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再寒时》韩欣儿

20、茨楠花苞

　　“爹？”回到客栈，我让小虎回自己房间后，便问这个满头白发，满脸笑意的老翁。
　　“小歆子，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可不能赖账啊！”师傅道，“为师长你二十余岁，也养你十年了，叫我一声爹不为过吧？”
　　“呵呵，也不知道这十年是谁养的谁！”我向他翻了个白眼。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嘛，这么急的找我，是发生什么事了？”师傅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
　　我把出谷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一一详尽的将给师傅听，甚至从十年前与傻哥的相认和如今的陌路，全都告诉了师傅。
　　心中的那块沉石得到了缓解，不再那般压抑。
　　偶尔将心事说与他们人听，自己的情绪也会有所控制。
　　“建康？”
　　我没注意到的是师傅在听到这个地名时的眉头一皱，停缓了片刻后继续道：“你想什么时候出发？”
　　“越早越好，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你再想想，不要意气用事。”
　　我猜师傅指的是赤眉一事，倘若这次我们走了，那个病床上年老的女人再也无生还的可能。内心深处不断地挣扎，终于，我摒弃自己先前对风府的偏见，轻声道：“师傅，你舟车劳顿也累了，我们在这儿休息几天我们再去建康吧。”
　　这几天师傅都是早出晚归，风府对他的态度应该是很不错的，每回师傅回来都满脸笑意、满载而归，“不愧是天下第一大庄，这么慷概！乖徒儿，要不为师去做风府的专属医师得了。”
　　我对他翻了个白眼，“别忘了他们是怎么对待你的乖徒儿的，我差点被他们陷害的没命了。”
　　“这不都是个误会么，既然误会解开了，咱们就不要和金钱过意不去了。”师傅满意的看着手中价值不菲的夜明珠，“你说这夜明珠可以买几壶好酒呢？”
　　当初认识师傅的时候他还不怎么爱喝酒，而现在，哎，一言难尽。
　　现在的他腰上总是缠着一个酒葫芦。
　　“小歆子，你就不好奇风夫人的病？”师傅脸凑到我的面前，小声地说道，“你不是最好奇这些疑难杂症么，你就不好奇该如何诊治她？”
　　“你会讲？”我伸手将他推开，“臭老头，别离我这么近！”
　　“小歆子你求我呀，求我我就告诉你。”笑嘻嘻的神态让我有些抓狂，这个老家伙总能激起我的好奇心。
　　但是时常都是他先按捺不住。
　　比起耐心，他远远不是我的对手。
　　“你怎么就能这么不解风情！”师傅指着我道，“真是个榆木脑袋！”
　　师傅还是将赤眉的情况跟我讲了，我当时的猜测不错。赤眉两年前被人下了重毒，心脉俱损，一株茨楠花为她保住了半口气，却变成了一个活死人。
　　“然后呢？怎么治？”
　　“我猜你也想过一种方法，就是再寻一株茨楠花给风夫人服下，但茨楠花哪有这般容易获得？”师傅顿了会继续道，“对于这种重金难求的药草，你师傅我怎么可能会有？就算有也不会给她的。所以要救风夫人，就得换一种方法。我已经将她先前中的毒给解了，接下来把她体内的那株茨楠取出来她大概就醒了。说来也奇怪，之前她中的是种慢性毒，下毒者肯定是与她亲近之人……”
　　“她中的可是丹菁？”
　　“你小子也看出来了？但你可知如何解这丹菁么？”
　　我疑惑的摇摇头，这世界知道丹菁这味毒的人很少，基本算得上已经灭绝了，因为施起毒来太过繁琐，不方便使用，必须每日在她的饮食中加入微量，如此坚持三年，这期间毒素虽然在体内累积，但也很难被人发现，中毒者看着与正常人一般。但中毒者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倘若他过于疲劳，整个机体的五脏六腑都会有所损伤，开始咯血，身体素质降低。
　　可是若是中毒者每日都有足够的休眠，这毒对于他根本没有任何影响，根本起不到毒杀的作用。
　　风夫人掌管风家大概是五年前，也就是说，她刚上任时，就有人想害她了。
　　“我这不刚从西荒回来吗，在那的一个古墓里找到了本古籍。上面写着，用五禽之血掺和一粒丹菁就能解这毒了。”
　　思绪被打断，我很嫌弃地指着他道，“你！你居然去盗墓！”
　　“别在意这些细节了，明日你陪我去趟风府，我一个人没法取出茨楠花。”
　　“古籍借我看，我就跟你去风府。”我尽量忽略这是从人家坟墓中挖出来的东西，透过这种现象看清这本书的本质。
　　“我还没看完，等我看完就给你！”
　　“那等你看完我再陪你去风府！”
　　师傅很小心翼翼的将怀中的那本泛黄的书籍拿出来，“一定要还啊！它可是我的精神粮食……”
　　“放心吧师傅，我不会让你饿死的。”我使劲将他手中的书拔出。
　　可如若能预知未来，我断然不会再入风府，即使那是一条鲜活的人命，即使这本充满诱惑的医者古籍。
　　可惜世间从来就没有所谓的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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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抱着小白猫从马车中下来。
　　风府迎接我们的阵势较之上次有过之而无不及，门口站了两排人，经过排尾时，我瞧见了将我禁足时看护我的护卫甲和乙两人。他们低着头分毫不敢看我，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
　　如今这些情形，还分得清谁对谁错么？
　　我只遵从自己内心。
　　床上躺着的人脸色仍旧苍白憔悴，看着毫无生命的气息。此时，只有我与师傅站在房内，可我知道，离我们不到十米的紧闭的门外，站满了风家人。
　　上回对我的不信任，与这次的低头示好，我居然觉得有些可笑。
　　我与师傅修炼的都是火系内力，我们两人相互将内力源源不断的从肩胛骨处往风老夫人身体中传送，肩胛骨处的茨楠花散发着的白色亮光越发明显，直到亮光抽离皮肤。皮肤上的花色逐渐变淡，不再像往昔那般耀眼鲜艳的开放。
　　两处内力汇集出的那抹亮丽的颜色，恢复成一个花苞，白色的花苞。
　　这就是茨楠。
　　还未盛开的奇花。
　　收回内力的时候我吐了口血，晕了过去，这是天性，无关是非对错。
　　小白将我吐在床上的血舔干净，随后又将我嘴边残留的血用舌头舔了口。这是我很久以前就知道的事，每一次我流出的血，小白或是其他谷中动物都会将它吃下。我唯一庆幸的就是这血在我饮用无味药方不再具有芳香，无香无味。
　　师傅拾起茨楠花花苞。
　　“风老夫人很快就能醒过来了，你们三个就留在她身边等着她醒来吧，。”师傅打开房门时这样对门口站着的风峥、风萧以及风琴说道，“客房在哪,他太累了，我先带他去休息。”
　　向他们询问了客房位置后，师傅将我抱出房间，由仆人引领他去上次风府招待我的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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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的整体模型早在两年前就有了，但是可能大概也许会很久以后才更新后面的内容，不定期更新，接下来的三年内肯定完结它，以及它的一本系列文（还没开始写，只是有了大体轮廓，主角风萧）。
今天刚来某学校报到，办理完注册手续，有点怀念本科的学校了。。。想哭，想家，想粑粑麻麻( ▼-▼ )
我不太喜欢悲剧，所以相信我，这本绝不会是悲剧。。。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