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寐以求》月藏海雾

24、陪伴

　　“菊妈，昨天真的是个意外，我保证以后都乖乖听话，您这样辛苦的照顾我，良哥真要怪我了！”，她昨天突然昏倒，想必惊动了江医生，菊妈肯定也知道了。

　　本来照顾程西的就是江医生医院里一位非常有经验的护工，作为院长的菊妈前不久听说病人是她，就也主动过来照顾她了。良哥是菊妈的儿子，小时候经常调皮捣蛋，所以少不了被菊妈数落，和受尽宠爱的程西相比，他总觉得自己是捡来的。

　　菊妈放下手里的行李箱，坐到程西旁边，那么复杂的家庭关系，又有过那样不堪的经历，可眼前的姑娘是真的聪明又坚韧，她倔强的守着自己那点小愿望，脱离了程家，可命运却总是爱捉弄人，再见面，她孑然一身，危在旦夕。

　　“小幸，听菊妈的话，先好好养病？”，她十分温柔，似小时候诱哄她吃药一样，只是语调有些哽咽。

　　“菊妈，对不起！”，她五年前不辞而别，一见面又病的这样严重。

　　她此刻才搂着程西埋怨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出了什么天大的事，都可以商量呀，你这样，知道家里会多担心吗？”

　　“对不起！”，程西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怕又引得程西情绪波动，她没继续让程西回忆，“等你好些了，再慢慢说给菊妈听，好不好？”

　　其实她来之前去见过程西的大伯母，也大概知道一些程西这几年的经历。

　　菊妈和程西的大伯母两人是同学，只是后来菊妈的夫家去了s市，两人渐渐少了联系，前段时间听说程太太回了b市，便来探望，见到当时在程太太家里写作业的陶陶，才知道程西竟然已经生了孩子，只是程西这几年的经历程太太也不是很清楚。后来，菊妈通过江医生才知道程西的下落，只是程西固执的不肯再让别人知道她的下落。

　　我前几天去你大伯母那里了，她身体还好，也刚好见到了陶陶，他长高了一些，就是还是有些不开心。

　　她停顿一会儿，似下了决心，继续道: “我知道你觉得自己身体不好，不想让他们经历生离死别，可是小幸，逃避解决不了问题，留给他们你还活着的空想，不如趁着现在还能在一起，好好享受余下的时光，何况，你要相信江医生的医术，奇迹也会发生的。”

　　“菊妈，您再让我想一想。”

　　程西现在的情况已经不需要护工全天守着，所以她还是只有白天在这里，菊妈因为不放心，这几天暂时先住下了。

　　接下来的几天，穆嘉阳都没有再过来。

　　这天吃过晚饭，程西想去小区旁的公园散步，她在公寓里待了三个多月，偶尔也只是去楼下的草坪上坐坐，菊妈不忍心，便拿了薄毯，扶着她慢慢往外走着。

　　刚下过雨的公园里，空气十分清新，参杂着泥土和花香的气味。她们就慢慢的往里走着，和公寓里相比，这里显然要热闹许多，一路上三三两两跑步的人经过，还能听到远处孩子们做游戏的声音，充满了生活气息，于程西而言，这样惬意悠闲的日子仿佛很久远了。

　　前边一处空地，一群孩子在踢球，菊妈怕撞到程西，走的也挺远了，怕程西身体吃不消，就没再往里走，让她先在一旁的凳子那里歇一会，出来的时候没带水杯，她就说要回公寓给程西倒点水过来。

　　其实这点路对正常人来说很近，但程西算是大病初愈，又长时间没出门，一路走来确实有些累了，便坐在那里看一群小朋友踢球。

　　走过来一个孕妇，已然有些行动不便，手里提着个卡通小包，大概里面装的毛巾水壶之类的，过来问程西旁边的位置有没有人坐。

　　程西忙要往边上让让，大概那孕妇也看出程西身体不好，伸手扶住程西，说坐的下，让她不用挪。

　　两个女人，年纪相仿，面前有一群孩子，自然就聊起来了。

　　“你看，里面那个穿海蓝色背心，白色短裤那个，是我家那皮小子。”

　　程西顺着她的手指，看到那个小男孩，是里面长得最高的，踢球也很有劲儿。

　　“我看他来了一会儿了，踢的很好。”

　　“可不，一吃完饭就来了。天气热，在家里待着闷的慌，公园里还凉快些，他呀就喜欢来这里踢球。我走的慢，这小子到好，从来不等我。”，她似埋怨，可脸上的表情却是宠溺，程西能感受到她身上四溢的幸福。

　　程西看着她高高隆起的肚子，问道，“几个月了？”

　　她十分温柔的抚着肚子，“九个多月了，预产期刚好赶上她哥哥生日，整整小六岁，我和孩子他爸都希望这胎是个女儿。”

　　她提起孩子，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想必和老公也很恩爱。说着，抬手喊那小男孩过来喝水。

　　跑过来的孩子一头的汗水，拿起那个卡通小水杯，咕咚咕咚喝下去半杯，大概嫌妈妈动作太温柔，抢过那条白色小毛巾，自己胡乱擦了擦，就要继续跑回去，走之前还摸了摸妈妈的肚子。

　　那孕妇和孩子之间相处的十分和谐，程西隐隐有些羡慕，孩子要的仅仅是妈妈在身边，不用做什么，就只是看着，他就能感受到你的爱。可陶陶五岁了，她从未陪过孩子踢球，她急着想孩子长大，训练他独立，现在还要躲着他。

　　“他这个年纪长得非常快，一眨眼他就六岁了，总觉得孩子成长的每一刻都很珍贵，所以虽然挺着这么大的肚子，还是想来看看。”

　　菊妈过来的时候，那孕妇已经被她丈夫接回去了，只见程西依旧坐在那里看着一群孩子发呆。

　　......

　　“刚我回去的时候遇见小穆了，当年你们不管发生过什么，孩子总是无辜的，他需要爸爸，也需要妈妈。你一会儿，和他好好谈谈吧。”

　　几天不见，他憔悴了许多，似很疲惫，大概刚才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睡着了，听到门口的响动才醒来，一双眼睛布满了红血丝。

　　程西最近的饮食一直是少食多餐，且十分清淡，走一段路下来，菊妈怕她晚上会饿，吩咐张嫂再给她做点养胃的粥，便上楼去了。

　　“我还没吃晚饭”，大概怕她生气，他没有直接跟张嫂说，而是只小心翼翼的看着程西。

　　见程西没有说话，他也不动，就那么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现在做晚餐，也没有菜。”，她这里做饭用的食材都是张嫂当天买的新鲜蔬菜。

　　“没关系，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程西看了他一眼，她吃的是药粥，自然不能给他吃那个，转身进了厨房，让张嫂再做一碗面。

　　其实穆嘉阳不只没吃晚餐，中餐也只随便吃了点。他平常吃饭都是细嚼慢咽有着很优雅的用餐礼仪，今天太饿，大口吃的很快。程西嘴里的粥其实真的很难喝，她喝的时间长了也不觉得，今天倒真有点咽不下去了，张嫂做面用的骨汤，鲜香爽口，看穆嘉阳吃着是真的香。

　　穆嘉阳注意到程西一直在看他碗里的面，自己碗里的粥吃了一口之后就没再动了，停下略微一想，她一直吃病号饭，相必很久没有闻到这么香的饭菜了。

　　“吃一口吗？”，穆嘉阳那一刻没有想别的，就端着碗挑了一小筷子面条放到了程西嘴边。

　　大概喂食这件事以前常发生的缘故，程西鬼使神差的就张口吃掉了那筷子面条。待反应过来，见穆嘉阳还要喂，她脸一红就赶紧摇头。

　　尤其吃完那口面条，味蕾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就越觉得碗里的粥着实难以下咽。

　　他们以前在一起时，程西爱挑食，穆嘉阳夹菜到她碗里也总会被剩下，后来索性就直接喂嘴里，她就会乖乖吃下去，若是喂完亲一口，整顿饭都会面红耳赤的好好吃饭。

　　程西喝着粥发呆时，嘴边又递来一勺香入骨髓的面汤，下意识地，她又喝了那口汤。

　　被喂着吃了面还喝了汤，程西气急败坏的盯着眼前依然悠闲吃面的男人，一碗不够见他又去厨房盛了一碗，程西便想去厨房求着张嫂给她也盛上点。

　　可还没等起身，对面坐着的男人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边吃边开口道：“面没了，汤也没了，而且张嫂不会让你吃！”

　　被看穿了心思，程西羞愤的站起身，剜了穆嘉阳一眼，走到客厅坐着生闷气，又觉得仿佛像小孩一样，着实有些幼稚，便拿起桌子上的苹果，漫不经心的削着果皮。

　　其实他们在一起时，穆嘉阳照顾她的那些举动，不过是绅士行为，你看，只要他愿意，他总能处处可以让女孩心动，可那时她却误以为他对她也是有感觉的。

　　“嘶～”，血从程西左手拇指内侧冒了出来，得病之后仿佛血也变得更加鲜红了，滴在削过皮的苹果上，格外醒目。

　　穆嘉阳过来的时候，见程西只盯着苹果发呆，对手上的伤口毫不在意。

　　“发什么呆呢！”，说着就拿掉了她手里的刀和苹果，用手指压着伤口。

　　眉头紧皱，表情严肃，他在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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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自己挖的坑，一定要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