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何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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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府的景色并没有像何曦本人诗集的风格一样，给人严峻凌厉的感觉，反而是处处透出温馨。
据赵有恒了解，何府现在只有何曦一个主人住在这里，所以这个宅子即使不是何曦自己布置的，也是按照他的喜好来布置，那他的为人是如他的诗集，还是和他宅子的风格一样呢？
“待会你们对答的时候都谨慎些，可别夸夸奇谈……”
在书房里等候的赵沛圢，再次叮嘱赵有恒几个兄弟。
“那么谨慎做什么？我难道是老虎不成，说错话了就能把人吃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赵有恒只见一个四十多岁儒雅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穿着随意简单，可是赵有恒仔细打量发现，那随意中处处透着讲就，赵有恒感断定此人定事不简单，忙打起精神，害怕行差踏错得罪了人。
“这就是你侄子啊？怎么带来四个？你也太客气了吧，把侄子都拉来给我挑选！”
何曦笑着打趣道。
“是啊，成为你的弟子，算是一只脚踏入士途了，难得你给我赵家这样的好处，我不是得郑重其事吗……”
赵沛圢也不甘示弱的回击何曦道，不过说了这句玩笑后，赵沛圢也严肃了起来。
“我这几个侄儿今年就要下场，你给他们看看水平怎么样？能得你指点几句，即使不拜师也是好的。”
“好啊，原来你带好几个子侄是图这个，那你打算让哪个子侄拜师呢？”何曦并不答应赵沛圢的话，他堂堂朝廷四品命官，去给几个小家族子弟指点文章，笑话吧，又把皮球踢了回去。
“我家比较出息的侄儿都在这了，是你自己挑选弟子，又不是我挑选，要不然，到时候说我选得是不知变通的了。”
虽然他已不在意何曦说赵有恻不知变通，可没事还是喜欢拿来酸何曦一下的。
对于让何曦指点赵有恫几个兄弟的文章，赵沛圢也只是随意说说，毕竟赵有恫几个大老远跑到京城，赵沛圢总要带他们来见见世面。
“把你们各自的文章都给何大人看看。”赵沛圢和何曦玩笑后，直接进入主题。
赵有恒几个兄弟，把各自带来的文章，都递到了何曦的桌前，随后退回，等候何曦的品评。
何曦见状也收起脸上的轻笑，低头看了起来，速度极快，几乎都是扫几眼就过了，直到看到赵有恒的益路策才停了下来，发出一声“咦...”。
一旁的赵沛圢听到何曦惊呼声，也上前观看，赵有恒几人的文章，赵沛圢并没有提前看过，还以为是写了什么激进的言论。
何曦见赵沛圢也露出了震惊的神色，就知道他也没看过这篇策论，于是不动声色的对着赵有恒几兄弟说道：“这几篇文章并没有署名，我也不问哪篇是谁写的，今日收徒，我只问一个问题，你们只需按照自己的所思所想回答即可，待会，我会根据答案来择选。”
“今日，你们几个都是奔着科举出仕的目的来拜师，我只问你们，如若出仕后，你们第一件事要做什么？”何曦问道。
赵有恒几人面面相觑，不过按辈分来说，应该是赵有恫先回答，不过赵有恫几个兄弟，却齐刷刷的把目光投向了他。
赵有恒见状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是想让自己先抛砖引玉了，也罢，对比赵有恫他们几个人的迫切，自己还算从容，就由自己先来吧。
“在场的几位兄弟中，属有恒最小，那有恒就冒犯来个先吧。”
赵有恒上前作揖，解释了他先回答的缘由。
“何大人，有恒如若能出仕，那第一件事，有恒会衣锦还乡，因为有恒金榜题名的目的是出人头地，还清家中债务，所以出仕的第一件事，有恒会回家。”
赵有恒没想到什么高见，而且他也想起了刚刚赵沛圢的提醒，让他们别夸夸其谈，思索之下，赵有恒只得说真话了。
在场的几人都被赵有恒，这过于实在的言论惊到了，衣锦还乡是每个学子内心里的想法，但是你不要说出来啊，现在人家要考你，你应该说些好听的，先拜师啊。
只有何曦没有露出什么表情，而是认真打量了赵有恒，见赵有恒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暗想：“如此年幼，要来做弟子也不错，好调教。”
“子仪，我这宅子还是有些看头的，你带着你侄儿们去看看，我和你有恒侄儿聊聊。”
何曦直接没有问剩下的几人，让赵沛圢把赵有恫几个兄弟领走。
赵有恫还想说话，但是看着自家四叔父警告的眼神，只能闭嘴，心里极是后悔自己刚刚让赵有恒先回答的行为，明明就知道赵有恒学业优异，自己还让，现在拜师的机会就这样让出去了，不知道当时怎么脑抽了。
其他人都出去了，单独对着何曦，赵有恒才感受到何曦还是如他诗集那样，凌厉的气场瞬间就席卷赵有恒的全身。
赵有恒有些忐忑，本来之前拜不拜师都无所谓，但是要是能拜师当然是最好的，探花出身、当朝四品官员的老师啊，人家选择你了，还推辞就是傻。
而且现在何曦应该也就四十出头而已，未来绝对不可限量，有这样的老师照着，仕途不知道要顺畅多少。
不过此时何曦气场全开，只是盯着赵有恒看，并不开口，赵有恒也不敢乱说什么，不知道这样的气氛过了多久，赵有恒只觉得漫长之极。
“这篇益路策是你写的吧？”
何曦语气没了之前的惬意，有些咄咄逼人。
“是。”
赵有恒小心翼翼地回答，不知道是不是上面的内容引起何曦的不满，或是犯了忌讳。
“策中条例清晰明了，而且利益逼人，凡事只要看了，都会觉得应该把全国的路都修了，毕竟修完路了，可以规范很多事情，但是我问你，这修路的钱哪里来？”何曦质问道。
赵有恒听了何曦的话，松了口气，原来不是上面的策略犯了忌讳，对于如何赚到修全国各地路况的钱，赵有恒当然是有办法的，但是这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到的，也不是一下能说得清楚的，而许多方法也不适合他一个白身的人来说。
“回何大人，有恒的这篇益路策，是阐述修路的条例和规范，对于如何筹钱来修，已经超出了此策的范围。”
既然没犯忌讳，赵有恒也不再小心翼翼了。
听了赵有恒的回答，何曦复杂地看着赵有恒，没想到只是随意让赵沛圢，介绍个弟子给他堵何家的嘴而已，现在却捡到了个人才，不过也没什么，既然人不错，就好好养着就是了。
“你可会看账册？”
何曦没头没尾的就问赵有恒会不会看账册，赵有恒从没见过大魏的账册，只得对何曦摇头。
“有九百九十九文钱，要置办下橘一千，柑橘十一文可以买九个，酸橘七个四文，买柑橘花了多少钱？买了多少个？”
见赵有恒不会看账册，何曦就考考他算题，最近他在改内库的账册，希望可以把账册化繁为简。
很多人都知道何曦要高升了，但是都以为是要升詹事，可是魏文帝却暗中让他改记账法，其实是要把他调到户部去。
顶得位置就是户部侍郎宋清，宋清之前提出改税策得罪了很多人，快要完蛋了，所以很多人都盯上了宋清的位置，却没想到魏文帝早就有了人选，还暗中准备了许久。
这边赵有恒听了何曦的问题，赵有恒暗想：“这种算数题对于大魏人来说，也许需要算一算，不过对于他这个现代人还是简单的，二元方程式一列就出来了。”于是忙在心里算了算。
“你可以回去算......”
“买得柑橘657个，共花费803文。”
几乎在何曦让他回去算的话说出口，赵有恒就给出了答案。
赵有恒的答案是正确的，对此何曦也是暗自吃惊。
算学并不应试，所以很多学子都是科举出仕之后才会专研，赵有恒这么快就可以心算出来，应该是研究过的，可他的文章又华丽异常，应该也下过苦功夫的，但是赵有恒年纪又小，哪来那么多时间？看来这个赵有恒不是一般的聪慧。
何曦出的那算题是打算刁难下赵有恒，让他回去算算，算完了在收徒，这样显得做老师的有威严。
因为何曦见别人收徒都是如此，不过既然赵有恒如此聪颖，那就算了，反正他何曦也不屑于和别人一样。
“后日，日子还不错，让你叔父带你来拜师吧！”何曦说道。
“......”
“叔父早就说过，不能拜师了也不要心生怨怼。”
赵沛圢对着赵有恫几人说道，但是眼光却盯着赵有恫看，明显是再说赵有恫。
赵有恫能怎么办，如今已成定局，再争论不休，只会让人更看轻自己。
作者有话说第30章 何曦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