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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伦敦·Punishmen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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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
罗伯特面露诧异，怔怔地看向不远处落地窗前威廉的背影。
“Gin说得对——这种人你也敢用？”
埃维莉娜的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Rum从来没想过要杀了你——对你有杀心的是威廉·蒙巴顿。我提供血样，英国分部的研究所负责研制。若不是威廉帮忙，我手上也不会有Cellmetabolis卝m4680的成品。”
安排转移事宜的同时威廉也在关注这边的动静。听到埃维莉娜的话后，他最后简单交待了几句，挂掉了电话。转身时他对上罗伯特的眼神平静而坦然，像什么都没发生，他坐回原位。
“是的。”
他承认道：
“我让英国分部的几所研究所帮了忙。”
罗伯特难以置信地摇摇头，反复摊手又合拢掌心。
“威廉，如果Gin不在，我已经死了。”
“你不会死。酒水的事我也提醒过你。”
威廉看了他一眼，语气淡漠。
“你死了对我没好处。我不过是想让艾格尼斯回到组织，Cellmetabolis卝m4680的研制也只是为了保护她，没有别的意思。”
罗伯特听懂了威廉的话的另一层意思，干笑一声。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从我手中夺走Boss的名号？现在么？还是再过几年？别等了，现在机会不错。”
他环顾四周，方才火警拉响时威廉命保卝镖去餐厅门外把守，连Vodka也被支走指挥门外的护卫，如今空荡荡的大厅中没有任何人能保护他。威廉原本就负责这次餐宴的安保工作，如今人员调配的权力也在他手中。不夸张地说，只要他想，现在就可以弑君篡权。
埃维莉娜早已看清了这个形势。她假死的事被威廉泄卝露给Boss后，她便逐渐摸清了威廉的盘算，发现这个男人的心思深得可怕。如今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几乎没有偏离他的计划。威廉将Cellmetabolis卝m4680试剂的成品交给她、为她安排与Boss会面的餐宴，真正的目的不是协助她暗卝杀卝卝Boss，而是利卝用她引来艾格尼斯——他从发现艾格尼斯和赤井秀一交往的那一天起，就已预料到艾格尼斯会离开组织。他向Boss泄卝露她的事、艾格尼斯和赤井秀一的事，也不单单是为了赢取信任、换取对艾格尼斯的控卝制权。
他想要的不仅是这些。
必要的时候，他甚至会取代罗伯特·莱文森，成为组织的Boss。
这一切只是为了确保艾格尼斯回到组织后不会因为她体卝内的Cellmetabolis卝m4680遇卝害或是变成试验品。
看穿这一点后，埃维莉娜才将Cellmetabolis卝m4680试剂的来源向罗伯特摊牌。她看得出威廉并不想将事情做绝。他的姿态更像是在要求罗伯特不要越界，不越界便是安全区。但埃维莉娜不准备给罗伯特留任何安全区——她希望威廉和罗伯特矛盾激化，两败俱伤，最好是都死透了。
面对罗伯特语气略带讥诮的诘问，威廉只是平淡地回应：
“现在不会。你不动艾格尼斯，便不需担心Cellmetabolis卝m4680的事——当它不存在就好。”
“又是艾格尼斯·安德尔曼。”
罗伯特已从方才的失态中调整回来，颇为烦恼地长吁短叹。
“总是她，你同我谈条件时总是她；为了她，你甚至预先准备好了能威胁我乃至杀死我的毒药——威廉，你让我很惊喜，却又让我很伤心。感谢你，我变得更不喜欢她了。”
“你可以不喜欢她。你原先就不怎么喜欢她。”
“这不怪我，都是因为你啊。看来事先安排人除掉她是对的——如此威廉你就能在我的事上更专心一些了。”
罗伯特一副十分受伤的样子，按着胸口心脏的位置拍了拍，听上去随意的话语却让埃维莉娜的手猛地一颤。她和威廉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同时感到大事不妙。
事先安排了人？是谁？
他连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都预料到了？
“请你不要开这种玩笑。”
威廉严肃地说道。罗伯特长长地叹了口气，嘴角却泛上掩饰不住的笑意。
“不是在开玩笑。”
他终于重新挂上面具般的微笑。
“威廉，你越界了，我生气了，所以艾格尼斯会死。”
“你安排了什么人？”
埃维莉娜冷冷地追问。罗伯特摆摆食指表示这是秘密。
威廉则连追问都省去了：
“收回你的命令。”
埃维莉娜听得出他说话的气息已不太平稳。罗伯特听了，笑得更为欢快。
“用敬语再说一遍如何？虽然我不会答应你的请求——我只是想听听。”
“Boss，你今天来时连自己的枪都交托给我了。”
面对威廉隐晦的威胁，罗伯特十分轻松地摊开双手，表示他身上的确没有可以防身的武卝器。
“嗯，你现在可以杀了我——但你还是没搞清楚状况。”
像在教小孩般，他懒懒地、一字一顿地耐心说着。
“你杀了我，艾格尼斯照样会死。你好好同我说话，我说不定会改变主意收回命令。或者你现在下去救她？不过你找得到她么？”
见威廉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无奈地耸耸肩。
“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先前我们不是相处得很好么？你也知道我今年刚过110岁生日，我活过的时日远比你长。和我玩这些，只会让我感到无聊。埃维莉娜，你也不用自责——”
他又转而安慰埃维莉娜。
“几个月前威廉同我说他想要你姐姐时，我就已经想到他大概在背着我研发Cellmetabolis卝m4680——他就是这样的人。无论你今晚有没有告诉我这事，我都决定要用艾格尼斯惩罚他了。这件事与你无关，是我和威廉之间——”
“怎么可能没关系。”
埃维莉娜冷声打断。
“你要杀的是我的姐姐。”
“那就看威廉怎么选了。他这次可得听话。”
罗伯特又转回威廉的方向，颇为期待地看向他。威廉的目光很冷，双拳攥紧少见地表露着怒意。
“想要我收回命令么？”
“不要说废话。”
见他虽被激怒却仍在克制自己的情绪，罗伯特灿然一笑。
“杀了埃维莉娜。她断气时，我就收回命令。”
他也不再用平日那些多余而夸张的语气词，说得简洁又轻快。威廉脸色一沉，低声说道：
“你在报复我。”
罗伯特换作一副无辜的作态。
“你背叛了我——我才是受卝害卝者。”
“Gin不会同意。”
“他同不同意我说了算——反正她都死过一次了。埃维莉娜会愿意用自己的命换她姐姐的命的，不是么？不是什么难事吧？”
他笑眯眯地向埃维莉娜发问。埃维莉娜听着刺耳，冷呵一声。
“抱歉，我没准备在这种事上牺牲我自己。”
她即使是现在，也没有想过要以命换命，她只想和姐姐一起活下去。牺牲自己成全别人的傻事她再也不会去干，这是她假死后才意识到的。
“而且你对威廉也挺狠心——想他被姐姐记恨？”
她嘲笑道，下一秒在桌面的香槟玫瑰掩遮下握住的餐刀已直刺向威廉。此时威廉已摸卝到了他西服里侧的枪，曲肘时暴卝露卝出的侧腹成为了埃维莉娜的目标。餐刀不锋利，靠冲撞才扎入了皮肉，两人一齐跌倒在地。借着上卝位埃维莉娜拔卝出餐刀下一个目标是他的心脏，被从上方压卝制威廉来不及对准要害，直接朝着埃维莉娜的耳侧开了一枪。左耳传来的剧痛让埃维莉娜脱力了一瞬，便被威廉踹了腹部两人拉开距离。威廉撑着桌面勉强站起，侧腹的伤口刀刃抽卝离后血汩卝汩而出，衬底的白衬衫很快被染出一块骇人的鲜红。
“你真想杀了我啊？”
先发问的却是先动手的埃维莉娜。她的左耳也有温热的液卝体流下，是被那一枪震伤了鼓膜，回响的耳鸣让她极其难受。
几秒钟前，她还在嘲讽罗伯特对威廉狠心时，清楚看到威廉已将手探向西服里侧。在听了罗伯特“杀了我艾格尼斯照样会死，我死了没人能收回命令”的论调后，她不相信威廉还会对罗伯特动手。他手上有枪，而她没有。若她不率先动手，刚才她已被一枪毙命了。
威廉用手压住血口，倒抽卝了几口冷气后也不言语，只是再度握紧了枪。这个动作是他的回应，埃维莉娜也知道威廉的命是留不得了，现在不是他死就是她死。在他重新端稳枪口之前，她扑向他两人再度摔至地上。腰卝腹的伤迟滞了他的行动但不耽误开卝枪，一枚子弹很险擦着她的耳畔飞过。她跨卝坐在他的身上用小臂死死锁压他的咽喉，空闲的手压下他持枪的那只手，企图夺枪。
洞悉她意图的威廉将手中的枪一甩扔至罗伯特脚下，埃维莉娜的注意力随着枪偏移。一对二，她的确不占优势。而罗伯特一动不动，仍是坐在原位，托着下颌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扭打成一团。枪就在他脚下，他反是给了埃维莉娜一个安心的笑，没有要帮威廉的意思。
而让埃维莉娜分心原本就是威廉的意图。她的注意力转向罗伯特时，威廉撑开了她的手臂，一个翻身将她反压在身下。埃维莉娜不会让他轻易得逞，抬手便死死卡住他的咽喉，拇指压卝迫他的气管。威廉没有犹豫，同样掐住她的咽喉。
呼吸的通路被扼制，埃维莉娜张口努力呼吸，同时手上的力量也没松，力度是要将威廉脖颈捏碎。她知道威廉也是同样的想法，而时间一旦拖长，男人的力量很显然会胜过她，肯定会是她先失去气力。
“你疯了么？”
她艰难地从喉间挤出几个字。
“你杀了我，姐姐会恨你一辈子。”
“我知道。”
威廉的表情也因无法呼吸而扭曲。他的眼眸如风暴中最深的海底，黑色的水流无声地涌动。虎口收紧到极限，他移开目光转向罗伯特：
“你说到做到。”
一直看戏的罗伯特微微一笑。
“那是当然。”
“枪。”
威廉沉冷地说。这命令的语气罗伯特让一挑眉，但也没拒绝，一脚便将枪踢回给威廉。见状埃维莉娜不得不放弃与威廉互掐僵持，手松开了威廉的脖颈，死死制住他的双腕，不能让他碰枪。这个让步立即让她处于劣势，威廉单方面掐着她的脖颈而她只能抓伤他的手腕。但只要威廉拿到了枪，她连一线生机都没有了。
现在她也只是在尽力拖延自己的死亡。
指尖有湿卝润的涩卝意。她拼命挣扎，将威廉的手腕掐出了血。
她没有想过什么遗言，因为她不会去想死后之事。
她不想死。
忽然一整层楼全暗下来，陷入一团洞黑。黑暗中传来玻璃破碎的巨响，埃维莉娜感到威廉的动作一滞，抓住机会她蓄足了力将他掀翻在地。没来得及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她捂着被掐得近乎失去知觉的喉卝咙撑起身卝子要逃，却又被人抓卝住头发拖回地上，一声枪响她的小卝腿被子弹射穿。眼睛尚未适应黑暗，她只能感到让大脑麻木的剧痛，和抵上了她的额头的冰冷的枪口。
又一声枪响，温热的血滴溅在她脸上。威廉的手掌被打穿，扳机也未能扣下。她反应过来是有人击碎了落地窗闯入，而那个人已将她一把抱住，搂着她穿过碎裂的玻璃从35层的高空一跃而下。
短暂的失重让她小小地惊叫了一声，然后被什么从上拽住停在了半空。清冽的夜风擦过她的脸颊，碎片大厦玻璃外壁反射的灯光让她看清了现在带着她一同悬停在外壁上的人。
赤井秀一。
她诧异得说不出话来。而赤井只是皱皱眉，墨绿的眼眸透着几分不耐烦，像是被委托了什么他极其不情愿的任务。
“抱紧了。”
他紧了紧环在她腰上的手臂。
“摔下去我可不管。”
tbc
作者有话要说： 今年就写到这。明年见。
