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上部》冷月无笙

25、存在的理由6

　　“我说过，谁是玩物还不一定呢。”莲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愣了一下，立刻挥舞狼牙棒砸了过去。却在一阵冰碎之声中发觉对方不过是一面镜子里的倒影。
　　“你在找什么？”耳边再次响起莲的说话声，迷藏再次砸过去，又一面冰镜应声而碎。接着，他发现自己的身前身后都出现了冰做的镜子，无数个莲的影子映在里面，对他发出嘲笑。
　　“混蛋！啊啊啊啊啊！”迷藏狂叫着，拼命挥动狼牙棒，持续不断的碎裂声令他疯狂，又让他恐慌。
　　真正的莲到底在哪里，在哪里？
　　“连我的身影在哪里都看不到，你凭什么还来复仇？你的力量太弱了。”莲的声音就在耳边，却怎么都找不到他的存在。而面前的冰镜碎了又起，无数的莲在他周围嘲笑。
　　“还想复仇吗？要不要看看你家人死去的样子？他们就和你一样，对于力量毫无办法，最后只能死去，你也一样，你的下场就和他们一样，只能束手无策地去死。”
　　“闭嘴闭嘴闭嘴闭嘴！”迷藏不想听这些，他来不是要听这些的。他要杀了鬼冢莲，这是他活着的唯一理由了。
　　“这是我活下来的唯一理由！”迷藏狂叫着，身体突然颤抖起来，接着，他身上的皮肤开始龟裂，从皮肤下面长出了黑色的如同鳞片一般的铠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而他体内的查克拉量再次狂增，在短时间内达到了令人震惊的地步。
　　“这，他把自己变成了怪物？”鸣人震惊地说。
　　佐助没吭声，身上冒出了冷汗，他被震惊了，如果是这样的查克拉量，就连鼬恐怕都能打得过！
　　卡卡西推开了左眼的眼罩，用那只写轮眼盯着迷藏，然后惊叹了一声，“他的查克拉量实在是太惊人了。”
　　不过，这样的猛增根本不是什么好事。

　　迷藏突然抡起狼牙棒，身体仿佛陀螺般旋转起来，巨大的旋风随着他的转动骤然而起，将所有的冰镜击个粉碎，莲的身影消失了。
　　“你在哪里？出来！”迷藏大吼着，他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疼痛、软弱都消失了，他只感到力量所带来的自信与强大。
　　莲的身影如同黑色幻影一般出现在在他面前，用全黑的鬼视冷冷的、带着几分怜悯看着他。
　　“你看到了吧？现在的我可以轻易杀了你！”迷藏低着头，大声叫道。
　　“你跟了大蛇丸？”莲面无表情地问。
　　“你怎么知道？”迷藏一愣。
　　“大蛇丸那个家伙一直在做一些秘密实验，其中一种就是在极短的时间里迅速提升一个人的查克拉，变得无比强大，但是代价就是……他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这种压力，只要使用一次，很快就会土崩瓦解。”
　　“你胡说！”迷藏头上青筋暴起，凶狠地盯着他。
　　“你不信？那就来试试吧。”莲站着没动。
　　迷藏冒出了冷汗，他的心脏阵阵抽动，就算不用别人说，他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大蛇丸大人，是不会骗我的。”他咬牙说道。
　　“你可以试试。”莲继续蛊惑般说道。
　　“我不相信！”迷藏大吼着，抡起狼牙棒，全身的查克拉集中在棒身上，之后狠狠朝前砸了下去。
　　无与伦比的速度，就算是小李用最快的速度，恐怕也无法躲过。
　　“既然你这么执着，那么我就成全你吧。”莲淡淡地说了一句，伸手抽搐了腰间的刀。
　　巨大撞击声传来，空气中仿佛荡起余波，卡卡西三人觉得周围都震了一下，接着一切归于平静。
　　糟了，自己是不是不应该熟手不管？卡卡西突然有些后悔，这样的打击下，鬼冢莲他，还能活着吗？
　　烟雾散去。迷藏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他们视线里。而在他的对面，鬼冢莲手中握着刀，站在原地。
　　“我……”迷藏看着鬼冢莲，笑了一下，一大口血突然从他口中喷出，他一下子跪倒在地，身上的异状消失，他恢复了原状，然而身体上却出现了红色裂纹，裂纹遍布他的头上、脸上、身体上。
　　砰地一声。迷藏蓬起一团血雾，然后倒在了地上。

　　“莲。”佐助已经能够自由行动，他看着莲，心里有些担忧。
　　莲转过头，看着他笑了一下，“我没事。”他说着，突然倒了下去。
　　“莲！”佐助上前扶起他的身体，只见他脸色苍白，嘴角淌出一缕鲜血。
　　卡卡西也走过来，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尽管他并不是医疗忍者，但是一些常见的伤还是能辨别和处理的，这也是忍者的必修课。
　　“他怎么样？”佐助慌乱地问。
　　“内脏受伤了。”卡卡西沉声说。
　　佐助的心沉了下去，如果是外伤还好说，最怕的就是内伤。刚才迷藏的那一击，如果是自己，恐怕已经死了。
　　莲突然咳了一声，睁开了眼睛，“放心吧，我不会死的。”
　　“你离死还远着呢。”卡卡西松了一口气，心里也隐隐有些佩服，那样的攻击他居然都能挡住，他刚才看得清楚，他是完全靠防御挡住的，而不是用了替身术。
　　“为什么不用替身术？”佐助忍不住怒道。
　　“他既然想复仇，那就满足一下他的愿望好了。”莲说着，慢慢坐了起来，捂着胸口又咳了一声，吐出一口血。
　　卡卡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瓶子，倒出几颗药丸，“吃下去。”
　　莲看也没看便吞了进去，然后勉强站了起来，身体踉跄了一下，被佐助手疾眼快扶住了。
　　“你逞什么能？”佐助皱眉。
　　“我还好。”莲说着，也不客气地揽住他的脖子，整个人都靠在了他的身上。
　　佐助怕他摔倒，搂住了他的腰，只觉得他全身特别软，不禁愣了一下。
　　真的伤得这么重？

　　“卡卡西老师！”这时，鸣人带着小樱回来了。
　　“小樱没事吧？”卡卡西也站了起来。
　　“没事，都怪我不小心，被他抓住了。”小樱有些惭愧。
　　“没事就好。”卡卡西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做得很好。”
　　“卡卡西老师……”小樱脸红了。
　　“卡卡西老师，不要乱摸啊！”鸣人跳着脚叫道，就在刚才，他变出影分身，把迷藏的手下都干掉了，他们不过是普通人，他一个人就能收拾了，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出风头，这让他非常不爽。
　　突然，他的脚被一只手抓住了，吓得他一下子跳了起来，“什么东西！”
　　一转身，却看到迷藏颤抖着手伸向他，“救救我，救救我。”
　　他低声念着，意识已经模糊不清。
　　卡卡西蹲下来，摸了摸他的手腕，摇了摇头。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卡卡西问。
　　“救救我，我还不想死。”迷藏的眼泪流了出来。
　　“你不是为了复仇吗？你不是说复仇是你唯一活下来的理由吗？”卡卡西残酷地反问。
　　然而迷藏似乎已经无法听清他的问题，只是重复着“我还不想死。”之后，手突然就不动了。
　　他睁着双眼，心有不甘地死去了。
　　莲默默地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佐助却有些伤感。这个满怀仇恨的人死了，却还是没有复仇成功，自己未来有一天会不会像这样没有任何成就地死去？
　　“我真不明白。”鸣人突然说，“他为什么要这样活着？”
　　卡卡西歪着头看着他，“为什么这样活着？大概是因为，他别无选择吧。”
　　“但是这样死了，真的是没有一点意义。”鸣人皱着眉说，“我绝对不要这样活着。”
　　卡卡西笑了一下，站了起来，“该怎么活着，是你们每个人都要思考的问题，等到你们找到自己的生存理由，那一天才是真正长大了。”
　　几个人默默无语。

　　“喂，你们在这里啊。天哪，这里可被破坏得太厉害了。”一个略显欢快的声音传来，筱原辉从一侧跑了进来。
　　“你们没事吧？”他看着一地的鲜血和受伤的莲，愣了一下。
　　“没事了。”卡卡西一笑，“你找到你妹妹了吗？”
　　筱原辉噎住了，他低下头，“找到了，但是，她不愿意跟我回去。”
　　“为什么？”鸣人惊讶地问。
　　“她说，她现在的生活就是她自己选择的，她不愿意再跟我回去过苦日子，所以挣脱我跑了。”筱原辉无比沮丧地说。
　　“女孩子大了，总会有自己的想法，你也不必强求。”卡卡西拍了拍筱原辉的肩。
　　“但是，这样的生活根本就是一种堕落啊。”筱原辉沉痛地说。
　　“就算是这样，她还是你妹妹吧。如果有一天，她过不下去了，你会不要她吗？”卡卡西问。
　　“当然不会，如果有一天她真的无路可走，我一定会在这里等着她回来的！”筱原辉抬起头，坚定地说。
　　“那不就好了，不管她去到哪里，你都是她的家，这一点不会改变。”卡卡西微笑道。
　　筱原辉眼睛一亮，深深地鞠了个躬，“谢谢卡卡西老师！”
　　“我居然没发现卡卡西老师你说的话居然这么有哲理啊。”鸣人摸了摸下巴，疑惑地看着他。
　　“那当然。我可是天才卡卡西，不光是忍术，还有思想也是一流的。”卡卡西得意地扬起了头。
　　“呕……”鸣人都要吐了。
　　“啊，鸣人，你要是想吐去一边，太恶心了！”小樱叫道。
　　“如果是我的话，我会陪着她一起去的。“莲忽然说。
　　卡卡西回过头看着他，“为什么？”
　　莲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确认她究竟过得好不好啊。”
　　佐助愣了一下，转脸看看他，若有所思。
　　“你这样也算是一种方法。不过，究竟哪个更好，或许只有时间才能证明了。”卡卡西最后总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