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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他们信仰黑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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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好!不愧是楚大少爷!”那人把乔翕使劲往前推开,拿着合同立刻上车,扬长而去。
乔翕已经痛的脱力,被人推开后直接跌倒在地上。
男人一个箭步冲上来,抱起她就往车上走。楚生在他身旁想要把乔翕接过去,被他躲了闪身过去。他受伤的手因为用力血流不止,跟乔翕的白裙成鲜明对比。
临上车前,有属下过来问那帮人怎么处理。男人顿了一下,回头狠厉道:“一个不留!”
哪怕毁了他长久建立起来的道义,毁了楚家的道义,不惜一切代价。
要他们死。
十几辆SUV防弹车一路向市中心的宅院疾驰。
乔翕直到坐上车子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得救了,再次闻到了熟悉的檀香气,属于他的味道。
温暖缱绻。
男人温热有力的手掌紧握着她的手,揽她入怀,恨不能揉进骨血里般,“再坚持一下,翕儿,马上就到了。”
乔翕只觉得左侧的脸疼的她连呼吸都不能,但她还记得,最后一刻他割破了手腕,努力举起被他握着的那只手,查看他的手腕处,不是这只,又去摩挲去寻他的另一只手。
他察觉出她的目的,把手举到她的面前,已经做了简单的处理,不知是谁扯下的衣服暂时止住了血。
她是真的爱他,除了今晚看到他的另一面怀疑自己外,她从来没有迟疑过她的爱,在她心里他是居于自己之上的。
但是他呢?他对自己是喜欢的,但是喜欢到什么程度呢,她不清楚。
她能感觉到男人抱她的手不断颤抖着,身体紧绷到僵硬。想安慰他,却发现根本没有力气开口说话。
与此同时,楚家旧宅。
楚行止让人把车停在西院门口,对着姜梓杉道:“今天没有尽兴,时间还早,不如进来坐坐,再喝几杯?”
姜梓杉一直在想宴会上的那个人,楚行琛挡了酒杯,楚行琛开枪伤了人,楚行琛提前离席,皆都与她无关。
楚行止见姜梓杉没有回应,单手在她面前捏了个响指,她人方才回过魂儿来。
“抱歉,你刚刚说什么?”
男人双手抱肩,半笑不笑道:“我说……今天没有尽兴,要不要再进去喝几杯?”
姜梓杉借着车内昏暗的光线打量他,苍白慵懒的姿态,浅褐色眼眸里总是似笑非笑的,眼角轮廓几分肖像楚行琛。
凭着这几分肖像,她鬼使神差的点了头。
楚行止眼睛里的笑意加重,像是在笑她,也像是在自嘲。
室内的窗帘没有拉上,他们坐在沙发上,乳白色的月光洒在两人身上,气氛暧昧。
他给她倒酒,一杯,两杯,三杯……不知道是第几杯,醇香的酒液里面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酸涩。
姜梓杉看着正在给她倒酒的男人,思索他的目的,又或者用不着思索。
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似笑非笑,清瘦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身旁的矮几。
他在等她主动。
体内的药已经有了效果,不断催动体内的欲望。她翻身搂住他的脖子,凑上去吻他,借机抹掉快要溢出眼角的泪。视线模糊中,那一刻他真的像极了楚行琛。
她在想:为什么春药只能控制□□,不把她的心神也一起控制了。就应该不会那么疼了。
男人很快变被动为主动,把她压在身下。
五月份了,依旧夜凉如水。
已经是近凌晨四五点,楚行琛所住的海棠苑依旧是灯火通明,不断有黑衣人进进出出。
乔翕脸上的麻药时间过了,被生生疼醒。
楚行琛没在房间,家庭医生和几个女仆守在床边。屋里充斥着淡淡的血腥气,让人打开窗户透气,又点了檀香,最近没了这味道她总觉得心里不安稳。
医生又给她注射了一次麻药。
迷迷糊糊将要睡着时,楼下隐隐传来茶盏碎裂的声音,接着是男人暴怒的说话声,但还是抵不住药力的作用,睡了过去。
乔翕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噩梦惊醒的,梦里一直在重复昨晚的情景,脸上的伤口隐隐作痛。梦里梦外的,她分不清楚,总觉得昨天那人还在拿刀抵着她的脸,刀片冰冷刺骨。
醒来才发现天已大亮。
扭头就看到一张俊脸,下巴隔夜长了的胡茬,摸上去刺刺痒痒的。他睡的不深,在乔翕摸他的第一下就已经醒了。
见他醒了就伸手指指窗户。靠近窗户的那棵海棠已经全部绽开了,一阵风过,把树上的花瓣吹下一大半来,多数都吹进了屋里,有的甚至落到了她的脚边。
楚行琛顺着她的手看过去,窗户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花瓣,“喜欢?”
乔翕点点头。
他又开口道:“今年的花期略晚了些,往年这会儿早就开完了。”说完,低头间看到小丫头晶亮的眸子,忍不住凑上去吻她。
不含任何情欲的,细碎疼惜的吻。
因着乔翕脸上的伤,楚行琛很老套的让人把房间里所有的镜子都收起来了。她有些好笑,他可能是怕她接受不了自己的伤疤,“你这样我怎么洗脸?”
男人手撑在门框上,似乎很认真的想了想,道:“我给你洗。”
乔翕忍不住笑了,想不到楚行琛还有这么小孩子的一面。
湿热的毛巾抚上她的脸颊,,刻意放缓了动作,小心翼翼的避开已经轻微结痂的伤口。马上就要到夏天了,伤口最怕碰到水,容易化脓。
“痒了也不许挠,不然会留疤,知道了吗?”表情异常严肃,边擦拭边叮嘱,比乔翕自己还要在意这道伤疤。
楚行琛最近都比较忙,忙着清算那些摁抐不住自己,已经露出马脚的跳梁小丑。
还有伤了乔翕的那帮人,在缅甸边境神秘失踪,缅甸警察最后在莫塔马湾发现了他们的尸体,十六个人,一个不少。
但是凶手早已隐入黑暗。
而南烛从赵匀痕跟楚行琛的对话里听出了不对劲,挣扎着要抢电话,被男人顺势压在床上。
“乔翕怎么了?”
男人挂了电话从他身上起来,笑的隐晦,“楚行琛被人暗算了,你妹妹乔翕成了人质,差点被撕票,他用莫塔马湾那个合同换了她的命。”拿起床头的烟点着,吸了两口又道:“昨晚我出去就是去处理那帮人。”
“在你眼里,一个人的性命比不上区区几页纸,对吗?”
南烛语调平静,赵匀痕能感觉出来他情绪不好,但还是执意道:“你跟了我这么多天了,还是这么天真,这个世界的人不论做什么都带着某种目的性,他们的行为都是受绝对利益引诱的。就拿那几页纸来说,它是整个东南亚军火运输要塞,楚家废了整整八年时间才拿到手,其中耗费的财力、物力数以亿计。如若到了他们手里,昂山迪拉虎视眈眈,楚家和我在他眼里比案板上的鱼还不如。”
他们信仰黑暗,行走于暗夜,以绚丽的血色妆点他们的世界。
南烛躺在床上,两眼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匀痕看了他一会儿,起身往外走。快到门口的时候,身后的人突然开口,“如果是我呢?”
“什么?”男人没听懂,转身看他。
“如果是我落到他们手里呢?”南烛坐起身来。
迎着他晶亮的眼眸,赵匀痕突然觉得自己罪恶深重,恶行昭著。
他有瞬间的呆愣,然后是不知所措,鼓起很大的勇气才能抬头看他,张了张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狼狈的走出房间,连烟头烧到了手指都没有察觉。
他走后,南烛复又躺下。
他是杀人恶魔,他是医生。呵,多么可笑的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