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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彼岸花 ...

  •   止可第一次参演镜头长达20集的电视剧,对此表现的十分珍惜,结束后一般都要等所有主演都走了,才肯离开。

      然而今天却不同,他去化妆间将衣服换下,连卸妆都没来得及便急匆匆往外赶。

      止可顶着一头略张扬的发型,上面被发型师抹了几层的发胶没有洗,有点难受。

      然而他却仿佛半点不觉得一般,嘴角微微往上翘着的,一双清澈干净的眸子里仿佛洒满了星子,闪着光芒。

      只要一想到待会儿就能见到那个人了……他就有些紧张……

      身后的芳姐跟上来拽了拽止可的袖子,皱着眉让人放慢脚步,小声交代着他注意事项,助理拎着东西跟在一步远的地方,帮他们留意周围来往的人。

      止可从进了这个圈子之后就一直跟着芳姐,混到现在才好容易有点起色,所以对于这位经纪人,他心中还是有些怕的,一见到对方皱眉,便老实地压下了心中的急切,将步伐调整的轻松悠闲,以备外面候着的记者们拍照。

      止可一边仔细听着芳姐的话语,一字一句地将对方交代的事情记在心中,一边又难以抑制地在脑海中勾勒出那个人的一颦一笑,怎么都挥不散赶不走。

      他之前一直在跑龙套,没什么名气,这次进组又不是主演,所以化妆间被安排在最里面拐角的地方,出来的时候要经过清韵的化妆间。

      正要走过的时候,里面的人恰巧打开了门,似是正在打电话,一声婉转又清冽的声音传出来,分外惹人。

      “那就一会儿见了,岸总。”

      岸总。

      这两个字让止可愣住,仍带着一点急切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心中暗暗猜想,清韵姐口中的岸总……是不是就是他认识的这一个……

      可放眼整个圈子,他也找不出第二个岸总了。

      止可看到清韵由门后出来,一头微卷的波浪长发随意散在身后。

      “清韵姐。”止可站定,谦逊地同人问好。

      对方见到是他,也没什么人气天后的架子,唇边慵懒地挽了个笑,美的不可方物,“这么快就换好衣服了?急着去哪?”

      止可:“好像有点感冒,所以想回去早点休息。”

      清韵略显诧异:“一会儿剧组要和制作人见面,一起吃个晚饭,导演没通知到你?”

      止可闻言,猛地愣住。

      芳姐反应迅速,立即截住了止可那句呼之欲出的“导演什么时候说的啊清韵姐”,抢先回答:“剧组里面能过去的都是您和锋哥这种主演,止可就不跟着去凑热闹了。”

      告辞了清韵,止可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呆呆地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满眼无措地看向芳姐和小助理。

      小助理看到他那努力压抑失落的模样就不忍心,立马掏出手机,“哥我这就和曲助联系,你别……”

      止可没说话,眼中带着一点期待地看向小助理,芳姐却一把夺过了手机,训斥她:“这种事还需要再问吗。”

      小助理睁着一双眼睛,先看了看芳姐,又看了看止可,抿着唇没再说话。

      止可垂下眼睛,整理了一下情绪,强迫自己带着笑容走出摄影棚,在一众记者的咔擦声中缓缓经过,上了保姆车。

      回到酒店房间,等把人都送走,止可这才关上门,将头轻轻抵在门后,望着自己脚上的一次性拖鞋。

      拖鞋是白色的,上面一丝皱褶都没有,很平整。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里面的脚尖早已经无措、慌乱地蜷紧了。恐怕红彤彤的指腹都被挤压的,微微泛白。

      轻轻抿了抿唇,止可拿着衣服进了卫生间。

      止可将自己里里外外洗的一干二净,虽然知道今天岸总过来的可能性不大,可他也不能忘了遵守自己的本分。

      洗完后,随手将一件浴巾缠在自己腰间,谁知,刚打开门就看到一个挺拔坚毅的侧影。

      穿着西装的男人手里正拿着一份东西,垂着眼睛随意翻了两页,那漫不经心的模样十分好看。

      下一秒,止可僵在原地,眼睛圆睁。

      想不通要去和剧组吃饭的人,怎么会突然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自己房间内。

      对方将手中正在看的东西合上,随手扔在桌上,两样东西接触,轻轻发出一点声响,然而房间里安静的厉害,这一声,便像是敲在了止可心上。

      微微一颤。

      对方随意靠着沙发,面上没有什么表情,“怎么,两个月没见都不认识我是谁了?”

      说完,男人缓缓转头瞧向止可。

      那冷冷的视线里含着两分不满,止可一双干净澄澈的眸子被冰地颤了两下,立马回过神来,赶忙叫人:“岸、岸……哥。”

      果然,听了这一声称呼,对方的视线更冷了几分。

      止可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垂下眸子微微慌乱,立马就想弥补回来,他心中不断警告自己接下来不准再犯错了。

      须臾,止可抿了抿唇,抬脚走过去,来到男人身边。

      然后乖巧地跪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凑过去,轻轻地在对方唇上啄了一下。

      只一下,薄薄的面皮便整个红透了。长长的睫毛不停上下颤抖。

      退回去再睁开眼,见男人眼中的不满褪去了几分,心下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岸粱问了问止可在剧组的情况,也就兴趣缺缺了,他本就话少,两人一连两个月没有见面,就更没什么可说的了。

      这下可把止可给急坏了。

      他一心想找话题,然而可怜的是,不管他说起什么,两人好像都能在下一秒静默。辛辛苦苦找到的话题,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无踪。

      止可明明记得自己有很多话想和岸粱说的,可是一见着对方,心里眼里就只剩下对方的一举一动,时刻准备着讨好对方,应承对方。

      此外,再也想不到别的了。

      不过,止可忽然想到件事——他记得自己把遇到的趣事都记在手机上了,以备哪天岸粱心血来潮给他打电话,然后讲给他听。

      就怕两人会没有话说,才……

      一连攒了两个月的趣事,备忘录都记了好长好长的内容,要划好久才能划到底部。

      虽然一直也没能派上过用场……可现在人就在面前,当面念给对方听也……也是很好的。

      止可想到这,赶忙从沙发上站起来,跑去找自己的手机。

      他记得自己进屋之后就把那小东西随手丢在哪了,偏偏一时间怎么找都找不着。

      急的人鼻尖都出了点点薄汗。

      ——那里面还有好多想说给岸粱的话,怎么会突然找不着呢。

      大概十分钟后,止可才悻悻地捧着手机回来,凑近后,一看到岸粱那张已经微微发黑的脸,也知道自己一声不吭就跑了十分钟,有点不懂规矩。

      他哀哀地凑过去,想要解释,叫人:“哥,我……”

      下面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止可看着对方,一张粉色的唇张张合合,最终也没能说出来那句话:哥,我写了几段有趣的事想念给你听听。

      那里面全都是他对岸粱的思念,可他、他不能跟岸粱说,不仅不能说,他还要捂严实了,不敢让对方发现一点点蛛丝马迹。

      岸粱还在那边等着他的解释,止可被他瞧得心下一动,又张了张嘴,那句话差点就要脱口而出。

      就在这时,止可突然想起一个情景,那时候还是在大学里。他们正在组织系里的一个活动,借了间教室,在里面设计宣传板。

      莫名的,有人问起来岸粱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岸粱说:“喜欢安静的。”

      一想到这个,止可剩下的话就更说不出来了,他在岸粱微微疑惑的目光中低下头,讪讪闭上了嘴。

      最后,想着还是依着对方的喜好,安静一点,莫惹人厌恶的好。毕竟,他和岸粱的那些小宠相比,相貌和身材都占不上半点优势,也就只有听话、乖巧这一点能讨点欢心了。

      既然无话可聊,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一点也不陌生了。

      止可站在原地,一点一点抽掉了自己腰间的浴巾,完完全全展露出自己年轻的躯体,在对方肆意打量的目光中躲闪着眼神,全身就像是着了火一般,瞬间就覆上了一层粉色。

      他无措的蜷紧了脚尖,不自觉向后退了两步,一只手矫情地遮住了自己的某个部位。

      “过来。”对方终于开恩一般不再盯着他,招招手,站起身来。

      止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心中猛地颤动了几下,须臾,迈出脚缓缓走到对方身边,然后抬起手。

      细长灵活的十指将白色衬衫上小巧精致的扣子,一颗颗,解开。

      湿热的指腹贴在对方胸口微微动作,止可贴的男人很近,两人中间几乎没有留存空隙,薄薄的西装布料什么也藏不住,对方的反应抵在他小腹处,一清二楚。

      止可被烫的指尖抖个不停,直到解开了岸粱的腰带,他这才觉得艰难的过程终于捱了过去。

      然而止可又想错了,因为艰难的还在后面,这只不过是个开始……

      期间,止可拼命捂住了嘴巴,不想让自己泄露一丝声音。

      然而越是如此,他便越发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听使唤,即便是抓紧床单,用力摇头想让自己保持清醒,都无法做到。

      事后,他累的已经一动也不愿动,鼻子眼睛和嘴巴都是红色的,被欺负的不成样子,然而累惨了的男孩却还是爬起来,在岸粱等待的目光中凑过去啄了一下。

      轻轻的,软软的,乖得很。

      这场欢|爱才算是真正的结束了。

      他哑着嗓子问:“哥,我去帮你放洗澡水?”

      岸粱按住他的肩膀,强势道:“躺着。”

      只有这个时候,止可才觉得岸粱好说话些。

      然后他在迷迷糊糊间听到哗啦啦的水声,仿佛飘到了云端一般,被温暖的云朵包围了。

      此后时间又转过了两个月,止可参与的那部制作精良的史诗级年代大戏才算是接近尾声,止可的戏份终于拍完,迎来了杀青的这一天。

      期间,曲助一次都没有给止可来过电话。

      然而最近几天……止可马上就要杀青,那颗平静了许久的心,却忽的没由来地烦躁起来。

      每一个等戏的空隙里,他的脑子里都会不知不觉闯进一个身影,待到再回过神来时,止可薄薄的面皮上已经覆了一层粉色。

      就比如临近杀青的这一周,每一天止可都过得异常艰难,也许是知道快要和对方见面了,所以那颗心才活泛的厉害,怎么压都压抑不住。

      无论他使了什么办法,听他之前偷偷录下的岸粱的录音,看远远拍下对方背影的照片,浏览和对方有关的新闻……

      然而所有的一切尝试完之后,仍无法让自己冷静下来,哪怕半分。

      被导演骂了几次没状态之后,止可索性狠狠心,将手机直接扔给了小助理,并且叮嘱对方除非重要事情,不然不要来打扰自己,这才勉勉强强过了最后一关。
      …
      “嘣——”一声巨响传来,街上扛着枪游荡的洋人微愣,警惕地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瞧见一只轰然倒塌的牌匾,断裂成两半,从高高的门楼上滑将下来。

      见此,洋人士兵随意摆摆手,哄笑一番,继续前行了。
      风继续吹,萧瑟的街道上刮过几片枯叶,落在辉煌了几世的黄金牌匾上。

      而紧紧合着的门板,再没有打开过。
      …
      镜头对准了门板又持续了几秒才结束,这时候止可却不在门板后的屋子内,而是跑去了导演身边,望着镜头里的画面,眼中微微泛着光点。

      满满的期待。

      这一条拍完,所有人来给止可送行,止可抹了一把眼眶,谢过剧组所有人,吩咐小助理给大家一人送一份礼物之后,便悄悄退出了录影棚,没影响大家的拍摄进程。

      回去的路上,止可从小助理手中拿回一个星期没见的手机,急切的划开后,就往通讯记录那边翻找,询问:“这几天有没来得及处理的事情吗?”

      小助理抿着唇,默默摇了摇头,询问:“哥,你饿不饿,先吃点饭吧?”

      止可犹豫了一会儿,怕小助理没理解他刚才的意思,解释道:“我是说……曲助理,他来过电话吗?”

      小助理闻言依旧摇头,然后递上来一个保温桶,劝他:“早饭就没吃,一直赶镜头赶到现在,快先吃饭吧哥。”

      “谢谢……”止可眼中隐隐染上了点失落,然后强行扯出一抹笑来,就在他要接过小助理手中的保温桶时,手机忽的震动了一下,传来“叮”一声提示。

      他愣了下,反射性地望向自己的手机,含着点期待。

      只见手机上的某条推送标题:人气天后清韵半夜与陌生男子手挽手走进酒店,第二天中午两人才一前一后离开。

      下面附上的一张图片十分模糊,但在一片浓郁的夜色和墨镜、风衣的遮掩中,止可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岸粱。

      他眼神一黯,下一秒便匆忙将手机屏幕锁上了。
      然后急切地转头望向窗外的景象,车在高速路上疾驰,不远处的山石和丛林快速后退。

      然而所有的景物,他都没能看进去。

      半晌,那颗不停颤抖酸涩的心终于没那么痛苦,他低下头自嘲一笑,眸子里的尴尬和难堪遮都遮不住。

      可那又能怎么样呢,岸粱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早就知道了。不管是他和对方在一起之前,还是之后,那人身边从来没断过男人和女人。

      岸粱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早就知道了。

      如今他要清楚的,反倒不是岸粱是个什么样的人,而是,他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如果人总是看不清自己的位置,别人就会用尽一切办法帮你看清。
      所以既然选择了要当对方包下的一个小艺人,又跟人去强调一心一意,才是真的可笑吧。

      所以啊,止可,你看清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吗。

      就……别再总是想一些不该去肖想的事情了,很多时候还要麻烦别人提醒你注意自己的身份,就很。

      就很尴尬了。

      止可将手机屏幕划开,点进那条推送,从前到后一字不差地读了一遍,然后用大拇指轻轻抚了抚照片上男人的背影。

      他抿了抿唇,抬起头,轻声对司机道:“小林,这次……回江北那边吧。”

      小林应下了。

      小助理闻言却是一愣,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瞧了止可好久,最后却只是微微启唇喊了声:“哥……”
      就没有什么了。

      看来她也看到那条娱乐新闻了,所以刚刚才会一直劝自己吃东西,想瞒一会是一会儿。

      又被别人可怜了。
      真可怜。

      止可没说话,他只是在心中默默算了下时间,发现自己已经跟了岸粱8个月,相比于他之前那些小宠,已经不短。

      所以保质期一到,他也就该离开了。

      两个月以来对方和他没有任何联系,就连曲助都不曾给他打过电话,本来还不愿承认自己是被对方厌弃了,强行挣扎劝说着心中的忐忑不安。

      即便是拍戏拍不进去也只给自己洗脑是太过思念对方了,然而一早就埋藏在心底的声音,却早就咆哮着关也关不住。

      因为一直以来,他都刻意忽略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拍戏一连4个月不在岸粱身边,对方怎么可能会少了人呢。

      4个月的时间,够长了。

      直到今天这一条推送轻轻弹出,将强掩在水下的恶蟒引出来,满口獠牙怒张着告诉他:
      时间到了,岸粱和他的关系结束了。

      等回到江北的那处公寓,止可和小助理将行李拎回家里,这才算是真正闲了下来。

      许久未住人的房子冷冷清清,没半分人烟,好在请了家政定期来打扫,还算是干净。

      小助理忙里忙外,一直念着止可没吃饭的事情,直到帮他将保温桶里的饭菜重新热了,然后端上来,叮嘱两三遍后这才放心走人。

      止可将人送走,走回餐桌旁,捧起米饭将菜一点一点吃了,身子坐的极端正,腰身挺得直直的,就好像对面有人在拿着镜头对着他一般。

      饭吃到末尾,止可将碗筷放下,然后轻轻收拢两只胳膊,将头埋了进去。
      肩膀一瞬间就塌了下来。

      “很累呢,这种坐姿。”屋子里明明没人,他却仿佛在跟谁对话,声音里难得的带上了一丝撒娇的意味。
      稍带着些甜味,但又仿佛是酸涩的。

      “我早就想跟你闹情绪,说自己不喜欢这样条条框框的规矩,说我和你相处时想自在一些,说这么挺着腰吃饭很不习惯,说……说想你多和我联系……说、说你可不可以别再找其他人了,我会好好伺候你……”

      “可是我一个字都不敢提。”

      “就怕自己不够乖,不够听话……偶尔,也想像其他人一样冲你闹、冲你撒娇……那天,你带着红野去买车,我刚好领了片酬,想送你个汽车模型当生日礼物,看到你们在车行一起挑选超跑……这里面一瞬间变得好疼……真的好疼。”

      趴在餐桌上的男人声音微颤,右手覆上心脏的位置。

      “哥,可是我已经很听话,很听话地悄悄将自己藏起来,没有去打扰你们……为什么,你还是不肯要我了?”

      这句话说的很轻,尾音最后一个轻颤似情人间的欢|爱时的承受不能。如同金兽中吞吐出的薄雾,蔓延散布在房间内,一点点笼罩下来。

      时间一直在游走,窗外明亮的光线像是被谁的大手垄断,只剩下微弱的几缕,偌大的客厅中染上一片昏暗。

      冷清的客厅内被月嫂收拾的干干净净,看不出半点人气,只余桌边一枚孤零零的身影,和半碗残羹冷炙。

      好半晌,微弱的声音从角落里飘出:“岸粱……”

      小心翼翼,又十分珍惜。
      悲伤的调子似好容易得到的一块糖被人没收,又似痛苦哽咽。

      止可喃喃道:“我不想喊你哥了……”

      “那你想喊什么?”
      一道强有力的声音划破沉寂许久的静谧,沉沉稳稳传进止可耳朵内,一下一下敲击在耳膜上,不紧不慢。

      餐桌上趴着的男孩闻言身子一颤,第一反应却是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看向门口的方向,只见那边房门大敞,一道颀长身影裹挟着外面的冷风一起涌进来。

      黑色的长风衣刚脱下,搭在门边衣架上。

      男人身后跟着的曲助理识相地退了出去,顺便帮他们将门带上。
      仍没能反应过来的止可还在餐桌旁坐着,表情呆愣、嘴巴微张。

      慌乱的不成样子。

      岸粱缓缓走过去,径直来到他身边,随意瞥了一眼桌上剩的饭菜,皱了皱眉没说话,却吓得止可无措地抿了抿唇,赶忙解释:“剧组赶着杀青,所以才耽搁了点时间,没能按时吃饭……”

      他话还没说完,忽的口中传出一声惊呼。

      视线不再旋转后,才发现自己被人一把抱起,吓得赶忙伸手搂住了对方的脖子,抬头瞧人,却只瞧见对方线条坚毅的下巴。

      哀哀叫人:“哥……”
      那双澄澈的眼睛黑白分明,盛了一汪湖水般,潋滟的厉害。

      他不知道岸粱在想什么,只是没由来的心慌,怕的厉害。

      岸粱没应他,只是将人轻轻放到沙发上,然后打开电视开始看晚间新闻。

      止可坐在原地没动,抱着膝盖安静地等了会儿,时不时颤着睫毛抬眼偷偷看几眼对方的侧影。一直没敢打扰。

      直到30分钟的新闻全部播放完毕,止可终于抵不过这样磨人的气氛,他伸手轻轻拽了拽对方的袖子,叫人:“哥……”

      还是那样哀哀的语气,可怜的很。

      岸粱转头看他,冷冷的视线瞧过来,瞧得止可把已经到嘴边的话又给咽回去了,然后讪讪得抿了抿唇,低下头。

      岸粱瞧着对方的黑色头顶,那里盘出来一个很好看的发漩,因为一早便知道触感十分柔软的,所以瞧着瞧着,手指就微微泛着点痒意。

      他抬手,在眼前男孩头上随意揉了两把,语气淡淡,问:“不是说不想喊我‘哥’了吗。”

      止可摇头,垂着头没抬起来,只是速度极快地抹了一把眼眶,“哥,你别生气……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不知道岸粱究竟听到多少,可分析一下,也猜的差不多了。
      ——岸粱可能只听到了最后一句话,前面那些都幸免于难。

      不然真的再给止可十个胆子,也半句解释、挽留都不敢有了,只老实等着对方的判决书下来,宣布自己的死刑。

      岸粱又摸了他头发两把,感受着上面美好的触感,然后恋恋不舍地收回手,懒洋洋的“嗯”了声。

      很好听。
      撩拨的止可心尖直乱跳,苏的厉害。

      “我……”止可刚想说什么,却被岸粱打断。

      “说了这么久,”岸粱漫不经心的捻着指尖,懒懒地靠在沙发上轻轻阖上眼睛,“所以,你到底想喊我什么?”

      止可一双眼睛猛地圆睁。
      然后表情一点点垮下来,彻底犯了难。

      ……当时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整个人都被厚重的悲伤包围,要是知道岸粱会在这个时间突然过来,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出这些话的。

      懊恼着懊恼着,止可突然又发现一个问题:
      岸粱过来找自己了,是不是就说明……其实他们两个人还没有结束?

      止可皱着脸想了一会儿,也分析不出来个所以然。

      然而他还没有纠结明白这些事,就发现自己已经没有时间再去思考这些了,因为闭着眼睛在沙发上假寐的男人,已经在他不经意的时候将手伸进了他的衣服内……
      …
      迷迷糊糊间,岸粱猛地一用力,然后问:“不想喊我哥,嗯?”

      冷冷的声线,让已经完全陷入迷惘的止可有了一丝清明,他好半晌才弄明白岸粱的话语是什么意思,然后艰难摇头,回答:“没……没不想……哥,我错了……哥呜……别……”

      后面,不管他怎么求饶都没用,岸粱完全不留余力,直把止可折腾地哭了几次,听着对方一声接着一声地喊“哥”,每次射完后,明明已经累极了的男孩,却还是可怜巴巴地支起脑袋凑过来亲一口,这才慢慢消了火气。

      事后,止可瘫在床上,整个人都精神恍惚了,两只眼睛连聚焦都做不到,只会呆呆傻傻地瞧着天花板,然后下意识躲闪着岸粱仍在使坏的手,时不时委屈地呜咽两声。

      岸粱伸手拨了拨止可已经彻底软下去的小东西,皱眉:“要是下次还像这样泄个没完,就在上面箍个小玩意儿吧。”

      止可还没清醒过来,顺着他的话下意识追问:“箍呜,箍什么啊……”一边说一边伸手,轻轻按住对方仍在乱动的手指,无声祈求。

      岸粱知道他已经泄了太多,恐怕明早起床都没有力气,也不再耍流氓,收回自己的手将对方的下巴抬起来,俯下身在止可红肿的唇上印下一个吻。

      亲完用大拇指在上面轻轻摩挲了下,看着下唇被拨弄开后,露出的白边银牙和殷红丁香,“这次就饶过你,下次再忘了就该挨罚了。”

      止可缩了缩脖子,这才想到自己竟然因为太累,一不小心把晚安吻给落下了,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他,轻声道:“知道了,哥……”

      因为刚刚哭过,鼻子还有点嗡嗡的,这一声又小又轻,叫的人心里酥酥|麻麻的,就像是顺着耳朵爬进去一只蚂蚁,一直爬进心里去一般。

      痒地厉害。

      止可知道岸粱这种时候都会特别温柔,虽想多贪恋一会儿,和对方聊聊天,却终究抵不过袭来的困意,呢喃着什么话语,缓缓睡了过去。

      朦胧间感受到温热的水冲刷过身体,十分舒服。

      像是做了一场关于年少时候的梦。

  • 作者有话要说:  1.主调小甜文
    2.很短,娱乐圈只是背景,基本不涉及
    3.校园真人秀发布羞,耻任务(闭嘴!)
    4.第一卷回忆+重生前穿插进行,不喜可跳过直接看第二卷真人秀部分
    5..攻其实很宠受,说多了都是剧透,扶额……
    新文:师父太帅
    顾青蓝是个惊天动地的大帅哥,人品端正,武功超群,待人温和,座下弟子均……想爬他的床。
    其中以关门弟子曼流云招数最大胆。
    ·色.诱
    ·下.药
    ·偷.窥
    啥都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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