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贾疯子》因果定律

33、第 33 章

　　甄瑛那小子是不是存心的？

　　这个问题萦绕在宝二爷的心头，不过甄瑛也没什么理由在这给他拆台，大概是巧合？这事又没法问，巴巴的去打听，反倒会让人觉得自己有点过于重视这个洋和尚。

　　宝玉再次诅咒一下自己的年纪，如果是十六七岁就好了，现在这么一副五短身材，很多事情别人都是看在贾琏的份上办的！

　　虽然宝二爷没去问，反而是甄瑛送他们兄妹回京的时候提了一嘴，“玉兄不必担心洋和尚的事情，他既然想在本地传教，何况也并非白莲等□□，愚弟会帮他一把，也算街头相遇的缘分。毕竟，洋和尚都知道路见不平，出来襄助！”

　　合着是打听了伊内斯一直在金陵城转悠，听说自己和他常见之后，帮人家达成愿望。原来还是好心，宝玉心中叹气，脸上做出一副兄友弟恭的开心样子：“那，伊内斯就托付贤弟，愚兄也等着与弟京中再见！”

　　船舱中的薛王氏看着外头：“宝儿，那就是甄家公子吧？”

　　“娘，这我怎么知道。”薛宝钗无奈的看着母亲，薛王氏眼神很复杂，看看人家的儿子，再想想自家儿子，真是让人郁闷。薛蟠知道香菱被送走之后，果然闹了一场，方才上船还嚷嚷着要管甄家要人。

　　贾琏和贾宝玉鄙视的看着他，如果只是纨绔倒也罢了，现在看来这个呆霸王真是既傻且呆。宝玉懒得管，而贾琏借薛姨妈的名头压着薛蟠上了船，看来薛姨妈的确知道自己儿子的毛病，让几个长相体面的小厮丫鬟在船舱里陪着薛蟠，省着他闹事。

　　一行人与前来送别的亲友告别，就此上船返京，而在此之前，京中已经收到贾琏的书信，旁人无可无不可，唯有王夫人是真高兴。她哥哥王子腾升官了，男人出门，家里的女人也会跟着减少交际，何况家里子弟还有跟着去的。

　　王夫人空虚寂寞，现在听说妹妹带着孩子们来了，高兴的当即决定要留他们住下。这倒是中了薛蟠的下怀，他可不想住在舅舅家，从来有舅舅管教外甥，没听说过姨夫往死里管教外甥的。可惜，薛公子这一番算计，注定要成空。

　　去年的时候，两府族学因为乱七八糟，而被政老爷勒令关门整改。贾政在那之后，一直在琢磨上哪寻个好师傅。过去给宝玉找过几个西席在府里教学，可是如今放平心气，冷静思考的政老爷终于承认了一件事，他看着好的西席不见得真的好。

　　过去他还觉得代儒太爷不错，尤其自家人怎么会坑自家孩子，结果呢，真是呵呵。可好先生难找，尤其宝玉看来是不打算走科举这条路了，贾政觉得找一个懂得官场、讲实际、懂智谋的人更适合他儿子。

　　所以东府的丧事结束之后，政老爷到处寻摸这样的人才，可符合他要求的，要么正在给某大员做幕僚，要么干脆隐居或是游山玩水放浪形骸。

　　从来人才难得，政老爷坐在家里叹息，听说薛蟠要来更是愁上加愁。就那个小子，必然会把自家子侄带坏的……可他也不能说不让来，这又太小家子气了。烦心的贾政没想到，天降鸿福，人才自己送上门了。

　　是他舅表弟忠靖侯史鼎荐过来的，史鼎说的时候有些迟疑，贾政奇道：“你我骨肉至亲，这种事有什么隐情不能讲？”

　　“当然不是，只是……表兄，这个人恐怕你也认识。”

　　贾政绞尽脑汁也没想到，哪个他认识的人能给家中子弟做西席，史鼎犹豫道：“表兄还记得郦匡吗？”

　　政老爷如遭雷击，如何不记得，郦匡当年和蒋家小公子并肩进出为人侧目，最后落得那个下场。因为在京城天子脚下，郦匡又平素与京中诸公子颇有交情，结果就只有小蒋公子被父兄捉回去，不久之后暴病而亡。郦匡却在那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贾政还曾经喟叹过，都是无情之人……

　　没想到，时隔多年他居然回来了，还找上了史鼎！

　　“表兄有所不知，”史鼎解释道：“郦匡前些年都在西北边关给故保宁侯、加兵部尚书、威远大将军郑武襄公做幕僚，前些年武襄公去世，他为郑公守灵三年。”

　　贾政听到这里叹道：“倒还是念旧情的人。可他这些年……”怎么就没回来为小蒋扫墓，当年怎么自己就跑了！政老爷对南风固然不太感冒，可郦匡最让他诟病的是，大难临头的时候，他居然抛下蒋公子自己逃走，这个行为实在是……

　　不管是当年诗酒放诞的贾政，还是如今持重的政老爷，他都觉得逃走这种行为让人看不上。虽然贾政没遇见过，更没想过如果自己不是公府公子，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总之，他当了十几年的幕僚，老家也没什么人了。干脆回京想教教书，收个学生，表兄知道，郦匡那点小癖好暂且不论，这个人的学问没得挑。”

　　史鼎说的贾政连连点头，没错，当初之所以京中诸公子和郦匡交好，就是因为他学问真好，只是科场不太顺而已。当初小蒋也是仰慕他的学问，尤其郦匡通晓天文之学，当年史家兄弟也玩笑说，他日沙场一定要带着郦匡方可用兵。

　　如今时过境迁，斯人已逝，贾政回想往事也怅然不已。不过作为父亲，他还是谨慎的表示要和郦匡见上一面，谈一谈。

　　运河上的宝玉还不知道父亲已经大致定好了他未来的老师，宝二爷正在和黛玉面面相觑，虽然打有父丧，但是热孝已过。薛姨妈和宝钗就过来探望了黛玉，女眷同在一条船上，黛玉也不好将人家拒之门外。

　　结果又出了麻烦，呆霸王薛蟠这日趁着船靠码头补给的功夫，过来探望母亲和妹妹，恰好赶上黛玉带着紫鹃回自己的船舱。诸如什么一见黛玉酥了半边身子且不说，他觉得人家丫鬟也挺漂亮，稍可慰藉他失去香菱的心情。

　　儿子这么犯浑，薛姨妈自然要骂他，结果风声就吹到了宝玉耳朵里。借着靠岸的功夫，宝二爷正在黛玉那喝茶聊天，听说这么个消息，面面相觑之余只觉好笑。连黛玉都知道薛家公子是个呆霸王，她从不与这等人置气，何况更了解的宝玉。

　　不过薛蟠觊觎林妹妹，还是让宝二爷非常之不高兴，不高兴就要出气。宝玉也不废话，直接叫来了两个师侄并茗烟，四个人凑在一起趁着夜半无人的时候，狠狠的吓唬了薛蟠一场。

　　呆霸王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和丫鬟小厮饮酒作乐，怎么就得罪了河神与水鬼？入春三月寒，薛蟠出船舱放水的功夫，被“水鬼”攥住脚腕子拉下了水，还有个声音低沉的河神在一旁用悠长的调子感叹：寻欢作乐、毫无节制，薛蟠，你要死了……

　　薛公子当然没有死，因为他久久不归，小厮过来寻他，借着挂在船头的小灯看见了他家大爷挂在了船边的渔网上。当然又是一场混乱，宝玉也在第一时间赶到薛蟠的舱室，呆霸王喝了一肚子的水，晕过去了。

　　“估计是喝醉了出去方便，一下没站住，挂在渔网上也算他走运。”贾琏如此感慨，宝玉在旁边点头。是啊，当然幸运，那渔网可是他套在薛蟠身上的。

　　“这么晚了，让你们大爷好生休息罢，给他灌一碗姜汤下去。”贾琏吩咐道：“就不要告诉姨妈了，免得她老人家担心。”

　　这也是应有之意，薛蟠晕着，薛姨妈等女眷在另一艘船上，下人自然听琏二爷的。贾琏带着宝玉离开，快要出门的时候，眼神一瞄，停住了脚步。宝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哦，一个漂亮小厮……二哥啊！

　　宝二爷一把将琏二爷推出去，贾琏冷不防被吓了一跳，宝玉冷笑着问道：“怎么，二哥那个烟柔，还是什么柔烟的，不讨你喜欢了？”

　　“咳咳，”贾琏清清嗓子：“什么啊，没有的事！我和柔烟好着呢，走了。”他转回了自己的舱室，宝玉嘴角抽搐，这都是什么人啊。贾琏有点得意忘形，完全忘了家里还有一只胭脂虎等着他！

　　姑娘送给姐妹的东西都备好了？王嬷嬷关心的问道：“……这次再去荣国府都得长住了，我是看着姑娘长大的，姑娘也比平常孩子聪明。有话，嬷嬷也就直说了。”

　　黛玉放下宝玉送给她的三国话本：“嬷嬷奶我长大，自然该有话直说的。”

　　王嬷嬷凑近道：“姑娘，过去咱们只是客居，今时不同往日，您也该时常往二太太那边走动走动。”

　　饶是林姑娘是个机灵人，也没反应过来奶娘的深意，她奇怪道：“我只跟着外祖母，两位舅母那边又有姨娘丫鬟、又有兄弟等来回进出，我不好常过去罢。”

　　王嬷嬷知道老爷临终前几次见宝二爷，爷俩见面屋子里都没有下人，她觉得这大概就是老爷想将大姑娘许给宝二爷。照王嬷嬷看来，这门亲事是极好的，宝二爷人品脾性自不必说，最难得的就是和她们姑娘有缘，俩人亲亲热热和和睦睦，荣府老太太看着也是欢喜的。

　　可女人过日子，丈夫孩子之外，整日常见的是婆婆。虽然接触日子短，可王嬷嬷在一旁看来二太太对她们姑娘只是一般。一般人家舅母对外甥女那种，并没有特别喜欢或者特别亲热，是她自己很喜欢的意思。

　　王嬷嬷奶大黛玉，怎么能不担心呢，可是黛玉还没到及笄的年纪，她也不好讲话说的太明白。何况大姑娘说的也有道理，纵然是亲生的姑娘，也没有时常往太太上房去的。王嬷嬷心想，这件事还是得落在老太太和宝二爷的身上，总不会让姑娘吃亏的，吧？

　　顺运河北上，下船又换马车，这一路旅程总算结束了。一行人来到宁荣街，荣府早已派人相迎，众人入府拜见的拜见、叙旧的叙旧，且不赘述。

　　宝玉黛玉直接来到老太太跟前拜见，祖孙想到黛玉之前丧母、今又丧父，先哭了一场。还是宝玉在旁好生劝说，这才止泪，老太太将黛玉拉着嘱咐不少话，这才让她先回房休息。薛家母女在王夫人的陪伴下进了荣庆堂向老太太问安，宝玉侍立在旁，看着他娘盯着“前妻”眉开眼笑。

　　“……该来的总会来的。”宝二爷和嫂子、姐妹见过，老太太就说贾琮、贾环都在贾政书房，宝玉如获大赦一溜烟离开了荣庆堂。

　　真是万万没想到，居然还有他将父亲书房当成避难所的一天，果然世事变幻不可预知啊。

　　不过在书房的不止那叔侄三人，还有一个相貌清癯的中年男人，贾政正对着琮、环介绍：从今日起，这位郦先生就是你们的师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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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一筐梨233333
米娜桑，周末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