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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征夫的新嫁娘(四) ...

  •   香儿愣了神,好久没有听见这个声音了,原来那不是自己的一场梦啊!

      “蓁儿姐姐,你回来啦?”香儿多了几分平日里没有的小女儿心态。

      “嗯!”被香儿依赖的叶蓁并不多话,只是简单的应答了一声,她并没有告诉香儿,其实她一直都在她脑海里的某处蛰居,围观着她的生活。

      “蓁儿姐姐,这次回来后你还走吗?”香儿开心的抱紧了双臂,她感觉有了自己又有了亲人。

      “偶然路过,看看你”,叶蓁停顿了一下,围观了这么久,她把香儿的操劳都看在眼里,只觉得十分不解。

      “如今这种生活便是你当初想要求得的吗?”灵魂形态的小人儿叶蓁费解的皱着眉。

      香儿柔柔的笑了笑,腼腆的解释道,“如今的日子便很好!”

      叶蓁不解的耸了耸肩,然后没再说话了,香儿便以为救了自己的神仙姐姐又离开了。

      一夜好眠。

      日复一日,香儿就这样供养着婆母和小姑子,本来一家人想着就安安静静的过活,然后等刘崇文从军回来后便正式给两人去官府里登记,没想到等来的不是归乡的喜讯,而是刘崇文押送粮食时遇见敌军埋伏阵亡的消息。

      惊天的噩耗传来却是压倒了这个苦苦支撑的家庭。

      “娘,起来喝点粥吧,头还晕吗?”香儿小心翼翼的扶起了婆母,给她垫了个枕头后让刘张氏靠着喝粥。

      虚弱的刘张氏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一旁怒气冲冲的翠翠打断了:“都是你这个丧门星,克死了我哥,还把我娘气晕了,都是你干的好事!我早就知道你不怀好意了,肯定是想把我和我娘趁机赶出去。”

      香儿每天忙于操持家事,时不时的还要接点活计,或卖卖吃食的去补贴家用,每天都是精疲力尽,哪有功夫跟这个过度脑补的小丫头辩驳呢,只是无力的对婆母笑了笑,然后把空间留给了这母女俩。

      一晃三年便过去了,这些年没有了刘崇文的津贴,刘家的日子过得更加清贫了。

      刘张氏自打儿子去了后,便病倒在床上,别说做针线贴补家用了,不添乱就已经很好了,至于翠翠,哪里能指望她,这些年没人管她,她的性子便越发的古怪了。所以家里只能靠香儿做活养家,更可恶的是,翠翠已经是大姑娘了,仍旧是衣来张口,饭来伸手,支使自己的嫂子,周围的邻居都很看不过眼。

      这日,香儿出门去买点肉来给家里人解解馋,却没想到正好遇上了附近的一个小流氓,“呦,这不是刘家买来的那小丫头么,长这么大啦!”,小流氓又猥琐的盯着香儿的胸和屁股看,“啧啧,刘崇文真是好命,娶了这么一个媳妇,他不在了,让哥哥好好疼疼你呗!”说着就要来拉香儿的手。

      原来香儿在刘家的这些日子里,虽然干活干的辛苦,但是吃饱了饭,又是长个子的时候,香儿出落的是亭亭玉立,周围人都说她是这巷子里的一枝花。见这小流氓伸出他脏兮兮的手,香儿皱着眉头,一个闪身避开了。“再往前走两步可就是县衙,我劝你还是不要在街上调戏良家妇女的好!”

      看着香儿蹙着眉,冷冷淡淡的跟他这样说话,那个小流氓却更激动了,他就喜欢这样烈性子的妹子。小流氓陪着笑脸,眼睛几乎要黏在香儿身上,含糊着说:“现在不能看,那我晚上看,街上不能调戏,那我家去调戏可好?”

      香儿已经不耐烦跟这个叫二麻子的无赖做纠缠了,索性白了他一眼 转身就要去前面那条街买肉。这时,二麻子见周围没有人经过,突然恶向胆边生,上前一把扯住了香儿的手腕,下大力气打算把香儿往拐角处拖,香儿死命的挣扎,连踢带踹的想从二麻子手中逃脱。

      二麻子也不慌张,反正白日里这条街没什么人经过,他也不怕人看见,香儿见他这副无赖的样子,也明白了自己现下处境不太妙,便张口就要喊人救命。

      一个“救”字还没出口,她就被二麻子看穿了意图,二麻子恶狠狠的捂住了香儿的嘴,“小娘皮,胆子还挺大啊!知道叫人哈!我让你叫人,今日就叫你知道我二爷的厉害!”说着,香儿就被他像拖一条死鱼的往那黑洞洞的拐角里拖去。

      香儿无力挣扎,又被他脏兮兮的手快要臭晕过去了,正当香儿几乎要清白不保的时候,一位衣着富贵的老爷带着人经过了此地。

      一番争执后,二麻子灰头土脸的离开了,这位自称是来这里谈生意的商人范老板。

      这位范老爷倒是平易近人,看着这个惊吓过度,在角落里蜷缩成一团的还梳着少女发式的女孩,他也善解人意的没有上前劝慰,只是在一旁感叹,“此地真是人杰地灵啊!随便偶遇一名女子,也生的如此动人。”

      好在香儿只是受到一时的惊吓,很快便恢复了过来,看着眼前救了她的范老爷,香儿只觉得他生的很是儒雅,即便是此时在言语上有些许的冒犯,也只觉得他是情不自禁的出于对自己容貌的赞美。不过这种尴尬的境地下,香儿也没有说话,只是慢慢起身向他福了一礼。

      范老爷年近三十,也到了很体贴女孩儿的年纪,见香儿衣衫虽有点凌乱,但还是干净的,只是脸上有些许的脏污,脸颊上还挂着几分残余的泪痕。他看不惯欺负女子的行为,世道已经如此艰难,他们这些男子不能保护女人已经是令人羞愧了,更不要说还有这种欺负女人的人渣了!范老爷一本正经的在心里痛骂了一番像二麻子这样的人渣。

      过了嘴瘾的范老爷见香儿没什么大碍,就打算离开了,心思周全的他临走前还拿出了一方石青色的手帕,递给了香儿,“擦擦脸再回家吧!”说完又让随从把身上携带的水壶放在了地上,然后转身就离开了。

      看着远去的范老爷,香儿心里多了几分怅惘,有点想自家的丈夫了呢,这四年来连他的音容样貌都快要不记得了,对他唯一的印象也就剩下那句“好好照顾我娘了”,香儿摒去脑海里的杂念,仔细的用帕子擦拭着自己的脸颊。

      将自己收拾妥帖后,香儿细心的收好了帕子,还看到这方手帕上绣了一个“范”字,她在心里暗暗发誓,有一天一定要好好报答范老爷。

      买了肉回到家,感受到家里肃穆的气氛后,香儿又觉得自己的心突突突的跳了起来,“怎么办,头好痛,我的婆母又要劝我改嫁了,家里的小姑子又要闹了!”

      没办法,谁让刘崇文四年前便去了呢,官府发的讣告哪能有错呢?虽然家里唯一的男人去了,但三个女人还是互相依靠着好好过日子。

      前两年还好,刘张氏也没想着让香儿改嫁。但从第三年开始,不知道从哪来了个极会花言巧语的婆子,时不时的就上门来劝刘张氏让香儿改嫁,香儿想着:“自家婆母也是个没主见的性子,三言两语的就被别人哄走了,如今我合该将那嘴碎的婆子给打出去,绝了婆母这个念头!!”

      想到这儿,香儿连饭也不想做了,没得便宜了那前来打秋风的碎嘴婆子,于是今天脾气极度不好的香儿藏好了肉,噔噔噔的甩手冲向了婆母的屋子,她李香儿今天一定要把这讨人厌的多嘴婆子打出去!再让她在刘家多混一口饭吃,她就不叫李香儿。

      香儿推开了门,果然看见是那个平日里老爱来家里絮絮叨叨碎嘴的妇人,一见香儿来了,这妇人自动忽略了香儿黑的如同锅底一样的脸色,麻溜的凑上前黏着香儿说道:“咱们香儿出落的越发好了,这次我找的人家比上次那个还要好,家里有钱,又是家里的幼子,你嫁过去呀,可是要享福了!”

      香儿隐忍的怒气将要爆发,憋了许久的话即将要劈头盖脸的砸向这个妇人,而这妇人却还毫无所知的,甚至沾沾自喜的咂摸着嘴,自以为自己办了件好事。

      见到自己儿媳妇已经想拿一旁的扫帚赶人了,刘张氏这才意识到这个妇人在香儿这里可能不讨喜,于是赶忙拉开了两人,寻了些由头把这妇人打发走了。

      妇人摆着腰走了后,香儿则是抿着嘴唇咬牙对她婆母挤出了几句话:“娘,你不必费心再给我寻下家了,我也根本不想再嫁人,现在这样挺好的,要是您实在是寂寞了,不如给小姑相看相看人家吧!她也到了可以相看人家的年纪了。”说完,便负气去厨房做饭了。

      第二天一大早,刘家门前便开始吹吹打打了,香儿晚上本就没歇息好,大清早的被扰了好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不知道该朝哪发火才好,于是香儿草草扎了头发,穿了衣服,开门打算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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