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树裙摆[gl]》陈三年

4、03

　　白茜茜成为我们寝室第七名成员，也是最后一名。

　　她住在靠门的上铺，她的下铺堆满了我们的杂物。

　　寝室人口全部聚齐，照例，该吃点儿水果，开点儿玩笑，联络下感情。

　　白茜茜是不参与的。

　　我们六个在下面桌边围坐，其乐融融；她坐在自己的床铺上面，玩手机。

　　我抬眼看她，觉得她就连独自静坐也是美的。

　　这夜我们谈到很晚，谈以前的班级，谈以前的同学，谈个子还不及叶菲菲高的班主任……直到楼里阿姨来催，我们才恋恋不舍的结束了长谈，收拾自己，准备睡觉。

　　在这次长谈中，我好像被分成了两半。一半对着室友们言笑晏晏；另一半，早就随着白茜茜飘到了她的上铺，也不说话，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坐着，陪她。

　　我换上耦合色短睡衣，爬上床，睡觉。

　　我不记得是在哪，有光，太阳很毒，很大。

　　似乎是在无边际的莽莽沙漠，我热得口干舌燥，我热得倒下，真热啊。

　　有水一样的东西在我唇边游走，软软的，水润的。

　　我张嘴，蜜一样甜。

　　我知道那不是水，可我不想睁开眼睛，怕睁开了，她就不见了。

　　记不清是谁先抱住的谁，也不知道是谁先咬的谁，一片迷蒙混乱。

　　可这迷蒙又是清醒的，我知道眼前的人是谁，我也知道我们做得是什么；这混乱又是有序的，我知道我下一步该做什么，也似乎晓得她会怎么做，我竭力配合，无师自通。

　　赤诚相见，如置身于天上云彩，我在云朵中自由嬉戏。

　　你追我逐，好不快乐。

　　她不再是淡淡的，冷漠的，她腮边的红，是醉人的胭脂，额上的汗，是沁香的美酒。

　　连太阳都不再毒，不再热，我全身是汗，她也红扑扑，可我不再热了，也不再渴了。

　　我问：“你热吗？”

　　她摇了摇头。

　　她是最好的解暑良药。我笑得嘴角都僵硬。

　　一场好梦，不能贪.欢。

　　“快起床，6点20了，今天有早自习。”

　　叶菲菲起床后，不忘叫醒还在熟睡的我。她站在下面，伸手轻推了我两下，很轻很轻。

　　不要啊，我已经不热了，我不要醒。

　　“快醒醒，一会儿迟到了。”

　　她像是听到什么声音，抬起头，怔怔地看了我一会儿。

　　你别走，没事的，你不要走。

　　“醒醒啊……”推我的幅度越来越大。

　　她起了身，阳光照着我，又狠又毒又大。

　　你不要走。

　　她摇摇头，似有不舍，眉间轻蹙，却还是走了。

　　她连背影都那么好看，飘然欲仙。

　　我坚持看她消失在地平线，才睁开眼睛。

　　叶菲菲以为我梦魇醒不过来，已经爬到梯子上看着我。

　　“怎么了？一直叫你都不醒，以为你做噩梦了。”

　　噩梦？不！如果那是噩梦，我宁愿天天都做噩梦，那分明是美梦。

　　那么好的梦，怎么能称之为噩梦？

　　我摇了摇头：“不是噩梦。昨晚睡得有点晚，没醒过来。”

　　如果天天能做有她的梦，我愿长睡不愿醒。

　　白茜茜来寝室的第一天，我做了青春期以来的第一场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