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陛下是戏精》梦画师

32、第三十二章 细作

　　待太子宇文胜刚刚周岁之时，已经初显熊孩子的淘气本性，整个皇宫上下一谈及小闹神宇文胜，无不骤然色变。
　　宇文胜长的虎头虎脑，深邃的五官像极了他的父皇宇文雍，个头和身形都比同龄的孩子要高大上许多，跑起来更不像一个刚满周岁的幼儿，乳母宫婢们常常一转身，就不见了宇文胜幼小的身影。
　　这段时间宇文胜迷恋上了“捉迷藏”这个极有趣的游戏，常常趁着袁姝宫婢们不注意，就“哒哒哒”地迈起小短腿，找到能将他矮小的身子掩盖起来的地方，躲进去就不吭声了。
　　若不是还有不少暗卫一直在暗中保护着他，袁姝及一干宫婢内侍们早就急得跳脚了。
　　今儿也不例外。
　　宇文胜见母后袁姝与乳母张氏都一时间没有注意到他，大眼睛一转，立刻调头就往御花园跑去了。
　　宣室殿的宫婢内侍们自然眼尖地发现了宇文胜奔向御花园的小小身影，待他前脚一跨出殿门，后脚就有几名宫婢内侍猫着腰偷偷跟在他身后，等到小太子藏好后，再突然出现把他找出来，这样他才会高兴地直拍手。
　　宇文胜一路小跑到御花园里，睁着水润清澈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边的鲜花绿草。
　　此刻正是百花争艳的春天，不少色彩斑斓的蝴蝶也在御花园里头翩翩飞舞着，看得宇文胜“咯咯”直笑，激动地用手指着蝴蝶，奶声奶气地喊着：“蝶！蝶！”然后拍拍小手，就要去追赶小蝴蝶。
　　宇文胜追着一只通身雪白的蝴蝶一直跑到一座巨大的假山面前，看着那蝴蝶忽然停在假山的顶尖尖上不动了，宇文胜根本就没有一丝惧意，两手往假山上一搭，蹬着小短腿就“噌噌”地往假山顶端爬去。
　　后头一直跟着宇文胜的宫婢内侍们一看，腿都被吓软了，赶紧围聚在假山下头，边哭边大声喊道：“殿下！太子殿下！您赶紧下来，下来吧！上头危险！”
　　可惜宇文胜根本就没有理会这群人焦急的呼唤声，而是手脚并用，爬得更快了。
　　暗中跟过来的暗卫一看，马上运起轻功，飞到假山上伸手就要将宇文胜抓下来。
　　可惜小太子宇文胜年纪虽小，脾气却大的很，被暗卫抓在手里后，马上大发脾气，对着暗卫又抓又咬，嘴里还不停哭喊道：“蝶！蝶！孤要蝶！“
　　不知怎的，就在暗卫带着宇文胜下来时，宇文胜突然挣脱了暗卫的钳制，小小的身子直直从高处往下一落！
　　“啊——”底下的宫婢内侍们见此，马上惊叫起来！一些反应机敏的内侍们立刻冲到宇文胜落地的位置，伸出双臂，想要接住正要落地的宇文胜！
　　三步、两步、一步！
　　还差一步，冲在最前头的内侍，就能接住宇文胜了！
　　可太子宇文胜马上就要落地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酱褐色的人影一闪而过，直接抱住衣角都落在地上的宇文胜，两人的身子“嘭！”地发出一声巨响，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就躺倒在假山不远处一动不动了。
　　宇文雍得知太子差点摔死在假山下头这一骇人的消息后，两眼一发花，捂着胸口，脸都彻底被吓白了。
　　“怎……怎么回事！”宇文雍一屁股坐倒在御座上，抖着手，指着跪地不起的阿夜，气喘吁吁地问道。
　　阿夜立刻老老实实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详述了一遍。
　　最后，阿夜还特别补充了一句：“属下仔细查探过了，那蝴蝶并不是有人故意放出来引诱太子殿下的。”
　　“也就是说……这件事情，纯属意外啰？”宇文雍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把脸一沉，冷声问道。
　　“是。”阿夜垂首，果断回复到。
　　“哼！”
　　先头的巨大恐惧被压下后，心里的滔天怒火马上就喷涌而出！
　　宇文雍大怒着将面前的案几一脚踹飞，颤抖着嗓音大骂道：“胜儿真是太顽劣了！这般小的年纪就唯我独尊的很，长大以后怎么得了！”
　　“还有那些宫婢内侍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太子一贯淘气不听讲，就要马上制住他，不让他出殿门一步！怎么能由着他到处乱跑呢！”
　　宇文雍越想越气，立刻下令道：“将这群没用的贱婢都拖下去通通杖毙！”
　　“慢着！”
　　大殿门口传来一声清脆悦耳的喝止声。
　　袁姝微微挺着三个多月的肚子，小心地跨过殿槛，白着脸朝宇文雍慢慢走来。
　　宇文雍见她有了身孕还匆匆赶到主殿里来，马上起身，大步跑到袁姝的面前，伸手抚她的后背，安抚她道：“别怕，别急！胜儿无事，只是受了些惊吓而已。”
　　“陛下！这都是妾身的过错，没有教育好胜儿，让他如此顽劣，随心随意地做任何事情，才导致今天差点酿成大祸。”袁姝先惨白着脸自我检讨一番，接着又话锋一转，提到如何处置那批奴婢的事：“正因妾身身为一国之母亦如此娇惯太子，那宣室殿里的那些宫人们，自然不敢得罪胜儿，只能事事依着他！如此，胜儿更不会听从他们的话，只会更加淘气顽劣！”
　　“所以，陛下，您这次看着胜儿平安无事的份上，饶他们一命吧！”
　　袁姝不顾自己身怀六甲，就要弯腰行礼。
　　宇文雍赶紧拦住正要躬身的袁姝，绷着脸说道：“既然有皇后替他们求情，那就将伺候太子的所有宫人都杖刑三十，撵出宣室殿，不得再进入宣室殿里伺候！”
　　袁姝点点头。
　　“不知……那救了胜儿的宫婢，是哪个呢？”袁姝忽然转头，对着跪地的阿夜问道。
　　阿夜微微抬起头来，平静地说道：“此人皇后殿下也熟悉，就是之前被赶回掖庭的宫婢阿珠。”
　　“是她？！”宇文雍立刻转身慢慢走到御座前，撩开衣袍缓身坐下，沉声问阿夜道：“你们暗卫观察她许久了，此人如何？”
　　“做事谨慎，为人老实。”阿夜马上给出了八字评价。
　　宇文雍思忖片刻，眉头高高扬起，又问他道：“那她的身手如何？”
　　“武功一般，轻功卓绝。”阿夜又立刻评价道。
　　如果不是轻功卓绝，根本就不可能在那般绝境中，将太子救下。
　　宇文雍果断一拍大腿，下令道：“你将阿珠带过来！”
　　阿夜立刻令命而去。
　　袁姝慢慢走到宇文雍的身边，缓缓跪坐下来，问他：“陛下……是想赏赐阿珠吗？还是想将阿珠召回到宣室殿里来呢？”
　　“一会儿你便知道了。”宇文雍故意卖关子，不告诉袁姝。
　　当阿夜带着一瘸一拐的阿珠出现在两人面前时，袁姝敏锐地发现，阿珠身上的稚气褪去不少，面目也刚毅起来。
　　阿珠的发髻有些散乱，腿也受了不小的伤，但依旧稳稳地站在两人面前，一丝不苟地行完叩拜大礼，声音响亮地说道：“奴婢阿珠，拜见陛下及皇后娘娘。”
　　袁姝看着已经成长不少的阿珠，心里是既欣慰，又心疼。
　　宇文雍没有多余废话，开门见山地说道：“朕已知道你舍命相救太子的事情，朕与皇后，都心里甚慰。朕当然可以好好赏赐你一番，但朕这里，却还有另一种选择。”
　　他加重了语气，郑重地问阿珠道：“你是愿意选择黄金百两，成为宣室殿的大宫女，还是愿意进入暗部，接受培训，日后前往齐国，做朕的细作？”
　　阿珠听了宇文雍的话，想也没想，就立刻回复道：“奴婢愿入暗部，成为陛下的细作，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善！”宇文雍赞赏地喊了一句，却听见身旁的袁姝担忧地问阿珠道：“阿珠！此去危险重重，一旦被齐国人发觉，怕是性命不保！你又何苦非要进暗部当细作，流在本宫身边，不好么？”
　　阿珠先是恭敬地对袁姝磕头，然后抬起头来，平凡的面孔上满是决绝：“奴婢谢皇后垂怜！奴婢亦知留在殿下身边是在稳妥不过的事情，但奴婢私心里，却一直期盼着能舍掉这条贱命，为陛下与娘娘做更大的事情，成为更有用的一个人！所以，奴婢心意已决，只能谢绝娘娘的好意了。”
　　袁姝抬袖抹抹眼角的泪水，扭过身子，不再多劝了。
　　宇文雍立刻用眼神示意阿夜将阿珠带走，随即拉起袁姝的手，眼神略微忐忑不安地看着她的后脑勺，斟酌了一下，才开口道：“枝枝，你是不是……心里是不是怨朕，将阿珠送进暗卫营里头？”
　　袁姝缓缓转身，垂首，摇了摇头。
　　“唉！你就怨朕吧！”宇文雍叹气，将袁姝拥进怀中，苦着脸，故作委屈地说道：“枝枝你竟然为了一个宫婢，就与朕置气，朕心里头，真是难过……”
　　袁姝听着宇文雍那嗲嗲的声音，真要给他跪了。
　　服！真服！
　　她叹叹气，抬头一蹙眉，对着宇文雍凶凶地说道：“如果阿珠出了什么事……”
　　“不会！朕会派人保护她！”宇文雍马上举手保证。
　　袁姝见事已至此，也只能不甘不愿地点头了。
　　不说阿珠如愿进了暗部，开始了自己辉煌的暗卫生涯，就说那调皮捣蛋的小霸王太子宇文胜，自差点被摔死后，很是蔫了一阵子。
　　当他终于缓过来后，迟来的惩罚终于还是来了。
　　宇文雍亲自出手，将宇文胜按在大腿上，将他两个白白嫩嫩的小屁股打得肿起老高，不论他如何哭喊求饶，宇文雍都狠下心来，打了他整整五十下屁股。
　　而一向宠护着宇文胜的袁姝也冷着脸在一旁看着，直到宇文雍打完后，才接过哭泣得要背过气的小阿胜，唬脸说道：“以后还爬不爬假山了？还敢不敢出去乱跑，不听母后的话了？”
　　“不……不……不了！”宇文胜被打害怕了，钻进袁姝的怀抱里，就痛哭流涕道：“吹吹……母后吹吹！阿胜疼！疼！”
　　袁姝这才怒瞪了宇文雍一眼，让宫婢抱起宇文胜，进了寝房里头，给他上药。
　　做了坏人的宇文雍：“……”
　　妈蛋！坏人他来做，还得不到表扬了是吧？他这都是为了谁啊！
　　宇文雍愤懑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