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道喜欢》缕析

29、第二十九章

　　对于阮青来说，许恒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个开关。
　　不管换谁来，阮青都不会在人前表现得这样灵动活泼。人们对她的评价更多是聪颖机敏、踏实勤奋、美貌与才华并存。
　　而许恒不一样，尽管他完全了解她流光溢彩的那一面，但是他又更幸运。
　　这一点他自己最清楚。

　　许恒到酒店放好行李，跟阮青去吃晚饭。
　　他说任凭安排，阮青就带着他去了京都大学食堂。

　　两人走在被树荫笼罩的柏油路上。
　　“阮青，”许恒突然说，“这里是适合培植你的地方。”
　　阮青叹一口气，没有打断他。
　　“我觉得你应该想到了，我想过要让你融入我周围的环境，”许恒皱眉，“我当时在你选专业的时候说要帮你参谋，是有把你往我的方向带的意思。”
　　“你选的路，看来更适合你。”

　　“哦，”阮青不太想搭理许大少爷的伤春悲秋，“你看到周围的学生没有？”
　　“看到了。”
　　“刚刚那个举着摄像机拍的，是学校报社的，”阮青面无表情地提醒，“我猜下一期校报里有一张是我们的合照。”
　　“……既然你说了那就十有八九。”
　　“社长看脸，而且认得我，”阮青挽上许恒的胳膊，“之前让我帮忙拍宣传照，我早出晚归到实验室躲了一个星期。”
　　感受到身旁人的僵硬，阮青好心情地继续说：“后来给我下了通缉令，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撤销。”
　　许恒听了这么几句，感觉周围人的目光都往这边聚拢：“我怎么好像在跟大明星地下恋一样。”
　　“也差不多啊，”阮青语气不自觉上扬，“我在我们学校还蛮多人认识的。”

　　在京都大学，长相出众不是什么能引人注目的事，即使为人熟知也只是在小范围。但是从大一开始就受到导师青睐，跟进实验室项目，本科期间已经小有所成的人，在京都大学也是凤毛麟角，即使很少参与社交娱乐的活动，阮青的名字也为学子们所熟知了。

　　许恒轻轻敲了下她额头：“你这也太吃亏了，应该让我辛苦追一两个月，然后在一个正式的时候我们确定关系。”
　　“那就算我追你好了，”阮青不甚在意地开解他，“我轻轻松松捡了个白给的男朋友，是你吃亏了。”
　　许恒尝试理清逻辑：“你这是偷换概念。”
　　阮青眉眼弯弯：“那怎么办？最迟下个月，全校都知道了。”

　　京都大学有十六个食堂，交换生校区的食堂是有自助餐厅的。
　　阮青跟室友来过一次。好吃确实好吃，装潢也不错，但价格不太日常。
　　如果是少年许恒，白衬衫牛仔裤年轻又干净，阮青会带他去实验室附近的第三食堂吃。但是他偏偏西装革履。
　　阮青边带路边走神想着。

　　正好路过图书馆。
　　许恒伸手轻轻捏住阮青衣领。
　　“阮青，”他仰头看着这栋建筑，却说，“想吃中国菜，正宗的。”

　　阮青看着他有点恍神。
　　“有点远。”
　　许恒披着西装皮，耍无赖一般的语气：“无所谓，我双腿健全。”

　　最终绕回了第三食堂。
　　饭点差不多过了，这时食堂已经没有多少人。
　　两人端着餐盘面对面坐下，好像回到士安一中人声嘈杂的食堂。
　　食不言。
　　阮青和许恒沉默着吃完这顿接风饭。

　　京都大学食堂的阿姨不手抖，饭管饱。
　　实验室闲人免进，阮青带着许恒在小公园散步。
　　小公园靠近人文院，是京都大学有名的约会圣地。白天的时候还有不少美院的学生来写生，晚上基本都是情侣。

　　“许恒，你哪天回兆津？”
　　“明天，吃过午饭走。”
　　许导打算专心搞电影了，精力分不开。况且许家涉猎的产业不只这一块，许顷又铁了心撒手不管。
　　可以预见，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许恒都会很忙。

　　许恒在飞机落地之前想，阮青这么久没见他，平常也忙得消息轮回，可见时间对他们来说不是问题。等他把各种事务交接得差不多了，再来跟阮青掰扯清楚。
　　可是阮青线上线下两副面孔，他印象里还是自己围着她使劲晃悠，突然一下给他这么得宠的待遇，换谁不迷糊。
　　等许总回过神来，名分都有了。

　　做梦一样。

　　许恒琢磨着要不给自己一巴掌醒醒神，但这里人也太多了。
　　他看着安安静静走在身旁的姑娘，问：“你是真的吗？”
　　阮青转头观察他一会儿，笑道：“这是你要哭的前摇吗？”
　　“我说是假的，你就信了？”
　　“我没有要哭，你也不是假的，”许恒摇头，“按我的思路，不会臆想到这种程度。”
　　阮青：“那是在你还清醒的时候。”
　　“有道理，”许恒学着阮青慢吞吞的语调，“但是我回去以后多少要喝点酒。”
　　“可以给我打电话，但是我在实验室的时候手机会开免打扰。”
　　“那我还是给你发一堆语音好了。”
　　“也行，你喝了酒说话清楚吗？”
　　“一般来说不会喝到那种情况。”

　　阮青扬了扬眉。
　　别人她不知道，反正大二暑假的时候刘双双她们来京都玩，徐确因为近期有个重要的比赛不得不封闭式训练。一次短暂放风出去吃饭，徐确活了二十年第一次碰酒精，被半瓶鸡尾酒搞迷糊了。
　　电话打到刘双双手机上的时候已经算不上是在说话了。
　　那时她们正在烧烤店，刘双双开了蓝牙把手机放在一边听了将近两个小时。
　　等挂了电话，谢琳凑近了开玩笑说：“真是小别胜新婚，什么话能说两个小时啊？”
　　刘双双沉默了一会儿，摇头：“没听清。”

　　说实话，阮青还蛮好奇许恒的酒量的。
　　“我不喜欢酒鬼，”阮青试探着说，“酒量好的酒鬼也不行。”
　　“那我好可怜，”许恒西装外套搭在臂弯，衬衫最上方扣子解了两颗，吊儿郎当地接话，“我酒量不好，酒品更差。”
　　他的领带在阮青的小背包里。这时他说的话信用度为零。

　　阮青怀疑地看他一眼：“喝醉会怎么样？”
　　他语气轻飘飘：“会吃人。”

　　阮青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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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无关酒精，反正作者间接性想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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