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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六十七章 ...

  •   美国,弗吉尼亚州。

      还未至清晨,大概是因为前夜刚刚下了一场雨,本来升高的气温又开始断崖式下跌,就算只是普通的外出也要穿上厚厚的毛衣和羊绒外套,街边的早餐店和咖啡厅已经开始营业,路过的上班族可以进去买一杯咖啡还有加了培根的三明治。他们急匆匆地行走在路上,就如同跟他们擦肩而过的每一个人一样,脸上都带着类似的表情,大概可以称其为‘对生活的麻木感’。

      听起来有些难受。

      人需要金钱来维持日常的生活,所以他们拼命工作。由资本拼凑而来的社会无情得可怕,资本家们压榨着工人们的劳动力,而普通的工薪阶层却不得不接受这种生活,他们需要活着,也需要用金钱来满足自己。

      比如说在清晨吃一块热气腾腾的热狗。

      大部分人如今还在睡梦中,这座城市还没有苏醒到最为热闹的时候。看起来只是普通的一天,但你知道,犯罪分子可不是挑选合适的时间来给你一个‘惊喜’。

      他们中的一部分拥有聪明的大脑,会制定绝妙的计划来给自己的生活增添点趣味;有的只是临时起意,只想制造一点小小的混乱,无论如何,警察和探员们都不会喜欢这些,他们在背地里痛骂着那些热衷于搞事的犯罪分子,也不乐于应付那些闻到腥味儿就蜂拥而至的媒体。

      然而事与愿违,还没有开始上班的警官们被一个电话吵醒,值班的接线员声音也有些无奈,夜班的警官一脸绝望——天知道他刚刚喝光第二杯咖啡,他只想睡一会儿,哪怕半个小时都行。

      “起床了,活计们!”

      小巷入口被拉上了明显的警戒线,车辆和人员在外疏散上班工作的人群——星期一,一周最忙碌的一天,警官们不担心有谁会拼着全额奖金不要也想凑过来凑热闹,但他们不能被任何人打扰。

      这是一桩很糟糕的案件。

      衣着整齐的女人仰头倒在小巷的最深处,她看起来并不惊恐,脸上还残留着一点儿尚未消散的笑意。她穿着普通的衬衣和长外套,牛仔裤遮住脚踝,脚踩着一双运动鞋。红褐色的长发铺在她身下,或许那不是红褐色,只是因为鲜血喷涌而出后凝固而成的颜色,看起来有一种残忍的美感。

      “是割喉,但不排除其他死因。”

      汤姆森,五十岁出头就已经跟自己的毛发说了再见,他觉得最近的事儿太多,恐怕再过几天,仅剩的几根毛发就要离他而去了。这是他所在辖区发生的第三起割喉案件,每一位受害者都是女性,第一位女性死于郊区废弃工厂、第二位女性死于教堂,第一名受害者死亡时,他们得出了这只是一场激情杀人事件的推断,随着案情深入,他们也发现了起初的推断不正确。

      有意识地破坏附近的摄像头、没有留下脚印指纹、也没有留下作案工具,这名凶手看起来就像是早有预谋,并且反侦察能力极强,他们忙碌了整整一周,一边应付着多事的媒体,一边缩小排查范围。

      即便如此,他们也只将范围缩短到七人中间,就在他们推断出头绪的时候,第二起案子也随之发生了。

      然后这是第三起。

      “我们应该把三起案件联合在一起了。”汤姆森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昨晚没有睡好,现在的脸色差到仿佛是宿醉了一场:“菲尼留在这里处理现场,我需要回去召开紧急会议……啧,这该死的杀人魔。”

      “哦对了,尽快给出尸检报告,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他有理由把三起案件的凶手都假设为同一人,那么接下来的任务就更加繁重——如果他(?是一桩连环杀人案的制造者,那么谁都不知道他将何时进行下一场‘狩猎’,他们需要在有限的时间整理出更多的线索,然后将那个可恶的杀人恶魔捉拿归案。

      汤姆逊急匆匆离开,留下来善后的菲尼抬手看了看腕表上的数字,随即也无奈地叹了口气。

      “可爱的小吉娜,关于探访的任务,交给你可以吗?”

      “OK。”金发的女探员比了个手势,随即抱着文件回车上整理资料。每个人都希望这事儿早点落下帷幕,无论如何,有人因为意外失去生命都让他们难受至极。

      吉娜调出了附近可以工作的监控录像留下的影像,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她希望自己在两个小时内把寻访任务完成,这样她才能有时间吃掉早上买来的汉堡。

      *

      景渊还没睡醒。

      换一种说法,他很喜欢睡觉,因为这是让自己放松精神的一种方式,至于困意倒是不过尔尔,但这并不影响他一整天二十四小时会睡十个小时以上,更别说他昨天在外游荡直至凌晨,补充睡眠当然势在必行。

      可是上午九点二十分的时候,门铃被按响了。

      “你好?”镜女士从刀架上跳下来化为人形接下通讯,开口问道:“请问是哪位?”

      “探员,吉娜。”女人拿起手中的证件放在摄像头前:“昨天附近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我想要了解一下情况。”

      想到昨天傍晚就独自外出,直至凌晨四点钟才回来的景渊,镜女士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十分微妙。

      “好的,请稍等一下。”

      景渊睡眼惺忪地从卧室里探出头来,他这次的形象稍显年轻些,身份大抵是刚刚从大学毕业的年轻人,混血儿,父母都已逝世,拥有一大笔遗产,如今正处于坐吃山空的状态。

      看着穿着白背心五分裤和人字拖的景渊,镜女士露出了微妙的表情——或许可以将其称之为嫌弃。

      吉娜在这里了解情况,而汤姆森却接到了上级打来的电话,在事件变得不可控之前,隶属于FBI的小组将要前来协助。

      “所以我得再骂一句该死的杀人凶手。”

      他倒不是讨厌那些FBI们,更没有讨厌BAU的成员,有人能帮他们把这个杀人的家伙揪出来也是一件好事,但对方的到来也恰巧说明了他们的确很无能,无论如何这都让人有些不舒服。

      “把手头的工作都停一停!”汤姆森屈指敲了敲硬木桌面,开口提醒道:“整理好我们现在掌握的资料,等外援到来之后直接提交给对方。”

      中午十一点,来自BAU的小组成员便来到了当地的警局,领头的是一身西装面容严肃的霍奇,他们的老大吉迪恩还有其他事情要做,跟在后面的是拥有金色长直发的女人和看起来表情凶悍的摩根,以及像是还没有毕业的大学生的瑞德博士。

      “好久不见。”菲尼跟摩根来了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他们曾经是读同一所高中的好友,因缘际会都成为了一名正义使者,但是交集却不算多。上学的时候他们都热衷于打橄榄球,上次见面是两个月之前的同学会。

      “来会议室吧。”菲尼松开了手,侧身向几位探员做出了邀请的姿势:“大家都在等你们。”

      大屏幕上被完整地列出了受害者们的详细信息,她们的大头照看起来都很漂亮,女士们都拥有一头长发,年龄不超过三十岁,没有不良嗜好,衣装也十分整洁。她们中有一个是在校的大学生,其他两位已经步入社会拥有一份稳定的工作。

      “那么整理一下现有的信息。”

      三名女性,死因都是锐器割喉,法医得出了凶器是同一种类型的结论,一击毙命,手法干净利落,很显然是相关的从业者,或者经过专门训练;现场没有留下太多有意义的线索,凶手具有反追踪的经验,根据三名受害者的体型来看,‘他’应该是一名强壮的男性。

      “共同点是?”

      “红褐色的头发,年龄在23-27岁之间,未婚,但是都有男朋友。”

      菲尼切换了幻灯片,将受害者的信息调取出来:“第一位受害者,她的男友是某贸易公司的职员,已经出差有近半个月,听说女友受害已经赶了回来,排除了知情的可能。”

      “第二位,她的男友跟她就读于同一所学校,案发当日在参加朋友的生日par,呃……他嗑。药。”

      男人脸上带着些许鄙夷补充了一句:“同样没有作案动机和时间,有很多人作证。”

      “第三位……”

      他放大了一旁的二寸照片:“她在被害前五个小时跟男友分手,悲痛欲绝,几乎从不夜间外出的女人跟朋友去酒吧买醉,凌晨才打车回家,却在下车后被人拖进小巷杀害。”

      “她的男友同样没有嫌疑,因为……那时他正在跟别人上床。”

      这听起来可真是荒谬。

      “那么排查的结果是?”J·J用笔杆敲了敲自己的笔记本:“我需要一份名单。”

      探员们在查看了能够查看的监控录像后,根据自己的判案经验缩小了排查范围,如今的名单上有十二人,他们或是有前科又或是有作案动机,只是现在没有查到蛛丝马迹,只是简单的探访可找不到什么切实的证据。

      “好,接下来就发到你那里。”

      两位金发女士就此达成共识,她也分享了刚刚之中外出寻访得出的线索——某个常年呆在家里的死宅突然在傍晚出门,凌晨四点才回到自己的住所。吉娜选择询问,结果对方却非常有神秘感地说那与她查的案子没有关系,那是个秘密。

      ……去他的神秘感!

      吉娜无比痛恨所谓的人权法案,对这种不配合的家伙就该狠狠揍他们一顿然后问出相关信息,神秘感能当饭吃吗?!

      “那可是三名女性的生命,请配合一下!”她那时气愤地反驳对方,恨不得把自己的手机砸到对方的头上。

      “我知道。”对方一脸无辜地摊手:“我只能保证自己确实没去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儿。”

      吉娜很少铩羽而归,这次却在一个刚出了学校的毛头小子身上栽了跟头,会议结束后她就将对方的相关信息透露给了菲尼,然而这时一直在思考着什么的瑞德博士却从后面探出头来,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你们说的是埃尔文吗……?呃,我是说,他还有个中文名字。”

      吉娜沉默片刻,打开电脑把对方的身份信息调了出来,照片上的年轻人长着一张跟普通欧美人比起来更为精致柔和的脸,笑容纯良又无辜,颜色稍浅的灰绿色眸子看起来就像是两颗美丽的宝石。

      “中美混血,美国国籍,父母双亡……两个月前从所属的大学毕业,医学生,没有工作。”

      “父母是飞机失事,给他留了数目可观的遗产,就算什么都不做也能逍遥一辈子。”

      “他是我认识的那个。”瑞德博士轻咳一声转移了吉娜的注意力:“医学系的风云人物,我们都叫他收割机。”

      他颇为艰难地说出了最后的名词,让在场的诸人不由目瞪口呆。

      “收割机?别是我想的那种。”

      ”……我只知道他很受欢迎,几乎平均每周都要有几个人跟他告白,可惜埃尔文一个都没看上,他说自己只想专注于学术。”

      瑞德博士的校园生活并没有太多值得称道的地方,不过他却也对这位风云人物的八卦有所耳闻,就算他天天跟书本为伴也没办法逃掉那些消息的狂轰乱炸。

      “可我去拜访的时候,他家有一个大美人儿。”吉娜轻咳一声开口道:“我敢保证,她很美。”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那个……拜访他的事情交给我怎么样?好歹我们也有过交集。”

      瑞德很少会主动提出要跟他人交流,他是个天才没错,但与此同时也有些自我封闭。智商高并不代表情商也高,瑞德博士就是那种完全无法跟人友好交流的类型,这大抵就是天才的特别之处。

      “你确定你能行?”摩根表示他非常怀疑。

      “当然……!”

      博士抓住了自己的背包带,大声反驳道:“埃尔文请我吃过火锅!”

      这可真是……

      “所以火锅是什么?”

      从来没有接触过中餐的菲尼有些茫然。

      如此,任务就已经敲定了,摩根去犯罪现场勘察,而霍奇和J·J留在警局翻阅文件。

      至于瑞德博士,他将要孤身一人去找景渊了解情况,当然带了枪。

      霍奇没有说话,但他的确有些担心瑞德的人生安全,这位天才的体能跟他的大脑活跃程度成反比,就算扣下扳机也会把子弹打偏,每次考核都要成为垫底的那个,无论如何都让他非常忧心,仿佛是自家孩子跑去做什么危险的活动,生怕对方出什么意外。

      典型的老父亲心态。

      但霍奇觉得远在总部的吉迪恩才像是瑞德的老父亲,不接受反驳。
note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第六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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