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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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我们从头整理一下情况。”翎拿起笔记本，“你知道自己是谁么？”
“Neo-European Union，Type E，No.8 Striker。”少年机械地回答完后，忽然猛地咬了一下舌尖，眼神恢复了清明，“你们这群人渣对我做了什么？！”
“事先声明，给你植入芯片的可不是我们。”奥古斯特耸了耸肩，向翎补充道，“看来是自我意识过于强烈，没能成功被输入执行指令彻底覆盖。”
“我看出来了。”翎在笔记本上写了一下，“高加索人种，目测□□年龄为……十七岁，我确认一下，你知道自己的名字吗？”
少年忽然哑声，翎的这个问题让他陷入了沉默，他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像是对自己产生了置疑。
“他不记得。”奥古斯特补刀道，“他没理由拥有自己的名字，本身就是实验室的产物……谁有心情给小白鼠挨个取个可爱梦幻的名字。”
“你闭嘴！”少年立刻恢复了精神，冲奥古斯特急冲冲大吼道，“我有名字，我只是不记得了！”
奥古斯特似乎还想在对方的雷区来回蹦迪，但是被翎制止了。
“让他说完，他很奇怪……如果真的是实验室里成长的人，不可能会产生那么强烈的自我意识，自我三观没有确立的前提下，他不该对我们发表像是刚刚那样充满主观的评价，况且还有几件事情让我非常在意。”翎看向了少年，“既然不记得名字，我就叫你八号吧，直到你找回自己的名字为止，八号，你还记得什么？”
“妮娜，我的妹妹，妮娜。”八号说，他的眼里忽然充满了愤怒，“她在哪里？”
奥古斯特和翎对视了一眼，翎说：“我不知道谁是妮娜，不过你能跟我说一说，你和妮娜的事情么？”
“你们把她藏去哪里了？！你们不是说过只要我……只要我……”八号猛地抽搐了一下，目眦欲裂，露出了极为痛苦的神情。
翎对这个情况非常熟悉，她连忙道：“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跳过这个部分，接下来是什么？”
八号忽然平静下来，眼神逐渐放空，却不像是之前那样毫无感情，他像是回到了自己才能看见的时光，复述了一遍当时说过的话：“只要你们愿意救她，我什么事情都肯做。”
“真是越来越麻烦了，”奥古斯特摇了摇头，“他的记忆简直一团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个人都拥有一定的逻辑推理能力，不难从对方凌乱的碎片信息中提取一个关键的信息。
无论是真的客观存在，还是对方自己在脑海中虚构而成的，眼前的少年自认为自己拥有一个妹妹。
翎俯身靠在了八号的耳畔，对方意识已然进入了恍惚，她也利用这一点顺势进行了催眠，放柔了声音，“什么事情都肯做，你愿意做什么？”
但是八号的目光再度恢复了清明，他忽然扭头，张开了口狠狠地咬住了翎的脖子，口中含糊道：“给我松绑。”
他的唇齿在自己的脖颈上压迫着，命悬一线并没有让翎露出半点惊慌，她抬起手，不是为了反抗，而是向身后的奥古斯特比了个手势，以免他再给八号打上一针特效麻醉剂。
“我们是来帮你的。”她说。
八号嗤笑了一声：“你们切开我，肢解我，打开我的脑颅，摆弄我的大脑，将我和别的东西拼到一起，再把我塞到那个机体里，你现在跟我说，你是来帮助我的？”
旁边的奥古斯特脸色变了。
“不应该，再怎么样手术也应该注射了——麻醉剂，麻醉剂……”他忽然想起了自己手上之前那管号称能晕死一头大象的麻醉剂甚至不能让八号睡上十分钟，脸色煞白起来，有些反胃道，“这也太……”他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你可以相信我，”翎微微转了转头，只是这个微小的动作，就让八号加大了咬合的力度。
“奥古斯特，你能不能出去一下？”
“你想干什么？你疯了？一个人和这种东□□处？你脖子还在他嘴里呢！”奥古斯特不赞同道。
“相信我。”
“……你可别玩脱了，否则我一个人可不知道要怎么对付这一船的人，还有这个小怪物。”
奥古斯特留下这句话后，就转身离开了。
铁门再度关上。
翎呼了一口气，直接掏出可钥匙。
“你想干什么？”
她对八号的问题置若罔闻，只是自顾自地将拷在铁链上的锁给解开了。
几乎是瞬间，八号便松开了嘴巴，将翎弃之不顾，快速将缠在自己身上一圈又一圈的铁链解开。
锁链跌落在了地上，八号扭了扭有点僵硬的手腕，再次获得自由的他刚一扭头，映入眼中的是翎衣衫半褪的姿态。
“你在干什么？！”只是余光刚刚瞥见那赤.裸的后背，八号就下意识别过了头，涨红了脸，“你又想搞什么鬼？！”
和对方羞赧的态度截然不同，袒露出自己整个上身的翎没有任何羞耻之意，她甚至不能理解地眨了眨眼，声音异常平静：“看我的背部。”
八号捂住自己的眼睛，慢慢地转回了头，透过指缝，睁开了双眼。
只是一眼，他就理解了对方为什么要这样毫无防备地将自己的后背展示给他。
那是一道疤痕，一道过于可怖的疤痕，犹如一条蟒蛇，从她的尾脊部分蜿蜒而上，直到后颈，乍一看，就像是她曾经被人切成两半。
八号睁大了眼：“你到底是——”
“我也不确定我是什么，但是我能向你保证，我不是你的敌人。”翎不紧不慢地拉起了衣襟，系上扣子，“现在我们能好好谈一谈了吗？将一切理清楚，比什么都一知半解就大打出手要更为明智，不是吗？”
八号无言，只是坐直了身体，示意让她继续说下去。
奥古斯特在门外等待了将近半个小时，除了最初的那点嘈杂声外，里面就没传来更多响动声了。
正当他以为是不是里面的八号已经将翎撕票了，铁门再度被打开，翎完好无损地站在他面前，但是她没让他进去，反倒是顺带将门关上，只留八号一人呆在房内。
“怎么，驯兽完毕？”奥古斯特调侃道。
翎看了他一眼：“你是为了缓和自己的紧张，才故意用这种轻浮的态度说话么？”
“小姐，你为什么要把不该戳穿的事情摆在台面上呢？”奥古斯特皱了皱眉，旋即放低了声音，“所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拥有一份碎片化的记忆，他不记得自己的名字，只记得自己有个叫做妮娜的妹妹，他宣称自己从小在德国柏林长大，从幼年到十六岁的记忆都还比较明晰，他甚至能准确描述出自己住在哪一个街道，曾经上过哪一所学校，但是自十七岁开始，他的记忆出现了断层，无从追述，他最后的记忆是自己为了救自己的妹妹妮娜和一伙人进行了交易，至于对方是谁，他也记不起来。”翎补充道，“对了，他还有非常传统的性别观念，看见女性的裸.体表露出羞恼，应该不是作假，那应该是经年累月的条件反射。”
奥古斯特：“你刚刚到底和那家伙在里面做了什么……等等，你说德国柏林？”
翎并不意外：“你也注意到了，对么？”
“德国早就不存在了，那里现在是一片废墟，更别提柏林。”奥古斯特喃喃，“我的母亲是法国人，她倒是跟我说过过去欧洲那块小地方上挤了无数个国家，这对我来说有点难以想象，毕竟我出生以来，欧洲只有一个势力体。”
“新欧盟。”两个人异口同声道。
奥古斯特皱起了眉：“所以我们这位小怪物，脑子里装着的，是一个上个时代的人的记忆？现在事情越来越复杂了，我一时半会不能理解。”
翎伸出了两根手指：“两种可能性：一、他的确就是上个时代的人，不是什么实验室里长大催生的小白鼠。二、他确实只是一个空壳，只是单纯被输入了上个时代的人的记忆。”
“是的，但是无论是哪一个，归根结底都逃不过同一个问题——为什么要那么做。”奥古斯特咬住了大拇指，自言自语道，“如果是第一种可能性，那么他根本就不是所谓的第二代强袭者，而是彻头彻尾的第一代，也就是后天改造人，这跟我们收到的资料冲突，况且他的身体年龄只有十七岁，一个出生在上个时代的人至今不可能只有十七岁。如果是第二种可能性，为什么要向一个只需要战斗即可的强袭者上传这种无谓的记忆？一个杀戮兵器难道不是越简单越容易操控么？”
“你觉得强袭者是什么？”翎不答反问。
“鬼知道那玩意儿到底是什么！那可是议会的最高机密。没有焊接口，关节处也不见液压缓冲装置，里面也看不见任何操作系统，那东西太奇怪了。我看过上个时代的文献，坦克、飞机、船……有点科学素养的人都知道将制造那种巨型机器人的科技拿去应用在任何一个方面，都比制造一个两条腿走路的机甲更有实用性！”奥古斯特挠了挠头发，“但是它管用，真是奇怪了，竟然管用……它就像是有一天突然就蹦出来了一样，突然就变成了所有人的救世主，我不能理解，我们现在明明连一艘船都造不出来，是怎么研发出那种兵器的？”
翎狐疑地看了奥古斯特一眼。
奥古斯特注意到了她探究的目光，他烦躁道：“是，我对议会也并没有忠心耿耿，我效忠议会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探求心，我讨厌被蒙在鼓里的感觉，那样就像是被圈养的猪。”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十五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