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我去月球》阿豬豬

5、坦白

　　「又翹課。」王叔叼著煙坐在櫃檯後面，一看到幾張熟悉的臉孔就笑著說，這五個男生是在他這裡練團的固定班底裡，資質最好的幾個，他總覺得要是他們能一路堅持下去，未來能闖出一片天。

　　尤其是那個主唱，歌聲好聽，寫的歌雖然稍嫌稚嫩，但還算動人。

　　這團會紅，王叔想。

　　「下禮拜校慶要表演嘛，」許方行笑著說，「老位置現在沒人吧？」

　　「都給你們留著了，出來再結吧。」王叔把幾個人趕進房裡，把唱盤機上的唱片又換了一張，在關上門的那一刻，程宇溪聽見唱片唱著：

　　「Would you know my name
　　If I saw you in heav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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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帶我走，走出空氣汙染的地球。走，帶我走，走出紛爭喧擾的生活」從主歌的第一句歌詞開始，程宇溪感覺有股積攢在體內的能量終於衝出靈魂，他許久沒有這樣全心全意的投入過，許久沒有唱歌只是為了想唱，不是為了粉絲期待、公司安排。

　　失去已久的那些力量，終於找到出口，重新環繞著程宇溪。

　　「帶我去月球，那裡空氣稀薄，帶我去月球，充滿原始坑洞，帶我去月球，重力輕浮你我。」
　　「掙扎在一片荒漠，也不見嫦娥相從，但我要背向地球，希望寄託整個宇宙。」

　　唱到高潮處，程宇溪情不自禁的用上幾個轉音，歌手的專業訓練讓他在歌唱上更有技巧，可是耳裡響起的自己少年的聲音，卻真正讓程宇溪安心。

　　他好像逐漸再次碰觸，當年那個單純只愛音樂的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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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宇溪你回家偷練喔？還轉音咧。」一曲終了，林子源打趣道，「以前覺得你唱的是六十分，今天突然變六十一分了。」

　　程宇溪怒。
　　林子源你的良心不會痛嗎？這才六十一分？你會被我百萬粉絲買兇幹掉的。

　　「原曲後面那一段小提琴，我覺得我們可以改成這樣……」練團的時候蕭泯晨總是很認真，他的認真讓程宇溪看得出神。

　　這麼喜歡音樂、全心全意投入的人，最後卻放棄了音樂，一切都是為了自己。

　　要是真的能回到2017，他要做的第一件事絕對是衝去蕭泯晨家擁吻他。

　　去他的分手，分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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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泯晨把車停在程宇溪家巷口時，罕見的也下了車跟程宇溪面對面，「小溪，你說吧，你為什麼這麼奇怪。」

　　就算容貌一樣，給人的感覺也是如此熟悉，但是直覺告訴蕭泯晨，這個人不是他的小溪。

　　「這你也感覺得出來？你對我還真是真愛啊……」程宇溪感慨，「既然你發現了，那我就不瞞你了。」

　　「你好，我是三十七歲的程宇溪。」

　　「什麼鬼？」蕭泯晨瞪大了眼，「你在開什麼玩笑？」

　　「我沒跟你開玩笑啊，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在我家床上睡一覺起來我就穿越了，回到二十年前。」

　　「那、我的小溪呢？」蕭泯晨問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

　　「你說你的十七歲的程宇溪喔，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程宇溪皺著眉頭說，絲毫不覺得蕭泯晨把兩個他區別開來有什麼問題，他也很想念他的大叔蕭泯晨啊。

　　就算年輕的蕭泯晨很帥，但戀人還是自家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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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你也不知道該怎麼回去，那我的小溪該怎麼回來？」蕭泯晨已經度過一開始的震驚期了，轉而開始和程宇溪討論回去的方法，他只希望一切可以恢復原狀。

　　「你放心，事出必有因，既然我會穿越回來，想必一定是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完成的，等完成以後，一切就會正常了。」程宇溪安慰著，但其實他對自己說的話也沒幾分把握，不知道會不會如自己預料的這麼簡單，可是嚴格來說他是個長輩，不能跟著慌。

　　「應該……是這樣吧。」蕭泯晨遲疑的說，但除了這個解釋，他實在想不出什麼原因了。

　　「那……我先回家了。」程宇溪說，蕭泯晨輕輕點頭後才跟他道別。

　　兩個人沒有提起平時的那些小默契，比如Kiss Goodbye之類的，不為什麼，單純感覺在這個狀態下接吻，就跟劈腿似的。

　　人品太高尚，也是個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