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自有时》杨淑

4、第四章 恋生南笙

　　黄海之滨，至那日女娲访问上清殿已经是半个月之后。半个月内将天下局势再定。望着这浩瀚不停歇的黄河之水，嘴里却对女娲有点微词：“可恶的女娲，自己长的太漂亮了，惹的帝辛对你窥探，你却要人家国破人亡，想起那年还奉天帝之命，下凡寻一对夫妇给他们灵力身下商朝之祖契（阏伯）如今不是让我自己断自己骨血吗？哎，这帝辛也是的。这一副的嬴荡样子，只怕这天下被灭早就不远了。”只顾自己前行，却并未留意脚下已经在黄河边上。

　　男子一双手将我的腰身勾住，抱回，嘴里笑道：“你这是要自尽，也别往这黄河里面走啊，那里是浩瀚黄沙，你死了尸骨都无存。”

　　我怒他一眼：“谁要自杀了，不过就是想事情想的入了神罢了。”将他手甩开，转身看向他，男子一头鹤发，明眸皓齿，嘴角懒懒一丝微笑，只觉得似曾相识。

　　男子一愣，随即脸上眉开眼笑。嘴上更是叫道：“你这女子如此的口齿伶俐，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我只是见他长的好看不想去揍他，要是以他刚才的动作，早就已经亵渎了本神。转身欲走却被他抓住：“你去哪里啊？”

　　我挥手让他放开我，若不是下凡不能使用神力，我一定现在就将他给挥舞一下让他入黄河喝水去，反正我任性在六界是出了名的。

　　“放开我，你别惹我，我要是动怒了，让黄河之水淹了这旁边的村庄，到时候让你有家不能回。”

　　男子笑一眼：“你这女的，这么凶，动不动就要杀人全家，你以为你是神啊。”

　　“我就是神啊。”

　　“你要是神，那我也是神了。”

　　“我是战神恋生，就是你们口中的九天玄女。”

　　“你要是九天玄女，那我还是伏羲大帝呢。”男子哈哈大笑。

　　手一弹额头，对他怒道：“伏羲大帝岂是你凡人可以亵渎的，赶紧道歉，要不你就遭殃了。”

　　男子止住了笑，双手握紧虔诚向四方叩拜，嘴上念着：“小人只是一时口无遮拦。众神仙可千万别怪罪。”

　　我抿唇微笑，刚才看他还那么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如今却是这样子的一副恭敬。想来也对。自混沌初开之后，天下人族就一直遵从神意，更是有祭祀天地之礼。神族也多次替人族将世界给打的和平。自商汤灭夏之后，商汤一直都以自己是天帝帝喾后裔为自称，将神权以人权都及于一身。自然对神族更加敬奉有佳。只要想起每次对天帝祭祀的时候，那大规模的人殉之事，连我这在三十二重昆仑虚上看到都于心不忍。可见世人对神的遵从已经到了盲目相信的地步。却不知道那些事情实际上天帝也是不喜欢的。

　　男子将我一拉入地。将我头按地上，替我言道：“九天玄女莫怪，小女子也是口无遮拦，我以后一定好好的教育她，九天娘娘千万别怪罪，要怪罪就怪罪我身上好了。”

　　我将他手挥开，开口道：“我就是九天玄女。”

　　男子不相信将我的头又按地上，弄的我发髻早已经乱掉。拍掉他的手，开口再言：“你在动我头发，我真的生气了。”

　　“你还不赶紧跟九天娘娘道歉，你刚才都亵渎她好几次了。”

　　我轻笑一声，将他的手阻止，不准他在放到我头上。我委屈道：“那我要怎么说，你才相信我是九天玄女。”

　　男子还是一脸的不相信，站起身来拍拍自己身上的尘土。伸手要扶我。我一握他手。男子笑一语：“你怎么说我都不相信，除非你现在腾云驾雾给我看。”

　　“那多简单啊。”我一出口就后悔了。我若是在人间显了真生，那不是就让那几位知道我来了人间，还有要是让魔族知道我此刻在人间，只怕会有祸事。可是男子一脸的求证。我故意咳嗽两声：“好了，换其他的。”

　　男子哈哈大笑，将我抱进怀中。我一推他：“好一个轻薄男子，谁允许你如此的。你叫什么名字。”心里却想回去后一定把他的名字刻在生死簿上，让他从此进地狱道，永不超生。

　　男子摇摇头：“我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啊，要不你给我取一个。”

　　“怎么会有人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我坐到黄河边上，将脚上的靴子退下，里面早就已经沙子一片了。

　　男子坐到我身旁，指着四方，笑一言：“我真的不知道我真名叫什么。他们只是叫我恶来罢了。要不你给我取一个，以后我就叫你给我取的名字。”

　　我笑一下，正准备将靴子穿上，男子却抢过。嘴里威胁：“你若不给我取名字，我就把你靴子扔进黄河中。”

　　“你可千万不要，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要是我没了鞋子，我此刻又没办法腾云驾雾，那我如何去的了周原。”

　　“周原，你去周原做什么？”

　　我一双眼望着他手上的靴子，这人间与天界不一样。太多难的事情了，以前下界不过只是得天帝旨意下凡给那黄帝在南山传授一些兵法及登仙之术罢了。哪里有如今这样又累又麻烦的，那时候只是匆匆数日，可以腾云驾雾就走。此次却是跟女娲打赌一点神力都不能用。后悔死与女娲定盟了。

　　男子欲要扔靴子。我求饶：“我是周国人自然要去周原了。”

　　男子端正蹲在我面前，望着我一张脸，似在寻找什么。问一句：“你不记得我了吗？”

　　我摇摇头，在脑中寻找记忆。只是觉得这人好熟悉。可是真的毫无印象。

　　男子有些失落，却还是扯嘴笑了一下：“你就不要去周原了，跟我一起回殷商朝歌吧。”

　　我摇摇头，我去周原可是给姬昌报信，让他去寻姜子牙的。若无姜子牙助他。他可别想灭商朝。既然我答应了女娲替她出这口气，自然该践行诺言。这周原我是必去不可。

　　“不去不行吗？”

　　我还是摇头。

　　“周原还不如殷商那么繁华，有什么好的。”

　　我嘀咕一句：“我又不是去玩的。”伸手想夺回我的靴子，他却眼明手快的往另一边手拿去。

　　“只要答应我陪我去殷商，我就把靴子还你。”男子嬉笑的。

　　我一双眼盯着他。我活了将近百万岁还不曾让人如此戏弄过。将他招手到身前来，对他答一言：“随便你，我靴子不要了。”站起身来，准备就这样走去殷商，或者趁没人的时候，我在腾云驾雾。只要不被发现就好。

　　脚碰地上石子，脸上一脸的痛苦。男子上前一脸的歉意却被我挥手甩去。男子伸手将我抱起，嘴上还恶人先告状：“你这女子，就是一个坏人，就不懂的服软一下吗？”

　　被他抱在怀中，心中早就跌宕起伏。张大一双嘴巴望着男子。一会才回过神来挥手让他将我放下。男子却似乎得不到我传达的意思。

　　“放我下来。”

　　“放我下来。”

　　“放我下来。”

　　一声大过一声。我终于求饶：“好了，我叫恋生，你就叫难生吧，难缠的要死的难生。”

　　男子抱着的手不放，嘴上的笑意甚浓：“那就东南西北的南，笙箫礼乐的笙吧。”

　　我点点头：“不错，挺好听的，字也不难看。”

　　男子笑一眼：“我是南笙，你是恋生，我们是不是一对啊。”

　　挥手拍下他：“赶紧将我放下，你看那些人都在笑了呢。”我指着刚刚走过的一对农忙男女，他们正低头窃语。

　　南笙并没放下我，只是将抱着的手更紧，嘴上关心言道：“我刚发现你脚下有血流出，还是找个大夫给你看看吧。”

　　心下一暖。这大夫看的了我脚吗。既然他要抱我去寻找那就随便他就是，放心的倚靠在他怀中。只是太高估他的能力，这哪里有大夫，从天亮到月出。整个黄河海岸越往下越是寻遍了也没找到一个大夫，最后还是将他身上的衣物撕下一角，让他替我绑上，夺过靴子穿上。

　　月夜星辰。今日出太清殿的时候本是一路在天界往周原方向去，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久未到人间，既然迷失了方向。这样的丑事自然不敢跟人说。看着身边男子一脸的恬静望着天上的星辰不愿意移动眼睛。

　　“你干嘛呢？”

　　却不见他答应我。又一问还是不理我。推他一下。他才傻傻的笑一声：“你说天上真的有天神吗？那她又会是谁？”

　　“你找谁啊？”看他一脸的羞涩肯定是想哪位女子，轻笑一声：“不会是看上哪位神女了吧，我劝你最好死心，天人永别，你与她绝对不可能的。”

　　南笙被我说的叹了一口气，一双眼望着我：“你与她真像。”

　　啊。我一声诧异。我与谁像？人间男女皆由女娲与伏羲的外貌而造。我与女娲可是相差甚远，谁能与我相像？

　　“你喜欢的女子与我相像？”

　　南笙还是一副淡淡的微笑，却不言语。我一转身也就不想去看他，抬眼望天空。二十八星宿已经排列天上。掐止一算。这人间已经是在劫难逃。战火蔓延已经无法阻止。只能尽早寻得明君。让百姓们免造乱世之苦。

　　南笙将衣物褪下盖到我身上。我对他一笑，却将衣物还他。本欲告诉他，我非凡人自然不怕这夜晚风吹之寒。却见他一双眼睛不容我拒绝，那双眼睛威武却让我惧怕，这六界中第一次发现既然有让我害怕的眼睛，他一副的与世无争，为何却让我害怕。心中狐疑却不愿意去多想，只是将衣物拢了拢往身上盖住。却听到他哈欠连连。笑话他：“自己都怕冷还给我。”将衣物扔给他。他一笑却将我搂进怀中，一时觉得熟悉却又陌生，想推开他，却听到他在耳边话语：“这样子我们两个就都不冷了。”

　　我一笑摇头。我从来都不冷。只是想起今日他对我也不错，也就不去多言语，任他抱着就是，反正等到明月升到正中之时。我便要离去。此时事情非常的重要，那姜子牙还是一位老顽固，若是不赶紧前去报信。有可能天下大乱会永无止境。望着南笙早就已经安睡的容颜。广寒宫已经将月亮挂上正中央。起身将南笙的手轻轻从手中抬开，站起身来，将衣物轻拍。笑言一语：“傻瓜。”便转身一挥衣袖，一身仙衣已经换过。望着周原方向，往天空中飞去，入了半空便瘾了身。在回头，那南笙的影子早就已经没了。身下闲云一踩。速度加快。只把这所有的一切当做是一场可有可无的事情罢了。

　　“原来爹娘是如此相遇的。”阿难声音在身边响起。我转身望着阿难，笑一眼，却可笑。当时只以为已经结束，却不知道只是开始罢了。

　　镜子中影像在动。

　　南笙回到朝歌，得帝辛器重封为大将军，出征东夷对东夷徐淮部族全面征服。不过数年便将商朝的版图一路延伸到征服了江淮地区、拓土开疆至渤海和东海。只是此时起帝辛的大部分兵力都已经制衡东夷与南黎的暴乱。

　　南笙自东夷回朝更得帝辛宠爱。只是此时帝辛已经与白楚楚所幻化的妲己恩爱有加。

　　我望着镜子里面的倒影，这是我一手策划的一场大戏。镜子中帝辛从曾经开明圣祖变成了日日流连于酒池肉林，亲小人远贤臣的无德无品的千古罪人一帝。南笙失落的策马而去。这是他在以自己的行动对帝辛最后的劝谏。

　　“大王，别让姬昌回周，只要他一回周就是你我殷商灭亡之时。宠幸后宫，杀忠臣，你这是自毁江山。”

　　南笙离开的时候落寞的身影从镜子中倒影出来。阿难却哭了起来：“我父亲好可怜。”

　　我将阿难抱起。自此他改名南笙，不过问商朝朝政。这边我却已经让姬昌与姬发紧锣密鼓的开始推动灭商之计。镜子中倒影在起。那是在黄河边上的一个小村庄中。

　　天空雷雨轰雷而下。早已经飞落人间。路过村庄上空之时，却觉得心中一紧，似有事情未做。一声琴音自下界飘来。寻曲而去，在一茅屋前停留。雨水敲打屋瓦与瓶碗的声音从茅屋中传出。只见茅屋内几名男子正在暗自神伤，一碗酒气，有一人心中气愤一句：“西伯早已经有为王之心。如今已经有非常多的诸候归顺了西伯，将军你若在不归朝，只怕大王的江山真的岌岌可危了。”

　　南笙淡笑不语只是给那男子在添一碗酒。手下的琴声再起。屋外大雨，屋内的雨却不见得小。我一轻笑：“如此的茅屋也住的下。怪人。”自言自语却不曾想语已经进了屋内男子的耳朵。

　　男子两步变作一步，只一眨眼功夫已经站到我面前。这速度就是连我也有可能做不到，本能的转身欲跑，却被他抓住。他还是一副懒懒的微笑，见到我只是轻言一语：“你回来啦。”

　　这一语，却让我震惊，仿佛我与他本就是一起生活一般，从未离去。屋外雷神大作。屋内的众人也寻声出来，见了我皆是一脸的诧异，眼睛警惕。却见南笙将我搂进怀中对众人言一语：“莫要惊慌，不过是我夫人回来罢了。”

　　“夫人”几位男子皆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我看他们一脸的询问，望一眼南笙也只能随他的话语而点头：“对，我只是离开一会，家里怎么就来人了。”有些尴尬，避过众人率先入了房内。

　　众人皆随进来。我望着这一个屋内的情景。这也太破了吧。南笙只是上前将我轻楼进怀中。嘴中宠溺道。

　　“若是知道夫人今日回来，我一定将屋内收拾妥当。”

　　只这一言就消了所有人的疑虑。众人都不愿意多打扰，口中言论：“嫂夫人归来那么将军也有人照顾了，我们兄弟就先回去，他日再来拜访。”

　　南笙携我将众人送出门外。雨却在此时停了，只是屋檐下还有雨水流下的叮咚声音。众人离去。南笙转身入了屋内。我就跟随他进来，问他：“谁允许你乱叫我夫人的。”

　　南笙笑一笑：“我刚叫，你也没反对，还跟我兄弟承认了。”

　　被他一语给堵的却面红耳赤。一想自己还有正事。如今快到我要历劫之时。我必须速度赶回玉虚山，让孟章为我护法，否则我恐有危险，这是我上神中的最后一劫，一百万岁的劫难。若是能够顺利渡劫，从此天人之尊在不担忧。若是不能够，我这几十万年的道行恐要重新在来一次。转身就出门想离去，却被南笙给抓住。他问一语：“这么晚，你去哪里？”

　　“回家。”我随口一答。

　　“这么晚，你一女子上路，不安全，明日在走吧。”

　　我看他一脸的担忧跟关心，询问他：“你不会真的喜欢我吧。”

　　南笙一脸的否定，嘴上却挂笑不语。

　　我看他不言语，将双手对插看着他。这路他是不准备让了，只是我天劫将近，普天能为我护法的只有孟章。我真的无时间与他多言语。

　　“我真的有重要事情，你住这里是吗？我回头寻你。”

　　说完想越过他离去，却被他挡住，他却转身将门关上。一双眼睛望着我。脸上的笑却不减半分。一语。

　　“太晚，不准走，今夜你就在此休息。明日一早我绝不拦你。”

　　“我是真有大事”一想因为西周的事情已经耽误不少时间，此时我哪里还有时间可以浪费，这天劫预测时间就在这几日。若是我来不及回玉虚山，一想就怕。也不想与他多言语，将他推开就要开门离去。前脚出门，腰上却被他拦腰抱起。一路被他抱回床上。

　　屋外叮咚落水的声音，一声一声的清晰无比。此时两个人的心，也是彼此听的一清二楚。他的一双眼睛望着我，我在他眼中望见了自己。心跳更是过快。虽然为神几十万年，却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就是对待孟章我亦没有如此过。望着他的嘴唇却是口干舌燥。一双眼睛只是望着他，胆怯问他：“你想干嘛。”

　　南笙嘴角勾销，那一抹销魂，却觉得世间男子只有他最好看。

　　南笙摇摇头，笑一语：“天真的太晚，明日在走，我绝不留你。”放开我腰上的手，就转身躺到榻上。一会呼吸匀称的传来。我将心拍下。欢喜笑一声。脸上早就觉得灼烧感起来。将被子拉过，盖过半头，一想起刚才两个人的样子。就觉得心里特别的雀跃。转身朝内想睡却又坐起来看他的方向。一时将要速度回玉虚山的事情都给忘记了。

　　“哦，原来师傅与陌生男子共处一室。”白猿的声音传来就被白楚楚拍打一下。

　　阿难为我辩解：“才没呢，那是我父亲，父亲母亲若是不共处一室，哪里又会有我呢。”

　　我眼剐过白猿，若没有这镜子，我都快忘记曾经彼此是如何的感觉了。只是看镜子中的一切，心中还是狂跳不止，镜子内男子拿着手链又在思念。那时他为何不问我，这手链是谁的，那么我一定会想起他是东海水晶宫内被我打扰一夜的男子。

　　“白楚楚，你再打我，我就”

　　“你就怎么样？”白猿被白楚楚的气势给震的后退，躲到我身后。

　　我问白猿：“你怎么知道秘境的事情？”

　　白猿看一眼白楚楚。我笑一声：“不是楚楚告诉你的吧。”

　　白楚楚连连摇头，怒瞪白猿，白猿开口解释道：“师傅你也知道我这猿猴就是爱闹腾。有一日我在太清殿上随意翻物却听到一声东西掉落地上的东西。望了整个太清殿都没看到。头挠半天，还是听到声音传来，便寻着声音就越过你的结界进来了。”

　　“是你故意声音寻他来陪你玩的，对吗？”

　　阿难嘻嘻笑一声：“阿难太无聊了，阿难一直呆在蛋里面从未出去看过世界，又没人陪很无聊的。娘亲。”

　　我将怀中的阿难递给白猿。只是轻笑一声并未多言。

　　“那师傅就是不生气了。”

　　“当然，我娘亲是世间最美的女子，怎么会生气呢。”

　　他这一语倒是让我想起了镜子中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