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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从酣眠中醒来,房间里已经全黑了。

      金腓腓伸长手够到闹钟一看,凌晨三点零九,整整睡了十五个小时,打开台灯,揉着眉心适应光线之后,金腓腓披衣下床。

      嘴里塞着牙刷,金腓腓踱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冷藏的肉和青菜,淘了点米蒸上。靠在流理台上吐尽嘴里的泡沫,金腓腓揉揉自己的胃,昨天一整天没吃饭,居然也没被饿醒。

      炒菜的时候喵喵不知道从哪跑出来,挨着金腓腓脚踝蹭来蹭去。

      “乖,这里不好玩,快出去。”害怕锅里蹦出的油星烫到喵喵,金腓腓两脚并用,把猫搡出了厨房。

      菜炒好的时候,米饭也刚好跳闸。一荤一素一汤,一个人的饭很好做。金腓腓盛了碗米饭,铲了勺猫粮倒进餐桌下的食盆里,喵喵欢快地围了过来。在桌前坐下,金腓腓看了眼脚边的猫,拿起筷子。

      “开饭啦,喵喵。”

      凌晨三点,整个家就餐厅的吊灯亮着。灯下,一人一猫,各吃各的,空气中只听到喵喵嚼猫粮和筷子偶尔碰到碗碟的声响。窗外,漆黑如墨,寂静无声。

      吃饱了以后,金腓腓就手洗了碗。收拾好厨房,金腓腓给自己泡了一杯清茶,在电脑前坐下,习惯性打开收藏夹里的外文医学新闻网阅览起来,喵喵几个跳跃蹦上书桌,细细叫了一声在鼠标旁盘成一圈睡好。金腓腓看了一眼堂而皇之占了书桌一角的猫,也不恼,伸出食指点点猫头,把鼠标往自己这边收了收继续看论文。

      六点半,手机闹铃准时响起,金腓腓揉揉酸疼的眼睛伸了个懒腰。抱起猫送回到窝里,金腓腓进卫生间冲了个澡,出来时发现一会的功夫喵喵又跳上床兀自寻了块地方躺着,睁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无声地与他对峙。

      “好吧,你想在哪睡就在哪睡吧。今天可能也会回来的晚,走之前开一罐猫罐头给你,饿了就下去吃吧,别上窗台,万一不小心把窗户推开了掉下去了怎么办?”金腓腓一边扣衬衫的扣子一边对猫细细叮嘱道。

      回应他的不过是喵喵肥肥的小屁股罢了。显然金腓腓也不指望他的猫能听话的回答他,穿好衣服背好挎包,临走前还特地去撸了把猫。

      “金,金老师,早!”小阮看到出现在办公室的金腓腓吃惊不已,一般下夜班的第二天都是补休,不用到科室来,负责的病人也由值班医生代查房。连续上了两个夜班之后,休息了半天就又来上班,小阮几乎是在用看铁人的眼光看待金腓腓。

      金腓腓无聊地看了眼一惊一乍的实习生,听说是自己学生的同学,正好有个事要问问。

      “你们这一届多少人在这个医院实习?”金腓腓看着电脑,手下不停在键盘上敲击着,修改昨天王敏写的病历。

      小阮左看右看,不太确定金腓腓是不是在跟自己说话。

      “我们班一共35个人,都在这个医院实习。”半晌她回答道。

      “你们来的时候,是找了科训科的钱主任对吧?”

      “对,他给我们办了饭卡,分了宿舍,然后把同学们分组分科室轮转。”金医生在想什么,小阮猜不出来。

      实习生不懂金腓腓在打听什么,他的同事可都明白。金腓腓从带第一个实习生起就无比苛刻严厉,逼着那些实习孩子问病史、写病历、做PPT讲早课、学开处方、制定诊疗计划,遇到犯错的,每次都把人训得眼泪汪汪的,之前有个一米八几的小伙子,有一次被骂得哭的跟什么似的。很多同事看在眼里都不落忍,总是劝他,谁一开始都能做的很好,犯错是很正常的,别太凶,但金腓腓对这些劝告充耳不闻,依旧我行我素。等到实习结束,金腓腓的实习生接到了来自科训科那边的优秀实习生和金腓腓亲笔签字的推荐信时众人才恍然大悟,有这两样东西,毕业之后应聘三甲医院容易得多。金腓腓的同事们这才明白他的“良苦用心”,下一批实习生到来,就没有人再劝了。

      “嗯,知道了。”金腓腓点点头,手中的活也停了下来,经过一个月的指导,王敏现在书写的病历,需要他改动的地方已经不多了。

      “铃铃铃~”办公室电话响起。

      “喂您好小儿科一病区,嗯,好,好,那让他们直接过来吧,好的。”同事朱灿挂了电话,“一病区收病人,诶,今天谁值班?”他看向背后墙上的小黑板,今天是王海文医生值班。

      “诶,小阮,你老师呢?今天他值班,该去收病人了。”

      “啊,我老师早上跟我说他去前面门诊楼体检了,说要晚点过来。”经人问小阮才想起来这回事。

      “那怎么办?要不我去?可我今天下夜班啊。”朱灿不情不愿地说。

      “我去吧,你跟我一起。”金腓腓瞟了一眼小阮,小阮立刻从座位上弹起来站好。

      “谢啦!人现在在前面拍胸片,是发烧来的,估计这会该上来了。”朱灿说。

      “嗯,”抓起听诊器在脖子上挂好,金腓腓带着小阮去护士站收病人。

      护士站里,一个大约五六岁的男孩被一个中年女人抱着,男孩的脸上泛着异常的潮红,怕是烧的温度不低,瘦巴巴的一张小脸,有一半遮在口罩里,眼角病殃殃地耷拉着,静静躺在女人怀里。抱着他的女人看上去像是保姆一类的人,此时东张西望不知道在想什么。

      往后的岁月里金腓腓有很多次回想起今天的这一幕,不止一次地设想过如果今天他没有替别人顶班,或者把这个孩子交给别人负责,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之后的那些事。没有发生那些事,到底是一种幸运还是不幸,他看不清。

      金腓腓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他只能按照自己看病的习惯,搬了把椅子坐到了病人对面。

      “是叫严谨对吧?怎么不好?”金腓腓点开病例系统建档。

      “小谨从昨天放学回来就有点不舒服,他说是上体育课累着了,我也不知道,吃了饭洗了澡就睡了。早上去喊他上学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劲,额头好烫,我就赶紧带他来医院了。”女人说。

      “昨天下午就不舒服,那时候烧不烧?”

      “这个不太清楚。”

      金腓腓有些诧异地看了女人一眼。“你是他什么人?”

      “我,我是家里的保姆。”果然。

      “今天早上烧多少度?”

      “刚才在门诊量了,39度5。”

      “头疼不疼?”

      “这个,不清楚……”

      “肚子呢?肚子疼不疼?”

      “这个也……”

      小阮微张着嘴怒瞪这个保姆,带孩子也太不称职了吧?孩子病成这样,竟然什么都不清楚。金腓腓也被这种一问三不知的家属瞬间激怒,站起来从旁边搬了个独凳,“嗵”的一声狠狠砸在那两人身边,指着女人,冷冰冰地说,“你,给我放下孩子,坐到那边去!”

      女人被巨响炸得一个激灵,哆哆嗦嗦按照指令把严谨放下,规矩地坐到了边上。小阮见状,心里暗暗叫好,对“暴躁哥”的印象分蹭蹭上涨。

      “小朋友,你听得懂我说的话吗?”金腓腓直接问严谨。

      严谨点点头。

      “好,那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能把口罩拿下来吗?”

      严谨默默摘下口罩在腿上叠好。乖乖的样子让小阮有一种把他抱在怀里的心疼感。

      “昨天不舒服是怎么不舒服?”

      “头疼,冷,胳膊疼,不想吃东西,难受。”严谨颇有种惜字如金的意思,虽然是一个词一个词往外蹦,但都是有用的。

      金腓腓判断严谨恐怕昨天下午就开始发烧了,但这个该死的保姆却没有及时处理,竟然就放任孩子去睡觉,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就让孩子默默烧着。一个晚上有无限可能,每年有多少孩子都是因为这样的疏忽而造成了对大脑的不可逆损害,想到此处金腓腓怒火中烧,看保姆的眼神愈发暴怒起来。

      写好首次病程,定下初步的用药方案,金腓腓把保姆赶去办住院手续,自己坐在严谨身边,等护士来给他做皮试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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