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游戏》与子歌

108、莫比乌斯环5

　　顾渊明开车跟在面包车后面，他神情平静，只是眼神略显黯淡。他试了不下百次，终于摸索出一个规律，每重复十次就会出现一次面包车停在路边的情况，楚肖飞一行人都会做出去科技新区的选择，而最后都会被藏身在仓库中的怪物团灭。
　　又陷入一个死循环。

　　这一次他们刚逃出小区，正往沿海公路开去。顾渊明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杵在车窗处，手指无意识地点动，怎么做才能改变路线呢？或者说，余润泽为什么非要坚持去那里？
　　搭在车窗上的手指一停，顾渊明眼珠小幅度转动，是了，余润泽的身份并没他说得那么简单，他跑这么远、在看到门卫室的反常情况后依旧选择往里走只有一个可能，仓库里有极为重要的东西，重要到让他愿意冒着生命危险都要找到。
　　那件东西只有余润泽知道，并且只有他去才能拿到。顾渊明的眼睛一亮，那么只需要他和余润泽一起去仓库就行了，其他人根本没有必要冒风险。

　　因此这次把车停在水库边做完简短的自我介绍后后，顾渊明抢先一步提出要和余润泽单独聊聊。
　　“我知道你要找什么。”

　　只这一句话，余润泽脸上的笑就挂不住了，他冷着脸看了顾渊明几秒，而后在同伴担忧和疑惑的目光中跟上顾渊明的脚步，即便如此他也不忘挂上笑容安抚队友，“没事，就说两句话，很快就回来了。”

　　其余三人点点头，在两人离开后才凑到一起小声交谈。
　　“我还没见过老大那种表情。”李建皱着脸说道，“看起来还真有点那么回事。”

　　王琪深以为然，“别看老大平时笑眯眯的，发火起来让人吃不了兜着走。”他消息灵通，对余润泽高中时期的事有所耳闻，曾有一个高年级的学生见其平时生活条件优越，就新生歪念想从余润泽身上敲点零花钱用，他家中有点权势，这种事早已得心应手，只要不闹大校内老师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这个学生在余润泽地方踢到了铁板，不仅被校内通报处分，他从前所做的事也不知被谁传了出去，两星期之后他的家长就被传去问话，最后没了消息。

　　“那人叫老大是为了什么事啊？什么叫老大要找的东西？”楚肖飞疑惑不解，“我们不是去找物资的吗？”
　　李建摇头，“管他呢，老大心里有数的。”

　　顾渊明和余润泽一前一后走到僻静的角落，从这个位置能看到车边三人的举动，也不必担心他们的谈话会被第三人听见。

　　“说吧，你想单独跟我说什么？”余润泽深深地看了顾渊明一眼。
　　留给顾渊明的时间太短了，他开门见山地问：“你为什么非要去科技新区的仓库？那里面的东西”
　　余润泽的目光越来越不善，他语气生硬地反问：“你究竟知道什么？”
　　他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顾渊明直截了当地说：“那个地方没你想得那么安全，你必须先告诉我仓库里有什么东西，让你甘愿冒着自己和同伴丧命的风险都要去一趟。”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仓库？”余润泽皱了下眉头，他明明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这不重要。”都重复了这么多次他能不知道吗？

　　余润泽反问：“你会贸然让一个认识不到三分钟的人知道自己的计划吗？”
　　当然不会，但现在没时间了。“如果你不说，我是不会让你们过去的。”顾渊明威胁道。

　　“你为什么要阻止我们？”余润泽挑眉，“我们才认识不到几分钟，要做什么和你没关系吧？”他礼貌地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你可以选择离开。”
　　“还是说——你有什么必须要和我们一起行动的理由？”

　　顾渊明沉默不语，他当然有理由，只不过现在没时间解释了。
　　“我信不过你。”余润泽扯了下嘴角。
　　“可你看起来也不信那三个人啊。”顾渊明嘲讽道。
　　余润泽的嘴巴抿成一条线，几秒后才猜测道：“你不想让他们进去？”
　　顾渊明沉默。

　　“给我个理由。”
　　“那里面有东西。”顾渊明摩挲指腹斟酌着开口，“进去会死。”
　　“什么东西？”余润泽急切地追问。
　　顾渊明斜了对方一眼，察觉他的神情有些不对劲，于是大胆地猜测，“和你要找的东西有关。”
　　“不可能！”余润泽矢口否认，下一秒抬眼冷笑，“你在诈我。”
　　顾渊明嘴角弯起弧度，他诈出来了。对方要找的东西和那个怪物有极大的关联，甚至和丧尸也有关系。
　　“我这还有很多你想知道的信息，”顾渊明礼貌地对他伸出手，“现在我可以正式加入你们了吗？”

　　五分钟后，两人交谈甚欢地从角落走出，在三人疑惑又震惊的目光中站定。
　　“上车吧。”余润泽拍拍李建的肩膀。

　　一行人很快来到门卫室边，余润泽示意李建把车停下，“你们三个留在这里。”
　　“老大？”
　　“没事。”余润泽摆摆手，“我和他进去就行了。”
　　楚肖飞疑惑地抬起头问：“不是要开进去装东西吗？”
　　余润泽避而不答，“出现特殊情况你们开车马上走。”留下一句似是而非的叮嘱后他就和等在一旁的顾渊明并肩往仓库走去。

　　“他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李建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
　　“难过了？你是被抛弃的小媳妇儿吗？”王琪摸了摸同伴狗头。
　　“滚滚滚！”

　　但当事人之间的关系并没有旁人想得那么亲密。
　　“我再确认一遍，你说的都是真的？”
　　“是真是假你心里最有数。”顾渊明谨慎地往四周看，防止那个怪物从其它地方突然蹿出。

　　之前他冒险和余润泽进行了一场交底的谈话，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对方执着于来这里。
　　“三天前有件东西被寄往这里，它能解释丧尸的出现，也能提供解决灾难的办法。”余润泽深深地看了顾渊明一眼，“我不知道它是什么，叫什么，长什么样。”
　　“但我必须要找到它，哪怕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