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来萧墙》灵咎

21、失信

　　萧南这厮像是看穿我的心思，非要作对将我扯进怀里四目相对，“看夫人看不够，抱着才安心。”
　　“你安的什么心！”我睨着他脱口而出。
　　将近窒息的吻终于完毕，我瞪着萧南却依旧被禁锢着不得动弹，萧南凑近道，“我原以为夫人借那女子来试探我，近来看却是夫人想把我推出去，是不是？”
　　“你做的事反来怪我？”
　　“那么，夫人在意的究竟是什么？又把我当成了什么？”
　　“我已经说过了。”萧南低头看时，我还是忍不住钻进他怀里遮挡，“看什么看！”话说，已经破底线了，呸！
　　“原来，夫人一直在意的只是为夫的身子。”
　　“什么？”
　　“也好，懂得先霸住为夫的身子也好。”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但这厮的话听起来也不错，但事实并非如此。“我什么都不在乎，你做什么都不关我的事，唯独这件事，是因为我嫌弃你，嫌弃你知道吗？”
　　萧南似乎叹了口气，把我摁进怀里闷得说不出话来，“乖，说的话真是比园里的月季还要刺。”
　　得了新鲜空气，萧南指着他脖颈的红痕，“这是华儿留下的，不记得了？”
　　“环儿？”
　　“华儿！”萧南气得敲我的脑袋，“夜夜恩爱你都忘记了？”
　　“你跑题了。”我咬牙切齿瞧着他，“不要跟我提这些。”
　　萧南叹口气，轻柔与我额头相抵，“怎么一直都不信为夫？我只要你一人就够了。”
　　“真煽情。”
　　“是真的。”
　　“我管你是不是真的。”
　　“世上再没人比得上华儿，为夫不必说假话。”
　　“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觉得呢？”
　　“啊——”
　　后来我觉得萧南应该没有骗我，因为小柳的小把戏太明显，演技也不行。当然这也可能是我底线被破之后给自己的安慰。至于旁的，我不愿再多想。

　　几日后萧南说要去趟京城，完事之后带我出去游玩。
　　“夫人笑一个！”说着便来扯我的脸。
　　“我，不，要——”打落萧南的魔爪却仍被困在怀里。
　　“乖，最晚明日我便回来。”
　　“你多待些日子我才清净。”
　　脑袋被扣着逼近，萧南低头轻叹，“说话何时变得这样恶了，嗯？”
　　挣扎间又听他道，“我巴不得把夫人揣在怀里时刻带着，如此你便不会嫌弃为夫了。”
　　“明知揣不了，何必假惺惺。”我嘀咕着。
　　“跟我走。”言罢便大力扯我。
　　“不要不要！”我眼巴巴望着萧南。
　　“等我回来！”
　　言罢向我索了一吻，跨马离去。

　　萧南前脚走，小柳便找上门来。
　　院中甚是凉爽，我不愿在屋里见她是因为她身上的气味会让我睡不安稳。
　　“姐姐可有替我把衣服收起来？”
　　“不好意思，那晚夜里就被萧南给扔了，需要多少银钱我赔给你。”
　　“不必了。”小柳甚是高傲，“反正你扔得起。”
　　我耸耸肩，这人惯是这么睁眼说瞎话，有什么关系呢，萧南在她心里总是千好万好的。
　　“我要跟你决战。”
　　“打架？”
　　小柳冷哼，“萧南迟早是我的，而你......”言罢绕着我走了一圈，上下打量道，“仗着有几分姿色便不知天高地厚，他只是一时迷恋你罢了，你还指望他有多长情？”
　　我点点头，“你说的对！”
　　小柳气得脸色青一阵红一阵，“你不必如此讲话！”言罢突然笑了，这笑诡异之至惹起我一身鸡皮疙瘩。
　　我摇头叹气，她突然定定瞧着我。我揉了揉鼻尖，她竟同我一般动作。这下我甚为迷茫，奇怪得瞧着时，那厮竟再次同我一般歪头凝望，无辜的眼神同我先前在铜镜中见过的一般无二。
　　“你学我做什么？”我骇然。
　　“有吗？”
　　“你的确有几分姿色，可萧南并不喜欢你，你也不必在他这一棵树上吊死，世人各有喜好，你总有自己的归宿。”
　　“要你来说教！哼，我不会输给你，在哪都不会！”
　　这下可好，竟演变为同我的竞争了？
　　“你我并无瓜葛，却非要同我争个高下，这才是真笨。”
　　“哟，害怕啦？”
　　瞧着她得意的脸，叹气，“随你。”
　　“小姐！”
　　我抬头见茉茉跑来，小柳回头瞥了一眼道，“你这丫鬟可是讨厌得很呐！下次再让我抓到，别怪我不客气！”
　　我不明所以，她又道，“哦对，我要回京城了，这里不欢迎我，我还住不惯呢！”
　　茉茉凑过来望着小柳离去的背影，“小姐，你们说什么呢？”
　　“没什么，她要走了。”
　　“怎么突然就走了，谁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也不是突然，萧南......不也刚去京城吗？”
　　我与茉茉面面相觑，那丫头气得转身跑了。
　　夜里，茉茉来找我，扔过来一个东西。
　　“这是什么？”
　　小小的人形布偶，背后却绣着我的名字。
　　“是柳环儿，我在她房里找到的，她要诅咒小姐，气死我了！我把针拔掉都扎在她身上，还撕烂了她的衣服。”
　　我脱手扔掉手中的东西怕它会咬我。正欲感叹茉茉这次的脾气很是不小，抬头却见这丫头哭丧的脸，“过来，坐下！”
　　茉茉猛得伏在我腿上大哭。“她为什么要咒你，小姐这么好，她为什么要咒小姐！呜呜呜——小姐！我不想让她看到我哭，硬是憋着现在已经忍好久了，呜呜呜——”
　　我听茉茉哭得着实委屈，一时愣着说不出话来。
　　“茉茉......”
　　“我知道小姐要说让我不要理她，可是不行，我不能眼看着她害你不管。”
　　“好好，我知道！”
　　我抚着茉茉抽噎的背不再说话，直至她安静下来双眸通红看着我，“小姐！”
　　“不哭了？”
　　茉茉摇头垂下，“不哭了。”
　　“这点小把戏若能伤到我，她岂不早就厉害得上天了，还会等人发现吗？”扳着茉茉的脸替她擦泪，“瞧你哭得眼睛都肿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可这多不划算啊，你想想小柳能跟望江楼的......”
　　“回锅肉，糖醋鱼，我知道！”茉茉破涕为笑，“小姐就会这一招。”
　　“不不不，望江楼好吃的多了！”
　　“嘁！”
　　“还有呢，坏人做坏事是有报应的，我们不必理会。”
　　“那我今天拿针扎她算吗？”
　　“茉茉是惩恶扬善，会有好报。”
　　“真的吗？”
　　“是啊。”
　　“那我以后见她一次扎她一次！”
　　“这个就不对了，上天有好生之德，万一被她讹上就不好了。”
　　“哈哈哈哈——小姐又是这一句，你之前已经说过了！”
　　“有嘛！”
　　月下寒风刺骨，灯旁炉火如春。

　　萧南爽约了，临走时说最晚翌日回来，这都第三日了也没个人影。我望着高墙外的残树枝发呆，早猜到会是这个结果，鄙人惯是如此睿智。
　　翌日晚，我正在房内烹茶，小柳推门而入。
　　“姐姐好雅兴！”
　　“坐下喝一杯？”我抬眸看她假装客气。
　　“难得你还有闲心请我喝茶。”
　　这厮拒绝蹭茶喝才是出乎我的意料，“既不喝茶，又回来做什么？”
　　“自己夫君不见了，你就一点不担心吗？”
　　“你若闲得慌，这份心便由你去.操也未尝不可。”
　　小柳低身欺近，“你可真是冷血啊，萧南生死未卜，你还在说风凉话。”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小柳笑了，“我与萧公子同往京城，夜里同宿客栈，也亏得我二人缘分深，他夜里遭人暗算受重伤还是我包扎的。”
　　“受伤了？”我心里咯噔一声，后又怀疑小柳这话的真假。
　　“不错，是不是很开心？”
　　“谁暗算他？”
　　“我怎么会知道，说来，这平素谁会与萧南有仇啊？你这个做妻子的都不知，我怎会知道。”
　　“是他要你转告与我？”
　　“不，是我要来告诉你，他身受重伤要在我府中疗养，没个一年半载是回不来的，我会好好照顾他，你就不要来添乱了。”
　　“既然不想我找他，何必告诉我。”
　　“我就是要明白得告诉你，萧南愿意在我府中住下，而我也不怕你打上门来，如何？”
　　“话说完了？”
　　“怎么，还不爱听了？”
　　“说完出去，我要睡了。”
　　“你还真是冷血得令人作呕，就盼着他死了你好另觅一个是吧？哦不，说不定已经有相好了。”
　　“秦快！”
　　小柳气极，眯眼轻笑， “凌晚，不要这么嚣张，你的好日子没几天了。”
　　把小柳赶走，门外寒风呼得吹进来，天这么冷，想来她也不会专门跑来匡我。萧南受伤可信，至于小柳还打什么算盘就不得而知也不重要。
　　谁会与萧南有仇？照结怨之由来看，无非是商家之间，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这个闲心和能力的，那人有很大嫌疑。
　　无论萧南在哪有何打算我都是应该去看一眼的，至于那人，我想我也有必要去会一会。打定主意，夜里蒙头睡个好觉。

　　第二日只带秦快随我进京找人，想来唐奕的府邸该是好寻，但小柳家怎么找，且谁知她家是否真的在京城就不得而知了。
　　不料，及至京城找了大半日愣是没找到唐奕家在哪，想来京城这么大也是难寻，沿路打听却也没甚收获。
　　午后起风了，天愈发干冷。
　　“夫人，还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