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怀鬼胎》斐成章

20、20

　　寒假来临时，柏略没有再见过邱池，庄谨温则和家人一起去了更温暖的城市过冬。他自己每天在家里除了专注于功课之外，剩下的时间就是照料宠物，也仍旧不爱和袁将歌说太多话。
　　临近过年，袁正从国外回来了。
　　他带了许多礼物，都是能让小孩子惊喜不已的东西。看着袁将歌一件一件的拆着包装，柏略没有上前，越是团聚的时刻他越是觉得心里空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明明什么都拥有了却还是雀跃不起来。因为他总是很清醒，清醒地知道这些不属于自己。从别人那里夺取来的东西在经过了短暂的弥补般的满足感之后，罪恶和空虚就来的铺天盖地。
　　“小略怎么不去看看礼物？”袁正上前摸着柏略的脑袋，温和地询问着。
　　柏略恍然回神，他抬头笑了一下：“我一会就去看。”
　　袁正说：“每样东西我都买了两份，你和将歌是一样的。”
　　柏略怔了怔。
　　和袁将歌是一样的。这句话袁正说过很多次，随着在袁家的日子逐渐变长，他始终不喜欢袁将歌，只是对于袁正，他太愧疚了。如果是真正的柏略住在这里，也许那个人能和这里每个人都相处的很好，包括袁将歌。而不会像自己这样费尽心力满身伤痕的想要拼命融入……大概吧。
　　柏略没再开口。

　　家里又恢复了热闹。
　　袁将歌缠着袁正撒娇的声音为空旷的房子添了点人气。平时钟舒窈忙于各种活动和慈善，不怎么见得到人，袁正一回来，她在家的时间也多了。
　　过年习惯吃饺子，钟舒窈心情不错的亲自包了一些，袁正在一旁陪着搭了把手。
　　袁将歌撇嘴，似乎看不得那两人这么融洽的样子，却也不好在这种时候发难，就跑回了楼上。
　　柏略闲着没事，被钟舒窈拉着也学了学怎么擀面皮。

　　外面突然有人敲了门，佣人过去打开了大门，然后笑道：“您好啊，快请进来。”
　　“谁啊？”袁正问。
　　“先生，”佣人说：“是——”
　　“是我，袁叔叔。”庄谨温的声音响了起来，他笑眯眯的走到了大厅，礼貌道：“叔叔阿姨好，新年快乐。”
　　“谨温，”钟舒窈起身擦了擦手，把人牵到身边坐下：“今年这么早就回来了？你妈妈他们呢？”
　　“回来了，在家里呢。爷爷他们过几天也会来。”回答着钟舒窈的话，庄谨温的眼睛却看着柏略。
　　柏略也很惊讶，他以为至少要等快开学才能见到对方，简直像做梦一样。
　　袁正说：“谨温在这吃饭吧。”
　　“不了，谢谢叔叔。”庄谨温笑道：“我们家也在包饺子，我是来看看柏略和将歌的。”
　　“将歌在楼上呢。”袁正拍拍柏略的头：“去吧，和谨温一起。”

　　袁将歌在楼上玩电子游戏玩得聚精会神，看到庄谨温回来也是相当惊奇，不过没太多时间寒暄。
　　“简直和游戏难舍难分啊。”庄谨温看着念书都没这么专心的某人摇头感叹。
　　袁将歌恼怒：“烦死了你，你俩快走，我要输了！”
　　庄谨温皱了下鼻子，不和他计较，拉过柏略说道：“走，去我家玩。”

　　有阵子没去对方家里了，一进门柏略就看见了庄谨温的妈妈，精神较之前好了一些，看到柏略时，她很是高兴：“小略新年好啊。”
　　柏略微笑道：“新年好，阿姨身体好点吗？”
　　“好多了，乖孩子。”
　　庄谨温的家里略显冷清，没有袁家那么多人，庄谨温的妈妈也在自己包着饺子，没让佣人帮忙。
　　“我们上楼去。”庄谨温拉拉柏略的手。
　　柏略回头看了看前厅里独自忙活的人，小声道：“我们去帮忙一起包饺子吧？”
　　庄谨温闻言笑道：“你比我想的还周到啊。”

　　庄谨温的妈妈也没拒绝，柏略擀着饺子皮，庄妈妈就负责包馅子。至于庄谨温确实什么都不会，只好现学现用。
　　“小略真的好聪明，什么都会。”庄妈妈夸道。
　　“是吧。”庄谨温一脸骄傲：“我也这么觉得。”
　　用手点了一下庄谨温的鼻子，鼻尖就蹭上了一块白，庄妈妈柔声道：“你学学人家。”
　　庄谨温对柏略做出了一个可怜的表情。
　　柏略也笑了，还用手腕轻轻帮对方把鼻子上的面粉擦掉了。
　　“沾到了吗？”庄谨温问。
　　柏略嗯了一声：“现在没有了。”
　　“啊，”庄谨温指着柏略的脸：“你也有诶。”
　　“是吗？”柏略也没怀疑，伸手就去擦自己的脸，原本光洁的脸颊这回真的被擦出了两道白痕。惹得庄谨温哈哈大笑。
　　庄妈妈轻拍了一下身边的调皮鬼：“别逗小略，帮人家弄干净。”说着，起身将包好的一部分饺子放去了厨房。
　　“对不起……哈哈。”庄谨温忍着笑道歉，凑过来用手指轻而慢的抚过柏略的脸。他靠得很近，呼吸一下一下的拍打在柏略的唇间。
　　柏略就低头，突然有点害怕直视那张总是明媚温柔的脸。
　　“越弄越多……我的手本来就有。”庄谨温轻声道：“像小花猫一样。”说完，他偏头静静看了柏略一会。
　　被这道视线盯得有些不自在，柏略终于抬眸问：“怎么……”
　　话还未说完。
　　庄谨温的手撑在柏略身边，然后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柏略被惊得几乎是下意识的后退了身体，想要抬手去碰自己的脸，却又有些颤抖，他觉得被人亲过的半边侧脸在发烫：“为什么要……？”
　　“很可爱啊，”庄谨温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谁让你这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