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来萧墙》灵咎

10、惩罚

　　“麻烦你了。”没办法，我实在不想捂一身痱子出来。
　　唐奕前脚刚走，茉茉就回来了。
　　“茉茉你去哪了？”
　　那丫头耷拉着脸道，“我本想着替船家做些拿手菜，只要一碗阳春面做酬劳的，谁知他们说不缺人手。”
　　“茉茉你......”
　　“小姐生病了，老不吃饭也不行啊！可我们又没钱买......”茉茉满眼通红望着我，我一时感动得稀里哗啦。
　　“还有，若是小姐出了什么好歹，姑爷肯定不会绕了我的，这眼看着马上到家了......”
　　好言何必接恶语？传说中的泼冷水？
　　“茉茉，你这实打实的心眼真的难能可贵，真的！”我转身趴下掀起被褥，扒拉出仅剩的银钱递给茉茉。
　　“小姐，你好贼啊！”
　　我无所谓的瞅着她，“想吃什么就去买，剩下的我来想办法。”
　　“真的啊！那小姐你想吃什么？”
　　“那就阳春面吧，我还不信了。”
　　“好哒！”
　　夜间，我犹豫再三还是走出了房门，江面的风依旧很冷。
　　“晚晚？”唐奕开门看到是我似乎很开心，“这么晚怎么还出来。”
　　“我来同你商量件事。”
　　“但说无妨。”
　　“你此行是回京城吗？”
　　“是。”
　　“我家也是京城的，你若是信得过的话......能否借我些银钱？届时我定会登门拜谢奉还！”
　　唐奕这一笑甚是爽朗肆意，应是回头冲小厮使了使眼色，而后道，“晚晚想要多少都可以。”
　　“不多不多，你肯答应我就很开心了！”唐奕双眸发亮，我低头瞧了瞧自己的男装亦笑得甚为开怀。
　　“初时便见识了晚晚的侠义之举，晚晚当然值得如此。”
　　我干笑两声，“你是说那对父子？惭愧惭愧！”
　　借到钱后我和茉茉大吃一顿，由于逆风在船上又待了两日，期间唐奕不时相邀，我一为回礼，二为救命之恩，三位慷慨解囊之恩，以至于赴约之后又做东回请。
　　难得这晚月明，唐奕邀我来赏月。
　　“明日一早就到了，不如晚晚同我结伴而行？”
　　“不好意思，恕在下有要事在身，一时回不得京城，来日一定登门拜访！”我夸张得握拳。
　　唐奕笑得开心也并不多问，不得不说，同这种人相交实为一大幸事。
　　“晚晚！”转身欲走时唐奕出声唤住我。
　　“怎么了？”
　　“我日后可以登门拜访吗？”
　　“嗯？该是我登门拜访才对。”
　　唐奕走上来扣我的肩，“我见晚晚甚为投缘，既然相识何不就此相交？”
　　“额......”我挠挠头，“我不是拒绝的意思，只是家里管得紧，平素里不得外出，以至于也没什么知己。”
　　“晚晚也大了，闲时可以外出看看。”
　　“好！下次有机会，我一定叫上你。”但这机会有无就不一定了，只是看在救命恩人的份上，大不了日后舍命陪次君子。
　　“一言为定。”唐奕乐得上来抱我，吓得我秃噜一下差点坐地下。
　　“我脚滑，滑了！”
　　临走时唐奕肆意明朗的神情恍如天上月，确是面善不错。

　　下船后与唐奕分道扬镳，好容易等他没了影，我才敢随意招了架马车，再耽误下去到家天就黑了。
　　谁知天宫不作美，辰时起天色渐愈昏暗，狂风吹了个把时辰后开始下雨，及至将要到家时已变为瓢泼洪流。
　　轰隆隆的雷声徒然将我震清醒了些，这一路上尽想着回家，可真要到家了竟有些不安，且越想越不安。
　　“茉茉......”
　　“怎么了小姐？”
　　“你说我们出去这么些天，萧南他......待会会说什么？”
　　茉茉似乎打了个哆嗦，“小姐不说我还没想到，姑爷他......”
　　“他怎么了？”
　　“上次就因为我吃光点心害你肚子痛，姑爷虽没说什么，但那气势......吓得我几天没敢露面。还是不行小姐，我觉得我今日还是不回去的好。”
　　“不回去你还能去哪？再说了，这又不关你的事。”
　　“姑爷对您那么好，定然舍不得责备，可我就不一样了，若是姑爷把小姐出远门的事归咎于我，我肯定就小命不保了！”
　　是吗？萧南会舍不得责备我？
　　“这话不对，是萧南他温香软玉在怀在先，我生气出门会回娘家不行啊？”这是出门时我给自己找的理由，由此才敢壮着胆子不告而别，一别大半月。
　　“真的？不行不行，前面有个客栈，我还是先去躲两天！”
　　马车突然停下，“二位公子，到了！”
　　“小姐你快下去快下去！”
　　“茉茉......”
　　“小姐别担心我，赶快回去吧！”
　　我担心的是你吗？
　　话虽如此，最终却以被我赶下马车告终，车夫还好心的送我一把油伞，而茉茉连车都没下头也没回就走了。
　　我站在瓢泼大雨里顶着把颤颤巍巍的油伞目送逐渐远去的马车，周身衣衫不断被雨水打湿，心中怅然：难道就不能我二人一块出去躲躲吗？
　　罢了，已然出去这么些日子了，何时是个头啊。
　　抬头望着漆黑的府邸，也不知现下什么时辰，萧难睡没睡。他若睡了我就去书房，若是没睡......我还是去书房。
　　不然我回趟娘家？还是去寻茉茉？可现在没有马车，银钱和行李又被茉茉带走了......
　　“算了，总是要回来的！阿嚏！”
　　踏步走上石阶，一，二，三，手臂猛然被人扯住，黑暗中一道人影闪现，头晕目眩间已被紧紧贴在墙边。油伞掉落一旁，双臂被钳制着钉在身侧，熟悉的气息萦绕鼻尖。
　　“萧南？”
　　“你还想去哪，嗯？”
　　满含怒气的声音溢出，粗暴的吻应声而来，周身被紧紧摁在墙上不得动弹，直至吻得近乎窒息时萧南也没有松口。
　　“唔唔——”
　　天边闪现的光亮映出近在咫尺的面容，半明半暗恍若罗刹。
　　终于得了些新鲜空气，雨后的泥土伴着干涩，而后萧南便开始扯我的衣衫，胸前凉意袭来，脖颈间的吻似被刀剜。
　　“萧南！”话出口才觉自己已有哭腔，“好痛！”
　　萧南放开我的手，紧紧扣着我的脑袋，想去推开时却被他扣了腰，自此双手完全无用武之地，由于这么大的悬殊，吓得我不停颤抖。
　　或许我今夜会因窒息而死，别了，茉茉。
　　忘记是如何回到房间的，屋内灯光大作，不经意瞥到桌上红烛滴落凝结的大片朱花，我一时骇然。猛然被丢至榻上，衣衫尽数撕破，上方冰冷的眼神在明亮的室内尤为明显，没来得及反应时熟悉的吻再次袭来，而我却丝毫躲避不得。
　　“唔唔——”
　　口中一阵疼痛，腥甜味瞬间溢满，我盯着上方的始作俑者，粗暴的动作丝毫没有减弱。心下察觉到不妙时，眼泪早已不自觉流下，“萧南！”
　　身下疼痛袭来，指甲紧陷入光滑的肌肤，颤抖的身子如风中落叶一般，飘落再旋起，反反复复无着落。
　　直至床幔安静下来，紧贴的肌肤却迟迟没有分开。屋外轰鸣不断，却扰不了屋内的沉默。
　　拿下攀着萧南的双手，我能清晰得听到自己哽咽的呼吸，却极力压抑着以防惊到上方人。
　　安静许久之后，耳侧才终于传来低沉声，“想离开我吗？”
　　我赶紧摇头，“此话怎讲？”
　　萧南终于抬起头来看我，淡淡的眸子使我不由屏住呼吸。冰冷的指尖在肩上划过，一路酥麻向下，我不由呼吸一滞。
　　“怕我？”
　　我不知道他问这话的意思，一时只敢瞧着他没有回答。
　　萧南突然勾起笑，“华儿嫁给我可曾后悔？”
　　我想了想继而摇摇头。
　　“是吗？”
　　“是。”
　　萧南不由分说低头便吻，直至呼吸紊乱才放开，“乖，睡吧。”说罢翻身下来，侧卧相拥而眠。我虽有满腔疑惑，却终也支不住睡去。

　　......

　　朦胧间是熟悉的声响，倾盆大雨近在咫尺，比之昨晚更甚。猛然睁开眼看到熟悉的房间，这才安了心。
　　“水好了就出去，一日三餐按时送来。”
　　是萧南的声音，原来方才哗啦的声音是在倒热水，我闭上眼动了动疲惫的身子蜷作一团。
　　轻微的步子走近来，能感觉到萧南俯身看我，第一反应就是继续装睡，谁知身上蓦然一片凉意，蜷缩的身子被人捞起。睁开眼便见萧南抱着我离开，瞥了眼浴桶便被放了进去。
　　我心下一阵感激，眨眨眼望着他却也疑惑：我还没醒呢怎么就让我洗澡？还有，我并不想这么早起床，好累。
　　我也不知萧南是否理解，但他的表情似乎包含了太多信息：我说洗澡就是洗澡；这么挑剔看来是忘记昨夜的教训了；瞪大眼睛盯着我做什么？你不洗我洗，让开点！
　　我就这么看着萧南当我的面褪下衣衫踏进浴桶，无甚表情的俊脸凑近我似乎还带有一丝挑衅。我低下头抹了抹脖子，也不知昨夜被咬成什么样了，好想哭但还是要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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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