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来萧墙》灵咎

2、新婚夜

　　“或者晚晚还有何顾虑，如此的话，我愿意等，晚晚何时嫁我便何时娶！”
　　我正待提醒他太过草率时，楼梯处传来沉闷的噔噔声，“小姐！”
　　“茉茉？不是让你在楼下等着吗？”
　　“夫人派人来催了，说是......”那丫头瞅了萧南一眼，朝我勾勾手指。
　　我刚走过去便被茉茉拉起耳语道，“家里来了贵客，夫人要你赶紧回去！”
　　“贵客？贵客与我有什么关系？”
　　“哎呀，小姐你懂得！”
　　瞅着茉茉那挤眉弄眼的神情，我明了。回头看着萧南，“抱歉，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萧南只是点点头。
　　随着茉茉走至楼下，抬头却见萧南在二楼负手而立，晚风吹来，神情颇为静谧，恍若故人。
　　我细数着脚下的步子，一，二，三......整整十步，“在这等我。”说完我丢下茉茉，三步并两步跑至二楼。
　　萧南转过身来，“晚晚。”
　　我一步步走近他，“你当真要娶我？”
　　“是。”
　　“方才所言你若记得，日子便随你定，倘若你能够提亲成功，我便嫁与你。”
　　“一言为定！”萧南眼中是莫名的坚定，明晃晃的眼眸有些耀眼。
　　我一时有些许愧疚，但又觉得萧南也达到了目的，两下称心，谁也不欠谁。
　　既然如此，我自然要多与他约定些什么。还未等我开口，萧南便抢先，“晚晚想要什么，都可以。”
　　“小姐！小姐！”茉茉在楼下急得蹦跶。
　　我瞧着他最后一问，“墨阳城见，可好？”
　　“决不食言？”
　　“决不食言。”
　　后来的过程我不甚明了，只知结果是：萧南提亲成功了，而婚期距离那晚不过是半个多月。
　　对此我不免稍稍感叹一下，却对日常生活并无影响，余下的日子依旧吃吃喝喝听听道义、佛经。府里下人忙得脚不沾地，爹娘兄嫂也不时来叮嘱些为人妇后要如何如何的大道理。
　　至此，只有我像个局外人一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直至迎亲前夜被茉茉从床上拉起来拾掇，才恍然：出嫁的日子来得有些猝不及防。
　　府里人都出来相送，自然而然抹了几把热泪，我也没能免俗，对此倒是有些出乎的我的意料，毕竟大师所讲‘万物皆空’于我是颇有体会。
　　放下轿帘，由着喜轿前行。
　　至于当初所言迎亲队遍彻城中大街一事不过是一时鲁莽，我告诉萧南差不多就行了，还不如省下那多余排场的银钱来给我，萧南笑着答应了。
　　墨阳城与京城还相隔一城，所以直至太阳落山才把坐轿子坐得浑身散架的我才抬到萧南家。接下来便是一系列拜天地的事宜，我本就累得打颤，中途若非喜娘搀着，怕是真会跪在地下起不来身，以至于闹出笑话，再因此被娘家人训诫一番......如此恐怖，不敢想不敢想！
　　桌上红烛噼啪作响，合卺酒安静的立着，我从来想到这天会如此......稀里糊涂得到来。
　　起身走至铜镜前坐下，铜镜中精致妆容的女子比平日多了几分妖娆，想到清早茉茉惊奇的脸。
　　“小姐你...红...红颜祸水！”
　　彼时我还在梦中没缓过劲来，“今天穿得着实够红！”
　　院中依旧宾客喧嚣，回廊却蓦然里传来脚步声，惊得我赶紧蒙上盖头坐回床边。
　　门被打开复又关上，轻缓的步子终于映入眼帘，随即红盖头被掀了开来，我深吸一口气抬头望着萧南，这勉强算得上我们第三次相遇。粉面朱唇，愈发精神。
　　萧南挂着温柔的笑，走至桌边端来合卺酒递与我，双双饮尽后，萧南取走空杯走来，只是站在我面前凑近道，“晚晚准备好了吗？”
　　“准备......什么？”我人已经嫁过来了，还要准备什么？
　　萧南温柔得替我去下凤冠霞帔，不知怎得，他不时的触碰竟惹得我一阵发麻。直至他在我身侧坐下，才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
　　萧南握着我紧握的拳头，我一个紧张差点跳将起来，只好强装镇定道，“宾客还没有散去，我们是不是睡得有些早？”
　　“不早。”
　　“可我还不困！”
　　“马上就困了。”
　　忍着全身的战栗，期间每每被萧南拉下我碍事的手，直至衣物被脱得只余中衣，天旋地转间已被萧南抱至床榻之上。
　　“我本以为晚晚平日已经很美，没想到今日更加......”上方的萧南满含柔情，温热的手指在我面上流连。
　　美绝了，是吧？我心下悠哉，想来自己虽得了个安静地，这厮也不算吃亏，带出去充面子不丢他的人。
　　“我没想到晚晚会如此轻易答应下嫁于我，我很开心！”
　　“......算不得下嫁，我也没想到你如此有诚意。”既然总要嫁人，那么嫁给萧南这个知己也不算坏。
　　萧南突然把头埋在我耳侧低沉道，“夫人，春宵一刻值千金。”
　　下一瞬便觉口上一片柔软，我只觉亲吻很奇妙，羞赫之后便是沉溺。萧南双眸微闭，愈发深吻起来，一边吻还一边脱我的衣衫。平日虽也看了不少杂七杂八的书册，对床第之事略知一二，但毕竟头一次参与实战，一时很是慌乱，还伴有所谓女子该有的羞涩之外不该有的期待和好奇。
　　慌乱间，我抵着他的肩膀抽空开口，“我们......能不能慢点！”
　　“嗯？”很是魅惑的回应，他却依旧闭着眼。
　　这时两人的衣物已被他全数褪下，温热的大手在身上不停游走，我大概感觉得到自己满脸通红，尽力抑制住口中不自觉发出的奇怪声音，却被萧南以口覆之再度撬开。
　　“娘子怕吗？”萧南缓下来，低头看着我。
　　“不...不怕。”
　　“那就好！”言罢，只手轻抚起来。
　　这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赶紧握住了他的手，“手！不要乱动！”
　　“哦！”萧南笑得魅惑，微起身垂眸看了看便吻了下去。
　　“啊！”
　　凉凉秋日里，两人的身体如同火球，我极力想灭去这灼人的气氛，萧南却不断点火，轻抚一路向下。
　　“萧南！”我压下喉间的轻喘，再次抓住他的手。
　　“娘子...不愿意吗？”萧南目光灼灼。
　　“......不。”既然已经是夫妻，我对此事倒也看得开，“我......还是有点怕。”
　　萧南吻了吻我的唇，“别怕！”耳边呢喃不断，手下动作不停，气温飞升，“华儿乖！”
　　我心下猛然一颤，这是我的乳名，长大后便再没用过，他是如何知晓的？
　　醉人的嗓音突然伴着一阵猛烈刺痛传来，我不自觉痛呼出声，流角淌下几串热流。眼泪突然被尽数吻去，酥酥痒痒，温热的大手在面颊轻抚，直至我稍稍适应，萧南才敢继续下去。
　　挥汗如雨间，我已是完全攀附着萧南，任其驰骋。
　　“华儿此后便是萧南的夫人了，那么萧南是华儿何人？”
　　“夫君......”
　　“嗯——”舒心的长叹，伴着云雨中一片璀璨花开。
　　此夜累瘫。

　　翌日。

　　醒来时身边没了萧南，却见屋内已然贴心备好了浴桶。我一边满心欢喜得感谢萧南，一边扶着桌角墙壁，颤抖双腿着走向浴桶。就在我好不容易抬起一条腿跨进桶时，只听得门外一阵声响。
　　“小姐！”
　　“啊！”
　　门砰的被推开，茉茉慌忙跑来把桶里翻转的我捞起，“小姐你怎么了，怎么才嫁过来就这么想不开啊，呜呜呜——”
　　扶着撞得冒金星的脑袋，本就疼得我眼泪直流却还要应付茉茉，“茉茉，茉茉你安静，安！静！”
　　“小姐！”茉茉直勾勾看着我。
　　“我没有想不开，只是被你吓得滑了一跤，下次记得敲下门，一下就行，可好？”
　　“好，我知道了！小姐你......”
　　顺着茉茉的目光低头看去，我赶紧缩进身子，只露个头出来，“昨夜被虫子咬了，咬得。”
　　茉茉也没多疑，拉个椅子过来看我洗澡，“小姐，你觉得姑爷怎么样？”
　　“就那样吧。”我随口道。
　　“我听说姑爷备了许多彩礼，和着嫁妆统统放在了西厢房里了！”
　　嗳！我惊奇的看着茉茉，“你怎么知道的，有多少？”
　　“好多大箱子呢，我估摸着小姐你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钱！”
　　“额......”我只知昨日来时抬了不少东西，但具体多少却是心中没数的。
　　关于此刻稀罕的原因，不免羞得我老脸一热。想来家父也是朝中大员，府中小厮仆役不少，房产田地足够，只在这钱财一事不够大度。正如鄙人，一切吃穿用度均是官家小姐的规格不错，却楞是没多余的私房钱。
　　还被美其名曰：简朴！
　　“小姐，这下你可真的发财了！”
　　“是吗？”
　　瞧着茉茉艳羡的小眼神，我阔绰得一挥颤抖的胳膊，“好说好说，茉茉想要什么，小姐我都包了！”
　　“哇噻，小姐是天下最好的小姐！”
　　“好好，茉茉也好！那麻烦好茉茉暂且起身，后转，走出去，顺便把门关上，小姐我要去穿件衣服！”

　　走进侧厅时，萧南正在用饭。
　　“华儿来了！”
　　我犹豫着坐在一侧，萧南本是笑着却突然变了脸，“额头怎么了？”
　　“方才洗澡不小心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