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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就是很美丽的花灯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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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就很有意思了。
难道自己前半辈子不用吃饭吗?
虽然觉得这个问题怪怪的,可······也许狗子只是突然想到这个呢?毕竟他一向没有脑子。
想到这里,纪飞霜随口答道:“我又不是没吃过做得好的。这天下有名的厨子,没有不想来京城开饭馆的。”
只是没有你做的那么符合我的口味罢了。
——这样的话,他是断断不会说的。
兔子兄弟送来了三荤两素一汤,全是些硬菜,小狼咬不动。纪飞霜已经吃习惯各种菜泥、肉汤,突然见到食物本身的样子,有些不习惯。
兴许是感受到他的纠结,小狼咧开嘴,露出两粒尖尖的小犬牙。
聪明的大黑并不想做花好月圆夜里最亮的那颗星,布好菜就想拉弟弟走。
二白:“哇,纪先生,这盏灯是你做的吗?真好看!”
他还能怎么办呢?眼都要被蠢弟弟闪瞎了。
面对老大和善的眼神,大黑甚么也不敢想,赶紧拽着弟弟的头发开溜,生怕晚一会儿明天被送来的饭盒里,会装自己。
待两人用过膳,汪毅便依依不舍地回去了。临走之前,他絮絮叨叨了好一阵子,简直要把纪飞霜的后半辈子全部安排好。
“早点睡,晚点起,天气冷,多穿衣。就寝之前窗子关好,别忘了锁门,多检查几遍,不要嫌麻烦,注意安全,不要因为偷懒白白丢了性命······”
“天气热了,要多喝水,蔬菜多少吃一点儿。你身子弱,早晨猛一下醒来会头晕,最好躺上一会儿。书不要全堆在地上,我听说今天柳初就摔了。不过他摔了还不要紧,反正死不了,但是媳妇你不一样,你要是摔一跤,那肯定会受伤的啊,受伤了赶紧涂我送的药,我那还有好多,你全拿着······”
“如果头疼发热,记得······”
不是说整条廒山山脉上,最烦人的是兔子兄弟吗?他怎么觉得,汪毅隐隐有超过两人之势?难道是近墨者黑?
纪飞霜简直昏昏欲睡,原本还有十二万分的精神气,现在减退十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分。剩下的那十二万分之一被用来堪堪吊着口气,勉强保住一命。
只是怀里小狼的头早就一点一点的了。趁汪毅收拾地上的书,纪飞霜悄悄望了望窗外的天色,不早了,往常的这个时候,小狼早就被大黑二白抱到汪毅那儿去睡了。
说起来,大黑二白两兄弟才是货真价实的兔子精呢。不过这两兄弟的名字起的怪,明明是只又小又瘦的白兔,非叫自己“大黑”;明明是只又大又壮的黑兔,非叫自己“二白”,偏偏这两只兔子喜欢变成人,连根头发丝儿都一模一样,要不是他仔细观察了两只的动作和各种细节,乍一看,还真没法分辨他们。
这边汪毅还在各种嘱咐,那边纪飞霜的思绪早已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媳妇?媳妇?你有在听吗?”汪毅在他面前挥挥手,没反应,“是不是困了?早点睡,这些话以后我再和你慢慢说也不迟。”
纪飞霜以手掩嘴打了个哈欠,他从腋下抱起小狼,递给汪毅。
“把他也带去。今天出了不少汗,睡下之前先替他擦擦身,免得明天臭掉。今天的吃食太硬,我担心他不消化,你明早煮些清淡的粥喂他。”
汪毅应了声,接过小狼。他的神色极温柔,笼着暖黄色的烛光,就连平日里瞧着凶巴巴的眼睛都变得柔和了些。
他们一走,纪飞霜便点亮几盏大灯,围在桌子上,从屋子的角落搬来些油纸,继续完成做花灯大业。
——毕竟他还没有玩够呢。
次日清晨,柳初拎着篮子来找纪飞霜。他敲敲门,没人应。
“怪了,纪先生平日里总是起得很早啊?难道出事了?”
不过柳大爷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才不会像个娘们那样,一遇到甚么事,先摔手里的东西。
他死死的握住篮子,推开院门。
这点小锁对于柳大爷来说简直小菜一碟,他只要稍微抬抬手,甚么都锁不住他。
等等······昨天是老大锁的门?
昨晚······老大来过?
这就完了啊。
透过窗帘的缝隙,隐约瞧见纪先生正躺在床上,以一个非常端庄优雅的姿势,呼呼大睡。
这都过了一个晚上,还能保持造型,原来得过的多压抑啊?
老大多半是上了结界,外头再怎么闹,里面纪先生该怎么睡还是怎么睡。柳初百无聊赖地趴在窗子上,像个变态一样偷窥那些平日里触手可及的东西。
角落里的一抹紫罗兰色,突然吸引走他的目光。奇了怪了,昨天纪先生的房中有这么艳的装饰品吗?还是有妖怪溜进去了?
他转念一想,觉得老大的结界不可能有小妖怪进得去啊······可如果是个大妖怪,纪先生还能安稳睡着吗?
心痒得仿佛钻进一条小虫子,柳初瞪大眼睛,扭来扭去寻找最佳角度,试图瞧得更清楚一些。
眼看都要日上三竿,纪先生还没醒。柳初研究了足足一个时辰,觉得那堆东西,依稀是花灯的样子。
还挺多的,难道是老大昨晚送来的?没想到脾气暴躁、一言不合就骂人的老大还有如此浪漫的一面呢。
可怜的柳初在屋外睡了一觉,在冰凉的泥土地上感受过一遭人生百味。他用一只胳膊搭着额头,好遮挡些阳光,一双眼被困出无数条褶子,迷迷糊糊地望着天。
这都快正午了,再不开门,他干脆直接去取午膳好了。真是奇了怪了,难道纪先生昨晚做贼去了?
人一旦困到极点,却还强撑不睡过去的话,脑袋里就会充斥着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柳初,这只未经人事、在爱情方面一片空白的小京巴,不知为何,纯洁的大脑中冒出老大和纪先生亲嘴的画面。
“啊!”他捂住脸,把眼睛死死的闭上,仿佛老大和纪先生不是在他脑袋里亲嘴,而是直接当着他的面,黏糊糊的亲嘴。
“你怎么了?”纪先生的脸突然一点点放大,继而出现在他上方不远处,“怎么躺在门口?不脏吗?快起来!”
“我我我······”舌头像是被冻住了,甚么话都说不出来,但睡意被清的不剩多少了。柳初狠狠的抹了把脸,下意识地抓住篮子,想要递给纪飞霜。
“我是来送饭的!”他快速的答道。
昨夜直到暮晓,纪飞霜才睡下。他还从没想过能有比练字和念书更有趣的东西,所以一下子玩过了头。
结果做了那么多花灯,难道全送给汪毅吗?
想起前几天柳初的话,纪飞霜居然觉得无比别扭。
因为自己的原因,害得柳初等了那么久,纪飞霜十分愧疚。他接过篮子,把柳初从地上拉起来。突然想起黄金讲的那个关于汪毅和狼王的故事,忍不住问柳初:“你们妖怪,是不是都喜欢随地躺下就寝?”
柳初委屈:“这种事怎么可能啊!”
在冰天雪地中躺久了,腿都麻了。柳初扶着墙一点一点挪到屋里,只觉得恨不得跪下缓一缓。
柳大爷何时这么惨过!
今天就是死,他也要瞧一瞧那盏紫色的花灯,不盯出个洞,他就不姓柳!
他喘着粗气,坚强地、顽强地,走向花灯的方向。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就是英雄。
拜倒在紫花灯姑娘裙底的英雄。
这灯实在漂亮。以柳初匮乏的语言积累,实在形容不出来它万分之一的美。他想秃了脑袋也只能憋出一句:“人间······人间巧艺夺天工,燃药燃——咦?”
“人间巧艺夺天工,炼药燃灯清昼同。那是形容放烟花技艺精湛的,和我没甚么关系。更何况我这是照着书做,玩玩而已,你要是喜欢,就带一个走吧。”
“嘿嘿!”柳初傻笑了抱紧怀里的花灯,几乎要在房中打滚欢呼起来。他本就是个孩子心性,喜怒哀乐全放在脸上,叫人瞧得一清二楚。
没过几天,整座廒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老大的媳妇,花灯做的不要太漂亮哦!而且还愿意白送,情郎见了都说好!
那还等甚么啊?一时间,汪毅的宫殿成了小野狗,特别是那群小丫头,最受欢迎的地方。
平日里,受老大气场的影响,廒山的居民全都离宫殿远远的,生怕靠近一点被喜怒无常的老大抓回家下锅。这还是汪毅第一次瞧见那么多妖,还都是女的。
第一反应:是不是潘俊干的?
汪毅:“潘俊,给我滚出来!”
只有睿智的柳初清楚,这事儿,和潘俊真没关系。但他实在想看看潘俊被汪毅骂得狗血淋头的样子——说句老实话,只要不是骂他,谁他都愿意看。
“潘俊,这次是几个?”
“报告大王,臣从不乱搞公母······不对,男女关系。”
虽然话是对着汪毅说的,但潘俊却对着拉斯抛媚眼,把“身在曹营心在汉”这句话当这种狗的面,生动形象地诠释出来。
实在是精彩之至。
再一瞧汪毅难看的脸色,柳初差点儿就忍不住鼓起掌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因为没找到所以只好重新码,肾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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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使们如果要走的话,能不能告诉我原因呢?你们走了,我真的好难过( ??? ? ??? ),可是不知道原因,会忍不住纠结很久的……
对了,这本书的上即将结束,马上就是下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