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女儿巾帼》小孙老师

133、第 133 章

　　赵伏生自气得不轻，道：“我如何不知。林侯爷乃是天下第一舞姬唯一心爱的恩客，还出了戏本子，此等污蔑之言，也不知是哪波人在乘风做乱，推波助澜，更是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我头回听说时，也不当回事，哪料到如今这样，早知道如此，当初就该一应抓起来杀了了事！”

　　沈万壑劝道：“赵兄何必生这么大的气，高管侯爵的青年才俊，一贯是要附生些风流韵事的，传来传去的，也属风雅，只是闹到侯爷这里，才显得，哈哈，”

　　“起初我也只当它是附庸韵事，偏这话查实了，确实是出自那什么天下第一舞姬之口啊，她还三番四次的宣扬，焉知不是有心人操控的？我几次谏言整治，侯爷对洗玉楼之事，也太宽容了！”

　　“洗玉楼的事儿，终究是出自勾栏瓦肆，传得再惟妙惟肖，明理之人自然不会完全当真的。但，只恐内府里的那一件，才真正有害名誉啊。”

　　说到这件事，赵伏生简直怒不可遏了，愤然道：“快别提这事，简直气死老夫矣。我也不知北王是何想法，竟然这样办事！耽湎戏子，不能取舍，只当他多情寡断也就罢了，如何还把着烫手的山芋，闻臭的破鞋，这，侯爷这样的身份，是替他看养戏子的？这样胡乱送来，简直就是瞎胡闹害人！”

　　沈万壑心中认同，说：“正是啊，坊间胜传，侯爷一见便迷上了那蛇妖戏子，不但仗势将其从北王府中抢出独占，还建宝楼以养之，多少达官贵人但求一面都是不许。如今侯府中夜夜笙歌，专行那男女不分颠倒鸾凤之事，描述得实在不堪。更有善辩者言之凿凿，说侯爷被那妖戏子迷得晕头转向神失魄丧的，现在面目苍白多生病疾便是明证。”

　　这，这，简直一派胡言！

　　赵伏生拍着床板大骂：“我早说把那戏子除掉，免去祸患，侯爷只是不听，如今又如何！竟滋生出这些污言秽语来！侯爷只是不管，却不知此一事若是不除，那些人自以为得了势，将来还不传出更不堪入耳之语吗！这祸根是断不能再留了！”

　　赵伏生气大伤肝，五府生疼，这一夜辗转，竟不曾闭眼。次日更是早早便守在了厅堂，主意要拦住林明先处置这件事。

　　林明竟然是得了一夜好睡，偏才一起床，便有仆从跑来报信，说：赵先生生了好大的气，一夜也不曾睡着，现正瞪着猩红的眼睛在正堂等着侯爷，商议要处置从北王府来的戏班子呢。

　　林明无奈笑道：“罢，先生气大咱先不去掠其锋，吩咐下去，今儿改从东南门出去。”又吩咐传话的，“去回赵伏生，就说我今儿起得晚了些，来不及先去见先生，一切只等下了朝再说吧。先生领了太傅，在太子上学之前还请好好休整为益，或是去京城各处逛逛，会会友，也是不错的。”嘱咐完毕，便匆忙离府而去，连一贯要喝的汤药，茶水点心等都在马车上草草用过。

　　赵伏生得了这话便立马赶来拦截，但又哪里来得及。马车早出了府门去了。赵伏生咽不下气，只对那传话太监怒道：“便是侯爷心胸宽广，不自顾名声，赵某是不愿出门听一耳朵脏话的，此事侯爷不做决断，赵某是不会罢休的。”当下一把将来拦劝的仆人推开，奔到议事的正堂上端端坐定了，饭也不吃，似乎一定要等到林下朝回来解决了这事才算完。

　　且说今日朝廷议事，主要仍是一件接待南十三国使臣，别事也有十来件，不外乎官吏任免，财政流动之事，竟是难得的一个短朝会。赶到军营，大事没有，只检阅了领了此次朝奉迎宾卫仪队的左三营的军容，和右七营诸将商定了朝奉护卫的巡防布法等，再有往军医营去了一趟：那个给猪剖腹的新军医正传授解剖之法，去瞧个新奇。

　　回府时才未时初刻，林总管迎到门前，扶着侯爷下车，悄声道：“侯爷您可回来了，赵先生滴水未进，还在议事堂坐等着呢。”

　　赵伏生一把年纪的，林明也担心他的身体有个好歹，下了车连朝服也来不及换，直疾步往议事堂去。

　　赵伏生肃着脸，端坐在堂上右手第一位，旁凳上有十来个粥饭碗碟，四五个丫头站在他背后伺候，也是满脸焦虑。

　　“先生，您就先吃点吧。侯爷下朝晚，您一点也不吃，饿坏了可怎么办，侯爷定是要怪罪的呀。”

　　“哼！”赵伏生岂是那么好劝的。

　　林明还未在天井上，便瞧明白了这场景，又好笑又好奇，又快了几步，笑道：“先生找我有什么急事？”又训斥几个丫头，“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先生还没用过早饭？太不懂得伺候，先生不喜这几样，还不换了别的来！？”

　　赵伏生看她样子，正是穿着瑞兽玉珠朝服，头戴紫金双花冠，腰胯行军剑，足蹬宝革军靴。袍携沙尘，袖沾残墨，血色尚浅的面容上，鬓边散步这好些虚汗。只当她是上朝下营，一刻不曾歇息，又快马加鞭赶回来的。

　　赵伏生感动不已，见了礼，道：“不怪他们，是我方才没什么胃口，侯爷用过了没有？不如一起用些？”

　　一时移到花厅，已备好了一桌清淡的酒菜，使人去请沈张二人，回报只说两人出门去了。

　　饭至半饱，赵伏生便旧话重提，说起这坊间的流言蜚语之事。一说，“我知那戏子在府内，侯爷尚不曾见过他，痴迷与他之说实在是无稽之谈，但风闻如刀啊，我得到消息说，李御史就这是已上了两回弹劾的奏折了。”

　　林明苦笑道：“那李御史与我有隙，他每朝都必定要弹劾我几回的，便不是那戏子，也有别的，什么牝鸡司晨，什么礼仪不端，那都只是小章节，只是昨儿御史部来私信提醒我，这位李御史只怕是瞧见了我与一位老大人同车，只怕明日还要弹劾我秽乱朝纲呢。”

　　赵伏生一愣，随即气得不行。

　　林明还道：“这样的弹劾不痛不痒，仍由他去说，于我是不放在心上的，我只怕那位老大人，怕承受不住这样的污蔑啊。先生可有解法？”

　　“什么解法，先把那李老儿下了狱再说！他公行私愁，污蔑权臣，乃是对社稷不轨，其真当诛矣！”赵伏生怒道，“不过下朝同车而行便如此之说，若不从重发落了他，侯爷军中行走多年，将来更有人要做文章了！”

　　“侯爷，不可一让再让了！”以前便有风言风语，说林侯爷与两个美婢厮缠，恩爱得半步不离，连出征都在身边的，后来为了这两个婢女，更是大肆寻访劳动天下。赵伏生多次谏言，林明才把两人安排到田庄上堵住这悠悠众口。

　　“流言蜚语岂是能禁止的。”林明苦笑道，“赵先生，非我愿意放纵这些，实在，嗨，百姓才安居乐业，最是喜欢听些稀奇古怪的事儿，我一个弱质女流做了个凶神恶煞的武功侯爷，怨不得他们要当做个奇葩，编出许多故事来。”

　　“正因侯爷是女子，名誉更不能有污！”

　　“我总不能把大家的嘴巴都捂上，耳朵都堵上吧？”

　　“快刀斩乱麻，杀鸡儆群猴！”

　　“流言难知所起，风语向来无根，岂非滥杀？”

　　“不图灭根斩源，全在立下威严规矩！防民之口胜于防川，不常治，终成大患呐！”

　　“这，”林明不免要做犹豫。唉，实在这些风言风语太多，诛心之论也多，我一心只想保护国泰民安，满腹心思只求百姓能安居乐业，为何他们，唉！

　　什么纠缠女婢。

　　什么颠倒戏子。

　　什么侯府十八座小庭院安置了无数美貌男女姬妾，林侯爷要学男人三妻四妾。

　　·······。

　　俱还罢了，不过是人们对女子做官的奇也怪也，编些男女伦理，风流韵事。可为何，为何要说林侯爷不顾恩义道德，受了林公的恩惠，却霸占了林公的天仙女儿？我林明在天下人眼中就是这样连姐妹亲情也不能有，行事只是私欲的败德之人吗？

　　“说来林姑娘年纪也不小了，贾宝玉最近好歹也算有些长进，我也应当为之策谋了。”林明如是道。

　　这是什么，什么横来一棒，“我欲与侯爷正议大事，侯爷东拉西扯什么！”赵伏生气得豁地站了起来，筷子也掉在了地上。“侯爷难不成要学西楚霸王，不能与谋吗？”

　　林明便离了座，又接过仆人递过来的新筷，亲自递与他，笑道：“先生先别生如此大气，我和先生一样，才听闻那些流言的时候，几乎要被气死，哈哈，但转头一想，是可忍孰不可忍呢？治言如治水，堵不如疏，动刑动刀的，难免打鼠伤了玉瓶，一旦风闻言罪，百姓三缄其口，岂不是桎梏了天下文论思想的兴盛？只为了这点事儿，那实在又太犯不上了。”

　　林明又道：“我自想来，当初娇婢之说盛行，先生劝我将二人远远放开，后来果然就慢慢平息了，虽也有余论说我此举是为只爱美色，容貌不再做的无情抛弃，但余论之势就小得多了，到现在自然熄尽总算了局。别的言论，自然也有这样简单的应对办法，我只需略做调整，想来也就没有大的妨碍了。”

　　赵伏生虽然气了个饱，但此事上，他自知道林明的态度的。那李御史，她是必不会杀的。

　　“罢，既然侯爷已有了决断，我也只看看侯爷如何破局吧。”赵伏生气得一屁股落回座上，愤而又愤的饮了一碗参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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