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扉间中心短篇集》尹瑞泽

14、雨中客（上）

　　一、
　　雨季以一声惊雷作为开始，而后滂沱的雨水肆虐扑下。屋外持续不断的雨声衬托得室内格外安静，只有壁炉里燃烧的木柴哔啵作响。
　　扉间陷在沙发里捧着不知看过多少遍的书，许久，一页未翻。

　　砰砰的敲门声将扉间神思唤回，扭头看向了大门。
　　“有人吗？”屋外男子的撕扯着嗓门，勉强打破了雨声。

　　“真是太谢谢了，没想雨季来得这么快。”屋外的青年背着行囊，身上湿哒哒的滴着水。
　　青年犹豫的低着头，从靴子上流淌出的雨水洇湿了一大块地板，显然不太好意思直接踩上地毯。
　　“进来吧。”扉间看着对方身上不断砸落的水珠，拿了条毛巾给他，“浴室在那边。”

　　青年从浴室出来，用干毛巾擦着湿漉漉的金发，顺着香味走到餐桌前，原本被雨水浇灭了蓝眼睛顿时放出光来，“好香啊。”
　　“坐下来吃吧。”扉间正用小刀慢慢将牛肉切成小块，“淘金者么？”
　　“不是。”水门拿起冒着热气的水杯灌了一口，顿时眉毛揉成一团疑惑道，“这是什么？”
　　“药草茶，可以预防感冒。”
　　“谢谢。”青年动了动鼻子然后眼睛一闭将药茶灌下去，五官皱在一起，过了会儿才张着嘴继续道，“波风水门，我的名字，冲着传说而来的探险家。”
　　“不管你有多少经验，也不要挑战雨季的森林。”此间主人虽未看向来客，语气却是十成十的严肃。
　　“明白。”对方笑呵呵的接话道，“反正已经到了目的地。”说到这里咬着牛肉兴趣盎然的看着眼前白发红眸的主人“以前呢，传说这一代栖居着吸血鬼……”

　　终于，扉间停下手上的刀叉，抬起头来血红的眼睛映着悠悠的光芒，盯着水门笑道，“是么？”
　　“您有听说过么？”水门拿起雪白的餐巾擦着嘴道。

　　闪电忽至，室内一阵亮白，水门被刺的眨了下眼睛，等到轰隆隆雷声呼啸时只看到扉间两眼放空，嘴唇抿紧。
　　雷声滚过，雨声又大了。

　　“客房在那里。”扉间站了起来，开始收拾起餐桌，切碎的牛肉和餐盘一起被收起，水门只看到对方有些僵硬的背影。

　　二、
　　第二天早上雨居然停了，阳光大好，仿佛昨天晚上只是老天打了个喷嚏。

　　“阿嚏！”水门披着毛毯捂着脑袋，睡眼迷蒙的看着扉间，“抱歉，还要打扰几天……”
　　“吃了早饭去睡吧。”扉间将药草茶递过来，盯着水门看了半天。
　　“怎么了？”
　　“没什么……”扉间声音很轻，说完自顾自的开始吃早饭。
　　头还在疼的水门勉强吃了几口，被灌下药茶之后又把毯子裹得紧了一点，慢腾腾挪着步子往客房走。

　　等水门再次开门时天已经黑了，外头又闪着雷光，似乎晚上还要下一场。
　　屋里没点蜡烛，只有壁炉的光照亮了客厅，扉间坐在壁炉前的沙发里，手上捧着本厚厚的书，只是眼里火光跳跃，似乎在走神。

　　“好香啊。”水门动了动鼻子，自己拉了把椅子坐到了壁炉前。
　　“嗯……今天村子里孩子们送的蘑菇。”扉间伸手指了指壁炉旁边的篮子，除了蘑菇还有些蔬菜，将书放下时露出惊讶的表情，“天已经黑了？该准备晚饭了。”
　　“不用那么麻烦。”水门有些不好意思的把扉间按回沙发上，“《草药大全》？您对药草果然很有研究。”
　　“你喜欢吃蘑菇么？”扉间盯着水门背后的篮子说到，“晚上做蘑菇汤？”
　　“蘑菇汤么……”水门想起来这两天被灌下的液体味道，面容有些扭曲，“不需要麻烦，呃，我的意思是随便就好，哈哈……”
　　“非常新鲜的蘑菇，雨停之后孩子们去摘得。”扉间拎着篮子到厨房时解释道。
　　“唉？”水门跟随而来，“这附近还有村子啊。”
　　“嗯，就在北边山坡上，说起来你是从南边来的？”
　　“不，从东边……”
　　“盘子给我一下。”
　　“哦。”
　　“东边？大部分从东边过来都是梦想着发财的淘金者。”
　　“哈哈，淘金者，那是上个世纪的产物了吧，这里河水里至今仍然流淌着金沙么？”
　　“还有，但是含金量都很低，如今淘金已经得不偿失了。”扉间扭头看着水门道，“你可能要白跑一趟。”
　　“对于探险家而言，能够见识各种各样的人和景色就不算白跑一趟。”水门说到这里又动了动鼻子，“真的好香啊。”
　　晚上的蘑菇汤被两人一扫而光，在水门的坚持下，扉间最后坐回了沙发上继续捧着那本草药大全，听到水门一边洗碗一边哼着小调，室内燃烧的壁炉给家具打上一层暖黄。
　　三、
　　“我们一族世代生活在这里。”扉间捧着烛台像水门介绍道，“说起来已经有了几百年，小心脚下。”
　　水门不动声色的避开松动凸起的地板，跟在扉间身后上楼。
　　“在淘金热时期有不少淘金者死状可怖，像是被人吸干了血，我想应该会有记载文书。”打开书房，四周书架一直码到了天花板，扉间点燃了壁灯，依次走过书架，“应该……在这一块……嗯，时事见闻录。”
　　扉间将书抽出来，一旁的水门迫不及待的拿在手里开始阅读，赞叹上，“居然是手写稿，第一手资料真实太棒了。”

　　屋外还在下雨，扉间走到窗前，灯光照亮了外头不断下坠的雨点，扉间看了会儿说到，“不用着急，即便真有吸血鬼也不会在这样的天气出来，你要不要先休息？”
　　“不用，我睡了一整天。”

　　扉间笑了笑，将书桌整理出来道，“坐下来看吧。”
　　“您要休息了么？”
　　“嗯……”扉间回答时有些不确定，现在睡觉还太早了，只是雨季没有其他事可以做，只能继续窝在沙发里捧书，想起来之前兄长调笑道应该养只猫。
　　其实扉间养过猫，还养过不少森林里的动物，只是养了没几天就对他们全身上下都充满了好奇，于是难以忍耐的将它们都解剖了，辛好，他对人类没有这样的冲动……不过，如果找到吸血鬼的话……

　　水门下楼时扉间还在沙发上，歪着脑袋似乎已经睡着，于是轻手轻脚走过来，给他把毯子拉好便对上了血红的眼睛。
　　扉间眨眨眼，依然是夜晚，屋内壁炉火焰燃烧的正旺，水门挪开眼睛往里丢了两块柴，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上，“您要不要回房间休息。”
　　“没关系，我不累。”扉间起身，感觉身上的骨头咯吱做响，稍微动一动便抖落一层慵懒，反而更加精神了起来，问道，“找到了什么线索么？”
　　“这里的确有吸血鬼，而且历史远比那些淘金者悠久。”水门兴奋的眸子都在发光，“应该是原生吸血鬼！”
　　“原生？”扉间脑子里一阵恍惚，脸上也露出怀疑的神色。
　　“对！吸血鬼没有生育能力，所谓原生，就是第一代以血液作为交换的那一批吸血鬼，后面被他们咬到才转化吸血鬼都是衍生种，借此繁衍族群，据说原生的吸血鬼非常强大，甚至不畏惧银器和阳光！”
　　“十字架呢？”扉间眯起眼睛来问了一句。
　　“只要没被祝福过都无所谓。”水门笑着补充道，然后就看见扉间身体前倾，一只手抓住了他脖子上的细绳，从衣服里拽出来十字架项链，笑着问道，“比如这个？”
　　“您注意到了呀。”水门无所谓得笑了起来，“希望没有给您带来困扰。”
　　“白天睡觉果然因为你是吸血鬼。”
　　“所以窗帘并非是被风吹开的？”
　　“难得出太阳，所以想要通通风……”扉间回忆了片刻，复又松开了手，“那么吸血鬼先生，你的目的为何？”
　　“您还是叫我水门吧，来此当然是为了寻找原生的吸血鬼。”水门耸了耸肩膀，“对于我这种衍生群体而言，骨子里对原生体有着绝对服从，又有着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你可以叫我扉间。”扉间眯着眸子，许久才问，“那么，找到了么。”
　　“还没有，不过您的味道也很迷人。”
　　冲着对方的笑脸，扉间有些失神。
　　“很香的味道。”

　　“从吸血鬼的角度看人类是这样的？”扉间回过神来，伸手摸了摸水门的脖颈，滑入皮肤之后确认了远低于自己的体温。
　　“嗯，从您的角度来看……”水门似乎很享受这样的接触，脸上露出惬意的表情，“我是怎么样的？”
　　“不知道……我还没有接触过你这样的吸血鬼。”扉间抽出手，似是留恋般停留在对方的脖颈上，“吸血鬼的身体里血液在流淌么，暗夜中真的不会死么？除了传统的阳光、桃木桩还有其他可以杀死的方法么？”
　　“真不愧是远近闻名的魔法师大人。”水门做出夸张的表情，“难怪原本居住于此的吸血鬼也隐匿了踪迹。”
　　扉间眨着眼睛，脸上一阵迷茫。
　　“您这是想研究我么？”水门坐了下来，将座椅拉到扉间跟前，两人膝盖相碰，扉间坐直了刚好对上水门笑眯眯的眼神。

　　一阵安静后，扉间点了点头。
　　“可以哦，”水门依然在笑，“我很喜欢你的味道，也希望，您多少让我品尝一下。”
　　“血液，毛发，指甲，甚至身体，如果您想要的话。”水门吞咽着口水，“说实话，我饿了很久，您的香味即便在浓厚的水汽之中也十分诱人。”
　　“所以，仅仅是为了交换血液？”扉间发问，水门表情一滞张开来嘴，却听到扉间继续说道，“那么对于你这样的吸血鬼，被咬了会怎么样，也变成吸血鬼么？”
　　“不……”水门将脸凑过来，笑着说道，“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虽然这样的天气不至于无法出行，但是确实令我烦躁，还是要在这里打扰一些时日，期间您如果有兴趣的话，尽管研究。”水门饶有兴趣的看着对方，终于也伸出手，按住对方脖颈上的动脉，“至于对您血液的渴求，想必有不少吸血鬼都如此。”
　　水门舔了一下嘴唇，道，“不通过咬穿血管的方法当然也能获得血液，但是我会尊重您的意见……”
　　“我从灵魂深处，渴望您。”原本碧蓝色的眸子泛起血色光芒，微微张开的嘴巴里露出尖锐的獠牙。
　　扉间黯淡的红眸也终于凝起光华，伸出手，在水门的注视下拔了一小撮头发。
　　“嘶……”
　　“你有孩子么？”扉间打量着手中的金毛问道。
　　“啊？”水门眨巴着眼睛，思考着孩子的定义。
　　“将其他人转变成吸血鬼。”
　　“有的。”水门伸手摸了摸被扒掉头发的一块头皮，疼痛依然在神经里传递，头发却已经重新长好，“叫做鸣人，现在跟着我的吸血鬼父亲。”
　　“你的忍耐力很好。”扉间简直想把他写进论文里然后永远流传下去，普通的吸血鬼看到他就红着眼睛扑上来，这一只却始终保持着理性，“另外，非童男并不会被转换为吸血鬼，所以……我不会成为你的同类。”

　　“您真是……”水门挠着头发，满脸苦恼，“太狡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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