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家的小夫郎》半夏无风

86、施粥

　　等最后一次叩首起身，还没有等主持牧侯爷说出下一个步骤，牧景飞便侧身扶着夫郎。看见夫郎脸色都白了，心中更是担忧。

　　“身子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可能早上没有吃早餐的关系，肚子稍微有点不舒服，休息一下就行了，不用担心。”张子陌强忍着想呕吐的冲动，在这种场合失仪丢的不止是自己的脸了。

　　“还是找大夫看一下吧。”牧景飞拉着张子陌的手，看夫郎脸色愈加苍白着急道。

　　“怎么？”站在两人旁边两步远的牧侯爷向前走了一步，听见牧景飞的话，关切的问道：“可是子陌身体不适？”

　　“无碍的，伯父，劳您担忧了，在旁边休息一下就好。”张子陌硬撑道，不过就是反胃，必定是因为今天早上起额太早没有胃口吃东西，胃里不舒服。这荒郊野地的不太方便找大夫，而且接下来便是牧景飞成人礼，万万不能给打断耽搁了。

　　“如此。你先到边上休息去吧。”牧侯爷道，接下来便是牧景飞的冠礼，也不用张子陌跟在旁边。

　　钟阳秋刚忙上来扶着子陌出了大堂。张子陌快走了几步，转到屋侧无人处，扶着墙忍不住的开始干呕起来。因为早上并没有吃东西，胃里还是空空的，也只是呕了两口酸水出来。

　　钟阳秋心中着急，也知道今日是大日子，不能惊扰其他人。一边帮忙拍着背，一边小声道问：“您还是让我去城里找大夫吧。”

　　“不用。”张子陌呕了两口觉得舒服了不少，站直身体道，“帮我去端杯茶水簌簌口就好。”

　　“是。”钟阳秋退去找水。

　　张子陌转过身，靠在青砖墙上大口喘着粗气。这种反胃的感觉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心中略感疑惑，最近身体确实总感觉疲乏，细想来除了比之前要睡的时间长外，也并无其他症状。

　　“来。”钟阳秋很平稳的端着一杯温水快步走了过来。

　　张子陌漱了漱口，道：“好了，咱们过去吧。”

　　“真的不用找大夫吗？”钟阳秋跟着子陌这些天，自然是知道他自立从不示弱的性子，怕他硬撑担忧道。

　　“没事了，放心。”张子陌看钟阳秋还是一脸担忧，补充道：“等祭拜结束了，回京城再找大夫看看就好。”

　　钟阳秋才稍放下心来，跟着人往大堂走。

　　此时牧景飞正跪在软垫上，又牧侯爷加冠。从头饰到服装都要有三加，头饰初加巾，次加帽，三加幞头。服装为一加玄端，再加皮弁服，三加爵弁服。

　　张子陌专注的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玄色丝衣，纁色下裳礼服的牧景飞，映着从窗棂照射进来的晨光，周身辉光绰绰。恍惚间想起之前初次见的那个花花绿绿的大肉球，对比起来，这个身着玄色礼服傲然而立的男人真前所未有的高大挺拔。

　　加冠后，牧侯爷让人请出族谱，打开册子，把张子陌的名字写在牧景飞旁边。

　　冠礼结束后，牧景飞直直冲着张子陌走了过来。

　　看夫郎脸色红了不少，心中略安心了一点：“好点了吗？一会回去先让大夫看看吧。”

　　张子陌犹豫了一下，没有拒绝，不让大夫看一下，这人怕是不会放心的。“好，一会儿回去的时候先去下医馆吧。”

　　“我已经让小厮过去请大夫了，直接回侯府吧。”牧二哥左摇右晃的走到两人旁边道。因为到晚上还有家宴，两人也是需要回侯府去的。

　　“谢谢二哥。”张子陌道。

　　“不用，走吧。”牧二哥不在意的挥挥手，领着两人往祠堂门口走去。

　　虽然牧府不算人员特别复杂的世家大族，但是今日开了宗祠，牧景飞的叔叔辈跟平辈的堂兄弟基本都来了。前前后后十几辆马车架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了侯府。

　　牧二哥的景澜院厢房中，面白无须、身形略富态的大夫隔着帕子给张子陌诊着脉。

　　“劳驾您把左手放上来。”

　　大夫细细的诊着，挂着笑意询问道：“今日里可有其他不适？”

　　张子陌认真想了想道：“除了偶尔会略感反胃，只是身体略感疲乏，有点嗜睡，其他的并无不适。”

　　大夫点点头，刚要说什么，便被牧景飞着急的拉到外间。

　　　“怎么样？”牧景飞看大夫良久不言，怕不是什么好消息，如果真是什么坏消息可不能直接告诉夫郎。

　　“公子放心，令夫郎身体并无大碍，这些症状都属正常的。老夫先恭喜公子了！”大夫笑呵呵的拿起外间桌子上准备好的笔墨道，“只要用了老夫这安胎药，呕吐的症状或是会减轻些许的。以后记得不要让夫郎接触那生肉腥物为好。”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牧景飞吐了一口长气放松道。

　　“......等等......安......安胎药？”牧景飞忽然睁大眼睛，磕磕巴巴道。

　　“是啊，令夫郎已有身孕，还未满两个月，这前三个月都要小心为好。”大夫一边写方子一边道。

　　牧景飞愣愣的呆在那里。

　　大夫写好方子，拿起啦吹了吹最后几个字的墨迹，朝牧景飞递过去道：“按这个方子煎药，每日一碗，煎药方法跟服用时间上面都有写。”

　　牧景飞木木的接过方子，没有说话。

　　门边的庆生看少爷的状态，赶忙进来送了大夫出去，给大夫结了诊金，还替少爷给了赏钱。庆生刚给大夫说完，忽而听见门内的发出一阵狂放带着傻气的笑声。不用说也能猜到是谁了。大夫一阵倒是见怪不怪的冲庆生点点头，拿着装赏钱的荷包笑呵呵的走了。

　　张子陌正拿着茶壶给杯子里面咕噜噜的倒着热茶。看牧景飞冒失的冲进来，还差点撞翻一边的屏风。

　　“你慢点，怎么了？刚就听你在傻笑了，我果然没什么事吧！”张子陌本想给牧景飞也倒了一杯。

　　牧景飞一脸激动的，接过夫郎手中的茶壶放在一边。

　　“当然有事，还是大事！”牧景飞道。

　　张子陌惊讶的看着牧景飞。

　　“不过是大大的好事！”牧景飞依然带着傻兮兮的笑道。

　　张子陌一怔，没有说话，心中一下子想到了什么，又感觉不可能。

　　于是强装淡定的转身拿起茶壶，给牧景飞也哗哗的到了一杯茶水，心跳难以抑制的加快。

　　牧景飞看夫郎面上没什么表情，好像漠不关心的样子，有点沉不住气，也不再卖关子了。一下坐在夫郎旁边凳子上，抓起夫郎的双手握紧，激动道：“我要做父亲，你要做爹爹了！”

　　“......”张子陌双手一颤。怪不得......怪不得自己最近总是想吐，嗜睡还浑身乏力。不对！不对，这种怀孕的事情竟然真的发生在我身上了，这太突然了，张子陌脑袋里一片混乱。

　　虽然张子陌心里一直明白小哥儿可不就是比男的多了一项功能嘛，只是下意识的从没忘自己身上带入过。自己竟然怀孕了......张子陌不自觉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小腹，伸手摸了摸。自己这里有了一个跟自己血脉相连的小生命。以后会抱着自己的腿仰着脸奶声奶气的叫爸爸......

　　大脑终于理清一点思路之后，张子陌感觉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给自己的感觉与其说是惊悚，应该说内心里惊喜会更多一点。

　　牧景飞担心的看着夫郎面无表情的脸，好一会也不说话，倾身抱紧了夫郎，安抚似的摸着夫郎的头发：“怎么了？夫郎不高兴吗？”

　　张子陌心跳很快，只是因为太突然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面上就没什么表情。

　　前世在孤儿院的时候很早便开始照顾小孩子，因为是没有家人，便一直有一个愿望，找一个爱人养一个孩子，共度一生。只是后来发现自己性向之后，就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张子陌听着耳边牧景飞一直絮絮叨叨的安慰声，放松了身体靠在那人怀里，抬起头把下巴放在牧景飞肩膀上。

　　“我只是太高兴了。”张子陌说着，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惊讶、兴奋......都有，心中溢满了情绪，忍不住有点眼眶发湿。

　　牧景飞嘴角都要裂到耳根了，心中的喜悦与满足无法用语言说明，激动的想抱着夫郎转两圈，又怕碰到夫郎的肚子，于是矜持的侧过脸亲了亲张子陌的耳朵。

　　最后还是忍不住，打横抱起夫郎冲出房间，边转边吼。

　　吓得院子候着的小厮，赶紧过去通知二少爷。

　　等张子陌回过神来，已经被牧景飞抱着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看着周围洒扫的小丫鬟，羞耻的连脖子都染上了淡淡的红色。

　　“你快放我下来！”

　　牧景飞感觉满心的花都盛开了，压着要飞出去的嘴角，小心的把人放下来。忽然想到了到京后这些天不知节制，急忙问道，“身体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张子陌不明所以，摇摇头：“没有，就是有点饿了。”

　　牧景飞忙让人端上早餐，心道如果早点知道，少爷我肯定不会闹着夫郎胡天胡地了......抬头看着夫郎水润粉嘟嘟的朱唇，不自觉吞了口水......可能不会吧......

　　牧二哥被小厮急匆匆的从前院赶过来的时候，看见牧景飞正殷勤的伺候夫郎吃饭。

　　“多吃点这个，补身子的。”

　　“这个也要多吃点。”

　　“不能只吃青菜，要多吃点肉才行。”

　　......

　　身后好像还有尾巴在晃，狗腿的不忍直视。牧二哥忍不住用扇子遮住了眼睛。

　　“......”张子陌看着前面碗里冒尖的一碗菜，心里本来那些紧张、不知所措的情绪，突然消失无踪了。哭笑不得的对还在夹菜的牧景飞道：“不要再夹了，我吃不下了，都已经吃撑了，你快坐下来吃吧。”

　　因为两人是小辈，晚上招待两人的家宴上，长辈是不必陪客的。侯爷跟其他叔叔、伯伯在两人相携拜见后就离去了，只剩下几个跟牧景飞平辈的兄弟跟侄子们。

　　先让闻到宴席上酒肉味不舒服的夫郎先回了侯府的客房，牧景飞便跟着牧二哥给堂兄弟们挨个敬酒。牧景飞的神识此时还在云端没有回来。宴席上遇见跟牧二哥不对付的庶弟刻意言语刁难，不计较也不反驳，依然乐呵呵的给人道谢敬酒，反而显得那人在刻薄弟弟，自己也觉得很没意思起来，只愤愤的饮了牧景飞敬的酒，再无他话。这让一众堂兄弟都觉得，心思正在神游天外的牧景飞为人成熟宽厚、性子豁达，后面整个宴席中气氛都其乐融融，相亲相爱。

　　两人在侯府住了一晚，第二日一早便回去了。

　　后院嬷嬷得了要有小少爷的消息，心里也是高兴的不行，想着两人年纪都小肯定没有经验，便一手安排操持后院的事，先着人请了大夫给张子陌安排合适的温补身子的药膳方子，然后给少爷单独准备了一个卧房，有了身孕可不就要分房睡。

　　牧少爷虽然很是紧张夫郎，却针对性的无视嬷嬷的教诲，别说晚上分房，就是白天都几乎时时刻刻要黏在夫郎身边，哪怕偶尔不在，只要夫郎一个召唤，就会急若流星的飞到夫郎身边，健步如飞的能把跟在身边的庆生甩出十几米开外。

　　张子陌虽接受了自己现在是两个人的事实。却没有太大孕夫的自觉，只觉大家过于小题大做了，自己也不是生了什么病，用不着这样足不出户的养着。一时没事要做，感觉要闷坏了，就连前几日烤全鱼店开业，牧景飞因为怕人太多出什么意外，都没有让过去看一眼。

　　这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连一丝深秋的冷风也没有。张子陌坚定的要出门，牧狗腿眼看是拦不住，只能把人用大敞好好裹了，坐着马车去了烤鱼店。

　　远远的看见宽阔的店门口，左边放着两口宽口矮个的大缸，缸里挤着几十条肥美的大鱼鳞光闪闪、穿梭游戈。很是引得行人注目，都好奇的往店里看。来到店门鲜香麻辣的烤鱼味道便扑面而来，引人垂涎。

　　两个缸里虽都是鱼种类却不同，一个缸放着每天早上新换的海水跟几个不同品种的海鱼，另一缸放着池子养的一些草鱼、鲤鱼等淡水鱼。

　　穿着深蓝色细麻布短打的小二，拿着捞鱼网介绍道：“客官，咱家这些鱼都是每日两次新鲜送过来的，每条都是鲜活现杀的。”介绍完便认真听旁边客人的吩咐。

　　“您如果宴请朋友的话，建议您草鱼比较好，个头比较大，而且肉嫩刺少。”小二垂首建议道。

　　“成，那这次给爷捞条草鱼吧！”那公子抬手随意指了指一个缸，扔给小二半串钱打赏。

　　“好嘞，保管给您捞最肥最嫩的。”小二麻利的捞起一条活蹦乱跳打挺的草鱼，倒进旁边的木桶中，拎起木桶往后厨走去。

　　另一个小二便引着选好鱼的公子往二楼包间去。

　　“不错，没想到店里现在还有客户自己看着选鱼的服务啊。”张子陌道，原想加个鱼缸都是为了吸引路人，客户看着放心的，增加这样的服务项目客户体验应该会更好一点。

　　“是啊，想自己选鱼加点银子就行。”牧景飞道。

　　“原来还额外收费啊。”张子陌扶额，还以为是免费的增值服务呢。

　　“那是当然啦，选不选还不都是一样的鱼，不过是图个乐子罢了。”牧景飞理所当然道。

　　小于掌柜正在柜台后面算账，看见两人到了门口，赶忙迎过去：“少爷，少夫人，现在刚开始上人，楼上大包间还是空的。”说着要引着两人往楼上走。

　　“不用，就在大堂里找个视野开阔的地方坐吧，正好也尝尝味道。”张子陌笑着道，正好听听大家的反馈怎么样。

　　“好嘞。”小于掌柜引着两人到靠近墙边的位置坐了，这个地方在角落不惹人注目，却一眼能看到整个大堂。

　　“想吃鱼还是虾？”牧景飞替张子陌解了身上的大敞，问道。店里虽然比较通风，但耐不住一直有炭火再烧，所以温度还是很高的。

　　张子陌自己非常喜爱吃鱼虾的，最近在家里被嬷嬷逼着每日吃些清淡的药膳补汤，只觉得嘴里淡的不行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这香辣虾烤鱼都想尝上一尝，只是两人也吃不了两份，张子陌想了想道：“给我挑一条小海鱼烤了，旁边再放半份虾，做一个双拼吧。”

　　“好嘞。”小鱼掌柜亲自去了后厨交代。

　　张子陌抬头看着四周环境，地砖明亮，绿叶环绕，氛围跟环境都很不错。看来牧二哥跟牧景飞两人下了不少功夫。现在还没有到中午饭点，店里坐着三桌客人，两桌在吃着烤鱼，一桌吃着香辣虾。自从有了选鱼服务，大部分的客人都自己选鱼。这虾却不合适现场选的，除了数量比较多，还有就是每只都要挑虾线开背腌制，前期处理比较麻烦，等客人选了再做，肯定要拉长上菜速度。这样桌子的翻台率便减少了很多。

　　后厨的上菜速度很快，一会便有小二先把底座跟炭火帮两人当好，还提示两人小心烫了手，接着后厨的小二端着烤鱼深盘上了鱼虾双拼。

　　两人刚吃了一会，店里开始陆陆续续有了客人，一会大堂里便人声鼎沸坐满了。张子陌嚼着虾听着大家议论声，牧景飞正在认真的给盘子里一块鱼肉挑着细刺。

　　这时走进来一个高大健壮的男人，皮肤有点黝黑，脊背挺直，整个人带着一股英姿勃发、气宇轩昂的样子。因为身高气质，在人群中显得也很是引人注意。男人旁边跟着一个小哥儿，皮肤白皙，身形略瘦弱，看上去比那高个子男人略年轻。两人看着大概三十岁左右的样子。

　　牧景飞挑好鱼肉中的刺，夹起放在夫郎碗中，看夫郎正在看着门口也顺着夫郎的目光看过去。

　　那个高个男人正好转头跟小二询问着什么，牧景飞看着那人侧过来的脸，疑惑的想了想。感觉此人面目略熟悉，一时没想到哪里见过。此人面目方正，鼻梁高挺，眉眼......等下，牧景飞侧脸看了眼夫郎，怪不得熟悉。这人眉眼可不就跟夫郎甚为相似。只是因为周身气质英武，面部线条硬朗，显得略圆的杏仁眼也变成神采奕奕，一点也没了在夫郎脸上双瞳剪水，清秀可人的样子。

　　那人感官好像很是敏锐，感觉身上的视线，当下便侧头目光扫了过来。

　　张子陌看那人望了过来，也觉得盯着人家看确实不太礼貌，冲那人歉意一笑收回了视线。

　　那人看见张子陌却是虎躯一震，低头对身边小哥儿说了句什么。那小哥儿也抬头望向两人的方向，看到子陌也是眼睛一亮，急切的拉着男人往两人的方向走来。

　　牧景飞看着两人“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站起身来护着身后的夫郎。

　　“你......你可是子墨？”那小哥儿眼角泛红，隔着桌子伸出手试图去拉张子陌。

　　“你们是？”牧景飞语气不善道。

　　张子陌感觉两人并无恶意，拍了拍护着自己的牧景飞，站在牧景飞旁边，轻笑着道：“我是张子陌，请问，您是认得我吗？”

　　“我是你舅母啊！”那小哥儿看了一眼旁边情绪也有点激动的男人，眼角发红拉着张子陌的手，微微颤抖道。

　　张子陌看着眼前这个神色激动拉着自己手絮絮不休的小哥儿，长相斯文秀雅，气质温和，言行神情中透漏出的担忧与亲近并非虚假。

　　如此想来他的话也基本是可信的，而且冒充自己一个无名小卒的亲眷也着实无任何好处，所以他跟旁边这个高个汉子应该就是原身的舅父、舅母没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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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这个章节黏贴更新错误，尽快替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