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扉间中心短篇集》尹瑞泽

68、无人之地

　　木叶本该繁华，由他一手缔造，熟悉无比的忍者村落，本该人声鼎沸，孩童嬉闹，往来叫卖，然而……此刻千手扉间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

　　周边房屋如常，街道依旧。

　　只是一个人都没有。

　　甚至连店铺的门都没有关上，好似店主刚刚出门，如果不是玻璃橱柜上落着厚厚一层灰，如果不是整条街道都看不到一个人 。

　　这里依旧是他熟悉的木叶，每一条街道，每一间房屋，甚至经常路过的店家橱窗里摆着木叶刚刚建村时古早样式的衣衫，千手扉间站在窗前看了片刻，也只觉得那衣衫颜色似乎旧了些，没有当年的鲜艳明亮，却还是当年模样。

　　这里却又处处充斥着陌生感，一片寂静。没有一个人，没有一点声音，甚至就连寻常街道应该有的猫狗和蚊虫都一概不见，食品店里摆放的菜品已然腐败，门口挂着破碎的蜘蛛网，却连蜘蛛也没有。

　　他不禁抿了下唇，眉头锁上，然后一言不发继续向前走，村子主干道的尽头是代表木叶的火影楼，那里是他常年工作的地方，也是千手柱间每天都不愿意却又不得不来的地方。

　　同其他房屋一样，大门敞开，周遭无人，里面一片漆黑。

　　敞着空洞洞黑黝黝的门，像是一只饥饿的兽，张开来大嘴想要吞咽来往的人，然而长期没有任何食物入腹被活活饿死的凶兽。

　　千手扉间现在就站在这只恶兽的嘴边，将要进入它的身体之中，进入一只看似饿死的凶兽腹中。

　　也许有什么更加可怖的东西在里面……也许什么都没有。

　　他在门前踟蹰良久，仰着红色的眼睛，看着曾经充满希望的红色，上面有一个被他狠狠吐槽过的“火”字，只不过因为柱间喜欢，就一直放着没动。

　　而今看来，这鲜艳到诡异的配色当初真应该坚持改掉。

　　不知道他现在去提反对意见，是否会被驳斥。

　　千手扉间回头去看，木叶宽阔的街道一如以往，

　　千手扉间回头去看，木叶空旷的街道全然陌生。

　　他一脚踏入黑暗之中，既无色彩，也无声响。

　　像是一滴水融入墨中，起先还能感受到自门外散入的日光，走进一步却是连那单薄的日光也被黑暗吞噬，前方无路，后方无门，他只得按着记忆，加快速度大步朝楼梯的方向走去，然而黑暗中什么都没有。

　　他抬起脚来，没有踩到应有的台阶；他伸出手去，没有摸到应有的墙壁，他打开五感，一片寂静。

　　他伸出手，查克拉从周身散开，没入无边黑暗之中。

　　他终于开始有些不确定，掌心渗出汗水，无比熟悉的地方，仿佛被人掏空了，然而所有的惊恐凝结成了实体，堵在心窍，甚至连一声喊叫都无，就连呼吸也在黑暗中趋于消散。

　　他加快了步子，然而连自己究竟身在何处都不能确定。

　　他想自己或许还在火影楼。

　　楼上是他工作的地方，隔壁是兄长的火影室，门廊之中来来回回工作的忍者，门外常年站着负责护卫的忍者，房间四角的暗处有他精心挑选的暗部，然而此时此刻，一切都湮灭在黑暗之中。

　　他想要上楼，却连楼梯都找不到。

　　终是轻轻张开了嘴，“阿……”

　　“扉间。”有人死死抓着他的手，熟悉的查克拉仿佛热水一样顺着身体经络流淌开来，于是他努力睁大眼睛，看见了模糊跳动的光影。

　　“扉间，你做噩梦了？”柱间甚至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黑色的眼睛微笑着眯了起来，“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不……”千手扉间下意识就想反驳，然而脱离黑暗和记忆消散的瞬间，仿佛有什么从脑仁之中被抽离，生硬的疼痛在脑海中翻滚，连带着无法抑制眼中的酸涩，连将要说出口的话也被一同打断。

　　“还好吗？”千手柱间将显然有些坐不住的弟弟拉入怀中，早一步用温和的治疗查克拉贴着他的额头缓缓递入。

　　“头痛。”扉间说话的时候带着一点鼻音，连同刚刚滑出的泪水一起埋入兄长怀中，“大哥，你没事太好了。”

　　“我就在这里呀。”柱间说的轻松，甚至带着几分笑意，“呐呐，扉间你看我在这里。”

　　他捧着扉间的脸，伸手将眼睑下尚且湿润的泪痕抹去，微笑着说，“好久没看到扉间这么乖了。”

　　“闭嘴。”脸颊发热的千手扉间决定不理这个给点好脸色就阳光灿烂的大哥，伸手推了推然而发现根本无法撼动苍木一般的身躯，反倒是柱间的手还在脸颊上抚摸着，

　　“扉间好可爱啊。”柱间笑得像三月草木，满是生机，微笑的嘴唇咧开，“我可以亲亲嘛？”

　　本想反驳第一句的扉间给第二句堵得瞪大了眼睛，然而抿着嘴唇偏了一下脸。

　　福至心灵的柱间笑嘻嘻吻着弟弟发红的眼睛，然后顺着鼻梁落在浅粉色的唇上。

　　“哥哥一直就在这里哦。”

　　千手扉间一直觉得自家兄长是个幼稚鬼，无比幼稚，不管是思想还是言行都透着一股蠢劲。但是并不妨碍他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

　　于是握着兄长温热的手腕低声说道，“大哥，我看见村子都空了。”

　　“原来你在怕这个啊。”柱间依然在笑，伸出手臂抱紧了难得示弱的弟弟，而早已成年平日不愿给柱间一点好脸色的扉间，此刻却伸出双手，抓着兄长的衣衫搂住千手柱间精壮的腰身，温度与力量透着薄薄的衣料一起传来，驱散原本压在胸口的黑暗。

　　对于难得在火影楼坐下来老实批文件的柱间，斑还是有些感慨的，这下子事情是真的麻烦了，连柱间都不翘班了，甚至专程给自己发了任务涵。

　　“哦，斑你来了呀，”柱间总是笑得很灿烂，很家常，“中午了，一起去吃个饭吧。”

　　宇智波的族长没有拒绝，两人面对面坐着点了清酒小食，斑垂着眼睛看着对面小口吃饭的火影大人，开口道，“说吧，什么事。”

　　“斑你听说过草和风之国交界处，有个被称作“演梦”的特殊忍族，据说非常擅长幻术。”

　　“他们会让自己的查克拉附在对手身上，即便是再强大的忍者，也会有松懈和消沉的时候……不是你这种，闭嘴，听我说！”斑打断了柱间即将开口的话，继续说道，“这种时候，他们会将对方拖入梦境，演绎他们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从而使得对手自乱阵脚，精神陷入混乱。”

　　“果然是很可怕的幻术。”柱间露出心有余悸的神色，得到好友一个大号白眼。

　　“我不记得你受过任何幻术的影响，即便是他们一族的查克拉，在你身上恐怕也会被立刻吞噬。”毕竟是连月读都不生效的神奇物种，宇智波斑相信柱间和寻常忍者是两种生物。

　　“这样的话，就麻烦你了呀。”柱间和请客吃饭一般轻松地将任务甩了出来。

　　“你居然会操心这些事。”

　　“没办法呀，我又不能离开木叶。”柱间有些无奈的摊开手，说的十分坦然，“相信能对付的了他们的也只有你了。”

　　最深处的恐惧啊。

　　柱间回家时，被勒令好好休息的千手扉间正坐在廊下，仰头看着月亮，身边放着两杯小小的陶盏。

　　“扉间啊，你那时候是怕找不到大哥么？”

　　扉间回头看了兄长一眼，淡淡道，“我想，或许是没有大哥，也没有其他人的木叶。”

　　“那时候，你有抬头嘛？”柱间在扉间身旁坐下，捡起一杯茶水，仰头喝下道，“你有没有看到岩壁上的我啊？”

　　扉间重新扭过头，柱间睁着水汪汪的眼睛一瞬不瞬看着他，就在柱间以为自己弟弟又要不理他的时候，才听到扉间缓慢而不容置疑的声音，

　　“我会找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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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一修：2020.1.18
写文果然不能仓促，字句错漏居然就放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