什么有些难受，埼玉突然发问道。

　　“诶？”绿谷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看着对方手中的苹果，连连摆手，“不、不用了……”

　　果皮都削没了，切出来的小兔子怕是个秃头兔。

　　“哦……”埼玉想想也是，他的脑袋晃了晃。

　　随后，门外就闯进来了一群西装革履的人。

　　来的人既没有敲门也没有打招呼，他们刚一进门似乎就被埼玉脑袋的反光差点没晃瞎眼。

　　领头的人下意识地抬手遮了遮，随后视线落在了一脸诧异的绿谷身上。

　　“……绿谷出久君，是吗。”他拿出随身携带的资料比对了一下，发现特征都全部符合后，露出了一抹极为怪异的笑容。

　　他自我介绍道：“我是英雄协会派来的调查人员，希望能配合我的工作。”

　　“当然，可以吃完苹果再开始也没关系，绿谷君。”
　　男人看到了旁边正在削苹果的埼玉，调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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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哪天埼玉能长出头发来，那一定是绿色的:)
爬墙的都给我住脚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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啵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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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球营养液、作收！(1/1)
说脑无是咔酱和绿谷妈妈的是不是同一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