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经年，再见成往》斯别

9、第九章

　　我们相信命运会安排你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美其名曰缘分，但是大多数时候，命运总是安排你在错的时间遇见错的人，我们也称之为缘分，不过是孽缘，无关男女，无关谁与谁。
　　这拼的就是上辈子谁欠谁的比较多了，谁才是那个还债的？
　　篮球比赛结束之后，暑假日程正式进入正轨，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闲暇的时候，才会写写作业打发一下时间。刚开始，夏天还保持着严格自律的每日计划，哪段时间看电视，哪段时间看书，哪段时间做作业，不知何时打乱之后，便再也没有恢复过来，全凭心情，过上了颓废幸福的自由生活。
　　眨眼间，假期进入了结束的倒计时，但是夏天的作业做得零零散散，很多不会的，空着都没做。齐立明大言不惭的说好的一起做作业，整个假期都没见过他几次身影，他再也不像小时候一样，身边只有她和阿洛，一起在院子里打闹玩耍，他现在有了很多的新朋友，小小的一方天地再也困不住他了。
　　而阿洛也找到了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慢慢的走向与他们所有人都不同的一条路，不知不觉间，只剩下了夏天一人，孤零零的，无依无靠。
　　胳膊下压着的卷子，空了大半张，像是对她的嘲笑，心情更是烦闷。姥爷开的五金店生意干的风生水起，姥姥自从退休之后，一人在家闲着无事，现在也经常去店里帮忙，偌大的家里只剩下她一人，更显惆怅。
　　拿起桌子上的钥匙，关门下楼，正好赶上下班的点，路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夏天舔着一支雪糕，漫无目的的溜达到了人民商场，门口停着的全是明晃晃的一排车。
　　踌躇间，冲着夏天迎面走来了一家三口，父亲手里提着一个个纸袋走在宛如姐妹花的母女身后，母亲笑得温婉，属于这个年纪的得体大方，紧紧牵着手里宠溺的女儿，幸福的一家人，与她擦肩而过。
　　她识得巧笑嫣然的女儿，在暑假的开头，她与她一面之缘，她却记住了她。
　　他们走向了一辆车，夏天曾经见过齐立明从上面下来过，她对车的牌子没有概念，但是从大人的口中得知，很贵，远处的女孩宛如公主般被父母疼爱呵护，上车的时候，父亲都会细心的用手掌护着她的头顶。
　　不知为何，她竟然有些想哭，久久不能回神，那辆车绝尘而去，直到手里的雪糕融化之后，顺着她的手指蜿蜒至她的小臂上，才有所惊觉。
　　夏天不知在羡慕些什么，是自己不曾拥有过的生活？还是那个女孩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宠爱？
　　亦或许是些别的，而那时的夏天并不懂得。
　　陈洛在开学前夕顺利落地归来，像往常一样，给每个人都带了礼物，陈洛是个细心的人，收礼物的人每次都甚合心意。
　　齐立明收到了自己期盼已久的爱车的模型，一个大男人差点抱起陈洛转起了圈；白萱的是一直买不到的一本书的英文原著，拿到的时候，嘴上只是轻描淡写的说着谢谢，之后一直爱不释手，吃饭的时候，都捧在手心里；而送给李黎的直接投其所好，是一大包国外昂贵且从未见过的零食，李黎原封不动的不让任何人拆开尝尝，说是回家要跟亲戚家的孩子，好好炫耀一番；而送给夏天的是当下最需要的MP3，虽然一直想要，却不好意思跟爸爸妈妈开口，这本来就不是学生的刚需品，而姥姥姥爷又不懂现在孩子之间的兴趣爱好。
　　几人约好开学的时候一起报到，这一次，总归与众不同，多了李黎和白萱，而文理的重新分班本就让人期待。
　　要说这次文理分科最让人跌破眼镜的反而是白萱，白萱的成绩与齐立明不相上下，选理是最明智且最佳选择，她却独独选了文，大家奇怪，纷纷问她为什么，她只说自己喜欢而已，没有理由。
　　李黎因为这件事，有段时间跟她生闷气，说是被她无情抛弃了，自己并不重要，后来却自己想开了，不了了之。
　　分班大榜前面围满了人，几人站在最外围，不急不慢，秋老虎的阳光烤的人厉害，因为时间还来得及，找了一棵大树下，背靠大树好乘凉，等着他们先一睹为快。
　　李黎说道，“你说，我跟夏天和齐立明不会分到一个班吧？那可真是缘分了”。
　　夏天抢先开口，“那齐立明得投河自尽了，高一分班的时候，他就说过，如果他要是再和我一个班，就打算去找屈原他老人家了”。
　　“必须的必”，齐立明时隔一年之后，意志依然坚定。
　　“阿洛，你跟白萱都选的文，而且文科班本来就少，你们俩分到一个班的概率还是非常大的”，李黎把话题引到了一直独善其身的两人身上。
　　白萱面无表情，陈洛笑笑，说是随缘。
　　“这样你们也可以有个照应”，李黎为自己的两位好友打算。
　　夏天很难想像到阿洛和白萱彼此相互照顾的画面，平常惜字如金的两人，单独在一起交流聊天，该是怎样的一帧活久见的画面。
　　一盏茶的功夫，人已经散了部分，几人钻了空子进去，各自找着自己的名字，还有所在班级。看完的刹那，几人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色彩斑斓，李黎再也憋不住，高兴的一蹦三丈高，一手一个搂过夏天和齐立明，像是中了彩票一般，哈哈大笑，“以后我们仨就是同班同学了，还有白萱和陈洛也可以互相照顾了”。
　　树上的鸟儿都让她惊走了几只。
　　众人齐齐送她三个字“乌鸦嘴”。
　　就这样，在李黎的预言下，他们各自成了同班同学。
　　夏天秋后算账，想到刚才某人的豪言壮语，“齐立明，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找屈原他老人家啊”？
　　“百年之后吧，屈原他老人家怕吵”，齐立明很是厚脸皮的回道，先她一步，往前走去。
　　夏天嘴角的弧度，淹没在前面几人的拌嘴吵闹中。
　　夏天她们三人分到了三班，陈洛和白萱在七班，在楼梯口分别，一行向左走，一行向右走，各自去往自己的班级。
　　进去的时候，老师还没来，大部分人已经选好了位置，只有后边的几排空着，齐立明出现在教室时，大家霎时间的交头接耳，显示出了新同学在他与夏天和李黎之间的差别对待，几个女生之间的窃窃私语“没想到能和齐立明一个班”，飘到了随后踏进来漠然的两人的耳朵里。
　　“这儿，这儿”，一个人站起来高兴的冲着他们挥手，
　　竟然是李黎的酒友—秦朝，没想到在新的班级里又见面了。
　　夏天和李黎在双方的自愿下，自动成为了同桌，后边便是齐立明和秦朝一桌。只听得见秦朝一人聒噪的声音在耳边四维立体环绕，前倾身体一直与她们热络的聊天，确切的说只是对李黎一人，显然他对李黎的热情明显高于与自己队长成为同班同学同桌意外缘分的喜悦。
　　夏天未曾想到过，秦朝温和的外表下竟然藏着一颗见色忘义的心，真是人不可貌相。
　　李黎却忙着收拾一摞摞的课本和试卷，不似那日的相谈见欢，有些漫不经心。
　　班主任在大家的七嘴八舌下走上了讲台，轻咳了几声，突出自己的存在感。他长得像一只松鼠，这是他给夏天的第一感觉，个头不高，身材横向发展，圆滚滚的，加上一对往下耷拉的眼皮，看着特别喜庆。
　　他是齐立明以前所在班级的数学老师，严谨却不刻板，那已是从齐立明吝啬赞美的嘴里吐出的很高的评价了。
　　他转身在黑板上行云流水写下了三个大字—朱凤龙，那是他的名字，可见父母从小对他的期许，他却自己笑着说道，“没想到最后只占了第一个字，还好是自己的姓”。
　　大家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哄堂大笑。
　　虽已是升入高二，正式进入了紧张学习的阶段，他却没有以怎样学习千篇一律的开头，又在他的名字旁边写下了更大的两个字—做人。他说学生时期学习固然重要，可是学会怎样做人，尤其是做一个善良的人更为重要。
　　夏天对他有些刮目相看，有些开始喜欢上了他，她从小就是对老师这个物种避而远之的那类人，不喜欢，不讨厌。
　　他的做事风格犹如他开的玩笑那般，随意不羁，作为重新分班的第一项任务—分座位，便采取了民主自由的选择，不强求，大家纷纷跟自己相熟的同学坐在一起，而他们四人更是省了麻烦，全程一动未动，保持原样。
　　新学期新班级新同学，一切都朝着全新的方向发展，只是身边反而又变成了这群旧人，夏天像是回到了初中的日子，身边有一群知心的朋友相伴，就连枯燥乏味的课堂，都涂上了一层彩色。
　　学生时代的我们，不管开朗与否，好像每个人都怕孤单，需要朋友，需要陪伴。反而长大之后的我们，经过时间的推移和生活的磨炼，慢慢接受了一个人在黑夜里的孤独，只有无尽的寂寥相伴在侧。
　　其实长大就是在压抑我们作为人与生带来的天性。
　　一节课的班会，并不乏味，新的班主任很喜欢信手拈来一句冷笑话，同学们几次过后，都慢慢失去了兴趣，夏天反而越加喜欢，她本来就是个反射弧很长的人，正好可以笑得不急不慢。
　　齐立明作为班主任的“旧人”，被指定为班长，深得民意，大家鼓掌祝贺，他倒无所谓，嘴角一撇，拽拽的接下了“圣命”。
　　班会结束之后，下节课正式进入授课阶段，虽说还是班主任的课，但是数学二字令很多人都头大，夏天趁着课间休息趴在桌子上做心理建设，翻出假期做得数学试卷，自己看着都摇头叹气，有些惨不忍睹。
　　秦朝伸过头来打量，煞有其事地开口，“奇迹总会有的”，
　　李黎一书本敲在了他的大脑门上，然后转头对她说道，“总会有的”，
　　刚才升起的感动霎时间化为泡影，后座上的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慰。
　　夏天觉得她安静的好日子算是一去不复返了，心里却像抹了蜜，甜滋滋的。
　　班主任在上课铃声的末梢踩着他的小碎步进了教室，随后跟进来了一个背着双肩背包的俏丽女孩，扎着马尾，碎发散落在额前，只一个侧脸便让人惊艳，就连名字都让人心生好感，简一，
　　当她站在讲台上对着台下的同学巧笑嫣然的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夏天愣了神，这应该算起来是她对她的第三次见面，却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距离却一次比一次近。
　　她的座位在夏天的斜前方，两人中间只隔了一个过道，整整一节数学课，夏天总是不自觉地瞥向她的背影，她很瘦，背却挺得很直。
　　不似她总是软趴趴的，想到这儿，默默地挺直了背，后边有人用笔敲她的背，回头不耐烦地开口，“干嘛呀”？
　　齐立明把她的头摁了下去，“挡到我了，好好听课”。
　　‘老师再见’的话音刚落，李黎瘫倒在夏天的肩上，对着头顶上的风扇哀怨道，“我现在还处在深度睡眠当中呐，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啊”？
　　“你哪天不在深度睡眠当中啊”，
　　“去死，齐立明”，
　　“没事，女孩子睡多了皮肤好”，秦朝不遗余力的拍着李黎的马屁。
　　夏天都有些受不了了，“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
　　“这叫王八对上绿豆眼”，齐立明拉着秦朝火速消失在李黎的视线所及范围之内。
　　李黎示意夏天看向斜前方，“能中途转到我们学校来的，不是成绩好就是家里有钱，你猜她占哪一样”？
　　夏天摇头表示不知道，
　　李黎客观评论，“但是有一样，我可以确定的是，这姑娘长得可真好看，不出几天，那江大美女的位置可就不保喽”，想到那个不可一世的校花气得斜眉翻眼的样子就已经开心的不得了了。
　　此时主人公被班里的几个女生围到一起，好奇的问东问西，聊些女孩子之间的趣事，而她一直保持着微笑，家教良好。
　　“夏天，她叫什么名字来”？
　　夏天再一次摇头，但是她却是知道，简一，简单却不失乏味的名字，与她相得益彰。
　　夏天心底里“恶毒”的认为，像是如果记得她的名字，就感觉自己不如她一样。
　　“你再这样不闻不问下去，就快跟白萱那木头一样了，都快得道修仙了”，
　　“如果那样就好了”，夏天低声喃语。
　　而白萱和陈洛虽然成为了同班同学，却不像夏天几个在一起时的热闹，两个沉默寡言的人在一起，结果只会更沉默，但彼此也算是班里为数不多能说得上话来的人，总归不算太孤单。
　　放学之后，陈洛和白萱经常会在校门口等着他们几人，时间久了之后，两人站在一起，即使一句话不说，竟也觉得很和谐。
　　集合之后，大家同行一段路，再分道扬镳，李黎和白萱一起，夏天、齐立明和陈洛一队，各自回家。
　　日复一日，贯穿了他们整个青春，刻下了他们的故事。
　　多年以后，那条路成了夏天经常往返的地方，那时城市建设已焕然一新，它倒还是从前的那个样子，还是从前的那条路，以前的校园，以前的树，以前的石阶，以前的痕迹，身边却再也没有了他们。
　　各奔东西，人生常态。
　　周四最后一节课结束之后，李黎问收拾书包的夏天和齐立明，“周天你俩有什么打算啊”？
　　秦朝殷勤的凑过头来，“我有空啊，我有空啊”，
　　李黎一如既往的选择性忽视。
　　“我可能陪着阿洛去郊外，不过还没定”，夏天随口说道。
　　“你俩怎么整天在一起，这是打算羡慕死我是吧，齐立明呐”？
　　“决定在家补觉”，
　　“你们忘了这周天什么日子”？
　　夏天和齐立明互看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茫然，齐刷刷的摇头。
　　李黎叹气一声，为自己的好友感到心痛，“你们忘了，九月十六白萱的生日”，
　　两人这才恍然大悟，有些不好意思。
　　“白萱这人喜静，往年都是能不过就不过，上次还不是我们拉着她，才出去吃了一顿饭。所以，今年我打算去她家，反正她爸妈一年到头也不在家”，
　　夏天本能的问，“白萱是和爷爷奶奶住”？
　　“应该说是她一个人住，叔叔阿姨都是搞科研的，不是整天泡在实验室里，就是去哪儿开学术交流会去了，所以，她经常一个人在家，放寒暑假的时候，就去她乡下姥姥家”。
　　夏天心下了然，怪不得她不爱说话了，不是天生性格使然，原来是后天环境所致。
　　秦朝见缝插针，“我也可以去吗”？
　　“不行”，李黎严令拒绝。
　　秦朝可怜兮兮地看向一旁的队长，齐立明无奈为了好兄弟软语相向，“白萱又不是不认识，再说了人多热闹”。
　　在夏天和齐立明的好言相劝下，李黎才勉强点头同意。前一秒还要泫然欲泣的秦朝，下一秒一蹦三丈高，以为是国家队的跳高选手。
　　齐立明说道，“我跟程楠约好打篮球了，夏天，你跟阿洛说一声，不用等我了”，
　　李黎听见‘程楠’两字，瞬间来了精神，“齐立明，我也去行吗”？
　　“他们又不是比赛，又不需要加油助威的，你跟着去干什么啊”？
　　李黎一指头戳在了夏天的榆木脑袋上，“你是不是傻？你以为女生去看男生打篮球是为了什么？只是去送瓶水啊？那是去送温暖，送体贴的，多少男女之间暗流涌动的情愫是在篮球场上发生的”。
　　齐立明叮嘱听着一脸痴迷的夏天，“你可别听李黎胡说八道，她迟早会把你带坏的”。
　　“李黎，其实我的篮球打得也特别好”，秦朝这时毛遂自荐。
　　“你一边去”，
　　齐立明趁着李黎拌嘴分神的功夫，溜之大吉，逃此一劫。
　　李黎一阵捶胸顿足，最后在夏天请吃的一大包薯片下才消了气，夏天隐隐的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是不是也这么泼皮无赖，好在她现在已改过自新，知道了要脸面。
　　她们两个瞒着白萱去到市中心的精品店挑礼物，瞎逛了半天，也没有一件合适的，看上的价钱太过昂贵，便宜的又嫌没有气质，典型的人穷事多。
　　“要是陈洛在这儿就好了”，李黎说出了心声。
　　陈洛是他们几个里边唯一一个实现财富自由化的，除了每次参加比赛不菲的奖金之外，这几年一些报社、杂志社出版的小说刊物上面刊登的插图照片，也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有一次，同班同学在□□空间里上传了他得了白血病的亲戚需要帮助的信息之后，然后陈洛便匿名捐了几千块钱，用李黎的话说，真是人善心美本人了。
　　两人商定之后，去书店一口气买了四本书，顺带着也解决了齐立明和陈洛的礼物，物美价廉还实用，重点是寿星公喜欢，众所周知，白萱唯一的兴趣爱好便是读书了。
　　李黎曾经吐槽自己的好友，可以直接去哪个小岛上安度晚年了，不料白萱却考虑是个不错的建议。
　　李黎发誓，等她有钱了，就把身边的这几个人都换掉，没有一个看着不闹心的。
　　翌日清晨，同学们开始了每天一日之计在于晨的早读，多是英语单词在上空环绕，夏天唯一还算不错的成绩便是英语了，所以趴在桌子上死磕昨天的物理试卷，依然见效甚微。
　　实在不会，想问李黎，抬头发现，她枕着课本睡着了，睡得憨熟，不忍打扰，只能回头去问齐立明。
　　“这题怎么做”？
　　齐立明看见眼下突然出现的一张试卷，“大清早，都不知道先打声招呼”，
　　“早啊”，不情不愿。
　　齐立明拿过来瞥了一眼半是错半是对的解题步骤，微蹙了眉头，“前几天我给你整理的公式还有之间的变化联系，你看了吗”？
　　“我看了啊”，
　　“你看了怎么还会做错”？
　　“那是公式又不是题”，潜在意思就是做错很正常，
　　“你做错了还怎么这么横”？
　　“你爱讲不讲，不讲拉倒”，
　　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谁也不让谁，齐立明没好气地扯过卷子，还是敛眸一步一步的认真讲解。
　　秦朝把头默默地别过去，像是没有看见一般，原来平常天不怕地不怕的队长，也是有软肋的。
　　末了，齐立明甩了一句，“借我一支笔”，
　　“你笔袋呐”？发现以前横在桌子上的黑色笔袋消失不见了，那是去年她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昨天打篮球的时候给弄丢了”，齐立明状似无意的说起，眼神不确定的瞟了夏天一眼。
　　夏天扔给他一支笔，回过头去继续钻进公式的海洋，差点淹死，下课铃声响起，大家忙着接水的接水，去卫生间的去卫生间。
　　只听背后温柔娇俏的声音突然响起，“这是昨天你掉的东西”，
　　齐立明接过失而复得的笔袋，绅士有礼的回，“谢谢，我还以为丢了呐”。
　　“本想马上还你的，可你走得太快了，以前不知道，没想到你篮球打得很好”，
　　“哪有我师兄打得好”，
　　“各有所长”，
　　“谢谢”。
　　齐立明略带羞涩的笑声钻到了夏天竖起的耳朵里，那是她从未享受过的待遇。
　　身边带起了一阵风，桌子上的一张试卷随风而落，一双玉手先她一步帮她捡了起来，嘴角弯弯，“不好意思”。
　　她的眼睛很亮，笑起来的时候，调皮的小虎牙跃然而出，反而更加可爱，夏天说道，“没关系”。
　　简一坐回到位置上，继续低头看书，窗外的碎影落在她白皙的脸上，夏天想到了一句诗—笑颜如花绽，玉音婉转流。
　　前脚简一刚一离开，旁边睡得憨熟的李黎，猛然间直起身子，精神抖擞的回头去问齐立明，“你们俩什么时候变这么熟了”？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她是程楠的表妹，昨天打篮球的时候碰见才知道的”，齐立明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
　　“那她为什么不转到省实验，来我们学校干什么”？得到齐立明不知道的回应之后，李黎甚是羡慕的说道，“她们家的人长得都这么好看吗”？
　　“没办法，谁让人家基因优良”。
　　算是间接肯定了简一公认的美貌，李黎说得没错，自从简一转校以来，没出几天，便声名远播了，以佳人之姿、大家闺秀的谈吐气质撼动了江大美女的校花地位。自此，学校贴吧里举行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公开、公平、公正的校花公众投票选举活动，全校参与，旨在正大光明、名副其实，堵住悠悠之口。经过双方粉丝的激烈厮杀之后，江大美女不幸败下阵来，无缘再度封顶，简一以黑马之势荣登一中新一届的校花，一时风头无两。
　　处在旋涡中心的当事人，反而更像个旁观者，没有表现出任何高兴或者伤心的其余的情绪，早上不早不晚的进教室，下午不早不晚的回家。她不聚众八卦，也不会独独一人沉默寡言，但她又不会对人过分热情，她在班里的人缘很好，跟每个人关系都不错，但又没有特别好的朋友。
　　不似夏天像是班级里的边缘人物，除了他们几人之外，剩下的大部分同学对她印象都不太深。猛然间说起她的名字，大家先是一怔，然后才是点头，因为想起她的名字而感到丝丝开心，只因觉得自己的记忆还是不错的。
　　齐立明问夏天，“我去接水，要不要帮你带”？
　　“我不渴”，语气有些不善。
　　齐立明感觉莫名其妙，喃喃自语，“女人心海底针”，三十六计走为上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