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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征夫的新嫁娘(三) ...

  •   进了门,刘崇文很体贴的给两人倒了水,香儿还没来得及喝,刘崇文他娘刘张氏就闻声赶来了,只见她面容愁苦,双眉蹙起,嘴唇有干裂的死皮,脸上是用脂粉都遮不住的皱纹和沧桑,除却这些,单看脸部轮廓,倒还能看出早前的秀美。

      刘张氏并没有立即开口,而是眼睛微眯的先打量了香儿,然后才一脸疑惑的问李媒婆:“不是说找个跟我们家崇文差不多大的丫头么,我们崇文都十六了,这丫头看起来有十岁么?”

      “他婶子,别看丫头长得瘦小,这是在山里没饱饭吃,她也有十二了,在这边好好养些日子,就长个子了,干活麻利着呢,打小就忙活她家里里外外的活计了。”李媒婆也觉得香儿除了看起来小点,也是很拿得出手了,卖力的向刘张氏夸赞着香儿的好处。

      “现在十五六岁的丫头抢手,谁不想在自家儿子上战场前给自家留个后,就这丫头,要不是你家狠心能砸下的十两银子,也不能给你领到家来啊!”听了这话刘张氏也不再发问了,是她对不起儿子,临行前也不能给他娶个能生儿子的丫头,反而还要让儿子拿了军营里发的卖身银子给她买个丫头伺候自己。

      刘崇文见她娘又是一副对不起天地,对不起刘家老祖宗,对不起他在战场上早早去了的爹,对不起他的可怜样子,不由得就抚着额头,“好头痛啊!娘又要从爹从军开始哭起了!”

      没办法刘崇文只能耐着性子像往常一样继续劝他娘,“娘,我这不是还小么,再说了,跟我爹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叔伯们都说了,给我寻的是押送粮草的差使,没什么危险,过两年我就能回家了,到时候正好给您生个孙子玩!”

      刘张氏看着眼前壮实的自家儿子,也觉得这次去军队没什么性命之忧,也就把那些烦恼抛开了,而是转念关心起自家儿子的婚事了。

      牵起了香儿的手后,刘张氏让香儿仔细抬起头,细细打量下,她也对香儿有了几分满意,柳叶眉,鹅蛋脸,头发也密,虽然枯黄了些,但好好养养也能有一头乌黑的秀发。身材倒还看不出什么,不过看样子再养两年肯定是个好生养的。

      刘张氏满意的点了点头,含着笑吩咐香儿,“今晚咱们一家人摆一桌,你认个人,以后就改口叫我娘好了。”

      说完便拍了拍香儿的小手,“跟着崇文去熟悉熟悉咱家,以后两个人好好过日子。”

      香儿转头看向刘崇文,见刘崇文用眼神示意她跟着出去,便也顺从的跟出了门。

      虽然刘崇文的语气有点僵硬,但他也在仔细的跟香儿解释:“正房如今是我娘在住,平日里我娘和我妹妹在里面的小隔间做刺绣。左边的厢房是我的屋子,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右边就是厨房,后院里有柴房,家里也养了几只鸡,都一并放在了后院,还有块菜地,也在后院,你平日里不懂的多问问娘”,即使是再好的耐性,一个半大的少年也没办法细细的跟一个小丫头介绍这些零零碎碎的事,便有点不耐烦的挠了挠头,拿他娘当借口,然后溜了。

      到了晚上,刘张氏难得的做了一桌丰富的好菜,凉拌猪耳朵,木耳盐煎肉,炝炒腰花,入口即化的红烧肉,清炒土豆丝,蒜泥黄瓜,韭菜炒鸡蛋,茄子炒辣子,还有一年都不一定能吃一回的白花花大米饭。

      虽然刘家并没有给香儿办一个像样的宴席,只是在家做了一桌饭,不过在这样艰难的时期,凑齐这一桌饭也要废好大的劲来拼凑。香儿很感动,毕竟她算是刘家花钱买来的,遇到心狠些的人家,没准儿此时连饭都没得吃,还要干活。

      香儿决定要好好对待这家人,从此他们就是亲人了,于是香儿喊了一嗓子“娘”,也许是太久没开口说话了,香儿嗓子有点嘶哑,并没有发出声来,然后她又清了清嗓子,握着拳给自己鼓劲,大声的喊了一嗓子“娘”!

      听到这一声“娘”,刘张氏的手就是一顿,瞬间热泪盈眶的回声应道:“哎,好孩子,快来帮娘摆饭!”

      吃完了饭,还没来得及收拾碗筷,刘崇文就被他娘赶回屋去了:“去跟香儿说说话,明天你就走了,娘这里用不到你的!”

      于是香儿踩着刘崇文的影子,一路无话的跟着他回到了卧房。关了门,香儿突然听到一个闷闷的声音说着:“要是我回不来,你就找个人嫁了吧,我就不碰你了,但这两年就拜托你好好照看我娘和我妹妹了!

      香儿一愣,犹豫着小声试探道:“你说什么?我没听太清。”

      刘崇文把心里话说出一遍后,也没什么好害羞的了,于是恢复了原本大大咧咧的性子,“我说,我明天就要去军营里边了,今天晚上不碰你,你好好在家照顾我娘和妹妹就好了,要是我命不好死了,你就改嫁吧!嗯,不过你还是要照顾好我娘。”

      看着眼前假装严肃的这个男孩,香儿没忍住,噗嗤一笑,“知道了,知道了,照顾好你娘和你妹妹,行了吧!”香儿被刘崇文一打岔,来到新环境的那种尴尬和忐忑一下子就消散了。

      灯影幢幢,刘崇文晒得黑红的脸也不那么明显了,看轮廓也是个线条硬朗的汉子,香儿有点脸红,两人四下打量着,昏暗的灯光下,平添了几分暧昧,空气里传来的是两人逐渐加快的心跳声,怦怦,怦怦 。

      刘崇文率先开口,却加深了这份暧昧,“那个,香儿,我能不能亲你一口”说着还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马上要去战场了,我还没碰过女人呢,我就亲一下你好不好,不做别的。”

      香儿也觉得都已经嫁给他了,被亲一口也没什么,她还看过她爹晚上老压着她娘呢,亲一口也没什么大不了,便低声应了,“那你亲吧!”

      刘崇文没亲过女人,但也听他的叔伯们在他面前开过黄腔,他记得第一步是要把媳妇抱到床上来着,于是不顾香儿的一声惊呼,打把将她抱了起来,明明床隔得不远,香儿也瘦瘦弱弱的并不重,刘崇文却觉得这段路走的艰难,累的他汗都下来了。

      好不容易把香儿放到了床上,刘崇文已经激动的将汗都滴了下来,人生第一次亲嘴儿好像要交代出去了。兴奋的刘崇文将坐在炕沿边上的香儿扑倒,翻身就要亲她。

      香儿有点嫌弃身上这个重的要死的男人,于是就推了一把,推不动,便跟眼前这山一样的胸膛较上了劲,气的又使劲推了一把,还是没推动,香儿张嘴正想跟刘崇文说让他起来呢,没曾想这一张嘴,倒是让刘崇文又发现了新玩法,便伸了舌头进去,更加肆无忌惮的品尝起自己的小媳妇儿了。

      一阵亲吻过后,刘崇文倒在了香儿旁边,香儿往里边挪了挪,给他又腾了些地方,两个人就和衣而睡,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他们俩就被刘崇文的妹妹翠翠给吵醒了,翠翠站在厢房门前,插着腰,气势很足的喊两人起床吃饭,“哥,你别睡懒觉了,起来吃饭了,待会军爷到家来领人了!”

      其实根本用不着这样赶时间,刘崇文他们下午才出发,翠翠这个时候叫人,就是为了给她新来的嫂子一个下马威,看着和她一样大的脏丫头,凭什么让她叫嫂子,“我哥还要把家交给她管,也不怕他走了以后这个脏丫头欺负我们!”想到这翠翠更气了,于是叉着腰又大声叫嚷了起来。

      香儿睡觉一直都轻,这一下子被翠翠吵醒后就睡不着了,她觉得有点尴尬,所以便把刘崇文给推醒了,刘崇文刚起床还有点迷糊,但也没发脾气,就这样迷迷糊糊的带着香儿去洗了脸,接着香儿去厨房帮忙,刘崇文则是挑水砍柴。大家就这样为了生活而快速的融入到了一起。

      有了香儿,刘张氏也不用那么辛苦了,便只是一心绣花,补贴家用,才八岁的翠翠虽然有点难缠,但也只是对这个外来的小嫂子,平日里还是懂事的,也跟着她娘学针线。

      刘崇文见家里大大小小的活计有了香儿而变得井井有条,也放心的从军去了,临走前还突然体贴的给了香儿一串钱,没等香儿感动呢,就听见刘崇文又是老话重提,“好好照顾娘!”

      香儿也就规规矩矩的接了过来,承诺般的应答了一声“哦!”

      在乱世本来就有诸多艰难,何况像刘家这样家里连个男丁都没有的人家,就更加过得不如意了,香儿就是在这样的条件下,既要照顾懦弱好欺负的婆母,又要抚养年幼又窝里横的小姑子,还要操持家中大大小小的活计,街坊四邻们都说刘家买的这个儿媳妇值。

      这天晚上,夜已经很深了,偶尔能听到巷里深处传来的一两声猫叫。香儿腰酸背痛的起了身,稍作洗漱便打算合衣而寝。

      就在香儿放松的躺在床上要就寝的时候,一个突兀的女声在她脑海里响起,“你这样不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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