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天骄攻略》蓝小伞

46、第四十六章

　　“我心悦你，你可同意与我偕老一生不相离？”姜子牙诚挚地看着马氏，向她伸出手。

　　巷道口站着的宋异人看到姜子牙这般举动，顿时高兴不已，心道美事将成，不枉费了我这么些年的苦心。

　　马氏浑然不知道人情世故，她以前是个聋子，听不到声音，更不知道语言的意义。

　　马氏呆呆地望着伸向自己的手。她忽然低下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原来人和人的手是完全不同的。那么其他地方是不是也不同呢？

　　马氏的双手骨瘦如柴、皮包骨头。马氏虽然不通人情，美丑的识别却是天性。两相对比，她只觉得自己的双手很丑陋，甚至让她恐惧。

　　她抬眼视线再次聚在姜子牙伸向她的左手。然后视线向上，落在姜子牙的脸上。马氏微微地喘了口气，然后她咬住了嘴唇，鼓起了勇气伸手握住了眼前白皙如玉的手。她听不懂男人的言语，但是知道对方对自己伸出手来的意味。而她是渴望被这一只漂亮的手握住的。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要错过呢？哪怕自己丑陋的手配不上对方，她也不肯放过错过这样的机会。

　　然而，当自己的手真正地落在对方的掌心，与对方相握时，羞耻感突然降临在马氏的心灵之上。她看着美丑对比强烈的两只手，下意识地想要抽回。姜子牙却已经紧紧握住了马氏，让她挣不开。

　　姜子牙收了一下手，马氏就势从地上起来。她站起身，愣愣地看着姜子牙，心口扑通扑通跳得猛烈，被握紧的掌心就这么一会儿已经冒出了很多汗，湿润润地在两人的手掌之间。

　　还好，她眼前的男人正对着她微笑，否则……马氏想自己一定会紧张害怕到晕过去。

　　忽然觉得这样盯着对方看有哪里不合适，马氏连忙收起了视线，紧张兮兮地环顾四周。突然拔高的视野里依旧是狭窄的巷道，景色没有什么不同，马氏的眼神慌张，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姜子牙看着马氏从头红到脚，心里安定了下来。见君羞涩，眼前的女子应该是不讨厌他的吧？

　　等到马氏安定下来，姜子牙才握紧她的手，牵着她走到巷道口。马氏低垂着头，女性天性的羞涩让她没办法去正面面对牵住自己的男人。

　　宋异人看着这对受自己撮合，互相看对眼的男女，整个人都笑呵呵的。

　　“见你们这般相处，为兄就放心了。”宋异人乐呵呵的眼神中开始变得打趣起来。

　　姜子牙笑了笑，向他道谢。

　　“那你们何时成亲呢？”宋异人转而问道。他那么关照马氏，为的就是姜子牙能娶到老婆。既然姜子牙看中了马氏，站在宋异人的立场是巴不得他们立马成亲，免得节外生枝。他可没办法再给姜子牙找个生辰八字符合的女郎了。

　　姜子牙摇摇头，他回头温柔地看向马氏，对宋异人道：“她现在懵懂不知，我自然要多等待些时候。”姜子牙知道，他和马氏之间是有矛盾的。他年老，她年轻，心性未必相合。马氏现在不懂人情世故，对他的话完全听从。等马氏有了自己的喜恶，未必能忍受这些。

　　宋异人不太明白姜子牙的想法，他面色古怪地在姜子牙和马氏之间视线扫视了个来回，最后苦口婆心地劝说姜子牙，姻缘不易，还是早早定下的好。

　　但是不论宋异人怎么劝说，姜子牙都不肯听他的话，执意要等马氏真正懂事后，才由马氏决定两人的关系。

　　宋异人知道姜子牙这个人霁月风光的，唯一的缺点就是倔强较真。他不是那种趁人之危占便宜的人，自己再怎么劝都没用处的。之前姜子牙听他的话肯来见马氏，已经是姜子牙很难得的退让了。

　　宋异人心里还是不乐意姜子牙的决定，但是想到姜子牙看中了马氏，已经是很不错的结果了，一口吃不成大胖子，就让这两个人多相处段时间吧。以姜子牙的品性、容貌、家世，马氏难道还能看不上她？这眼得多瞎啊！

　　说到眼睛，宋异人不禁好奇地看向马氏的双眼。以前马氏是个瞎子，一双眼睛暗淡无光，空洞得很，还不觉得怎么。而今这双眼睛低垂着，却也是一双美目娇怯留情，颇有几分风流之色。宋异人只这样看着便觉得这双眼睛极好看。他不禁看向姜子牙问道：“她这双眼睛是看得见东西了？”

　　姜子牙知道马氏恢复视觉这件事瞒不了人，宋异人发现是再正常不过的。他含笑回答宋异人道：“施展了一点法术，使她双眼能够视物。”

　　宋异人闻言，大为惊叹：“这可真是仙术啊！我等世俗之地，医术再了不得的大夫，都办不到啊！”说着说着，宋异人看着姜子牙的眼里都是惊艳和羡慕。

　　当然他也就是羡慕羡慕，并不存不该有的心思，对现在的生活，他还是很知足的。

　　马氏现在是居无定所，姜子牙带着她去在宋异人的领路下，去见了那名一直照顾马氏的妇人。这妇人是宋异人找来照顾马氏的，但对于孤女一般孤苦无依的马氏，的确是最亲近的人了。

　　妇人照顾马氏照顾了这么多年，这会儿看到马氏被个衣着、气质俱不凡的青年男子领到跟前，不由得傻了眼，而后她才看到了领路在前面的宋异人。不怪老太婆眼睛不好，只能怪姜子牙太引人注目了，仙人之姿，着实风华。老太婆先被他吸引了目光再正常不过。

　　妇人和马氏的关系如何，宋异人最清楚。他也不管姜子牙阻止不阻止，打手朝差点失神的妇人喊了一声，喊醒了对方，也让妇人注意到自己。宋异人连忙就对妇人说道：“文老婆子，这是我结拜兄弟，东伯侯家的贵人。他来是跟你打个招呼，这就接马氏去东伯侯府的别苑哩。”

　　文妇人闻言吓了一大跳，根本不敢相信，东伯侯府的贵人竟然看上了那个扫把星转世的马氏。她再一看姜子牙，虽说鹤发童颜古怪了些，这一身的气度是骗不了人的，可不就是一个贵人吗？

　　这可真是不得了！文妇人心道，以前听看风水的许老头儿总说什么物极必反、否极泰来之类的话。那时自己还嫌弃这话文纠纠的纯属瞎扯，如今看马氏这运道，可不就是否极泰来？

　　文妇人心里琢磨了一下，上前拉扯了一下站在姜子牙身侧的马氏，感慨地喊了一声：“闺女，你苦了半辈子，这般运道也是该你的。”说着，文妇人鼻头一酸，竟然哭了出来。

　　马氏被文妇人的作态吓了一跳，随即安静了下来。马氏认不出文妇人的样子，但是多年相处的熟悉，让她很快反应过来对方的身份。马氏伸手在文妇人袖子上抓了抓，纯当安慰。但是她根本不知道文妇人为什么哭。马氏以前也哭过，而且是经常地哭，因为她很疼，很多人都会无缘无故地踢她、踹她，拿石头扔她，用棍子、竹竿抽她。甚至还有人拿刀砍过她。只是她运气好，没被砍死，身上却留下了不少的伤疤，一条条的叫人触目惊心。马氏看不到这些伤疤，但是她自己摸过，也被别人摸过。

　　人吃了痛便会哭出来。眼泪从眼睛里流出来，淌在脸上，落在手上，她就知道了眼泪这种东西是伴随着痛而来的。

　　经历简单的马氏自然不懂，眼泪还会被极度的高兴、欣慰等等正面情绪引出来。

　　文妇人后面也觉得贵客在前，自己这般作态未免丢人了。她连忙抹了抹眼泪，看向姜子牙。她犹豫了下，也没敢按着宋异人的辈分直接喊姜子牙一声大兄弟，只别扭不习惯地向姜子牙做了个礼，然后对姜子牙道：“贵人见谅，容妇人给这傻儿打理打理，好让贵人将她领回家去。”

　　说罢，文妇人伸手想拉了马氏的手，领她进屋里去打理一下，顺便叮嘱她一些事。不料手伸出去马氏立刻侧身闪躲。马氏直接避开了文妇人的手。

　　“你这傻丫头！”文妇人看到马氏反抗，半真半假地骂了一句。她平时不少骂马氏，都是恨铁不成钢的，这时候就顺口骂了出来。

　　马氏闻言疑惑地看向文妇人。她听出文妇人话里有怒气，却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生气。她刚刚闪躲是因为她感觉到文妇人想带她走。而她不想离开姜子牙的身边。这个男人是她在这个世界上见到的第一个人，第一道风景，她却固执地认定这个人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人，最漂亮的风景。她喜欢依赖在姜子牙身边的感觉，很安心，很雀跃。姜子牙对她说的话，她听不懂，但是都记在了脑海里。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我心悦你，你可同意与我偕老一生不相离？”

　　马氏心里默念着这几句话，她偷偷抬头看向比自己高了许多的姜子牙。姜子牙心有所感恰在这时候低下头，和她四目相接，微微含笑地看着她。马氏的脸本就红的脸更加地红了，血液一股脑地往上冲，刷得脸通红，脑子晕乎乎了。

　　这个男人太好看了，好看到自己都不敢多看一眼，又舍不得少看一眼。马氏脑袋糊涂地想。

　　姜子牙见马氏再次低下头不敢看自己，由心地轻笑了一声。他抬头适时地替马氏打了个圆场。他清楚文妇人不是真心冲马氏打火。妇人必是不放心马氏，想要借着梳洗打理的机会，多教导她一些。

　　然而马氏没有学习过语言，在姜子牙看来文妇人就算带走马氏，也是做无用功。

　　感觉到掌中细瘦的手紧张地握紧，姜子牙笑着婉言拒绝了文妇人的好意。

　　姜子牙开口拒绝，文妇人一个贫民不敢多强求。她瞪了一眼马氏，而后又心软的一塌糊涂，只是当着姜子牙的面不好把担心马氏的话说出口。文妇人忍不住叮嘱了姜子牙很多，说了一点马氏的身世，希望眼前的贵族青年能可怜可怜马氏，不要虐待她。

　　姜子牙温回应文妇人的话语温文尔雅却坚定无比，他断然不会亏待马氏的。文妇人原先的担忧就在他的话语里化为乌尽。

　　宋异人心愿得偿，本想请姜子牙回自己家畅饮欢聚一番。可惜，马氏多年风餐露宿，身体亏损严重。只是来和文妇人道别就消耗了大半精神。等他们被文妇人红着眼睛依依不舍地送出门，马氏的人已经显得昏昏沉沉起来，十分的萎靡。

　　姜子牙看到马氏这样，眼里闪过一片心疼和不舍。宋异人看到这里，哪里还能强求人到自己家里去？他便故作戏谑的模样，冲姜子牙挥挥手，让他把马氏带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