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女儿巾帼》小孙老师

119、第 119 章

　　靖边侯的消息，京中已无人不知。旁人家早等着一睹女侯爷的风采，贾府自然更是盼着林明回京。林明回京那日，正是风清云淡的好天气，把眼一望，尽是碧草如丝燕子衔泥美景。

　　船靠了岸，搭板连桥，岸边早有诸人翘首以待。码头上，黄马甲的皇家卫军打着王爷仪仗，俨然是来迎北王的。仪仗边，还有好些体面的仆从，个个皆是引长了脖子眺望，热泪盈眶的挥手呐喊呢。

　　皇家仪仗固然辉煌，然而仪仗旁又另有一队，成的是五纵队列，看着倒是难得的横平竖直的整齐。这队列里，个个都是神色肃然，把胸挺得比下巴还高，倒是惹眼。

　　林明一身帅军细铠，北王一袭侯爵王袍，两人相视一笑，互道一个“请”字，前后离船上岸。

　　“恭迎王爷回京”一行家仆先给北王请了安，又给林明请安：“给侯爷请安了。”

　　林明看那领头的眼圈红红，言语哽咽，便知其是北王府上的老人。点了点头，道：“这风也上了凉意，北王请先回府，稍作休整再王宫中回话吧？”

　　北王笑道：“正是，王妃初来京中，还需略习礼仪，却是不便径直面见御架。如此，少不得要请侯爷先往宫中去，将军情上报天子。”

　　懵懂好奇的王妃琪琪儿才从船上跳下来，她一见了体面的王府长官，便打量不停，那眼珠子转悠得滴溜溜的呢，尤其见了那整齐的五纵队列，若非碍于身份，只怕当即就要命人把细铠脱下来给自己试穿玩耍呢。琪琪儿这时候正要伸手去扯人家的佩刀，却听得北王说新王妃“还需略习礼仪”当下便脸上发烧，缓缓低下了头去。

　　林明禀拳领命，手按腰上宝剑，侧身立在一边，“请。”

　　北王拱圈回了，先行告辞入了轿。皇家卫队的仪仗一声锣鸣开导，喧嚣而去。

　　片刻，以纱敷面的安靖公主从船舱走了出来，在侍女的扶持下离船上岸，几个白面的小胖太监忙迎了上来把公主引入了轿子。

　　“侯爷，咱们起驾吧？”一个馒头脸磨子身的太监来讨令。

　　林明点了点头，京营调拨早准备了马匹，林明与亲卫翻身上马，亲自领队护送公主銮驾，队后自有京营调拨压队，正是金凤仪銮在中间，龙虎之师在两端，好一番军容动人威风凛凛自是不提。

　　一行人越放皇宫行走，道旁观看的百姓就越多。有挥彩的，有洒花的，还有举着条幅，敲锣打鼓舞龙舞狮的。

　　人群中，有穿绫罗绸缎提鸟笼的，有素衣长衫握纸扇的，有粗布麻衣挽菜篮的，有衣不蔽体抱破罐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林明立在马上，听得两旁百姓言语，都道说：

　　“大将军打了打胜仗了！”

　　“快看，那当头骑黑骏马的就是女将军呢。”

　　“封了侯爷了，啧啧，正是前无古人呢，女人也能当侯爷。”

　　“看侯爷长得就和一般人不一样，浑身的气势，果然是星宿下凡来的。”

　　“听说这位老爷杀人不眨眼，一战少说杀敌过万，血流成河呢，连蛮子都怕她，称她是恶狼呢。”

　　“将来谁敢娶她……”

　　林明被当个稀奇瞧这也罢了，正这时候却忽然一物从人群中飞来，似是个暗器模样。亲兵们顿时神敛，拉紧马头成严护队形，有亲卫枪头一挑，便将那来物挡得飞出。

　　“将军，何苦这么无情啊，妾愿以身相许呢。”众人朝来来物处看去，原来是个花楼里的红娘抛香袋儿表情呢。

　　这……

　　林明无奈好笑。原来便有过先例，将军凯旋还朝时，便有妓艺之流的大胆女子抛香囊表情。只是……，哈哈，如今马上将帅是个女的，她们可是真敢抛呢。

　　嗖嗖几声，风落入怀，林明一怔，原已有两朵鲜花入怀了。亲兵还笑呢，低声道：“侯爷，这花可只奔着您来呢。”

　　各色各话落在林明耳朵里，林明拈起怀中牡丹，且听得有熟悉的声音在喊“二姐姐”“侯爷”，回头一觑，果然见几个贾府的眼熟奴才举着菜旗子使劲儿摇呢。那里头喊“二姐姐”的是贾府几个小辈儿，居然还有薛家的大哥。

　　嘿，他也是跟着谁瞎喊呢。

　　一行人行过集市大街，上了皇门正道，从正门入宫，自是不提。公主自有人护送回寝宫，林明这边解刀缴械，听宣轻装见架，往养心殿去了。

　　皇帝坐在御座，早等得心急了，一听黄门承报说“靖边侯林明奏请见架”忙高声喊：“快，快宣进来。”

　　林明整袍肃铠，大步慢行，越过高高的宫殿门槛步步而来。

　　“请赎臣甲胄在身，不能大礼见架。”林明单膝跪地，禀手做礼：“靖边侯林明叩请皇上圣安。”

　　皇帝把眼前人细看，片刻回过神来扶起，强压激动之心，道：“方才靖边侯逆光入殿，朕竟一时神恍，还当是初见林大将军呢。靖边侯不负朕望啊，”皇帝把林明再看，点头道：“山河磨砺，江山大担，爱卿如今越发沉稳了，连神情也和当初的林大将军不出一二了。”

　　这林大将军自然说的是林明的父亲林之栋了。

　　林明肃声道：“谢皇上夸赞。”然而终究仍不住露了笑意。

　　皇帝见了这小翻版林之栋露出半个笑脸，心中的焦虑紧张隔阂，瞬间便消散了大半。皇帝也不由笑了，忙转回御座，亲拿出林明当初上承的山河图，笑道：“爱卿啊，当年朕啊还小，只得躲在屏风后听父皇议战，心里可急得啊，如今，哈哈，快来快来，到御座上来，把战事儿细细讲给朕听。”

　　“这……”林明如今封了侯，愈加顾忌君臣之礼。她从眼角看去，只见殿内众宫女太监皆低头捂笑，那总管公公还努嘴向林明示意呢。

　　看来皇帝这好奇之心是憋得严重了。林明心里好笑，便不在辞，劲直往御案前去：“臣遵旨。”

　　“去年十月承报，与阿莫部交战山巅，可是在此处？”皇帝将地图上一指，“此战胜负如何分解，爱卿如何呈兵做略？”

　　去年十月与阿莫部战，原是阿莫部设立的陷阱，林明部踏入陷阱反而巧妙施阵以少胜多大获全胜，乃是军中最富盛名的战斗之一，录在君册之中，乃是临战部分，排兵阵法调遣之法的第一分析样本。

　　林明把地图上另一个位置一指：“回皇上，交战的山巅乃是在此地。当日阿莫部……”林明将当日阿莫部所设的埋伏情况说出，又结合地形风时等天时地利分析优缺破解之法，又将当日几个变阵如何能破敌一一分析说来。

　　“妙！”皇帝听得心智动荡，仿佛自在当日阵中一般，“爱卿当真临变无双，用兵入神。”皇帝略作回味，又问：“去年十二月，爱卿攻入蛮人王帐，又是如何得来的妙法，也与朕一一说来。”

　　这确实一部绕来绕去，环环相扣的大战了，林明不便细说，只挑了几个有意思的交战粗粗说了，末了，说道：“臣已明椽笔将诸战分录君册之中，届时承报陛下御览。”

　　“好好好，”皇帝抚须大笑，“此些战事，利弊多端，无一不是群策之变，实在比书库里的兵书引人得多，朕每听闻一战，自觉比读了十本兵书还得益许多啊。”

　　转眼已是上膳时刻，总管来请，皇帝便直接让摆在殿里，更留着林明同膳。皇帝用他那小金筷把一个小丸子送到林明碗里，那皇帝哪儿干过侍菜的活儿，丸子在那小金筷上滚来滚去，几乎要溜，林明看皇帝慌手慌脚的，忙把自己的碗迎上去接住丸子，谢了皇帝，又旧话重提：“皇上，这几年军中不乏新秀，”

　　皇帝闻琴声直雅意，接过话题道：“开设军事学堂的事儿，自爱卿奏过朕便想过，朝上也议了几回，哎，可恨那班子老臣一点进取心也没有。自爱卿稳定了南边战事之后，那些老家伙只说如今我朝已不乏武将能臣，更该取安民之政，万不能兴兵越之事儿。”

　　林明点了点头。

　　皇帝道：“如今虽说西，南两边暂安，可朕觉得若无强兵，社稷始终难稳。朕觉得，民不可不安，可这强兵之策也势在必行。”

　　“皇上圣明。”林明起身就要行礼，被皇帝摆手罢了。

　　“哎吃饭吃饭，不必讲那些虚礼，爱卿只当是，把这儿只当是军中的营帐就行。”皇帝把又把一个雕花的萝卜夹给林明。“这样吧，爱卿你久战还朝，也该当好好休息一段时间，这开军事学堂的事儿，让朕再跟他们理论理论。等你回堂议政，咱们再堂议。”

　　饭吃过，刚下了桌，太监欢喜来回，笑道：“唉哟我的爷，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贵妃娘娘给爷送好消息来了。”

　　皇帝笑道：“也是也是，正好，咱们正事儿也聊得差不多了。贤德妃这会儿来，咱们聊聊家常。哦对了，贤德妃说什么？”

　　“唉哟我的爷，双喜临门呐，这边大将军打了打胜仗，稳定了前朝，这贵妃啊就为皇上孕育皇子延续社稷，这是苍天降下的大喜啊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