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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终章 ...

  •   太子还在想着如何巩固他的皇位,这边却发现景王妃已经私逃离开京城,再派人去追已经是来不及了,这边还担心着呢,就收到消息,裴安歌已经率兵回来,要清君侧。听到这个消息,太子也不在犹豫,心底已经有些慌了,大发了一通脾气,便是派人大力搜查,定要找到皇帝,索性要一不做二不休杀了皇帝,拿到京郊营的兵符,以便与裴安歌对峙。
      可不曾想,裴安歌的兵马还未到京城,他那令人头痛的四弟就清醒过来了,而他收到消息却是迟了两天,那时晋王已经好多了,正在清理身体的余毒,一方面能够下床活动活动,能够吃些东西,原本枯槁瘦削的身子已经慢慢的恢复光泽,只是还是瘦了些。
      如今被封为皇后的太子妃抱着她的儿子,看着凌云飞大发脾气,在殿内焦虑的走来走去,面上依旧平淡。她对太子没什么感情,而太子这样的她也瞧不起,不过是个窝囊废罢了,魄力也不够魄力,阴狠也不够阴狠,都是那些臣子推出来才走到今日这一步,若非他是皇后嫡出,太子之位也没那么容易得到,更别说得到那些大臣的追捧了。早些年还好,可是自打晋王坠马之后,几乎独占了朝堂资源的太子过得太过顺风顺水,太过安逸,已渐渐变得骄傲自大而失了基本的决策判断力。
      她是越来越瞧不起太子了,如今也只盼着自己的儿子能够有出息,别随了太子才好。要是当年太子能够趁着晋王坠马后一崛不起的时候,能够一鼓作气想方设法将晋王除去而不是养虎为患的话,也许她会对夫婿客气些,可是一天天,这么几年过去,她对他早已是不看好了。
      于是,她也不指望太子了,回娘家时也暗地里说了这事儿,父亲和祖父都十分认同,于是她们这一家族早已投靠到更为稳健可靠的大树上了。
      晋王是御封的官位,还有亲王的位份在,且没有过错,太子轻易动不得,于是白日里找人去晋王府探听之后,得到回禀的消息,只是把自个儿给气着了。太子也不傻,知道当前最重要的还是拿到父皇手中的兵符,只要有兵符在手,京郊营便会听候差遣,而父皇不在了,又未留下遗旨,他身为太子,是储君的身份,登基称帝是理所当然的,反过来还可以说是他们谋反,名正言顺的打压威胁着他的这股势力。
      京城城门于是紧闭,很多人都进不来也出不去,百姓民不聊生,却也不明白怎么突然换了人做皇帝,就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京城内都是富贵地,没有空闲的土地,每日供城内所需的用物都是从临近京城的一些庄子和村子提供,每日将新鲜的蔬菜肉类送到京城里来,至于其它物件,则有赖于商队南来北往,将大批货物送入京城。所以封锁城门是不可能的,达官贵人家中也许还有储存的用物,可在京城里打工过活的平头小老百姓,只怕要饿死的,况且真这么做了,那些大富商和达官贵人们也不会视而不见,定要上奏,只会将事情弄得更糟糕,因此凌云飞只是吩咐要严守城门,做好把关,每日城门开放的时间也有所缩短。
      晋王治愈之后,没有立即站出来和太子对抗,反倒是打着感恩的名义,要去拜见玉娆夫妇。玉娆自觉不妥,没有立即答应,回头便与夫婿说了这事儿,孙靖元只是微微弯了眼睛,神情是带着愉悦的慵懒。
      “不碍事,现在是皮包着骨,什么都看的清清楚楚的了,没什么好隐瞒的,此番来京也是为了做个了断,待我完成后,京城的事再也不管了,只守着你们母子几人,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咱们占山为王,自己做自己的王!”
      朝廷想管到他的头上,也要看有没有这个能耐。
      玉娆坐在他的膝上,双手捧着孙靖元的脸,一脸的认真严肃。
      “我相信你。”
      他不会有事的,他们这一家子都不会有事的。只要事情了结,他们就会他们的家去,再也不理会京城的风风雨雨了。
      孙靖元狂肆一笑,拉着妻子轻吻了一下。不管到了哪里,他都是那个站在顶端狂傲自信的王者,世俗礼法尚且无法拘束他,这王朝法令在他眼里更是什么都不是,皇位是他不想要才让凌家占着,若他真有心想要那个位置,是轻而易举之事。
      “晚上带你去看一场好戏?”
      孙靖元握着妻子的手,轻柔的抚娑着,神色玩味不已。
      “什么好戏?”
      “自然是儿子杀老子的好戏。”
      对于一个重视权欲的人,什么方法惩罚他最好,自然是将他最看重的权力送到别人手中,而这个人还是他的儿子,他自己立下的太子,如今却被逼宫,躲藏在外,相信这些时日以来,那个老家伙早已经吃够苦头,吐了不少血吧,不过没关系,他为人仁慈善良,自然不好让他再饱受折磨,今夜便做个了断吧,他已让人将皇帝所在偷偷告知凌云飞,想必凌云飞此时也正急着要找到他的老子,拿到兵符吧。
      “你喜欢,我便陪你去看又如何?”
      玉娆本也是不受拘束之人,心中没有那种要做圣母的情怀,只知道有仇报仇,别人损她一尺,她便要还以一丈。她并不觉得孙靖元做的有什么不对,只不过她并不爱关注这些,不会刻意去过问,有时孙靖元聊起,她也转眼便忘了。
      且说这边太子得了消息,于是风风火火的筹备人马,决心要一举拿下,不让此番行动再有意外。
      太子不放心的派出亲兵前往,势要将皇帝带回宫中,听候处置,如今这情况,即便他有意当个孝子,只怕父皇也不愿答应,如此一来,他也该做好准备,弑父夺位,拿到父皇手中的一半兵符,到时候和景王手上的兵对抗起来,也有胜算。虽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可如今坐在皇位上的人是他,而他的手里还掌握着兵符,一来他是军队效忠的对象,二来皇帝手中的兵符也是可以调动军队的,比起皇位,只怕那些士兵更为服从的是兵符的号令。
      午后,晋王备了厚礼,带着几名随从亲自登门,孙靖元收下了拜帖,门房自然没有不放行的。孙靖元原本在听曲儿,见了晋王,便亲自用一直在小炉子上烧着的热水沏茶。玉娆对于音律一窍不通,难得来京,每日无所事事,找些乐子也是应该的。
      “先生好雅兴。”
      “比不得晋王,如今白丁闲人一个,自然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消磨。”
      晋王握住他推过来的茶杯,略微有些烫,他只是虚扶着移动了一下茶杯的位置,放置在自己跟前,摆得端端正正。
      “多谢先生。”
      “也就你们几个小子还记得我,尊称一声先生,不过我那时却是没有教过你什么东西,不敢当啊。倒是付康,我记着你年幼时是跟着他习武的吧,只可惜他死得早,后来皇上给你换了个武师傅吧。”
      “是。”
      孙靖元身子微微倾斜,侧着身子,一手手肘撑在软枕上,眼眸半垂,似乎认真听着曲音。
      晋王安静的坐在一侧,打着谢恩名义上门的他,却没有询问真正的恩人玉娆的情况,只是与孙靖元在一处静静地品茗,欣赏曲艺。
      “到底是市井之中的小娘子,即便享负盛名,每日弹琴献媚的对象也不过是一些商贾和酸腐文人,比不得高门大户自己养着的歌姬舞姬。”待那抚琴的女子弹完一曲,孙靖元方才开口。“退下吧。”
      一旁的管家一样的中年男子,领着乐伎出门,手中准备好的红封,是给乐伎的酬劳。那乐伎拿了封赏,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带着自己的丫头走了。
      好长一段时间,屋内一派寂静,沉闷的气氛叫人有些烦躁。不过孙靖元没有说话的意思,晋王自然不会主动开口说什么。
      一盏茶过去,孙靖元才悠悠开口。
      “晋王既然来了,不妨一起用了晚膳,今儿夜里只怕要有好戏看了,只不知晋王有没有兴趣。若无兴趣看这些下九流的玩意儿,也不勉强。”
      “此乃本王的荣幸。”
      “那就这样吧。如今距离晚膳还有些时辰,既然得空,不妨陪我下盘棋,自早年离京消失踪迹之后,总找不到人与我下棋。你既尊称我一声先生,今日若在棋艺上能够指点一二,也不算是辱没了这声先生。”
      “先生素来棋艺超群,本王自然比不上的,能够得先生指点,也是本王之幸。”
      于是便有人摆好了棋盘,之后便退了出去,屋子里便只剩了对弈的两人。过了良久,一直僵持着的两方,孙靖元抬眼看了眼外边的天色,方才已有仆人悄然进来点燃了烛火,执起一颗黑子,成败已定。
      晋王看他漫不经心的样子,于是垂下手,认输。
      “先生棋艺高超,本王认输。”
      “王爷棋艺已经很不错了,不必自谦。这天下于我,便如同这棋盘上的棋子儿,不过是拿来玩儿的。好了,夜色降临,时辰已经不早了,饿着王爷可就不好了,咱们稍稍移步,到厅中用膳吧,想必在我们用完晚膳以前,自然会得到消息,届时再一同去看戏。”
      孙靖元站起,晋王紧随其后,到了厅中,玉娆已经坐在那儿了。
      “玉夫人。”
      “不必多礼。”
      晚膳过后,孙靖元用帕子擦着嘴,将手伸到一旁待命的婢女手中端着的水盆中,洗了手,又仔细擦干,而那进来的管家不敢打扰,静立在一旁。待孙靖元擦干了手之后,那管家方才凑到孙靖元耳边低语了两句。
      “走吧,我看也是时候了。今日还要劳烦晋王捎上咱们才是,毕竟是森冷宫墙,咱们没有入宫的令牌。”
      晋王垂下眼睫。
      “那便走吧。”
      一行人入了宫,便见议事殿前的空地上,皇帝被人挟持着,而太子身穿明黄衣袍,站在一方。晋王一行人的到来,令原本沉寂的一片地方,有了隐隐的骚动。皇帝抬眼看过来,见了那张熟悉的面孔,瞳孔不由的放大。
      “孙······”
      孙靖元笑吟吟的,手执羽扇,打断了皇帝的声音。
      “皇上记性不错,还记着故人呢。如今知道皇上落难,我可是特意赶回京城,送你最后一程,也好叫你死得瞑目。”
      “是你!”
      “皇上一如既往的聪明,不枉我昔日在众多的皇子中选中了你。”
      孙靖元一步步走上前去,却无人敢阻拦。
      “你既为权势做了这么多事,如今我便拔了你的权。我孙靖元能让你一个无名的皇子坐上皇位,也就能把你拉下来,如何,被亲自册封的太子背叛,夺了你最看重的权,这般感觉,是否很痛快?今日过后,你我恩怨两清。”
      “你!”
      孙靖元转过脸去看着太子,“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吧,孙某只是来看戏的,我想晋王也是,不会阻拦你。是吧,晋王?”
      晋王除了几名随从之外,连亲兵和暗卫都没带上,如今这般情形,即便有心也是无力。若说太子是他心中忌惮,坚决不能让太子继位,那么重权欲的父皇也不见得好多少。
      “看来晋王心意已定,不过也难怪,因你锋芒太过,而令你的父皇忌惮,当初可是给你设好了陷阱,就等着你踩下去呢。你这腿,如今倒也能够行走了。”
      晋王猛然抬头,瞳孔微缩,看向被钳制住的皇帝。
      “孙某不可否认十分关注京中情况,谋求一个机会报仇雪恨,不过,很多事情,可也是你们的父皇一手促成的,二位受累颇多呀。”
      他顶多是推波助澜罢了,很多时候还是安静地坐着看他们父子斗法。
      太子也是不可置信,不过晋王好端端的站在他的面前,令他产生了危机。于是,那一批的亲兵便对准了晋王和孙靖元,对于了解不深的孙靖元,他直觉此人十分危险,今日不除,怕是会留下祸患。正好今日都凑到他跟前了,不若就一网打尽吧。
      太子暗中下了手势,于是围在他身边的亲兵,便快速的移位,将几位前来看戏的看客包围起来。
      京郊营的大军突然闯入宫门,一时间,火光冲天,将所有人都包围其中。
      孙靖元仰天大笑一声,与玉娆一同走出包围圈。
      “你不会真这么天真吧,当初在这么多皇子中看中你,就是料想你的手段也上不得台面,翻不出什么浪来,你以为付康就是个傻的么,培植你上位就为了自己一家满门抄斩?也亏得你蠢,只将朝堂上顺从我的一些明面上的官员都拔除掉,却没想过已经被你斩首的付康给你留下什么大礼。晋王,我知道你一直都坚信你的恩师一直有留下什么东西,不过你并不知道的很清楚。”孙靖元看着晋王,莞尔一笑,“你知道什么是将军吗?将军就是要带着兵的才叫将军啊,一个人怎么能算得上是将军!付康留下的不是什么证物,他铁骨铮铮,不需要那种东西,他只是留下了他一手训练的兵马而已。这些兵马,过后会跟到付康的儿子手下,兵符那种东西,对于军人来说,真是浅薄的可笑。”
      他是隔山观虎斗,看着这群人在棋盘上挣扎,一步一步走动,顺道为了自己的趣味,推波助澜,将事情引到他所想见的局面。付康的儿女他当然知道,不过又不是他的儿女,他何必费心?就算那姐弟俩死了,他所想要达到的,终究都会达到,只是过程略有差异罢了。
      “夫人,如今戏已落幕,咱们走吧。京城,当真是乌烟瘴气的很!无趣极了。”
      晋王想通过威远侯府来引出他,显然是打错了算盘,他孙靖元这一生,没敬过长辈没关爱过同胞,他做什么事情都只为了一个原因罢了——他高兴!是的,无论什么事情,他衡量一切的标准就是这么做能够给他带来多大的趣味而非好与坏。当初选了现今的帝王上位,付康自然是为了自保,而他只是想看一个自以为是的蠢货自己在那边翻搅挣扎却不知早在他人的控制之中还自以为得意。不过,如今他有了更大的趣味,京中的恩怨也算是做个了结了,以后只要不犯到他的头上,他是没兴趣去管京城乱成什么样的。
      玉娆没吭声,只是与夫婿并肩走着,一步一步远离宫墙,准备带他们走的马车已经备在宫门口了,他们立即就出发。离开子女这么长时间,还有她的宝贝药草,她是真的挂念家里了,比起京城这种鬼地方,还是她的山头比较可爱。
      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皇帝死于宫乱之中,其后,裴安歌带兵回到京城,与太子打了一仗,太子败走,最后在京城外被追击,身亡。
note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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