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家的小夫郎》半夏无风

83、家产

　　白府扶云院厢房中，张子陌打开牧二哥差人送来的信封。

　　几张纸上记录着张家在外明面的产业，张华荣张老爷的生平。其爱妾马氏在外的一些风评跟传闻。还有马氏之女，她那个小几个月的庶妹——张雪怜。除了这些外面的信息，牧二哥还往张家内院使了银子，里面有从内院下人口中得到的马氏平时的行事跟为人，甚至还有三人的画像。

　　这马氏在外流言倒是并不太多，虽有人对她进张家的手段不齿，但最多都是叹息的白家小哥儿遇人不淑，大家没人会真正在意一个使了阴私手段上位的富商家小妾。只是从这后院下人们的口述看来，这马氏在张家下人们中风评真是差。

　　张家后院白羽管家的时候待下人宽厚仁慈，赏罚分明，那些管事管家娘子都是能者居之，下人们心中信服也都存着一份感激。后来马氏用那样见不得人的手段进了门，知道内情的下人们心中本就对她不齿，加上这小妾也是伺候男主子女主子的下人，不算家里正经主子，只是这马氏得宠，虽大家心里不待见，也没谁上杆子去为难她。

　　后来白羽去世，恰好白家早被调离京城在外平乱。马氏便掌了管家权。只是这马氏小户人家出身，对管家的事不擅长，但是排除异己的手段倒是不少，把原来的管事，管家娘子以及采办等，都找理由给撤了。这些管事或者有油水的岗位上全换成自己的陪房。而白家陪房的管事们基本都给打发到了庄子上去。

　　马氏这样苛待张家下人，拿捏张家嫡哥儿，下人们心中不忿，却敢怒不敢言。这张家内院自是跟其他人家铁桶一样不同，牧二哥使了点银子，竟连马氏在内宅的做的一些阴私事都有人给抖落出来了。

　　张子陌大概扫了一下张荣华的生平，便看庶妹张雪怜的消息，只是这女儿家养在内宅，基本都是些散碎消息，看着不甚重要。张子陌粗略的往下看，突然看见中间的几行字，愣了一下。看上面记录的口气，应该也是张家内宅下人们口述的消息。只说是张家庶小姐跟顾家少爷顾韶走的颇近，还被撞见在花园私会。

　　要说这男未婚女未嫁，私会什么的只是名声不好听。张子陌愣住，是因为看见这顾家少爷顾韶的名字。“顾韶”不是别人，正是舅母之前提过的张子陌原身的那个未婚夫。张子陌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

　　秀哥儿端着熬好的补汤进来，看张子陌再拿着一张纸发呆。轻轻了笑了下，把散着热气的汤药放在张子陌面前桌子上。

　　“子陌，在看什么？先把药趁热喝了。”

　　“舅母，不能不喝吗？我现在真是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张子陌看到那褐色的药汤就皱了眉，那苦涩中含着辛辣的味道实在是很难下咽。

　　这几天牧景飞一直在外面忙店里跟比赛的事情，秀哥儿留了张子陌在白府住着。秀哥儿对这个外甥也真是当亲生的疼着。头天就请了大夫给摸脉，给开了补身的方子，还调来有经验的嬷嬷，给张子陌每天早上做药膳。

　　“到你自己觉得不舒服，在调理就迟了，快喝！不要讲条件了。”秀哥儿带着宠溺，看着张子陌委屈的脸，却并坚持每天要他喝一碗。

　　眼见没一丝耍赖的希望，张子陌认命的端起碗，闭上呼吸，一饮而尽。秀哥儿看那纠结到一处的脸，拿了一块蜜渍的梅子塞到张子陌口中。

　　“谢谢舅母。”张子陌嚼了嚼果脯，放下药碗，又饮了半杯清水，才感觉好了不少。虽然这碗药汤难闻又难喝，里面恐怕放了不少珍贵的药材，最近自己确实胃口比之前好不少，很少再觉得反胃，原来浑身乏力的症状感觉也减轻了不少。

　　“这些是什么？”秀哥儿让人收拾走药碗，看见桌子上摆着的几张纸。

　　“因为我失了很多记忆，之前还没有遇见舅舅跟舅母的时候，让牧家二哥帮我查的张家的事，刚刚给送来了这些。”张子陌把那些纸递给秀哥儿。

　　秀哥儿好奇的拿起翻看。直到看到张雪怜的那页，涨红了脸怒不可遏的把一叠纸拍在桌子上。

　　“已有婚约还做出与人私会的事！”

　　“......”已经有了‘婚约’的张子陌摸了摸小腹没有说话。

　　秀哥儿冷笑一声道：“我道是为何忽然要害我家子陌，原来是有人要夺人姻缘！”至于这有人是谁，连证据都不用，端看子陌落难，谁得了益便可。在张家，也只有马氏一个了。

　　“子陌，你莫怕，明日我跟你舅舅便去那张家，问问这苛待迫害嫡哥儿，夺人姻缘是何等罪过，应如何处置，必为你讨个公道。”秀哥儿拉着张子陌道。

　　“舅母，这件事不必着急。”张子陌安慰道，“一是，咱们暂时还没有实证，这贸然过去空口白牙的，反而容易打草惊蛇，落人话柄。二是，虽这消息上会私会的事，毕竟只是下人的说法。还有之前因马氏迫害流落道温县的事，咱们还未查证事实，等弄清真相，再说不迟。三是，因为我之前失了记忆，并不知婚约的事，现已结亲，没有其中弄清事实，过去说起来反而是咱们先失信与人了。”

　　“唉......还是你这孩子想法的妥帖，我与你舅舅说下，咱们也着手调查搜集下证据，到时候必要他们加倍奉还。”秀哥儿拍了拍张子陌的手，感觉这孩子从回来后真是张大懂事了不少，很有自己的主见跟之前性子却是大不相同了。

　　“对了，冰蕊。”秀哥儿回身对身边大丫鬟冰蕊吩咐了一下。

　　过了一会，冰蕊抱着一个雕花木盒子走了过来，行了一礼，把盒子放在桌子上。

　　秀哥儿一边打开木盒，一边道：“你爹爹留给你的东西，是时候交给你了！”说着把开了盖子的木盒推到张子陌面前。

　　张子陌好奇的拿出里面一叠纸，打开看竟是些房契，地契跟白家陪房的身契，还有几张万两的大额银票。

　　“舅母，这些是我爹爹的？”张子陌问道，这些资产也太多了，光房契怕是快二十间了，现在京城铺子跟地皮的市价如此高，总价值真是不少了，加上还有这么多银两。感觉光这身家都能成京城富商了。

　　“恩！你好好保管，这些都是你爹爹留给你的。一部分是原来你爹爹的陪嫁，另一部分是后来这些铺子赚了钱又购置的。这些都是你爹爹早早就托付给我保管，等你长大或者嫁了人就交于你的。”秀哥儿想起白羽，心中黯然叹息一下，接着道：“舅母，看你现在的性子很是稳妥，既你已经嫁人了，便自己保管吧。不过这些铺子现在还都是张家在管理，你要想收回来恐怕也要费一些周折。”

　　“舅母，我刚粗略看了下地契，对了一下刚牧家二哥送来的那些张家在外的产业，按照这样说来，这张家的产业基本都在我名下了？”张子陌带点不可置信问道。

　　“那是当然了，当年张家落魄的只剩下外债了，哪里有什么产业。”秀哥儿顿了顿接着道：“后来答应让马氏进门的时候，张华荣亲口应下的，用夫郎嫁妆铺子赚的钱置办的产业都记在你名下。这些说起来只是你的私产罢了。马氏跟她生的庶女跟这些产业可一点关系都没有。以后你可不要一时心软，应了他们些什么。”秀哥儿告诫道。

　　“这是自然，舅母放心。”张子陌抱着从天而降的馅饼，有点微愣。倒不是有多贪恋这些资产。只是本来以为还要回张家斗智斗勇才能要回白羽留给原身的嫁妆之类的东西，没想到白羽本来就为了自家小哥儿周全谋划好了。这下倒是省事了，谁还稀罕跟一个女人去宅斗不成。目前看，只要搜集证据，想办法收回这些铺子就行。

　　“对了，还有你爹爹的嫁妆单子。”秀哥儿拿出一张礼单递了过来：“你一起留着，到时候需要开库房核对这些东西，都是你母亲留给你的。”

　　“谢谢舅母。”张子陌真诚道。

　　“傻孩子，说什么呢！”秀哥儿看着张子陌跟白羽七八分相似的脸，忍不住眼圈微红：“以后有什么事，都跟舅母说。”

　　“恩。”张子陌倾身抱了下秀哥儿。

　　“对了，舅母，你可知这顾韶？”张子陌想了下，原身的婚事之类的秀哥儿应该比较清楚。

　　“这顾家跟白家早有关系。现在的顾家老爷顾承恩是白家的门生，你外祖父的弟子。现在在兵部挂职的从五品，是你舅舅下属。顾夫人在白家家宴的时候见过你，便找人从中说合了这门你与顾家嫡次子顾韶的婚事。原本你舅舅不太同意这婚事的。”

　　张子陌给秀哥儿杯子添了茶水，没有说话，心中却是有点疑问。这张子陌小哥儿到底不是白家人，以张家商人的身份，嫁给顾家公子，也是官员家庭，怎么看都是占了便宜了。

　　“这顾家刚来京中没什么人脉不说，子女众多，家产还......单薄。”秀哥儿喝了一口茶，继续道：“顾韶这一代兄弟五个，姐妹七个。不说别的，这京中有那嫁女娶妇的攀比之风，原先嫁女儿弄个四十八抬嫁妆就算还可以的。现在非是凑一百二十八抬嫁妆都不好意思往外讲。这顾家有两个女儿已经出嫁，还剩下五个女儿，有一个已经及笄一年还未出嫁的，下面的几个也是快要及笄了。可见顾家家产怕是......”

　　张子陌心中明了，家产本就不甚丰厚，加上有这些个子女，娶亲嫁女都是负担了。

　　秀哥叹息一声接着道：“你舅舅怕你过去受委屈。只是当时你外祖父却是同意的，所以便口头定下了这婚约。就等你今年及笄后，开始下定了，谁成像事情竟会发展成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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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整理更前在医院的存稿，会有四更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