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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驸马总被夺舍 ...

  •   青天白日,暖风徐徐,可相府最大最华丽的院落中,一座堂屋的门窗却紧闭,前后三进小院俱是鸦雀无声,仆从行走间轻若如风,人人低眉肃脸。

      有两侍女推门进入堂屋燃了香,鎏金狻猊熏炉里窜起缕缕烟气,檀香的味道悠然弥散,逐渐沁入里间的寝居,层层绮丽纱帐下,正斜躺着一位闭眼的隽秀儿郎,只是额头一角上还沾着淡淡的血迹,紧皱的眉头显示其人尚在痛苦不渝中。

      许是香气太过浓郁,熏得房遗爱狠狠地喘息了一下。
      “驸马?”侍女淑儿试探唤道。

      房遗爱慢慢地掀开眼皮,露出黑漆漆的眼珠。
      他看了淑儿一眼,神智还有些涣散和迷茫,但目光很快便凝聚起来。

      淑儿与之对视,只感觉那里面像是有个漩涡黑洞似的,深不见底……
      她骇得一哆嗦,不由退后两步,且惊且惧。

      只见驸马都尉忽的坐起身,双目凝视着她,还有刚刚掀帐幔凑过来的贞儿。
      此刻的房遗爱目光深不可测,气势逼人,浑身还泛着杀气,活活似个煞星!

      淑儿不由咽了口唾沫,公主好像把驸马真的惹毛了。不过,她随即放下心来,驸马一向不敢惹公主,不过是敲了驸马后脑一棍子而已,虽然公主的力气好像用的大了些,但这不是已经醒过来没事了。

      “贱婢,你们是谁?”房遗爱低沉质问,他的声音轻柔,淑儿直觉到了某种危险意味。
      可贞儿毫无警觉,听得不顺耳,居然反驳道:“驸马好生奇怪,我们自是公主的人,可不是什么房府的贱奴秧子。”

      “贞儿!”淑儿低声拦道,并拉了下她衣角。
      贞儿犹自不服气,房遗爱见了唇角勾起,端坐的身子蓦地移动,一脚便把贞儿踹飞——

      贞儿尚且来不及痛叫,便咣当一下,撞到了另一侧的木质门板上,镂空格子的门板晃了两下稀里哗啦的连着帐幔牵倒在地,甚至波及到堂屋的桌椅,鎏金的铜炉也叽里咕噜的滚落,此时屋内的香气更浓郁了。

      下了帐榻,房遗爱眼神蔑视地扫过呆若木鸡的淑儿,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只胳膊轻抬,淑儿的脖颈不知怎地一下子被掐住。
      淑儿顿时呼吸不畅,面色瞬时青紫。

      “谁敲的棍子?”他问。

      淑儿求生本能挣扎了下,房遗爱松了手下的力道,她急忙嘶哑回道:“是公主。”
      冷哼一声,房遗爱松开手,淑儿瘫在地上咳嗽,她见驸马好似要找公主算账,心里又不由担心,慌忙替自家公主辩解:“殿下只是不小心……”

      她的话在对方的目光注视下逐渐消融,“不小心么?”房遗爱唇角缓慢勾起,眼里荡起波澜,似幽潭深不见底:“正要去找你家公主,带路。”

      房遗爱踱步,不紧不慢地跟在淑儿身后,贞儿生死不知,驸马原本的侍女奴婢早被控制起来,就连房相爷也不知驸马之前被公主一棍子敲昏,淑儿深知公主一贯瞧不上驸马,可没想到居然连个御医都没请,就把驸马扔回卧室,只是派了她和贞儿照顾。

      房遗爱此时却在整理脑中思绪,他自与那高阳公主成婚,却一直被其拒绝近身,可他之前迷恋高阳的美色艳丽,又惧其威仪、身份贵重,只一心讨好,想着哪天打动公主心扉,但昨夜他和公主游归途中遇雨,借宿草庐,他担忧公主无甚吃食,亲自带人顶雨去打猎,可中途意外折返,却发现高阳公主和那和尚在草庐里私通苟且——是个男人就见不得这场景,没想到他舍不得打公主,只想杀了那野和尚,却不成想被公主一棍子敲晕。
      这一敲,他差点儿一命呜呼,昏迷了十几个时辰不醒,更是有两个老鬼在争夺他的肉身,期间可谓是危机重重,他险些被夺舍,神魂俱灭。好在老天庇佑,最终他还是他房遗爱,大唐房玄龄房相爷的二郎君。只是可叹一个后世大明西厂都督,一个同他一起来的江湖第一等魔教教主,灵魂就这么俱成了他的养分。

      果然祸福相依。
      房遗爱扬了扬眉毛,神色间颇有些得意,全不见刚醒来时的深沉与气势,浑身上下写满了原本的骄奢纨绔姿态,身形步伐都开始逐渐散漫开来,他甚至还有心情欣赏前面淑儿扭动的腰肢和翘臀……
      眼神勾勾的,房遗爱脚步不停,跟着前面带路的淑儿走,心里想着公主是不是有意把美貌侍女送给他侍寝,可房遗爱的得意只是一瞬间,他被敲肿的后脑勺又痛了。

      房遗爱手捂着脑袋,继续想着他被敲昏后欲夺舍他肉身的那两个鬼魂——
      那个魔教教主只是个“江湖武夫”,但另一个长相阴柔的西厂大都督汪直,曾经可是在那大明司礼监正经读过十几年书的,培养他们那帮太监的俱都是朝廷的进士大儒,若想在众多太监中杀出一条血路,没有天赋与刻苦攻读是不可能的,若不聪慧狠辣他亦做不了西厂的掌印提督,那兵书列传、史记杂学没一样那汪直不是精读过的,房遗爱吸收了他的记忆,自然也就知道将来自己悲催的命运。
      千年来后,连个太监都知道他是史上第一绿帽王,是最悲催不过的纨绔“名人”——妻子高阳公主不仅和个和尚私通,后来更是牵连的他谋反未遂,更是鼓动他和大哥争爵,逼迫得大哥最后反戈一击,弄得房府最终烟消云散,他更是死无葬身之地,后嗣皆无。

      房遗爱内心痛哇!一想到以后的惨状,他就不禁挥袖抹泪,抹得眼眶都红红的,让人看了既可怜又可恨,一个大男子生生作小女郎状。
      这幕场景一下子入了正在后院洒粮喂鸟的高阳公主的眼,她噗嗤一声,脸带嘲笑。

      “哟,驸马这是怎么了?”高阳公主撒完手里的粮,有侍女替她抹手,她继续讥道:“快别委屈了,以后淑儿就赏给你受用了,可还高兴?”
      淑儿低着头,可颤抖的身子俱表明“不乐意”的态度。连个侍女都瞧他不起——房遗爱吸了下鼻子,他内心不满,刚要反驳发怒,可高阳公主一扬眉,两眼瞪视着他,一下子让房遗爱鼓起的勇气消之殆尽。

      他在高阳公主面前本能的讨好一笑:“公主,我只喜欢你——”
      “别了。”高阳睨着他,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淑儿可是我身边最美貌的侍女,在宫里也是不多见的,给你做妾是美得你!只是,你以后少在我眼前出现,也别想着些不着五六的‘事儿’来打扰我。至于,本公主爱和谁好,就和谁好——以后你少管!”
      最后一句说的铿锵掷地,高阳直视房遗爱的眼睛,里面有警告,更多是蔑视和瞧不起。

      房遗爱听闻后,心脏蓦地紧缩,浑身发冷。
      他似乎没想到高阳公主会这么说,也似乎预料到了这一切,不知如何他心里很平静,表情也很平静,平静的异常。

      半晌,他说了一句:“好。”
      高阳公主笑了,眼里快乐极了,她松了一口气,给了房遗爱一个称得上温柔的笑脸,端坐在院子里的胡凳上,旁边有侍女剥了柑橘瓣送入她口中。
      房遗爱这刻不知何时凑到了高阳公主的身后,似乎是习惯了驸马一贯的讨好行为,高阳和侍女都没在意,房遗爱习惯成自然的替高阳揉捏着肩膀。

      皇帝陛下赐婚他尚公主时,也都说了房家二郎素来有武力,房遗爱有力气,按摩了半晌也不嫌弃累,高阳颇为享受,似乎是认为刚刚和驸马说开了各玩各的,她也不避讳着房遗爱,吃完零食,直接吩咐一个侍女,去约那辩机和尚明日相见。

      房遗爱的手指此时揉捏到了高阳公主的脖颈,在特定的几个穴道上按揉着,他脸上尚算平静,只是眼神不知何时凌冽冰凉,手下蓦地大力一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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