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游戏》与子歌

43、丧世危机13

　　顾渊明完全不知道基地中发生的事，他和楚小胖在末世中居然过得无比惬意悠闲。
　　这根本不像在过副本，反倒是在度假。
　　太堕落了。

　　顾渊明想起几个小时前宗三离开时说：“不要做多余的事。”
　　多余的事是指什么？

　　“老顾吃饭了。”楚小胖从小院厨房里找出半袋米，正好把肉解冻后做了个炒饭。
　　顾渊明板正方凳，两人坐在大门前吃饭。

　　“这样感觉也挺好的。”楚小胖突然说话。
　　“嗯。”顾渊明应答一声，手上不停继续扒饭。

　　“想你父母了？”顾渊明问道。
　　楚小胖放下碗筷，长叹口气：“当然想啊，但是联系不上，只能希望他们都没事。”筷尖胡乱拨动饭粒，表明其内心并不似平常那般开朗。

　　“老顾你不担心吗？”

　　顾渊明咽下炒饭：“我爸很早就死了，我妈把我扔亲戚家就走了，再也没回来过。”他语气冷淡，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楚小胖有些尴尬：“对不起。”

　　“没事。”顾渊明倒无所谓，“以前问得人太多，我已经习惯了。”

　　【“你没有爸爸妈妈吗，我们都有。”

　　“肯定是你不乖，我妈妈说了，他们喜欢听话的小孩，你不听话他们就不要你了。”

　　“怪胎！怪胎！你是个怪胎！”

　　“他没有爸爸！不要跟他一起玩！”
　　……】

　　小孩子之间排挤独立是家常便饭，尤其像他这样与同龄人明显存在差异，是经常被孤立、攻击的对象。
　　但这些伤害远不如所谓的亲戚来得大。

　　顾渊明还能清晰地记起亲戚间相互推脱的嫌弃表情。

　　【“我们养了半年，该轮到你们了吧。”

　　“当初他妈妈把人放你们家就该你们养！做什么推给我们。”

　　“是啊，我们家小孩才几岁啊，再来一个可吃不消，最多出些生活费……”

　　“他爷爷呢，好歹是个男孩，他们那边怎么不养啊……”

　　“就是，凭什么光让我们养，他们好歹得出点钱啊。”

　　……】

　　那个时候他就躲在门后，从门缝中看着亲戚决定他的去留，丝毫不在乎对他会产生什么影响。
　　这是顾渊明第一次感受到无助。

　　所以当有亲戚主动接纳他后，他才会那样掏心掏肺想要回报他们，谁能想到被人当傻子耍的团团转。

　　“嘁。”顾渊明没忍住冷笑一声，看到楚小胖往后，缩解释道，“不是对你。”
　　楚小胖放下心来。

　　“哦对了老顾，我们要出去找东西了。”楚小胖把碗筷一收，“吃的用的都用不了多久。不知道大佬什么时候回来，外面丧尸太多了我们不好出去。”

　　顾渊明想起周边塞满整条小巷的丧尸，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谁知这一等就是半个月。

　　再说宗三对顾渊明说完最后一句话后上房踩瓦，往基地方向急驰而去。
　　就算他跑得再快，也只看到几辆车开出基地向北开去。

　　宗三掏出硬币，往上一抛：正面就追，背面回去。
　　摊开手心，正面。行吧，那就追。

　　宗三不紧不慢地缀在最后一辆车不远处，整整八小时，车队只停了一次进行短暂的修整。
　　他看到余润泽从第二辆车下来后走到最后一辆车边敲击玻璃，车窗摇下来后露出陌生的脸。

　　谢弋所在的位置确定了，现在重要的是怎么把人带走。宗三蹲在一丛变异红叶石楠后面，这植物足有两米高完全遮住了他的身影。

　　这时，他身边落下一只被感染的麻雀，宗三只和它对视一眼就取得了控制。

　　麻雀落在离车最近的电线上，歪着脑袋打量下面的情况。
　　领队男子若有所感地扭头看向半空，正对上两颗绿豆眼。

　　“啾啾。”
　　“秦队吃点东西吧。”手下送来几个加热后馒头和启封的牛肉罐头。

　　“谢了。”
　　只是鸟吗？男子接过中饭，弯腰捡起小石子朝麻雀砸去。

　　“喳喳喳喳！”麻雀扑棱小翅膀叫骂着飞走了。
　　它避开秦姓男子的视线，转了两圈，抓住没人注意的机会落到树上，正好能将四辆车内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谢弋紧闭双眼躺在后座，他的四肢被用驷马铐*禁锢，甚至还带上了特制面罩，防止其咬舌自尽。

　　“抱歉阿弋，我也是没办法。”余润泽在车外道歉，“一切结束后我会和你解释的。”

　　谢弋和宗麻雀三只想对他说一个字：滚。

　　谢弋懒得看他，闭上眼睛养神休息。出门前他被注/射了大量麻醉，强撑着不昏过去已经耗费了他所有精力。

　　“我们要走了。”秦姓男子走到余润泽身边，示意他回到车上，“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喳喳。”确定谢弋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后，麻雀嘲笑着飞远了。
　　怎么感觉被骂了？秦姓男子疑惑地揉揉鼻尖。

　　车队再次出发，期间不再停留一直开到北方某处大型基地。
　　此处围墙高立，足有五米厚十米高，围墙外还挖有很深的沟渠，沟渠前方设有路障。
　　重点是围墙上设有岗哨，他们全副武装，每人都备有木仓支和充足弹/药。

　　宗三只能在远处止步，看着车辆开入基地。

　　车队回来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余沉的办公室中，他没有选择去见谢弋而是来到关押林教授的房间。

　　“你之前说，只要找到人就能够结束这场灾难，是真的吗？”他沉声问道。
　　林志伟缓缓抬起头，他胡子拉碴满眼血丝，哑声问答：“是真的，但是据我所知，他们四年前都死了。”

　　余沉在林志伟震惊不可置信的神情中缓声道：“那我给你这个机会，你必须结束一切。”

　　两天后，在基地外守着的宗三看见又一批车队开出大门往西北开去。
　　这批车队数量更多，有两辆物资车满载实验器材和消毒用品，甚至还有人专门护送。

　　无需多想，宗三立即跟上。
　　车队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行进，宗三一眼就确定对方在绕路。

　　果然，又开了两天确定没有可疑人物跟踪后，车队朝着正确方向开去。
　　四天后，宗三终于停下脚步，面色凝重地看着车队人员陆续将物资卸下。

　　这是一处废弃许久的研究所，在百年之前是用来进行药物与生物方面的研究。
　　“啧。”宗三皱眉，这下麻烦了。

　　此时从重兵护卫的车中抬下一架担架放在推车上。
　　白布裹着一个人形只露出脑袋，脸上带着眼罩和口塞；脚踝、腰腹、脖颈处都有铁箍紧拷，放在推车上后铁箍反扣住车面防止其逃脱。

　　宗三在布满积雪的树上呆了三天，确定所有物资被搬进研究所，暂时不再有人来后才离开。

　　顾渊明是半夜被吵醒的，醒来看到床头突然出现人头差点一刀捅过去。
　　“……怎么了？”顾渊明收回手，把匕首藏到枕头底下。

　　“我要走了。”宗三说，“这里呆不久，门口有车你们早点离开。尽量北上，不要相信姓余的。”
　　顾渊明立刻清醒：“出什么事了？他们俩呢？”

　　“都死了。”宗三扔给他一枚戒指转身往门外走去：“跟你们没关系。有事再来找你。”
　　顾渊明穿上鞋想追人，发现宗三早已消失不见。

　　他点燃蜡烛，借着烛光仔细观察这枚戒指。从外表看是很普通的珀金戒指，没有花纹和其他装饰，只有内部刻着“SZ”两个字母。

　　顾渊明放下指环，所以说他之前的猜测都是错误的。
　　眼镜的所有者，是一个拼音缩写为“ZB”的人。

　　“老顾你怎么不睡啊。”楚小胖起夜回来瞧见顾渊明房间有亮光特意过来看看。
　　顾渊明反应敏捷地藏好指环：“没什么，宗三回来过了，他让我们早点北上。”

　　楚小胖有些吃惊：“大佬回来过了吗？我怎么不知道。为什么要北上啊？”
　　“不知道，他什么都没说。”顾渊明示意他回去睡，“这里可能会出事，他准备了车，我们明天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哦哦。”楚小胖又问：“那谢哥和余哥呢？不跟他们说吗？”
　　顾渊明一时语塞，这要怎么回答，难道回答“大佬说他们都死了”？
　　按宗三性格来看，这可能是句玩笑话，不过他们俩人应该不必担心，也许收到消息已经走了。

　　“没事，他们先走了。你先回去睡吧。”顾渊明把蜡烛塞楚小胖手里，防止他回去路上撞到什么。
　　“晚安老顾。”
　　“晚安。”

　　第二日，两人早起整理行李。行李箱比起最初轻了不少，食物也所剩无几。

　　走出门，顾渊明看到门外停着一辆吉普车。
　　“好车啊！”楚小胖忍不住上手摸，“这是大佬给我们准备的吗？他真是个好人啊！”

　　顾渊明看到后备箱装满了方便面和矿泉水外加便携式酒精炉，他松了口气，原以为还得去外面找点东西才能上路，这下节约不少时间。

　　“大兄弟带带我啊！”楚小胖回屋抗出行李箱，兴冲冲地看着顾渊明。

　　顾渊明一下子想起了两人当初见面的场景，他轻笑一声拉开车门：“上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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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驷马铐*:需和脚镣并用，将罪犯的双手背铐后再和脚镣(或用手铐铐住双脚)链接，适用于极度危险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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