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在上[穿书]》一剑山河

22、第 22 章

　　流萤说完之后，顾离也确实没有问题需要再问了。于是重新给他师姐行了个礼，他便转身，用有些僵硬的动作慢慢离开了小院儿。

　　心底的某个部位叫嚣起了一个他不是很愿意承认的声音，不停地敲击着他的心脏，也带他慢慢走向了一个被他无数次否定的事实。

　　只是没有给他继续想下去的机会，刚刚从门口绕出去，还未走太远，他便看到了倚靠在墙边儿上的一个挺拔又熟悉的身影——

　　是沈长斯。

　　许是因为刚刚与别人进行过关于他的讨论谈话，这出门就见着真人，还是让顾离有了那么一瞬间的震愣。

　　反观之下，沈长斯就显得淡定多了。
　　像往常那般几步走到他小徒弟身边，低头下去在人唇角上偷了一吻，然后就保持着这种要贴不贴的距离，他轻声笑道：“在想什么？”

　　顾离皱眉：“想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沈长斯垂眸，不答反问：“离儿希望我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呢？”

　　顾离撇嘴。

　　会问出这种问题，就说明这家伙从一开始、比如在流萤给他讲那个前辈的故事的时候就在了。

　　得出这个结论之后，顾离不知为何，反而还松了口气。

　　伸手过去将沈长斯的手抓住，牵着往前走了几步，他才又开口道：“能跟我稍微透个底儿吗？你现在算道修还是魔修，或者再问的清楚一点儿，你打算什么时候去魔界呀？”

　　“净胡说，”沈长斯用没被牵的那只手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他说，“我是栖霞派掌门，怎么可能会去魔界？”

　　顾离挑眉：“不会去吗？”

　　沈长斯笑笑。

　　就这么安静的牵着人往前走着，直到到了掌门住的那个小院儿门口，他才笑着又补充了一句道：“不过你若是感兴趣，想何时去转转看看，咱们倒也去去无妨。”

　　“不了不了，”顾离赶忙摆手，“我对魔界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你要是也没兴趣，咱们就别去了。如果可以的话，至少在你成神之前，我希望咱们一直都不要有机会去旅游。我认真的。”

　　他说的分外紧张，那模样摆明了是生怕沈长斯一高兴就要拉他去玩儿个魔界半辈子游。倒不是不愿意陪着他道侣去那地方常驻，只是按照顾离的想法，两个人能平平淡淡安安稳稳的生活下去比什么都强，如果可以做饭的话，那也实在是没必要打打杀杀。

　　沈长斯对他十分了解，听着这话，也自然是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伸手在顾离头顶轻轻揉了两下，他微不可查的轻叹了一声，而后才继续道：“你放心吧，上辈子我把自己锁着远离外界闭关修行，栖霞到底是怎么毁的，因何而毁被谁而毁我都不知道，后来也都懒得去查。但是重来一世，我总不可能放下一切跑去魔界躲着，让我师父守了千年的门派在我手里毁于一旦的。”

　　这话的意思就是，哪怕仅仅是为了守护门派，他也绝对不会成魔。
　　或者说，绝对不会让别人发现，他已经入魔的事实。

　　顾离在心里给自己翻译了一下，又想了想流萤之前给他说的那句“心最重要”，才总算是说服自己，没再头疼下去。

　　沈长斯没有把这事儿当回事，顾离自己纠结了两天，也就跟着将它抛去了脑后。至于他原本担心之前沈长斯在秘境门口杀人会不会被其他门派拎出来说的问题，则完全是想得太多。就好像所有人都选择性忘记了那件事儿似得，整个修真界都没有一个人提一句了。

　　顾离对这个结果有些诧异，但终归是好事，他也就没去多想什么。

　　只是在往后的一段时间里，沈长斯因为门派内部一年一次的弟子比武安排闹的有些忙碌，加上最大的场地被布置成了比武场，占用了沈长斯计划好的婚礼地点，所以之前在秘境里和顾离说好的成婚，也因为这个原因，不免又往后不知期限的拖了下去。

　　对此顾离倒是没什么感觉，只是沈长斯明显不大乐意。

　　让人哄了好半天，又在床|上把心情好好补充了几番，才总算是接受了这个让他不高兴的事实，没有做出什么比如延期这个一年一度的门派比武之类丧心病狂的事儿了。

　　和顾离记忆中的一样，栖霞派的比武还是千年不变，所有弟子不管入门多久都必须参与。

　　不过要算上秘境里的时间，再带着比武之前准备的时间来看，等正式开始的时候，他拜入师门好歹也是大半年了。所以让顾离一起去参加这个比试并没有哪里不妥。

　　当然，唯一的不妥就是，在这个时候，顾离和他的师父兼道侣之间的意见，再次产生了一个不小的分歧。

　　按照沈长斯的说法，这个所谓的比试也不过就是每个师父测测自己的徒弟和别家之间的高低上下，或许拿了第一可以高兴一下，但却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

　　而且在比试过程中，一个修为等级的弟子只允许和他同等级的弟子战斗。按照顾离现在的能力来说，他就算是能在开赛前突破一下，也不过就是打个筑基的比赛。等级太低没人观战，是输是赢也无所谓的。

　　“说白了不就是不想让我练剑呗，”顾离坐在最初叶琛给他的那个玉佩之中幻境的草地上，一边分类摆放着沈长斯给他采摘回来让他识别的草药，一边有些不满道，“这秘境里面的药材我明明都已经全记牢了，为什么还不能让我摸剑啊？”

　　“因为拿了剑，就有可能去冲锋陷阵，”沈长斯坐在他对面不远处的位置，垂眸看着他手上的动作。语气是很温和，但却也不容拒绝道，“你听点儿话，为师总不会害你。”

　　“我知道你不会害我，”顾离撇嘴，“但是我是你道侣，我还是掌门的关门弟子。也不想拜师这么久，打个比赛就是上场弃权。我明明是火灵根比较占优，你就让我稍微练练，至少别太丢人都不行吗？”

　　沈长斯表情不变，口中应道：“我不想看你再受伤了。”

　　顾离将手中还没来得及挑完的草药一把扔回地上以示愤怒。也不知是因为明白他已经知道自己入魔，所以就放开了胆子无所谓了还是什么。从那天他和流萤的对话过后，沈长斯再对待他的时候，便再也没有将他那种几近病态的执念隐藏分毫了。

　　就比如这种时候，他不会生气，也不会发怒。就用这种平平淡淡的语气不停的拒绝你，然后每当顾离想反抗的时候，就把他带去床上，用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行动来弱化这一切。让顾离没劲儿思考，也没劲儿反抗。

　　这种有些疯狂的相处模式已经持续将近半个月了。一开始的时候顾离还是想跟他好好谈谈，可是谈判无果。到了现在，甚至顾离只要敢偷偷拔剑，不管是想做什么，等待他的都是一天下不了床的结局。

　　所以说心灵互通这种事儿，有时候还真挺不好的。

　　至少以前想背着沈长斯做点儿坏事儿，对方不在跟前那肯定也无法得知。现在他就是稍微有点儿要反抗的念头，沈长斯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真是让人无路可走了。

　　顾离想想就觉得很不高兴。

　　在他把草药扔在地上的时候，沈长斯也就感受到了他的情绪。但是在这个问题上，顾离不想妥协，沈长斯也同样不愿放弃。导致的后果就是，两人盯着地上的那几堆草药僵持了许久，也没有一个再开口说些什么。

　　就这样不知多久，顾离越想越觉得委屈的不行。撇了撇嘴，他皱眉道：“你当初明明答应过我，我和你学丹药，也可以练剑的。”

　　沈长斯低头：“可是……”

　　顾离打断：“你骗我。”

　　沈长斯不语。
　　但看这样子，明显是想告诉他，即使是骗他，他也不打算让他做什么冒险的事情。

　　顾离看的真切，又拿这个已经疯狂钻牛角尖的男人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他确实是很喜欢沈长斯，但是也同样喜欢剑。之前说好的二者兼得他可以接受，就算最后哪边儿都没精湛，好歹没有让他放弃他喜欢的事情，那他也就当做是满意了。

　　可是眼下这般……

　　顾离皱眉，终于咬了咬牙，朝他放狠话道：“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下山。”

　　沈长斯总算抬眼：“去哪？”

　　“不告诉你，”顾离低头。

　　沈长斯轻笑一声，明显没把这话当成威胁。

　　顾离也知道，他俩有灵魂契约绑着，沈长斯不可能不知道他跑哪儿去了。

　　咬了咬牙，他皱眉道：“那我回家你信不信？”

　　沈长斯表情一变，突然厉声道：“回家？”

　　顾离被他提高的气势震的下意识缩了下身子。

　　沈长斯见状赶忙收了灵力，上前些许，蹲去他面前摸了摸他面颊，有些紧张道：“没伤着吧？”

　　顾离摇头。

　　沈长斯叹了口气：“让你学就是了，不过上辈子学的那些，咱们这次不学了。我教你些别的，这般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