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复记流年》维昴

46、我永远属于你（11）

　　4月26日，第四具尸体最终还是如期而来。
　　清晨6：45，每天都去小区附近广场遛狗的李大爷远远看见广场中心的旗杆下坐着一个人，走近一看发现一名穿着白色连衣裙的长发女子靠着旗杆垂头而坐，李大爷叫了两声没有反应，反倒是旁边的爱犬狂吠不已。
　　此时，还有一些来广场锻炼的大爷大妈们已经围了过来，王大妈见女子穿得少又一动不动怕她是生病了，上前拍了怕她只觉得入手浑身冰冷僵硬，一摸脉搏发现根本没有呼吸，于是立刻报警。
　　犯罪进一步升级，抛尸地点从最初偏远的山区到现在的市区繁华地带，凶手的胆子越来越大，甚至唯恐尸体不会被发现。在广场的监控录像中，4月25日晚11:42拍摄到一个身穿黑色外套和长裤带着黑色棒球帽和口罩的人提着一个黑色行李袋进入广场，11:57离开，那时行李袋轻飘飘的。路过摄像头时，那人比出了中指。
　　犯罪心理学认为，多数连环凶手在日常生活中不起眼甚至是个失败者，为了找到被重视的感觉，这些人通过实施犯罪来引起社会的关注。这起案件的凶手像是在与警方玩一场智力角逐游戏，根本不担心自己会被抓住，之前几场游戏的成功使他的成就感越来越膨胀。现在公然挑衅，既是在嘲笑警方的无能，又彰显自己高超的犯罪手段。
　　这一次，死者除了遭到□□虐打，心脏还被剜了出来，不知是作为收藏品收藏还是被凶手做了其他处理。凶手在死者生前对她进行了开胸手术，取出心脏，然后进行缝合。但死者体内并没有发现麻醉药的成分，死因仍是失血过多，但死者是在手术过程中活活疼死的。
　　死者宋妮，25岁，身高1.68米，体重53公斤，籍贯广东，是岳凝曾经就读的医大学生，由其老师和同学报案失踪。宋妮于十一天前早上离开学校去医院实习后再也没回到宿舍，想不到青春活力风华正茂的女孩就这样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凶手进行开胸与缝合手术显示的专业水平表明他从事的职业是外科医生或曾接受过医学教育。岳凝是心外科医生，她身边的同事都符合这项条件。楚洵忽然想起一个人，他们认识的第一天，那个想要追求岳凝故意制造偶遇的同事，面相有些阴沉眼神飘忽闪躲的男人，岳凝介绍说他是普外的赵科。楚洵让人调查赵科的信息，准备去医院见见他。

　　岳凝下了夜班，离开门诊楼走向停车场。一路上，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她，猛然回头却什么也没发现。最近几天在医院里常常感觉到被人跟踪，但好像并没有发现什么无聊的人。是因为总想着那些案子的缘故么，看来果然是自己想太多了。不知楚洵调查的怎么样，可有什么进展，真希望他能早点抓住凶手，不会再有受害者出现。
　　走进地下停车库，空旷的车库里已停放了不少车辆，大多是上班的医生或是病患的车。看不见一个人，四下一片安静，只有岳凝高跟鞋走路的声音响起，哒哒哒……
　　岳凝离她的Landrover越来越近，已经近得可以从车窗上看到在她身后还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岳凝脚步停滞，就在她转头的瞬间闻到了一股浓烈的□□味道。
　　不知过了多久，岳凝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手脚被缚绑在一张椅子上，一个男人手里拿着注射器正准备扎入她的左臂。
　　“赵科，你在做什么？”
　　赵科听见声音像是受了很大的惊吓，后退两步与岳凝拉开一段距离，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这么快就醒了。”
　　岳凝冷声道：“赵科，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要带我来，还这样绑着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赵科抬起头却不敢直视岳凝，视线落在她身后的一个玻璃容器上，“我爱你，想把你留在我身边。”
　　“你不问问我愿不愿意吗？”
　　“你，愿意吗？”
　　“先帮我解开绳子好吗？”
　　“不，不行，他说不能解开绳子。”
　　“他是谁？”
　　“他说，不能说。”
　　“你为什么要听他的话？”
　　“他说，他可以帮我得到你。”
　　“可是，你为什么要相信他？”
　　“我看过那些视频，他曾经得到过你。”
　　“他让你做什么？”
　　“把你带来，享用你，然后吃掉你的心，这样我就可以永远和你在一起了。”
　　“那么，为什么去绑架那些女孩，为什么要杀了她们？”
　　“我是在你22岁的时候认识你的，那时候你是局部解剖学的助教指导我们实验。第一次看到解剖尸体我害怕地吐了，是你细心照顾我，我以前从来不敢和女生说话，连直视也不敢。你对我那么好，我喜欢你和我说话，你的声音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
　　后来实际解剖的那节课上，我太紧张划伤了手，你为我处理伤口，你的手好温柔，碰到我的时候我好像触电一样心跳加速。从那时起，你走进了我的心里，我爱上你，每次看到你都很开心，和你在一起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来找我，而去伤害那些无辜的女孩？”
　　“有时候我觉得你也是喜欢我的，可有时候却觉得你眼里根本就没有我，你明明离我很近，却又好像很远。在学校里，我想向你表白，你结婚了。我跟着你到了医院，还没来得及表白，你又有了男朋友。我根本没有机会得到你。那些女人，长得有些像你，又和你多少有点关系，我把她们当成不同时期的你。我第一次见你时你穿着一条白色连衣裙，我希望她们以你的样子离开这个世界，那是我心中女人最美的模样。”
　　“可她们不是我，也不可能成为我的替身。你不该去伤害她们，你应该直接来找我。”
　　“他说，她们只是实验品，让我找到一个最好的方式来对待你。”
　　“看样子你已经找到了，你准备怎么对我？”
　　赵科不敢看岳凝，而是一直盯着她身后的玻璃容器。许久，他似乎下定了决心，握紧手中的注射器向岳凝走去，“别怕，我爱你，不会伤害你的。你会很快乐，我会让你快乐。”
　　在赵科靠近岳凝身前的一瞬间，岳凝绑在椅子后面的手臂突然挣开身上的绳索，绳子反向套住赵科喉咙，赵科试图拉开颈间的束缚，岳凝一手仍拉住绳子另一只手出拳重重打向他的腹部。
　　赵科被打倒在地无法起身，岳凝用绳子把他的手牢牢捆住，这才解开自己腿上的绳索。
　　岳凝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地上的赵科，冷声道：“无论什么理由，杀人都不能被原谅，何况你还是个本应救死扶伤的医生。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你没有告诉过我，我也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既然知道，又何必还要执着。
　　我没有资格评论你的感情，可是你无论如何也不该打着爱的名义去杀人。那些女孩，她们本来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却被你绑架、囚禁、□□、虐打，直到最后被你杀死。你说你想要得到我，你现在到底得到了什么？
　　赵科，其实从头到尾你不过只是个胆小鬼，是个懦夫。你从来不敢真正追求我，寻找那些和我长得有一点点像的女孩，然后占有她们控制她们让你觉得自己很厉害么。你真的体会到快感和满足感了吗？你在□□她们之前会先下□□，为什么，因为你胆怯，害怕被拒绝，即使她们已经被你囚禁你还是不敢动手，你只有在她们完全不会反抗的时候才敢施暴，你根本就是个懦夫！”
　　岳凝的声音里带着强烈的愤怒和鄙视，赵科满面通红怒火中烧奈何被绳子绑住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