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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美救英雄 ...

  •   第一章美女救英雄

      “小郎君,抓紧我。”她伸出双手抓住男子的双臂,让他靠向自己,随即有一把搂住他的腰。
      男子原本宽大的衣衫早已灌满冷水,愈发沉重,她费尽力气也难以将人拉出水面,反而身体不受控制地逐渐跟随男子向水下坠落。

      水从四面八方涌向她的耳鼻中,她感觉自己整个人变得逼仄且窒息。
      男子紧紧抓着她,从手腕、手臂再到肩膀,捏到手指环节渐渐发白,搅动的水生充斥着整座静谧的庭院,渐渐吞没了她的声音。

      此时春寒料峭,湖水冰澈透骨。

      姚昭的四肢在水中已被冻得僵直,使不上半分力气,视线也开始逐渐模糊。她本以为,自己会和这个男子一同溺死在这冰凉的湖水中。

      慌乱之中,残存的一点理智让她迅速伸出手朝着男子的脖颈狠狠地劈下去,男子的手渐渐失去了力道,她的身体忽然如释重负,向上升腾。

      原本模糊的意识渐渐清醒,她浮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很快她再次闭气,潜入水下,试图将刚刚被自己打晕的男子拉出水面。

      今日姚昭本是跟随外大母和舅母前往徐太傅家中为徐老夫人贺寿,途中她离席更衣,途径院水塘时,偶然间遇到了不小心落水的顾家小郎君。

      府上的丫鬟跑出去四处叫人,她仗着自己会凫水,二话不说,脱掉外袍,纵身一跃跳入水塘中捞人。
      姚昭浸入湖中的那刻,只觉寒意上涌,冰凉刺骨,她知道自己这是在以身犯险。

      在水下,她迅速帮男子褪去外袍外衫,减去那些繁琐的重量,随后紧紧握住那人的腰带,将人用力地朝上一提、一甩,带出水面。
      经过一番挣扎,她终于带着那男子滚落在湖边松软的草地上。

      她整个人的身子如如糠晒般抖动,胸中憋闷,喘息不停,来不及多想,她迅速俯身跪下,将脸埋得极低,揭开自己的腰带,并用力地按压着自己的腹部。
      大量的积水从她的口鼻中喷涌而出,迷离了双眼。
      远去的意识渐渐重新回归,她这才注意到身侧冻得嘴唇青紫的男子,早已昏迷得不省人事。

      姚昭立即对他进行施救。
      她抬起男子的双腿立在一旁的假山上,摆成一个十分怪异而又羞耻感的姿势——头向下,腿朝上。
      那男子的面部就被她放置在草地上,原本还算硬朗的脸上沾染得满是泥土。
      救人要紧,她毫不顾忌地环抱着男子的腰,上下奋力抖动。
      腰腹接连传来外界的挤压感,让男子也不断翻涌出大量的湖水,顺着喉咙喷涌而出,堵在他胸口的那口气忽然顺畅开来,人也渐渐睁开了眼睛,大口喘着粗气,双眼微微张开。

      见男人苏醒后,她立即松开手,任由他倒向草地。
      她低头发现自己此时衣衫不整,不成体统,于是顺手捡起地上男人的墨色斗篷,披在自己的身上。

      这时,府邸上的喧闹声由远及近,婢女带着呜呜泱泱的一群人来到湖边。

      赶来的众人只见一名男子玉冠松散,褪去外袍,只穿着里衣躺在湖边。草地上,一名女子也十分狼狈地依靠在假山边上,面色惨白,钗环凌乱,发丝也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直勾勾地盯着那名男子,瑟瑟发抖。
      女子的外衫被压在了那男子的身下,暧昧不清。

      “孤男寡女,白日宣淫,不成体统!”远处传来一阵犀利的指责声,姚昭的身子猛然颤栗。

      “啪——”
      窗外飘风急雨,一阵凉意袭来。
      一块石头重重地落在卧房的窗子上,突然敞开的窗框撞倒了立在床边的白瓷净瓶,瓶中的水滴滴答答流到地上。
      突如其来的声响将姚昭从那个紧张的梦里拉回来,守在卧室门外的丫鬟书剑听到响动也急忙推门而入。
      姚昭坐起身,惊觉地看向窗外,原来刚刚自己又梦魇了。
      那件事已经过去三天了。

      “女公子又魇着了?”书剑递过一杯热茶,搁在她的手里,又掏出自己怀里的帕子帮她擦拭额头上渗出的细汗。
      姚昭喝了口茶,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这才把精神放松下来。
      只要回想起那日自己狼狈地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便会周身不寒而栗。

      她转头想要答话,却只见书剑半依靠在床边,只穿着里衣,赤着脚。

      “你也真是,怎的连鞋也不穿,初春寒气最重。”姚昭伸手将书剑拉近自己的床榻上。

      又一块石头砸在窗框上。
      外头又传来了一阵怒骂声,“你这没脸皮的,非要在太傅大人的府上勾搭郎君,是不是要害得我同你一样嫁不出去才痛快?你快剪了头发去做姑子,好还我一个清白名声。”

      事情过去三天了,她和顾家小郎君有肌肤之亲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西京城,可顾家却迟迟没有登门拜访。
      大周的女子向来最看重名节,如若此事迟迟没有决断,势必会对陈家的家宅门风有所影响。

      陈琅已经在姚昭的院子里闹了好几趟,还差点拿着丫白绫冲进来要勒死姚昭,试图以此来消除京城官眷们对她的质疑。

      姚昭十岁时父母因戍边而亡故,一直养在西京外祖陈家。
      外大母虽对她体贴备至,但陈府的后院里却是二舅母王氏云卓当家,姚昭也只能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
      砸她窗户的陈琅便是她的二舅母家的三表妹,与她同为待嫁年岁。

      接二连三的石子顺着敞开的窗户丢进来,但投掷力道尚且不足,只是无力地滚落在窗边,并没砸到榻上。
      书剑趁外头消停了一会儿的空档,赶忙起身关好窗闩。

      “她这般小的力气,我若真的站在她面前让她丢,她也砸不死我。也不知她每日那么些白米饭是不是知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书剑听闻掩面轻笑,“三小姐是自幼长在这深宅大院里精心呵护的蔷薇花,自然比不上姑娘这朵塞外的沙棘。”

      姚昭的父亲姚苍曾是西北边境乾州城的戍卫将领,姚昭作为长女,生在乾州,长在乾州。

      姚苍出身寒士,为人豪爽,从不将女儿娇养于闺阁,常带着年幼的姚昭在旷野戈壁上,骑马追日,搭弓远射。大漠风烟将她磨得粗糙但豪放不羁。

      似陈琅这般在西京围墙里长大的官家小姐,若同她搏起力来,自然是以卵击石。

      外头的怒骂声已经平息下来,姚昭若无其事地将帕子浸在热水中搅弄,轻柔地用其盥面。
      书剑却不免有些担忧,“若是顾家这回真的不来说亲,女公子可要怎么办?”

      “此事关乎陈家女娘的名声,二舅母不会真舍得因我而坏了陈琅和王暄的亲事。再者,二舅母本就不喜外大母为我和陈璋表兄安排的婚事,如今有机会推我出去,她定是求之不得。”

      王云卓为陈氏二房生得二子一女,长子陈玦婚配了西京左冯翊聂氏长女,次子陈璋与三女陈琅尚未定亲。
      外大母陈石氏一直有意亲上作亲,将姚昭配给陈璋,王云卓却不识趣儿地迟迟不肯点头。

      虽说姚昭和陈璋自小青梅竹马,又是忠臣良将的遗孤,但到底姚氏一族系寒士白衣出身,家族尚无根基,也无甚祖产。况且,姚昭还有个自小体弱多病的幼弟一直养居在五台山,日后若是想要入仕封官,多半也是要通过姚昭的夫家举荐的,无疑是个麻烦。

      姚昭深谙,固然陈家有百年基业,外族曾官拜御史中丞、太子太傅,然则族中已然渐渐凋敝,到了现在,只有舅舅一人在礼部领着份虚职,日后难以为幼弟未来的仕途提供帮助。
      她也只能为自己的婚事另谋出路。

      “那位可是顾家的小郎君呀,千尊玉贵地养大,上有陛下娘娘宠着,下有丞相大将军疼爱,何等高门显贵。就算太太肯去为姑娘说亲,顾家也不见得......”书剑眉头紧锁,仍是十分担忧。

      姚昭笑意盈盈地轻轻点了点书剑的眉心,“你别忘了,全西京谁不知他是个富户家的米虫,世家贵戚中的闲人呢。谁家愿意把女儿嫁给这么一位喜好吃喝玩乐的郎君?”

      若不是有九成把握促成这桩婚事,她也不会真的敢冒着杀头的风险去设计顾家小郎君。

      她一早就瞧准了顾家的显赫家事和不求上进的郎君,既能给到则锐助力,又能远离诸多朝廷纷争,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太平日子。
      这简直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如意郎君,偏偏除了她还没人能瞧见其中的好处。

      “我只想着,到时候全京城的女娘莫要羡慕我才好。”

      书剑十分诧异地摸了摸姚昭的额头,似乎想要看看自家主子是不是受了风寒把自己烧糊涂了。

      彼时,院门外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陈府大管家张海叩响了姚昭的院门,“表小姐,顾家来人了,夫人正在厅上请您过去呢。”

      “敢问张管事,顾家登门的是谁?”

      “貌似是顾家的女君。”

  • 作者有话要说:  已修*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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