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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往事(二) ...

  •   屋内三人都是一惊。

      一个小姑娘的声音怯怯:“少爷,道长,将军请你们到到书房一叙。”
      又是那小丫鬟小月。

      骆慈忙把瓷瓶收好,又想起自己一身女装丫鬟打扮,忙跑去开门,那个小丫鬟小月站在门口,面色惨白,“将军说府上来了客人,想请少爷和长白道长来书房会客。”

      骆慈忙点头应付:“好的好的,我们待会马上过去。”又问:“不知道贵客是何人?”

      小月眼神飘忽,“是,是,是骆大人。”

      还没等骆慈反应过来这骆大人是谁,长白抢先一步,“好,我们知道了,你先下去了。”

      小月诚惶诚恐退下了。

      长白合上门一笑,“这骆北钟有点意思。”

      骆北钟。

      这三个字在骆慈脑子转了一转,他眨眨眼,问道:“他是谁?”

      长白挑眉,“你竟不知?”

      “不知。”
      骆慈理直气壮,“我为何要知道?”

      长白无奈,“他是骆云的父亲,大燕朝的当朝宰相。”

      骆慈一拍大腿,“啊!我想起来了,我就说怎么听着耳熟呢,竟然是骆云的父亲。”

      “他来这里做什么?”

      “谁知道呢?”韩归冷笑,他一只手上还滴滴答答在淌血,骆云站在他身后,眼神微妙,手上拿着一洁白手帕,欲要上前为他包扎,可韩归一避身,躲开了她,“那人阴险毒辣,心思诡秘,不是好人!”

      他嘴上说着,迈着步子大踏步径直出去,“我倒要看看,他见我要做什么好事!”

      韩归玄色衣衫的身影愈走愈远,大门敞开,骆云眼神一黯,退后一步,骆慈把这一幕收在眼底,心里大骂韩归三声,忍不住想道:“原来韩归与骆云也是相熟的。”

      长白似乎看穿骆慈心思,附耳过来:“韩归只长了骆云几岁,两人这样的家世门第,从小见过,青梅竹马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情。”
      又笑了声:“虽说两家长辈尴尬,可耐不住少年慕艾,少女怀春。”

      骆慈尚且还是女人装扮,身量矮小,长白这么靠过来,两鬓垂落的发丝正巧落在他露出的白皙纤长的脖颈,长白说话小声,所以在旁人的视线里,两人几乎是亲昵地搂在一起,骆慈摆了摆手,嘴硬:“你还在这里废话什么,快走吧。”

      长白笑眼弯弯:“好,我不说了,我也去会会那个骆北钟。”
      他施施然跟在韩归身后出门,不一会儿,两人身影都无影无踪,骆慈急忙再度合上门。对着空气喊道:“姮娘,你快出来!”

      骆云早就一扫面上的黯淡,眼神亮亮,“姮娘,他们都走了,你出来罢。”

      角落一花瓶里灵光闪烁,化作一妙曼女子,眉眼俏丽,姮娘一落地,就抱着骆云,嗔道:“那小子又欺负你了是不是!看我去教训他!”

      那小子自然说的就是韩归,骆云揽着姮娘手臂,笑眯眯温柔道:“好了,他就是这样脾气。今天我很开心,不和他一般见识。”

      骆慈笑嘻嘻凑过来:“我说姮娘,这笔生意马上就要成了,你的银两可要准备好了!”

      姮娘一个白眼翻过来,她在花瓶中把屋内所言听得一字不漏,“哼!不就是钱嘛,你还怕我赖账,倒是你,那韩夫人不是缺了一魂,你有把握招来?”

      骆慈把玩手中瓷瓶,“让我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骆云道:“那要提前准备些什么?”她想了想,“蜡烛,黑狗血……”
      她歪着脑袋,神情认真,“道士做法事都要这些东西的。”

      骆慈看她模样实在可爱,忍不住上前摸了摸她的发顶,“我不需要这些。”

      “恩?”
      骆云仰着头看他,“你说什么?”

      姮娘冲过来猛地打掉骆慈的手,吼道:“臭道士,敢吃我家骆云的豆腐,你不要命了!”

      骆慈尴尬,骆云却是笑笑:“姮娘,骆慈道长也是个女子啊。”

      姮娘冷哼,一个响指轻轻一声,骆慈只见她指上白光一闪,低头一看就发现自己恢复了男儿身,身上穿的正是一身灰扑扑的道袍,又赶紧摸了摸自己脸颊,三撇胡子也都出现了,他喜道:“果然这样才最爽快!”

      一抬头对上骆云诧异的眼神,又忙笑道:“这,这都是姮娘干的。”

      身边姮娘又是冷笑,拉着骆云的手往屋里退了几步,“骆云,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尤其是道士,更是坏上加坏。除非我在你身边,你可别对这些人说话。”

      姮娘像个老母鸡护崽子那样子护着骆云,只差没伸出爪子挠他了,骆云在她身后探出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望着骆慈,眼中浮现些许惧意。

      她终究是个十四岁的少女,养在深闺,外男不见。

      骆慈无奈,摸了摸鼻子,主动外门外走去,他看着天色亮堂,只抛下一句话:“天色尚早,招魂需要在半夜才行,你们等着吧。”

      说着,大摇大摆地出了门。

      骆慈出门,只顺着自己心意直往右边走,他不熟悉路线,单单凭心意乱走,走了半日,骆慈摸了摸干瘪的肚子,决定去寻些吃食,可是骆云所住的西厢房本就偏僻,他闲逛半天也瞧不见什么丫鬟仆人。

      这一着急就更找不到人了,骆慈抓着脑袋只觉自己倒霉,忽然,鼻中闻到一丝檀香,似乎是有人在点火祭拜。

      他心中一喜,可算找到个活人,忙顺着味道跑过去。
      很快的,面前出现一小木屋。

      木屋小巧,屋前一株干枯黑漆的老树。

      骆慈摸着下巴吃了一惊,这富丽堂皇处处大气的将军府内竟然有这一处角落。再一听动静,确是有人在木屋里面。

      他冥冥中觉得这屋子里的人与他要解决的韩将军一事有关,脚步放轻,在屋子外面停下,想了半天才从袖中摸出一张黄色符箓,面上一个心痛神情,心中思量:“隐身符十金一个,这笔账就姮娘韩归各记一笔。”

      这般想着,骆慈才觉心里舒坦,将灵力涂抹在符箓上,黄色符箓上细微光芒一闪而过,骆慈的身影也随之消失不见。
      连一丝影子都不曾留下。

      藏匿好身形的骆慈施施然趴在木屋窗外向内看去。

      木屋里面不大,摆设也少,只一个简朴的木桌,上放些香烛贡品,只是供奉的灵位上空空如也,未写一字,供奉的却是个空白灵位。
      木桌正对着还悬挂着一副画卷,也是空白的,一丝墨汁都不曾沾染。

      再看屋内的人——一个女子。

      约莫三十好几的女子,衣着素淡,发髻高盘,骆慈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她的侧脸,杏子般的眼睛,眼角带着几丝细小纹路。
      保养得怡,眉眼间一派英气,可以想象,此女年轻时的英姿飒爽,是个难得的美人。
      骆慈看着她却是一愣,不是别的,只是她与那韩慕韩将军,有三分相似。

      而此时那女子正拿着手帕,擦着一把剑,神情温柔,如轻拂情人的脸。
      她喃喃:“沈湛,你知不知道,我大哥要娶妻了?”

      “你说他惨不惨,他第一次娶你是皇命,第二次娶妻也是皇命。”她一笑,“我看他活着,竟没有你死了快活。”

      此女竟然是韩慕的胞妹。

      骆慈想着他在皇城里打探韩慕消息的时候,确实听闻过韩慕有一妹妹,唤作韩曳,只是没想到竟然在此处得见,他凝了凝神又细听下去。

      韩曳又道:“韩归那小子也长大了,比起我大哥,我看他更像你,尤其是脾气,倔的要命,他说他拼死也不要让那外人进门。”
      说到这里,韩曳大笑,“对了,你知道吗?那要嫁入韩家的姑娘,才只有十四岁,尚未及笄,竟然要嫁人了!那小姑娘是不是比你那时候千里迢迢来和亲还惨?”

      “苦啊,都苦。”
      她笑声骤停,“人间皆苦,不知阴间如何?”

      骆慈心中暗道一声不好,果然韩曳竟举起那把长剑,眼看就要往自己脖颈上去,骆慈也不管自己还在藏匿状态,忙一推门,一挥袖击落了那把长剑。

      长剑落在地上当啷声响,骆慈的身影也在剑旁渐渐浮现。

      韩曳先是一惊,猛地站起,看着骆慈的眼神凌厉:“贼子何人?”

      韩曳确实是巾帼不让须眉,明明见骆慈动作古怪,不惧不避,反而弯腰要捡起长剑自卫,骆慈眼疾手快,按住韩曳胳膊,“我不是贼子,我是韩归请回来的客人。”

      又道:“韩姑娘你可不要做傻事啊。”

      “韩归?”
      听到自家侄子的名字,韩曳不由一顿,骆慈正好脚一踢,把那长剑远远踢到一边。

      眼看骆慈动作,韩曳一笑:“呵,你以为我要自刎?”

      骆慈道:“刀剑无眼,伤到人就不好了。”

      韩曳重新站好,一双杏眼细细打量面前突然出现的少年,她眼神如剑,带着冷意,半晌,露出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容:“你是韩归请来的人?”

      “是。”骆慈坦然。

      “是个道士?”

      “是。”

      “来将军府做甚?”

      “受韩归所托,为韩将军解决梦魇之祸。”骆慈道,“另外,扰了韩将军的婚事。”

      “哼!”韩曳冷笑,“天真!”

      “韩归也太过大意了,竟然迷信这些歪门邪道,还放你这种人进府,真是糊涂了。”

      骆慈不卑不亢,“韩归也是一番孝心。”

      “他孝顺我知道。”韩曳道,“孝顺是好事,可愚蠢却是会害人的。”
      她看着骆慈,“小道士,你走吧,在将军府丢了性命可不好。”

      骆慈道:“没完成韩归交代的事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

      韩曳道:“你知道从皇帝下令要为我大哥改命之后,韩归请了多少和尚道士来吗?”

      “足足有二十三个,可二十三个里,没有一个完成我们想要的事情,反而统统丧了命。”韩曳道,“小道士,你已经是第二十四个了。”

      “你有把握活着从将军府出去吗?”

      这番话确实是骆慈始料未及,他一怔,“韩归从没有对我说起此事,外头也没有消息啊?”

      韩曳冷笑,“家丑不可外扬,何况是人命这样的大事,消息自然不会泄露出去。”她一顿,又道:“还有那长白道长,你可曾见过?”

      骆慈点头。

      “他是皇帝那边请来的人,目的和那死了的二十三个不一样。所以他活下来了,你呢,你凭什么活着呢?”

      骆慈语塞,心中已把韩归姮娘翻来覆去骂得狗血淋头,暗暗叫苦,想着他俩的价钱起码翻上一番才消心头之恨。
      但心中也没多少恐惧,看了看屋外天色终于暗了下去,他道:“凭我的手段。”

      “韩姑娘,你还想不想再见一见沈湛?”

  •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这么勤奋嘞?因为偷懒一时爽,赶榜魂断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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