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爱智障皇上[重生]》罄靥

10、第十章

　　自从那日起，陆清淮也没再往李府上跑过，兰若的身孕日渐显了起来，婚期也渐渐逼近。
　　那夜沈寒秋在耳边的轻语还是难以忘却，陆清淮时常想起来还是会有些脸红。
　　冷静下来，陆清淮又会自责不已。
　　床笫之间的话语，不过说说罢了，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是究竟信与不信陆清淮自己心里已经有了几分明白。
　　在别人眼里看来的前途无量，实际上冷暖自知。
　　陆清淮安慰着自己一切在成亲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到时候沈寒秋再不懂事也不可能缠着他不放。两人之间就此渐渐疏远，生活也会回归正轨。
　　可陆清淮内心却又不甘于这种结局。
　　“清淮，茶倒到外面了。”沈寒秋叹了口气，轻声提醒道。
　　陆清淮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忙放下手中的茶壶，然而茶渍已经染了大半张案子。
　　“看你心不在焉的，成天想些什么。”沈寒秋搁下手中的笔墨，起身又说道，“折子也批的乏了，清淮随我出去走走罢。”
　　陆清淮闻言跟了上去，“臣要成亲了。”
　　“所以呢，清淮是因为这件事情才如此不安的吗？还是怕成亲以后不知道怎么面对洞房？用不用我教你？”
　　“这个就不必了。”本来到嘴边的话愣是被沈寒秋噎了回去。
　　“那清淮在担心什么？”

　　树枝上的花已经谢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繁茂的绿叶，蝉鸣也多了几分。陆清淮感觉不过是转眼间的事情，从初识到至今，不过转眼。
　　“清淮不会是担心成亲以后就见不到我了吧？还是说怕与我生分了？”
　　陆清淮愣了一下，随即否认道，“您想多了。”
　　表面上虽然没有说穿，但是陆清淮比谁都清楚娶妻成家意味着什么。当年陆远山也是京城出了名的风流，走在街上哪个姑娘叫不出来他的名字？成家之后规矩的简直跟脱胎换骨似得。
　　虽然清淮也是他当年欠下的风流债之一。
　　即便李兰若过了门，即使两人的关系不会有任何改变，但该尽的情分总是得尽到。
　　该守的规矩也得守，尽量不会给任何人烙下把柄。
　　“以后清淮想要个什么官？既已成家，没个一官半职说不过去。”沈寒秋见着对方还是心不在焉的，又补充道，“总是留在我这儿，让李家那姑娘知道了也不好。”
　　赐官？放在以前这件事情是陆清淮一直求而不得的喜事儿，而现在理智上告诉他接受才是最明智的选择，但心里却不由得想起若是有了官职，这沈寒秋怕是没那么容易见到了。
　　到头来陷进去的还是陆清淮这个傻子。
　　而沈寒秋，或许只需要挥一挥袖子便能忘记上一个人，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纵使有千言万语想说，最后陆清淮出口的却只有一句，“任凭君意。”

　　最终还是不欢而散，陆清淮回到家中仍是一脸阴沉。
　　原本他不是要同沈寒秋说这些的，陆清淮也想尽可能的留在沈寒秋的身边，但是他说不出口。事到如今，对方既然已经说了赐官，也算是间接的表明了态度。
　　陆清淮不敢多问，更不敢纠缠。
　　万一说出来连君臣都没得做，那连累的可是整个陆家。

　　“清淮哥哥，你回来啦！”
　　“小姐，外面风大，您赶紧进去罢。”
　　陆清淮看到不远处那个少女的身影，便快步向她走了过去，“先进屋再说，你也是，自己注意些身子，马上要为人母了，成天乱跑成何体统。”
　　“清淮哥哥连你也说我！”兰若不高兴的嘟起了嘴，“母亲和陆夫人都在里面等着你呢。”
　　果不其然，刚进屋陆清淮就见到李夫人迎了上来，陆母也坐在一旁冲着他笑着说道，“清淮，过来坐啊。”
　　心里再是有着各种不愿，此时陆清淮也不得不勉强打起笑脸，给两位老太太和兰若倒上了茶才敢入座。
　　“母亲，李夫人。”陆清淮笑着给两位老人问了好。
　　“哎呦，我说陆夫人啊，你看看，这清淮多讨人喜欢，我们家兰若，可真是有福气了。”李夫人一洗往日的哀愁，“过几日就是两个人成亲的日子了，你看看你看看，长得多般配。”
　　陆清淮只好配合着她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对了清淮，你说你在皇上身边当了这么多年的差，怎么现在还是没个官职啊？这以后要我们家兰若怎么办……”
　　“母亲，清淮哥哥待我好就行啦。”
　　“你这个姑娘还小，懂什么……”

　　陆清淮无意再听妇人之间的争论，默默地看向窗外。
　　满天星辰浩瀚如海，圆月正好。
　　当初无忧无虑的岁月，如今想来只恨太短。
　　大婚将近，陆清淮却无一点喜色。因为大婚之后一切熟悉的生活将会远去，包括那个熟悉的人。可能只能每日早朝之时远远的往上一眼，即使有机会单独见面，谈论的也只是朝廷之间的政事。
　　君臣之间，本该如此。可现在陆清淮却不满于此。
　　不能像兄长一样功成名就，又不能坦坦荡荡的面对内心的感情。
　　陆清淮觉得他的余生或许就会活在这无限的纠结里了。

　　夜色已深，待李夫人和兰若告辞了以后，陆清淮和母亲道了晚安，独自坐在窗边。
　　陆清淮思量着有些事情，是时候求个结果了，趁着为时不晚。

　　沈寒秋有些郁闷的倚在塌上，拿起了手边的一块糕点塞进嘴里。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又是哪句话没说对，竟然就这么活生生把人给气走了。
　　纵观整个朝廷，能跟他耍性子的还真只有这么一个。
　　沈寒秋笑着翻开了手中的书卷，这一世倒是好，至少敢对他表露情绪了，总比清清冷冷的好。

　　“皇上？皇上。”
　　沈寒秋听见门外老太监的声音，这些日子为了避免上一次沈寒玦突然闯进来的惨剧，沈寒秋特意吩咐过他们若是有事儿别急着进来，再急的事儿也现在外面说完。

　　“何事？”
　　“这……这黑灯瞎火的，那陆公子不知怎么的非要来求见。你说宫门都下了钥，也不知道他怎么进来的，亏得老奴看见他了，不然这人可还在正殿外面跪着呢。”
　　“快让他进来。若问起来就说是朕传他入宫有急事，看谁还敢多问。”
　　“是。”

　　昭晗殿里依旧是灯火通明，见着陆清淮穿的单薄，头发也不似往日一样束的规整，倒是多了几分清雅。沈寒秋不禁笑道，“大半夜的清淮这幅模样，可是来邀我共眠的。”
　　陆清淮一时间有些纠结了，总不能说自己是来讨个答案，也好安心成亲的吧……
　　对啊大半夜是来干什么的，陆清淮一时间也回答不上来。
　　“桌上还有些糕点，清淮要不要尝尝看？”沈寒秋见他不说也没有追问，“厨子新作的，我尝着味道还不错。”

　　陆清淮觉得这个世间肯定不会有比自己更怂的人了，都到这个地步了，他也不知道他自己在怕个什么劲。
　　“臣……”过了半晌，陆清淮才缓缓开口，“有些事情，在臣成亲之前想讨个答案。”
　　最终还是说出来了，陆清淮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臣深知这些话说出来或许任性了些，这么多年了，臣只是好奇，您究竟对臣是何种感情……”
　　陆清淮越到最后声音越小，见着对方笑的越是灿烂，心里的忐忑便愈发难以消散。
　　“果然不能说吗……是臣逾矩了，夜露凝重，陛下珍重吧。”

　　说完了一切陆清淮反而觉得轻松了不少，人生在世难得任性一回，就是这任性的代价或许有点儿大。
　　正准备起身离去，却感觉身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拉了回去。陆清淮本想着会重重的摔在地上，没想到却是那个温暖的怀抱接住了他。
　　随即双唇便被人夺了去，只是这一次陆清淮没有再逃避，而是生涩的尽量迎合着对方。
　　“就是这种感情，还需要表达的更清楚一些吗？”
　　“不……不需要了。”
　　果然晚上做事情就是容易冲动，回想起来刚才发生了什么的陆清淮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不管清淮娶亲与否，这种感情都不会变。”说罢，沈寒秋又欺身压了上去，将人牢牢的禁锢在身下，“清淮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您今日说赐官的事情，是真的吗……”
　　“总是要给你个名分，能光明正大的留在我身边。清淮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有了，能不能……先松开手？”
　　陆清淮毕竟是个读书人，手腕也比沈寒秋的纤细了许多，即使耗尽浑身解数也难以挣脱。
　　“清淮身上好香”沈寒秋伏在陆清淮耳边低声呢喃道，“清淮，今天你觉得我还会放你走吗？朕来教教你如何过这洞房花烛夜，免得你在人家姑娘面前出丑……”

　　陆清淮最后竟是连反抗的念头也没了，整个身子骨就这么软了下来，不知是因为羞耻还是其他缘故头也偏向了一边没有再去看沈寒秋。
　　这回的的确确是清醒的，也是他自愿的。
　　陆清淮轻声回了一句，“但……但凭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