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我的id炫酷霸拽》徵兮

140、第一章

　　自上古神隐至如今，神州之上人族如何生息繁衍，如何改朝换代，一切都和悬浮在北疆上空终岁严寒的流月城无关。

　　绽放的若木与池中永无开放之日的金莲成了严冬之下流月城中唯二的点缀之物，红花红叶随着偶尔透入结界的风轻柔地将这点颜色送去烈山部众人的眼中，再无声无息地落入了土地里。

　　身着破军祭司袍，年轻的破军祭司谢衣静静地走过着有如蛀空了内里所有的木质、只留下了一具空壳的城池，谢衣脸色苍白但脊背依旧挺直，就好似他的袍角衣领之上纹绣的草木图腾般永不曲折。

　　他所要去拜访的人住在整个神殿区最为偏僻的地方，是流月城的七杀祭司，也是他少时踏上偃术之道后不可或缺的一盏明灯。

　　“若无意外，你此时该是在修养身体，为何突然前来我这里？”

　　才进了门，谢衣便听见了瞳的声音从他的实验室中传了出来，而后才见他坐在轮椅上从内室中悄无声息地到了他的面前。

　　即使说是现下该修养的是谢衣，然而满头白发带着一只眼罩，同样身着祭司之服的瞳要比谢衣看上去脸色苍白得多。

　　谢衣道：“不过是让魔气侵染了这本就该会变得千疮百孔的身体罢了，而如今魔气入体也过了三日，我又没有那样娇气。”

　　他的语调似乎有种自嘲的意味在其中，但也有仿佛木已成舟般的无奈一闪而逝，“我来找你是因为昨天夜里我的偃甲人好像出了......”

　　瞳打断了他的话道：“叫你修养，你便是这样修养的身体？怎么不见你多去生灭厅几趟处理那些堆积成山的事务？”

　　谢衣脸色浮现了一抹尴尬的红晕，气势也没先前那样足了，“......偃甲的部件是先前就铸造好的，我只是将它们拼接了起来，这也不费神——”

　　瞳似笑非笑：“不费神？那你现在来寻我作甚？”

　　泄了一口气，谢衣懊恼地后退了一步，瞧着瞳作势要操控着轮椅转身回去的动作，还是将昨夜发生的诸多事件都和他说了。

　　“......就这样，我那偃甲人动了一下，现在忽然怎样都叫不醒。”

　　瞳听完后点了点头，冷硬照常的面容上瞧不出一丝端倪来，只有微微闪动着光芒的一只眼才能显现着他此时心中并不平静。

　　“你是如何为它唤灵的？是你注入了灵力回路沟通后自行按照设置的回路来运转，还是你......将生灵的魂魄注入了其中？”

　　谢衣恼道：“要是我控制它动的我又何必来麻烦你？至于启灵的方式——为了创生而杀戮，这岂非本末倒置？”

　　听了他的话，瞳也没有多语，只是让灵力控制着轮椅缓缓到了谢衣的身前，“既然如此，那不妨就去你那里瞧一瞧你的偃甲人到底出了哪些问题。”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答应的！”

　　理所当然地去了轮椅身后为瞳推动了轮椅，坐在前面的七杀祭司不经意间抬眼看了眼苍穹，昨日的雨云似乎还未散去，阴沉得仿佛能够结冰。

　　有些东西便和黑夜中的太阳一样珍贵，即使被乌云遮蔽着，也不改其志。

　　*

　　于是纪歌睁眼时，就发觉有两个人忽而一致放下了他们手里拿的图纸，凌厉的目光一下子投射了过来，让他下意识动都不敢动一下。

　　蜀中世家纷争事，暗起云涌逍九天，太子长琴和他说了他骚断腿的id之后，理所当然地他也就明白了这个世界他即将要成为蜀中武林那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世家的一员，什么千里之外一发追命取人性命，什么无声无息以诡道之毒绝步天下，一想起来就让他觉着美滋滋的。

　　没有跳出曾经习以为常开了新地图的成就提示，纪歌也没多注意。

　　“它醒了，你试试，能不能以先前构建的灵力回路控制它的动作。”瞳聚精会神，但也是一派镇定，纪歌一瞧他也是满级的boss水准，心说还是不计较对话里那个“它”是怎么回事了。

　　然而就在他察觉到自己是平躺在一张桌子上，准备起身时，一股并不属于他的灵力忽然以一种绝对无法抗拒的姿态涌入了体内，颤颤巍巍地以别扭的方式操控着他从桌子上坐了起来。

　　......怎么回事了这是？他是穿成傀儡木偶了还是怎滴？！

　　等比例大小的人形木偶，这是能做什么事？

　　然而或许这个身体本来就带不上多少的情绪，纪歌努力想要睁大唯一能动的眼睛去瞪视面前的两人，一双漆黑的眸子也只是动了动，对上了两人的视线罢了。

　　不透光线的实验室里即使点着烛火也总不如阳光下来得透亮，他迅速打量了一番周遭装饰悄咪咪地动了动喉咙，殊不知两人也在打量着他。

　　“看它的眼睛，果然已是启灵。”瞳淡淡地点评了一句，转而又问谢衣，“就是不知其中灵智是到了怎样的地步，不如你放开操控，让它自己动起来试试。”

　　谢衣点头，“我能操作它也是依靠注入在偃甲核心的灵力团，可现在我却能感受到，灵力回路新产生的灵力在排斥我的灵力操控。”

　　随着他的灵力一点一滴从纪歌的体内撤离了出来，纪歌本想给两人表演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再接个三百六十度空中转体来验证一下自己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偃甲人，忽而太子长琴的声音却不期而至：你还没有认出来，他们便是居住在流月城的烈山部后裔么。

　　纪歌心神一震，刚沿着体内回路游走过去的灵力也就这样散了，于是在谢衣与瞳的注视下，他就仿佛仰卧起坐般撑了一会儿，又咸鱼地轰然躺了回去。

　　瞳若无其事转过脸：“......不会走路，大抵灵智还不到一岁吧。”

　　谢衣：“......说、说不定，只是还没学会操控体内的灵力团让它们达成循环？”

　　太子长琴的歉然姗姗来迟：啊，我不是故意的。

　　......哼，谁信啊！

　　还想垂死挣扎一下的谢衣戳了戳纪歌的手臂，感受到了自家新鲜出炉的偃甲人注视的目光，他柔和了神情，温柔道：“能不能说话？我若记得没错，语言中枢我还是做得比较完善的。”

　　纪歌心想这大概就是他能够说话的意思，于是顿了顿，一字一句对谢衣说：“可、以、的。”

　　除去说话的速度是慢了些，音色倒是和常人没什么两样，以为自己大概全身上下都是木头还用油彩画了脸和衣物的纪歌一下子便好奇了起来，他现在该是个什么样子？

　　第二次尝试从撑起身坐起来开始，没了干扰纪歌让自己的灵力浸透四肢百骸出奇得容易，等到融合度达到百分之百后，他就感觉操控这具躯体就和以往没了太大的区别，坐起来后甚至还轻巧地从桌上爬了下来，站立到了房间内摆着的镜子前面。

　　也不知为何他做这些事的时候谢衣与瞳就这样注视着他，并未出声打扰。

　　镜子里站在那边的纪歌面容冷峻，仿佛即使是想要大笑也最多扯一扯嘴角，乌黑的发丝披至背心，只用了一根绸带系在了一块儿。

　　嗯，除了没有蔽体的衣物以外，一切完美。

　　白皙中透着一丝健康的绯色，宛如真人一般的皮肤从锁骨以下、手肘膝盖往上就全用其他材质代替了，拼接在一块儿的风格乍一眼显得诡异至极，可看顺眼后，倒也能够看出来......起码是个人形。

　　不过那也是建立在人还没醒躺在桌上的基础上，谢衣轻咳了一声，仿佛自己也有些看不过去，将放在一边的黑色劲衣拿了过来。

　　纪歌下意识要去接，一手接了个空，而后僵着身子让谢衣帮他把衣服给穿上。

　　末了谢衣还仿佛是耐心教导孩子一样，让纪歌觉着颇为羞耻地问了一句：“衣服是这样穿的，记住了么？”

　　纪歌只能点了点头。

　　一旁将所有互动看在眼里的瞳微微挑眉，问道：“既然是制作人形偃甲，你也已经制造出了能够以假乱真的材料，为何只做了露在衣物外边的部分？”

　　听见了这个问题，纪歌也是眼神微动落在了谢衣的身上。

　　穿好了衣物，赤足踩在地上的青年呼吸沉稳，虽是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可视线却会随着两人来去的对话而变，要是让旁人看见了这一幕，绝对认不出，青年只是用了一些死物而构造出来的偃甲人。

　　谢衣无奈，道：“这些与真人类似的肌肤制作所需的材料实在太过珍贵，放在以前或许不值一提，可现在的流月城......”

　　实在是太穷了啊！

　　常年被困北疆高空，流月城烈山部后裔虽然无需饮食就可存活，可天下生灵又哪止能够存活这样简单？流月城中的任何材料都是极为宝贵的东西，木材之类可培养再生的材料倒也不算太珍贵，可能够制作与真人肌肤无异的材料，即使是流月城也消耗不起了。

　　听出了画外音，饶是喜怒不形于色的瞳也咳嗽了一声，义肢手敲打在轮椅上，缓缓地竟是显现了些焦虑的情绪。

　　“......此事倒是不急，昨日沈夜与我商量，伏羲结界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内外两手都要准备起来——”

　　“你是说，师尊终于准备派人前往下界了？”

　　“......我以为他会先与你讨论。”

　　“此事......”

　　渐渐地有些听不懂两人的对话，站在一边儿仿佛被暂时遗忘了的纪歌伸手扯开了一点自己的衣襟，见到锁骨处泾渭分明的肌肤，与自己灵动自如的手指手腕，心中一个念头很快就成型了。

　　既然流月城中没有足够的材料，那是不是去了下界就能够找到足够的材料来补充这位叫做谢衣的偃师的实验室？

　　实验室材料充足之后，他是不是还能够给太子长琴也造出一副和真人无甚区别的身体来？

　　一想到这里，纪歌一个激动，忽而朝着谢衣所在的方向走了两步。

　　当谢衣抬头看向他时，却是只见到他的偃甲人一个平地摔，而后清晰地听见了咔嚓两声。

　　啊，不知为何偃甲人的腿部结构没有做好，就这样从膝盖关节处断成了两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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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说话算话第一章就断腿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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