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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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秘书更吃惊了。
她知道老板有个儿子，可只知其名未见其人，老板几乎从来不在办公室里提起自己的儿子，不过倒是有定期向一个固定的银行账户汇款的习惯，户头是个女人的名字。本来还以为那是孩子妈妈，后来接过一个像保姆人打来的电话之后，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秘书不是很懂老板对他儿子的看法，说不管不问吧，每个月都会给孩子很多钱，偶尔出差或者收到纪念品时也会派司机送到家里去。说关心孩子吧，老板自己动不动住在办公室楼上的套间里，一住就十天半个月不回家。
所以当严相南忽然提到儿子的主治医生时，秘书吃惊不小。
“怎么了？”严相南奇怪秘书的脸上忽然写满了惊诧，有什么不对吗？
“不是，我是觉得，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随便交给一个陌生人，不太妥当吧。万一那个医生起了歹心，那可怎么办？小，小公子还在他手里……”秘书脑海里迅速勾勒出凶神恶煞的医生拿着印章盖了一堆钱之后劫持了老板金贵的儿子然后卷款跑路的惊悚画面。
“他？应该不会。”严相南右手支颌，左手指节在桌面上敲了敲。
“这段时间有需要用印章的，就拿过来我自己签字吧。”严相南语毕低头工作，秘书答应了一声出门整理文件去。
距离严谨住院也一个多星期了，金腓腓这个时候找他，应该是孩子病好该出院了吧。严相南指示秘书把电话接进来，等待的时候，他转了转酸疼的脖子，换了个更轻松的姿势。
严相南人生第一次和“儿子的主治医生”这样身份的人打交道，不知道一般普通父母见到孩子的医生是什么态度，要怎么说话，反正不是揪着衣领闹得脸红脖子粗就对了。
严相南想起那天“欺负”金腓腓就哭笑不得，他这幅温文知礼，进退得宜的皮面和如沐春风的言谈修炼了多年，却在认识不到五分钟的人面前齐齐破功。
思及那医生小兔子一样的红眼圈和不断煽动的鼻翼，严相南判定自己的威胁很有成果，不然这么多天没去看孩子，严谨那边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喂。”金腓腓心里把耍大牌让他干等的严相南骂了好几个来回的时候，听筒那边传来男人的声音。
“喂，我是金腓腓，严谨今天准备出院，现在不发烧也不咳嗽，回家之后多注意保暖，加强营养，可以再休息两三天再去上学都行。”金腓腓手里拿着严谨的出院小结，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
严谨站在助理身边，看他收拾自己的东西。听到可以推迟去上学，眼眸亮了亮，而后又像熄灭的烛光似的暗淡下去。
“你的印章连同严谨的病历我都让助理给你带过去，印章用了哪几个地方，你翻病历就知道了。”电话那头没人出声，金腓腓继续说道。
“不，这两样东西我希望金医生亲送给我。”严相南开口道。
“为什么？”金腓腓眉间簇起小峰。
“请原谅这是我的职业习惯，喜欢跟当事人当面交接。”严相南心头忽然生出一个主意。
“我很忙。”金腓腓压根不想再见严相南，也打定主意不跑这一趟。
“再忙人也是要吃饭的嘛。不如这样，我做东请金医生吃个饭如何？你看你为严谨操了这么多心，做父亲的心里很感激，犒劳一下是应该的……”
那句“操了这么多心”令金腓腓蓦然联想到那天在主任办公室里，严相南面色狰狞地告诫他“做好本分，不要瞎掺和”，金腓腓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严相南是头十足的笑面虎，这狡猾的老虎如今又磨着爪子盘算什么呢？
“不用了，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医院有规定，不能接受患者家属的吃喝宴请。”不是没被塞过红包送过礼，金腓腓拒绝的话基本顺嘴溜。
“不要这么不近人情嘛，我是真的有心邀请金医生的。何况医生今天给我打电话，不也是有事要说？”严相南想象那人板着脸严肃拒绝自己的样子，心头跟羽毛搔过一样发痒。
“哦，我想说的是，我联系了本市几个做先心病手术的医生，都是很有经验的老教授，严谨的情况也跟他们大致说了，他们也初步设计了手术方案。我把这几个教授的资料放在了病历后面，你尽快看看，确定下来就赶紧安排手术吧。严谨他，不能再等了。”金腓腓瞄了眼在一旁安静拧魔方的孩子，走到外面走廊上，任谁听到自己得了重病都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哦，那真的就太谢谢金医生了，这下就更不能推辞了，这顿饭我一定要请。”严相南干干脆脆地顺竿爬。
“不用了，我要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助理把资料给你，你一看就懂，那就这样吧，再见。”严相南出乎意料地难缠，金腓腓想直接挂掉电话。
“等等，”严相南当然不会遂他的愿。“金医生的话是说完了，我还有话没说。”
“金医生，金腓腓医生，你难道不想向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在未经严谨监护人允许的情况下，擅自对他使用抗生素？”
“什么？！”金腓腓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我的意思是，未经监护人或家属同意，对未成年人使用可能引起强烈过敏反应的青霉素类抗生素类药物，这类医疗行为触犯了未成年人保护法。金医生，你是要被追责的。”严相南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金腓腓把这段话艰难地翻译过来，严相南的意思就是第一天住院的时候他不该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给严谨打了哌拉西林。
“当时保姆在这里！”金腓腓大叫。严相南突如其来的倒打一耙让他措手不及。
“保姆，你也知道她是保姆，保姆是孩子的监管人，但不是监护人，这在法律上完全不是一个概念，需要我详细解释吗？”
“我没有害他，我是在给他治病！”金腓腓气得浑身发抖。
“是，你的出发点可以纳入参考的范围，但改变不了你违规操作的事实。你说你这么优秀的医生，我其实也不忍心追究你的责任，但我们当律师的心里总有种正义感在，如果这次放过了，下次更多的医生像你这样做，不经监护人或家属的同意就擅自行动，这次严谨幸运，被治好了病，可下次呢？你想想看是不是这个道理？”
严相南的古道热肠听在金腓腓耳中却使他遍体生寒，他听出来了，严相南这是要恩将仇报。
“你想怎么样？”金腓腓心头涌出一股无力感，连上三天夜班也没有跟严相南打交道累。
“把印章和病历资料拿上吧，明晚七点，荣福斋，希望金医生安排好时间，不要迟到。”目的达成，严相南满足地笑了笑。
“知道了。”足足过了半分钟，金腓腓才回了这句话，然后直接挂了电话。
挂上电话，严相南神清气爽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在偌大的办公室里踱步，回味起刚才的那通电话。
比起冷冰冰讲客套话的金腓腓，还是怒发冲冠的模样更生动有趣，所以刚才特地激了他两句，没想到这么容易就上钩。面对如此漏洞百出的指控还能气个倒仰，如果法庭上的对手也能像他这样好骗就好了……
想到明晚就能见到那人，严相南心情大好，走到书柜旁的博古架，他停下脚步，博古架上一个笑得娇憨的小胖瓷娃娃很是讨喜，很是适合讨好那人。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 5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