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陵端篇【七】 ...
-
“不好，是白凤找来了！”陵端脸色微变，语落之时迅速将笼着众新弟子的光给撤掉，提声道：“大家快走，去找陵川和陵昔他们。屠苏你快带他们走！”
“师兄！”屠苏眼眶红得更厉害了。
这些人是死是活干他何事？凭什么要师兄留下来独自抵挡青鸾白凤？师兄已经伤重，凭他一己之力绝不可能从鸾凤下全身而退……
白凤声音近在咫尺，青鸾也已经重新振作了要再度扑来，只见一道白光闪过，紫胤真人颀长的身影在光中显现。
“师父？”屠苏上前扶住陵端，心下松了一口气。
紫胤真人看了一眼陵端手臂上的抓伤，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在空中飞快划下一道金印，将半空中的青鸾与白凤瞬间捆绑，那鸾凤鸣叫了几声后消失了在空中，被金印送去了它们该去之处。
威胁已除，陵端整个人也松懈下来，往屠苏身上靠了过去。其他弟子也纷纷围上来关切着陵端的伤势。
紫胤真人看了看已经从后面赶来的陵川等人，淡淡吩咐道：“这些弟子你安然带回前殿。”说完，一手挽上陵端的手臂，带着他与屠苏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陵端的伤势虽然严重，却因不含毒性所以问题不大。妙善长老给他包扎了后嘱咐一日换药一次，陵端满口答应着回去了自己的卧房。
本以为伤了胳膊也不是什么大事，却不想无论穿衣、洗澡还是换药，都很成问题。
屠苏过来执意要帮陵端洗澡更衣，吓得陵端话都说不清楚了，慌忙拒绝：“不用了屠苏，我自己能行……实在不行，这几天就不洗了。”
屠苏脸上表情虽无变化，眼神却略显失落，“师兄因救我而受伤，如今屠苏想为师兄做这点小事，师兄也不肯应允吗？”
陵端心软了，但让屠苏帮着洗澡这事他是怎么也做不出来的，最后便只让屠苏帮忙打了水来，他简单擦了擦身子后，坐在榻上让屠苏帮忙换药。
屠苏一层一层拆下陵端手臂上的纱布，红肿的胳膊上有着三道清晰可见的血痕，伤口甚是狰狞。
“很痛吧？师兄。”屠苏看着那三道血痕，眼底有着一丝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到的心疼。
这伤本来是他应该承受的，却被师兄替他承受了。
“还好，也不是很痛。”陵端笑笑，“我是师兄，救你本是应当的，你不需要为此歉疚。”
屠苏充耳不闻，拿起一旁的瓶子倒了些药粉在伤口上，“师兄此前不是说，希望获得我的原谅吗？”
嗯？嗯，”陵端一愣，随即回神，“我这不是一直都在以行动来寻求屠苏师弟你的原谅么。”话题转的好突兀，他差点没能跟上节奏。
“我原谅。”屠苏又拿起纱布，一层一层慢慢地缠绕上去，“其实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当你在长廊上对我笑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不怪你了。
“真的吗？”陵端高兴地转身，一下撕拉到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慢点师兄，”屠苏蹙眉，“还在包扎伤口，怎么这般不注意？”
“是是是，我注意，”陵端忙转回身，脸上眼底却是遮掩不住的开心，“屠苏你说什么都对。”
屠苏嘴角微微上扬，弯出一抹微笑。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一道声音突兀插入，陵端扭头看去，欧阳少恭手中拿着一只小玉瓶走了进来。
“陵端师兄为保护我们受伤，我很是过意不去，”欧阳少恭走近道：“这是我炼制的玉肌膏，能化瘀活血，帮助快速愈合伤口。”
“多谢。”陵端接过瓶子，客气笑笑。
欧阳少恭看了看陵端，又看了一眼认真替陵端包扎伤口、并不愿搭理自己的屠苏一眼，笑道：“陵端师兄好好修养，少恭先告辞了。”
陵端点了点头，目送欧阳少恭离开后，刚拿起一旁的玉瓶，屠苏便伸手一把接了过去：“师兄伤重，还是不要随便用药的好。妙善长老的药就很好，这玉肌膏还是交给屠苏吧。”
“……呃，好吧！”陵端总觉得屠苏哪里说不上来的怪，好像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想了想后没有结论，陵端果断放弃。
算了，屠苏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总之还是不要驳了他的意思，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于是，那瓶极其珍贵的玉肌膏便被屠苏拿走了，最后也被屠苏放在了一个此后连他自己也没能想起来的角落里。当然这是后话了。
此后涵素真人查出鸾凤是被人引来的翡翠谷，但具体是何人所为，却还是不得头绪。最后，此事也是不了了之，只是嘱咐陵端和屠苏以后多多注意。
此次因陵端和屠苏护新弟子有功，涵素真人对其二人褒奖了一番，并与紫胤真人商量，屠苏如今已然成年，也该是时候下山去历练一番。
紫胤真人何尝不明白屠苏应当下山历练，只是他心中着实担心屠苏身上的封印，考虑许久仍迟迟无法做下决定。
最后涵素真人建议让陵端陪同一起下山，紫胤真人思索再三后终是同意——弟子下山历练本是常事，不该总是将他拘在天墉城才是。
然而还未等下山的日子到来，突发的状况将下山之事给阻断了——屠苏被一神秘的黑衣人引发了煞气。
这是屠苏少时被封印煞气后首次煞气大发，那黑衣人将屠苏一路引到焚寂剑处，焚寂剑感应到屠苏的到来，竟大有再也不受封印压制的势头，眼看就要冲破封印而出，陵端赶到时，只见一众弟子拦的拦腰、抱的抱胳膊，将屠苏围了个水泄不通，纷纷喊着让他清醒一些。屠苏眼底红光乍现，手一抬将围拥的师兄弟们给掀翻在地。
“屠苏，你清醒点！”陵端一步上前，手中快速结印打在屠苏身上，将他双手束住。还未等他跑近屠苏身边，屠苏已经挣开了束缚右手起掌击在了陵端的肩上，将他整个人震飞出去，倒在地上半晌无法起身。
“二师兄！”
“二师兄！”
众师兄弟大惊，刚要上前去扶他，屠苏眼底红光瞬时消失，见自己竟不受控制地将陵端打飞在地，脸色大变，当下只能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道：“师兄，我……”
陵端咳嗽了两声，揉着隐隐作痛的胸口道：“还不过来扶我一把。”
屠苏忙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陵端扶了起来，刚想要询问他的伤势如何，不远处藏剑阁一阵异动，屠苏眸子骤地一红，再度单手起掌朝陵端的胸口猛地拍了过去。
“二师兄！”
“屠苏师弟！”
众师兄弟们惊恐大喝，眼看那凌厉的一掌就要落在了陵端的身上，一道金光凭空显现绕在了屠苏的手腕上，将他的右手牢牢束缚。金光过后，紫胤真人站在了原地，看着被煞气支配而失去理智的屠苏，微微叹气。
屠苏奋力想要挣脱手腕上的金光，紫胤真人摇了摇头，手指快速划了一道印打在了屠苏的额间，道：“封！”屠苏瞬时双眼一闭，昏睡了过去。
陵端顺势接住倒下来的屠苏，问道：“真人，屠苏他……”
“无妨，”紫胤真人道，“封印有所松动，重修封印便可。”说罢，带着屠苏先行离去了。
陵端自翡翠谷一役后，肩上的伤刚好了七七八八，如今被屠苏这一掌劈了过来，又引得他旧伤复发，硬是被芙蕖死活压着在床上躺了好几天，只把陵端躺得一脸的生无可恋，恨不得把这受伤的胳膊卸下来放在床上，人出去溜达溜达。
“大师兄说了，你这是伤上加伤，需得好好休养，否则以后你的左臂就要废了。”芙蕖将一碗浓黑的药放在床榻边的小桌上，“呐，我亲手给你熬的，喝了吧！”
陵端嘴角微微抽动了两下。伤的是手臂，又不是内脏，有必要每天都灌一碗这么苦的药吗？
“屠苏呢？”陵端迅速转移话题。
“我都说了好多遍了，屠苏被关在了藏书阁，”芙蕖将药递到他的手上，“紫胤真人说，屠苏此次被引发煞气，是有心人刻意为之。他重伤了你，掌门真人罚他在藏书阁思过半月，再去打扫天梯，”顿了顿，又道：“别想要借机转移话题，先把药喝了！”
陵端无奈了。
芙蕖怎么感觉越来越像老妈子了。上一世她还不是这样的啊……
见芙蕖直勾勾地盯视着自己，陵端心知这一次躲不过去了，便捏着鼻子端起碗将药一口气灌下。这边碗刚见底，那边芙蕖已经往他嘴里塞了一块蜜饯，“甜吗？”
陵端点头。
“是屠苏让我准备的，”芙蕖收起碗：“他说若你喝药怕苦，便准备这个去去苦味。”
听闻是屠苏的心思，陵端瞬间坐不住了，起身就道：“我的伤本无大碍，何况我伤的是胳膊不是腿，总不让我下床是个什么意思？今天我可以出门了吧？”
屠苏心地善良，他在不受控制之下伤了自己，还不知道心里会怎样自责难过。陵端想要去见见他，告诉他自己并没有什么大事。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陵端篇【七】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